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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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姚钧宁熟睡,南宫司才爬起身,站在庭院里看着蒙蒙亮天,叹了口气走向别院处的路。

    别院,问生见南宫司到来,立马进屋沏茶。

    南宫司坐在屋内,问生看了欲言又止,最终隔了半柱香的时间,吴叔缓缓来了正厅。

    “吴叔。”

    问生恭敬叫道,南宫司放下了凝神的茶,抬头看去。

    自那日动,这几日他都没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一早来,怎么了?”

    吴叔坐在了南宫司对面,问生再上一杯茶,抬着眼帘见二人并没有那日的剑拔弩张之势,松下一口气。

    “为了吴师叔而来。”

    南宫司并未为那日冒犯的事道歉,因为他不觉得那是要道歉的事,那是一次警告。

    他希望吴镇能入心。

    而听到南宫司话的吴镇中茶杯直接粉碎,震惊之余的问生又取来了新的杯子。

    “吴叔,心伤了。”

    “你查到什么了!”

    “书信。”

    南宫司从怀里取出一份翻了黄的信件来,放在了桌面上,吴镇随即打开。

    上面的字迹顿时让吴镇的为之颤动。“这就是吴范带去的。”

    “信已在顾国公上,这明吴范当时已经与顾国公接洽上,只不过吴师叔交完信之后到底去了那,还是个迷。”

    南宫司来。

    “顾国公呢,你就没问?”

    吴镇声音里带着激动,南宫司眼底走过暗光。

    “吴叔,你要我问,我如何问,问他吴范在哪吗?那我的身份,顾国公可就全然而知了,你确定要我这样做?”

    南宫司质问去,吴镇一震,最后一拳头砸桌上。

    “我不管,吴范不可能凭空消失,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吴镇冷声来,问生见状。

    “吴叔,吴师叔的事,我们都引以为重,但我们也不能确定吴师叔就是在顾国公家出事的,顾国公这些年还是有给听君阁发来信息,并没有叛变的迹象,这也是祖爷不让听君阁人动他的原因,如今他失了势确实没了可用之地,但公子的身份,是听君阁最大的密,你若让公子一味为你查出吴师叔的下落而不管不顾,万一公子的身份被人怀疑,尤其是被顾国公怀疑了,又当怎么办?”

    问生不忍为南宫司上一句公道话,吴镇脸皮抖了抖。

    “吴范当年没离开京都,他一定就在这京都之内。”

    吴镇声音也低矮了些,没了先前的气势。

    “我会继续追查,吴叔放心,我还要去宫里,就先走了。”

    南宫司放下茶杯,吴镇叫住了他,顿了顿,最后还是不情愿地开了口。

    “祖爷有令,既然顾国公已经没了用处,那就让他开不了口吧,死人是最安全的。”

    南宫司静默地站在那,须臾后踏出了脚步。

    这样的结果,他早就猜到了,听君阁从来不留没有用的人,可能有一天,当他没了利用价值,或许他也会跟那顾国公一样,弃之如敝屐。

    他不能允许这一切的发生,他现在有了想要珍惜的人,想要追寻的生活,他必须好好活着。

    姚钧宁睡到天大亮,醒来后,发现抱着她的男人又没了。

    唉,着什么急,都了不用这么累这么担心的。

    姚钧宁爬起身站在门口做运动,打了套军体操之后,汗洒淋漓,让下人打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等一切忙完后,都已经快到中午了。

    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吧,该去看看热闹去了。

    姚钧宁穿着男儿装躲过了花嬷嬷的视线,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没想到没走几步,就撞上了急冲冲朝王府赶来的萧不悔。

    萧不悔被一道猛力拉住,愣了下,回头看着拉她的人。

    “宁儿,你起了啊。”

    “你干啥啊,这么急急忙忙的,发生什么事了吗?”姚钧宁好奇地问,萧不悔摸了头上的汗。

    “宁儿,你快跟我走。”

    萧不悔不顾三七二十一的,狂拉着姚钧宁跑。

    姚钧宁被萧不悔半轻功的脚步挟持着,等到了大理寺门口半条命都快没了。

    “不悔啊,你能不能额”

    姚钧宁直接捂着门口的狮子头吐了,萧不悔替她捋捋背,顺气。

    “好点了吗?好点快进去吧。”

    萧不悔完全没了往日的淡定,姚钧宁反相拉住了她,摸着嘴角。

    “到底怎么了?”

    “顾国公!”

    萧不悔来,姚钧宁看着她。

    “额?顾国公,怎么了?他没认罪吗?反悔了?”

    “不是,他认罪了,而且巨细靡遗地将贪污行贿的经过全部写了下来。”

    “那不就好了吗,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姚钧宁笑着道,萧不悔摇摇头。

    “不好,那个顾国公在我们走之后,写下罪过,直接悬梁自尽了。”

    萧不悔来。

    姚钧宁被震的惊呆了。

    “悬悬梁自尽?!”

    怎么可能!那老狐狸明明还有求生欲/望,那么多人保他,日后哪怕在地牢,也不会日子太难过的,怎么会!

    难不成难不成真的为了隐瞒下吴范的案子,想不开了?

    卧槽!

    姚钧宁直接跑进了大理寺里。

    “舅舅,舅舅!我听”

    姚钧宁话还没完,就看着跪了一地的官。

    这?

    姚钧宁抬头看着堂上站着的人。

    “南宫司?”

    “姚司直不得放肆,跪下。”

    那没良心的男人冷冷地开口,姚钧宁瞪直了眼,刚要开口,秦雉使了眼色,姚钧宁无奈地跪在了地上。

    “大理寺到底是怎么看守的,一个好好的人,你们都看不好吗!”

    南宫司身旁的一个大臣开口。

    姚钧宁听出来了,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回卢大人,昨夜是卑职在夜审,是卑职的失误,一切责任由卑职承担。”

    秦雉开口。

    姚钧宁一怔,心头沉沉,有种不妙之感。

    “秦大人,你一句卑职承担就想担下所有罪过吗?顾国公案子尚未理清,人就死在了你们大理寺,我看大理寺是不是动了什么段!”

    那位卢大人脸色超级凶,而南宫司呢,一句话不,任凭他骂着自己的舅舅。

    “卑职确实不知国公他为何要自尽,卑职百口莫辩,卢大人尽可悉数上报,卑职愿担过错。”

    秦雉再度卑微地道,姚钧宁看不住了。

    “舅舅,你”

    秦雉瞪了她一眼,姚钧宁咬着下唇,憋了下去。

    “顾国公死在了大理寺,这件事大理寺必须给个交代,否则大理寺看守不严或是有奸人当道,滥用私刑逼人认罪之嫌都逃脱不了。”那牛哄哄的卢大人再开口。

    姚钧宁看着自己舅舅低头点在了地上了,心头酸涩的很。

    她舅舅这分明是在包庇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想快点解决案子,却惹来这样的祸端,为什么她还让自己的亲人受到了牵连,明明昨个她还信誓旦旦地向秦雉开口,自己能行,不用他保护,可如今。

    看着秦雉卑躬屈膝的背影,姚钧宁眼中湿热。

    “卢大人,本王看差不多了吧,顾国公的案子虽然我们还缺乏证人,但案子根据已有的证物调查的清晰,与顾国公本人所写的认罪书几乎无二致,本就是罪臣,顾国公幡然醒悟,懊悔当初,死于狱中也是合情合理,大理寺这些日子为此事四处奔波,也是竭力在查,就不要过于苛责,此事本王会如实上报给父王,一切皆有父王定夺。”

    南宫司低沉地来,那卢大人脸色依旧不好。

    “殿下,我们这些日子也在昼夜不分的查,正是因为证据不足,所以国公极有可能是清白的,这样死于狱中,下官觉得这绝非偶然。”

    呵呵哒!这卢大人是抵死了要跟大理寺对着干啊。

    姚钧宁抬起眼帘,记下了这个坏家伙,来日她一定,一定找会收拾了他。

    “清白,卢大人,犯人自己亲写下所有的罪状,还有我们没查到的也一并全写了,卢大人还是觉得顾国公清白,本王倒是真佩服卢大人性本善的个性。但卢大人,案子本王是主审,这里也不是你卢和章的算!”

    南宫司声音冷下,那卢大人顿了顿,立刻收了收脾气,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两下。

    “下官不敢,三殿下再上,下官怎敢造次。”

    “卢大人还知道自己身份就好,这大理寺,论少卿也是官三品的,与卢大人你平级,卢大人如此在大理寺责罚,传去父王耳朵里,也绝非好事,父王最不喜欢的就是越僭,卢大人还是收敛些好。”

    卢和章这么一听,立马吓得跪下了,畏畏缩缩的求饶。

    这还差不多,稍稍让姚钧宁的心平衡了些。

    “好了,卢大人不必这样,这些日子你在本王身边也是费了诸多心思,事已至此,本王看就到此为止吧,一切东西交予父王,让父王定夺吧。”

    南宫司完,冷漠地走了,走的时候也没看姚钧宁一眼。

    唉,这货是不是已经猜到是她在惹事了啊。

    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大理寺,姚钧宁搀扶起秦雉,秦雉满头冷汗,姚钧宁自责更深。

    “舅舅,你没事吧,都怪我”

    “隔墙有耳,不可。”

    秦雉低声道,姚钧宁抿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