顾国公不禁开口急切地问，姚钧宁笑了笑。

    “顾国公看来真是忘了。这绳子，是帮凶的绳子，一直在大理寺的证物室存放着，而这布满青苔的绳子，是卑职耗了大力气从河里捞出来的石头上解下来，卑职特地找人看了，这两跟绳子的断口处是一致的，明是同一根。”

    “是吗，老夫倒是第一次见。”

    “哦，那这个呢，顾国公有没有见过？”

    姚钧宁不想继续玩猫捉老鼠的戏码，直接把剑拿出来。

    顾国公看到这把剑，两眼瞪大，看着姚钧宁的眼神也变得暗沉。

    “老夫也未曾见过。”

    顾国公继续否认，姚钧宁点点头。

    “行吧，顾国公要是执意都没见过，那就当卑职自作聪明了，向来是送国公一条生路走的，既然国公不领情，那卑职也无可奈何。”姚钧宁作势收起东西。

    “你什么意思？！”顾国公问来，姚钧宁操起另一样东西走到门栏前。

    “国公，可知道这是什么？”

    姚钧宁操起。

    顾国公看到姚钧宁中令牌，直接站起身来，朝着门栏靠近，姚钧宁连连后退。

    “国公见此物如此激动，想必是认得此物了，没错，大概不少人都认得，听京都那些杂货的书谱里，有专门买介绍这种令牌啊，剑的书，这是听君阁的木字号令牌，全天下拥有之人不超过十人。”

    姚钧宁直白来，顾国公的眼角抽搐着。

    “拿来！”

    “诶诶诶，顾国公，您这是还当自己是国公吗？这是下官找到的证物，如何给您，下官还要拿着它办案子，查明当年浮尸案的真凶，还死者一个真相，以告他在天之灵。”

    姚钧宁将令牌放回了箱子中。

    漫不经心地再度抬头看向紧绷着脸的顾国公。

    “不知道国公现在是不是想起了点什么，还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查到哪了？”

    顾国公直言，姚钧宁眼前一亮。

    “呵，卑职不才，现下只查明死者的身份，不过证据还是很充足，若是想继续往下查，倒也不难，就不知道顾国公配不配合了。”

    姚钧宁声音渐冷，面容也变得认真，顾国公两眼直勾勾瞪着她。

    这是一场拉锯战，姚钧宁容不得自己害怕或者心虚退缩，成败在此一举，事到如今只能破釜沉舟。

    “，死者是谁。”

    “吴范，听君阁第一剑客，天下剑客为之信仰的人物，而这把剑叫鬼影，顾国公现在都记起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与老夫有关系，老夫要我根本没见过这些东西，你又如何。”

    “诶，是吗，那我只好去问问听君阁了，听听君阁都是重情重义，恩怨分明的人，想必他们对吴范的死非常有兴趣，我当人情把这些东西送还给听君阁，只需要他们配合点，回答一下吴范当年在京都干什么，与什么人交往，这是不是更好办些？”

    “你！”

    “国公别激动啊，我只是，我这不是先来跟你通通气了吗？你若配合点，我也就不用那么操劳，还特地跑去江南惹那江湖门派了。”

    姚钧宁笑着，顾国公握成拳。

    “你想干什么？！”

    “喔，国公是要与我配合了？”

    “只要你把这些东西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顾国公豪气道，姚钧宁捧腹大笑。

    “国公是忘了我身份了啊，我是王妃诶，三王妃，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还跟你要什么东西啊，我不要，我就想办办案子，不负圣恩。”

    姚钧宁笑眯眯的，顾国公脸都气青了。

    “那你到底想要干嘛，深夜审老夫，支开所有人，你当真以为老夫是三岁孩童吗？！”

    病老虎也发威了，只可惜没牙还这么凶。姚钧宁掏掏耳朵，没心思玩了。

    “好吧，本姑奶奶也不想跟你玩了，既然你承认这些东西与你有关，这吴范死跟你肯定脱不了关系，顾国公你也知道，听君阁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你若不想招听君阁报复，就老实交代的好。”

    “呵呵，老夫老实交代？丫头，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如果你当真只是为了一个结果，你要如此穿着，如此审问，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顾老狐狸把姚钧宁心底拿点儿心思摸的透透，姚钧宁抿了抿嘴唇。

    她知道吴范是老狐狸所杀，但杀一个人肯定有理由，吴范还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杀了这样一个人，势必背后有很大的阴谋，她若不继续查，对吴范不公平，可是查下去，这老狐狸势必没有那么好话了。

    “想好了吗？！”

    “国公怎还能如此硬气？”姚钧宁笑容有点勉强，顾国公瞪着她。

    “老夫想你今日来还是为了贪污行贿的案子，你若是想让老夫认罪，老夫认了便是，但这些东西你必须全部交给我，否认，你心底的那些想法，丁点都不可能实现！”

    顾国公直言。

    本是胜券在握的姚钧宁却在这一刻愣住了。

    “你你都认了？”

    “我认。”

    顾国公昂头挺胸，誓不悔。

    这姚钧宁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这老狐狸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认罪，是真的怕听君阁上门报复吗？姚钧宁以为听君阁势力事大，但顾国公能有那么多人护着，底子也不，或许还能抗衡抗衡，不会那么容易妥协，但。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吴范。”

    姚钧宁问，顾国公嘲笑。

    “对于此，老夫不会多一句，现在你该做决定了。”

    “你在威胁我？”

    姚钧宁好笑着。

    “三王妃在上，老夫不敢。”

    顾国公沉稳着，显然还是不把姚钧宁放眼里，姚钧宁胸口有点儿不舒坦。

    “国公啊，我这人呢，不太喜欢别人在我面前狂，尤其是犯了错还死不悔改的人，既然你如此看不上在下，在下也不与你多费口舌，贪污行贿的案子，还有些时日，我相信三殿下，京兆尹和大理寺还有找出证据的可能，我不如先趁这些日子再查查，要不要交易到时候再，指不定我到时候查到的东西，更有意思了呢，毕竟吴范的身上还有一个竹筒，虽泡的时间太长久，里面的东西都模糊了，但若是耗点心血，还是有一丢丢复原的可能，国公今夜辛苦了，卑职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姚钧宁笑道，诈胡这种东西经常存在的，姚钧宁就想试试看吧，没想到效果极佳。

    “你给我站住！”

    “嗯？”

    姚钧宁回头。

    顾国公啪嗒一下，跪下了。

    诶呦我去。

    跪了？

    “三王妃，老夫有眼无珠，老夫该死，老夫不该出言不逊，王妃，老夫求您，您什么，老夫都愿意配合，但不要，不要把这些东西送去听君阁，求您了。”

    顾国公连磕上三个重重地响头，起来后，头的流血了。

    姚钧宁傻眼了。

    这自残给够狠！

    “你到底跟吴范什么过节，为什么要杀他？”

    “老夫不能，为了老夫一家无辜的老，老夫真的不能，求三王妃开一面，成全老夫，老夫明日便就会向大理寺坦白一切，认下所有罪名。”

    顾国公顿时垂老的似的，转变的太快了。

    “你可知认下所有罪名，你会成为这的阶下囚，永无翻身之日。”

    姚钧宁问，顾国公艰难地挣扎。

    “老夫知道。”

    “那你”

    “老夫了，我那一家老是无辜的，既然老夫不能自保，自然不能拉着他们一起送死，听君阁是恩怨分明，可是阁中杀杀人如麻，吴范死于我，听君阁定要我全家老为之陪葬，三王妃，我的孙儿才满周岁，他是无辜的，您就成全我吧。”

    “”

    姚钧宁愣住了。

    事实真的如此吗？为什么她感觉到哪儿不对，方才这老东西也没这么惧怕听君阁，不对劲，难不成他跟吴范，跟听君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姚钧宁在屋中来回踱步。

    “三王妃。”

    “别叫了，你让我想一想。”

    照理，犯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也算是为死者讨回了公道，但是如此埋葬掉吴范的案件，姚钧宁心头那关又过去，连个缘由都没问出来，总觉得妄为过人民警察这份职业。

    可一切若要真如顾国公所，听君阁会赶尽杀绝，那一家老确实无辜，若是那样断送了性命

    “可以，我答应你这些东西不交给听君阁。”

    “真的，那真的是太感谢”

    “不过，这些证物将永远留在大理寺，也不会给你处置。”姚钧宁紧接了一句，顾国公脸色当场变了。

    “你丫头在戏耍我！”

    “没有，我只是要个保障罢了，只要你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向你保证，吴范的案子，不会再有人查，这些证物将永远封存在大理寺证物室内，顾国公你是聪明人，可我这妮子也不笨啊，东西给你，你若反口，或者卷土重来，那我岂不是很亏。”

    姚钧宁来，顾国公踌躇中。

    “我凭什么信你？”老狐狸问。

    姚钧宁叹口气。

    “信不信你也没别的选择不是吗？您大概还没摆正身份，这幅牌从一开始就是我在掌控，我可是有王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