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百年后自有定论
翌日,阳光大好。
好似昨夜的狂风暴雨完全为了迎接着这新明媚的一天般。
姚钧宁难得先一步醒来,捧着南宫司的脸四处亲吻,南宫司睁开眼,就瞧见着姚钧宁笑容可掬,满面桃花。
“宁儿?”
“嗯,早。”
姚钧宁充满朝气地打招呼,完全跟昨晚上两种状态,不禁让南宫司蹙起眉头来。
“你”
“我没事了,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好好睡上一觉,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姚钧宁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南宫司!”
姚钧宁低头看着床上的男人。
南宫司被她叫的一怔。
“嗯?”
“我姚钧宁,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轻易认输,知道吗?”
姚钧宁来,南宫司迟疑,随即笑了笑。
“你若真的想继续呆在大理寺,就去吧,我不拦你了。”
“什么啊,我是在跟你宣誓啊。”
“跟我?”南宫司不明白,姚钧宁勾着他的下巴。
“是啊,跟你,我姚钧宁想要的,想得到的,就一定会付出全部的努力,不要瞧了我的绝心,无论是事还是人,我都不会轻而易举地妥协!身为我男人的你,最好也做好这种觉悟,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你以后吧,要是敢三心二意,给我在外面沾花惹草,或者背叛我弃我而去,我一定亲要你好看!”
姚钧宁一本正经地恐吓道。
南宫司心一凛,可看着姚钧宁脸上那豁朗的笑容,又陷入了迷惑。
“好了,你再睡会吧,我得起床了,大理寺不能没有我,这次,你就看着我论功行赏吧。”
姚钧宁跳下了床,麻溜的床上衣服,出门之前还不忘来到床前,彪悍地强吻了南宫司一下。
南宫司看着活蹦乱跳地姚钧宁没心没肺地出了门,不由得轻笑出声,可很快笑容又淡了去。
大理寺。
姚钧宁几人到的时候,秦雉正在跟人话。
“薛仵作?”
“姚司直。”薛案行礼。
“尸首全部都解剖完了?”
“正是,人已经将所有信息写于纸上交给秦雉大人,就先行告辞了,义庄还有诸多事物要处理。”
“好,辛苦了。”
姚钧宁完,薛案毕恭毕敬地离去。
“舅舅,应该可以完全确定死者身份了吧,是城东废宅原来的主人家?”
“嗯,你看看。”秦雉把东西交给姚钧宁看。
“一十三女子,一十八男子,一刀毙命,死前皆中毒且有遭受过毒打”
姚钧宁心头沉沉。
“畜生!”
姚钧宁看不下去了。
“可有嫌疑者?”
“城东这户人家姓许,据传八年前就离开了,时间太长远,很少还有人记起当初他们的事,想要查恐怕会有些难度。他们的往来的人,还有远方亲戚,皆无从所查。”秦雉来,姚钧宁拧眉。
“连亲朋好友都找不到?”
“对。”
秦雉回答,姚钧宁隐隐觉得不安。
“舅舅,那你打算从何处查?”
“先让衙役打探消息吧,要是有熟知他们的人,便就有突破口了,到时候在全力追查。”
秦雉答道。
姚钧宁眨巴着眼。
“就这样?”
“就这样。”秦雉淡淡地来,姚钧宁无语了。
“舅舅,你这破案子太佛系了吧,这等消息得等到什么时候去,难不成没消息,这案子就这么一直搁置放着,最后跟案卷室的一样,曾为旧案,落灰,直到在无人提及?”
姚钧宁问,秦雉额头的青筋抽搐了下。
“那你以为怎么办?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年代久远,如何查?”
秦雉冷声问,姚钧宁懵逼。
“舅舅,这是你得话吗,你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啊。”
“不得放肆。”
秦雉教训到,姚钧宁努努嘴。
“我的实话。”
“你!本官觉得这案子得从长计议,抽丝剥茧,姚司直难道还有别的异议。”
秦雉问。
都沉到姚司直身上来了,姚钧宁还能什么,只能懵逼一脸看着秦雉甩脸色离开。
秦雉刚走。
姚钧宁就跺脚了。
“我老舅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宁儿,你得谅解秦大人。”
萧不悔来,姚钧宁面色一顿,看了萧不悔去。
“你这话怎么讲?难不成我老舅涉案了。”
“当然不是,不过你想想能在一夜之间让一个大户灭门,这是寻常人所能做的吗?秦雉大人现在想必也是够烦恼的了,京都最近真的太不太平了。”
萧不悔叹息道。
姚钧宁沉着脸。
她又何尝不知,这种事不是一般人所能为,天子脚下灭门,要不是武林绝顶高来寻仇,要不就是跟着这京都的主人家脱不开关系。
“那这案子就这么放着?”
“秦大人不是找消息了吗?你就别心急了。”萧不悔来,姚钧宁呵呵干笑两声。
“你看不出这不过是我舅舅推脱的辞,我看这次我舅舅是一点儿都不想查了。”
姚钧宁带着些许地失望。
“那宁儿你还查吗?”
“查啊,当然得查,否则我做这个官干什么,不过查之前,我得先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众人看向她。
姚钧宁笑了笑。
御书房。
南宫昊天真没想到刚出了十天,这丫头竟然还敢来。
“你又来干什么,气孤吗?”
“父王的哪儿话,儿媳这心头有愧啊。”
姚钧宁笑着,南宫昊天白了她一眼。
“又借请安之名来干什么事?”
“还是父王了解我,那儿媳就直了。”
“昨日城东废宅挖出了三十一具尸体,父王可知。”姚钧宁问。
南宫昊天直接摔了褶子,脸色沉沉。
“你继续。”南宫昊天发令。
姚钧宁观察南宫昊天的变化,似乎是气站上着。
“是这样的,儿媳身为大理寺司直,专门破这一类的悬疑案件,但这件案子上,儿媳遇到了点难处。”
“什么难处?”南宫昊天好奇的问。
姚钧宁轻轻一笑。
“秦雉秦大人想要按部就班慢慢打探消息,抽丝剥茧地去查这个案子,可这案子实在年代长久,如果这样查,恐怕这案子难断。”
“那你就回去跟你舅舅商量,来孤这干什么,你可知你现在在用大理寺司直的身份跟孤讲话,如是平时,孤早就定了你个越僭之罪了。”
南宫昊天道。
姚钧宁讪讪一笑。
“算了,父王你要是这样,儿媳明白你意思了,儿媳告退。”
“你等等,来就来走就走,话都没完,你到底想什么,一次清楚。”
“那我了。”
姚钧宁抬起头来,昂首挺胸的。
“这里没有外人在,儿媳想问您一句话,这案子跟您有关吗?”
姚钧宁刚问完,啪一声。
桌子都颤动了。
“您竟然敢来质疑孤?”
“我只是想竭力查案,如是这事跟您有关,那自然就按照舅舅所的那样查,毕竟这是您的天下,您要您的子民死,那他们自有死的理由,我若追查岂不是更不识好歹,万一真的追查到您的身上来,让您颜面在天下人跟前尽失,那我就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了。”
姚钧宁抬起头来淡淡地道。
南宫昊天看着她。
“怎么,你不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现在又畏惧了?你的初心呢,怎么不提了。”
“此一时彼一时,宁儿也在成长和觉悟啊。”
“觉悟?你倒是悟的好啊,才为官几日,就学会了阿谀奉承官僚做派。”
“父王此言差矣,我自然还是不齿那些。”
“那如孤真是杀了这一家的凶,你到底是查还是不查。”
“不查。”姚钧宁紧跟着道,南宫昊天眼中鄙夷。
“那你还有什么好的。”
“我不查并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如果因为我查了这桩案子,让原本风调雨顺的南越一下子让天子沦为天下所不齿之人,国之根本遭受了质疑,那南越必定动荡不安,若是到了那时,受苦受累的只能是百姓,您在位的这些年,南越国国泰昌荣,百姓们安居乐业,他国也是畏惧,年年供奉东西来,这明您是个好的陛下,在我看来,功过相抵,百年后,一切自有定论。”
姚钧宁幽幽来,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来借来的狗胆子,这番话,或许是因为她受过的教育,还有良知让她忍不下,又或者,她就是脑子缺根筋的人。
南宫昊天在听完她这话的长达片刻的时间里都被震的哑口无言。
隔了好半晌,南宫昊天低沉问来。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没有发火,这是好事。
“父王,我不是了,这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就你一个丫头,你怎么可能”南宫昊天不可置信。
“额没什么不可能,陛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灭门案跟你有关吗?”
姚钧宁再问,南宫昊天在斟酌。
须臾后。
“不是。”
得到答案的姚钧宁眼前一亮,又心翼翼地问了句。
“那我可以查不?”
南宫昊天抬眼而来,没搭理她,而是叫了下外面的公公进来。
“带她去领孤的令。”
“嗻,三王妃请随奴才来。”
姚钧宁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南宫昊天冷声笑道。
“要查就好好查,查不好,等着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