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四个世界二周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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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骁被一个太|监拦住, 是皇上有请。

    皇宫内很安静,越靠近议事房越是如此。等元骁进去后,见到他的皇兄, 当今皇上正在发火。

    不过在看见元骁进来后, 元勤摆摆手让明显是暗卫的人退下,他沉着一口气坐下, 眉间是深深的沟壑。元骁忽然发现, 元勤比起前世, 多了许多苦闷和冷酷, 就像是被现在纷乱芜杂的势力纠葛和不平的世道不断层层刮去本就不多的憩息时刻。

    “来了。”好在, 元勤对元骁这个弟弟依旧是信任至极的。到底,两人都无心皇位,也就少了那些勾心斗角。

    元勤的初衷永远都是远离这辉煌的囚牢,只需一个人伴着自己,无论爱或不爱,走远一些,便好。

    当他忧心着自己被权利腐蚀之时,就会往后|宫走走, 看着他的妃子们精心安排的场场上演的戏码, 从那片刻的虚假的尔虞我诈中, 找回还能笑出声来的自己。

    现在后宫的现状, 大概也是他潜移默化的结果。

    想起自己前世还曾经陪着长乐去过皇宫一起看一个皇帝外加一众妃子飙戏,而现在,只有自己, 凄凄惨惨一个人,面对着死人脸的皇兄。元骁心里叹了口气,越发想念曾经幸福的日子,也坚定了一定要尽快把长乐拐入窝中的算。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把他扔来这个世界,莫不是看他过得太舒服,嫉妒了。

    元勤看着在自己面前光明正大走神的某人,有些不爽。他都这么的烦忧,身为皇弟的元骁怎么就不知道主动点出声询问,他就能顺其自然的出来。

    知道这个皇弟肯定是不会如自己所愿,元勤低低咳了咳,然后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容:“皇弟,你在想什么?”

    元骁眸光一闪,浅淡一笑,在冰冷的面容上格外可贵:“臣在想,臣也许该有一个王妃了。”

    元勤的动作一顿,放下手中的茶盏,甚至发出了轻微的磕碰声。他抬起头,幽幽地看着元骁:“你这人话不算数……”

    元骁面色不改:“我怎么不算数了?”

    元勤:“你昨日还答应过我不再提这事。”

    “为何不提,”元骁看着元勤不大高兴的神色,心念一动,感觉另有内情,故作飒然疑问道,“是我成亲,又不是陛下您。”

    元勤唇边的笑容都没了:“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明知道我不喜欢左雨灵那丫头。”

    元勤絮絮叨叨苦口婆心地劝着骁王不知了多少遍的话:“左雨灵真的不是良配,一看就知道不安于室,且不其他,光是她那些莫名其妙冒出的东西,遮遮掩掩神秘兮兮,谁也不告诉,定是有事瞒着你……”

    左雨灵?

    元骁意识到元勤误会了,他想起管家的话和今天左相站在自己身后的位置。

    莫非,自己这一世,喜欢的居然是左雨灵那个故作矫情无才无德的女人?

    这什么眼光!

    元骁在心里再一次嫌弃了这一世的自己后,向还在喋喋不休的元勤解释:“我想要的王妃可不是左相千金。”

    “那是谁?”

    “那人你是见过的……”元骁在脑中思索辨别了下今日见到的长乐的官服,“正是官居三品的药事主管,长乐。”

    药事主管主掌所有和皇室有关的各地药商以及和其他不和皇室关联的药商的交易。甚至皇宫之中所有的药材药物去向包括太医院都属药事可以涉及的方面。

    这一个位置,倒是十分适合长乐。

    元勤在他开头几个字时已有了不好预感,听完后只觉得荒谬,莫长乐那张被乌迹占了大半的脸,就是单元骁自己而言,也不会是这么快移情别恋的人。

    一个不太可能却又有可能的猜测从脑中显出,让帝王的眉头又微微皱紧。

    “元骁,你欺负人也不要拿这种借口来欺负,世人会当真。”

    面对皇兄怀疑责备的视线,元骁只觉得无辜:“什么欺负?”他怎么会欺负长乐,疼都来不及……等等,这已经不是他的世界了。

    思及找长乐时对方的一系列反应,再结合原本并没有在意的其他人的态度,莫非,莫非——

    “莫非我讨厌长乐?”元骁僵着脸,不可置信。

    “不是厌恶又是如何?”今日的骁王太过反常,元勤看了好几眼,若不是能够确认这是自己的弟弟,都想上手去摸摸他的脸侧看看是不是哪个歹人假扮的。

    “你和长乐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要我,不就是当初把你抛下了,但长乐没做什么,甚至还给你留了不少粮食,后来被骗光了受苦受难也是你自己ch……不注意。”

    元勤悄悄吁了口气,差点把“蠢”字出来了。

    最后,他总结道:“那两年的苦难本在你自身,就算要迁怒也不用迁怒这么久吧。”

    见骁王还是沉着脸不语,元勤想起这人和长乐的主要冲突其实还是和那个麻烦的左雨灵有关,叹了口气。

    “左雨灵到底有什么好……”

    “我不喜欢左雨灵。”元骁冷着一张脸,用认真的口吻道,“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王妃之位,非长乐莫属。”

    “不过我了解一点了……请婚旨先留着,等我追回了人,再议。”

    **

    长乐回到了府上后,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才敢露出几分莫名的神色。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一刻感到动摇,但是坐下时臀|部的疼痛还是提醒了他,骁王贯会骗人和嘲讽的性子。

    少年的眉眼又冷了下来,他想起自己被无缘故加诸的责罚,想起因为背后无势力可靠所以无人出头澄清的苦楚,想起今日身边同僚劝慰的话语。

    他知道那人本就是成王用来拉拢自己的,一身孤伶的长乐以极稚嫩的年龄担当着药事主管。

    他就像一个拿着不该拿的东西的孩童,被一众大人用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着,随时算找到漏洞和借口来“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孩童一顿,顺便将药事主管这个权利要职揽入怀中。

    成王,皇帝,左相……甚至是骁王的那些为他算的下属,也或多或少的接近自己。

    长乐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呵笑一声,大步迈出了府上。

    你们要的你们想的,我怎会不知。既然如此,想要的我就给你们,只是,不知你们敢不敢接这局。

    左右自己一人,虽无人可依,也无所可惧。

    待骁王发现自己的手下妄自揣测他的心意,曾在几日前就给长乐使了绊子,陷害于他,导致长乐被了二十大板,也是陛下垂怜,深明内情,才没让被各方人马盯着的长乐被撸了职位。

    火急火燎往长乐府上赶的骁王,想起今日少年冷淡的神色,心脏一缩。

    他竟不知当时乐哥儿是忍着痛的。

    而自己这个罪魁祸首还偏偏要叫住他谈话,现下想来,那一番话在乐哥儿耳中听得定是万分刺耳。

    骁王大驾光临,长乐府上的管事战战兢兢,硬着头告知对方自家主子已经在半个时辰前离府。

    “可知你家主子去了哪?”

    “应当是……”管事的话头顿了下,在骁王不耐的注视下,才接着道,“醉花阴。”

    醉花阴,都城最大的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