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204 第二百零四章
随着门缝的扩大, 一缕清风从外争相恐后地涌了进来,吹得墨瀚背脊发凉。
若非知晓来人是谁,他都要以为这进门的是那哪一只意图害人的厉鬼,专门制造这种恐怖气息来让人害怕。
不过……她貌似也是一只鬼,自己的猜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是对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的欧阳静顺着门缝,缓缓地探出了一颗脑袋。
她左右瞧了瞧,眼见墨瀚还在专心做事, 脸上不由得勾起一抹恶作剧般的坏笑。
门缝扩大了一瞬又被人心地合上,然后一道蹑手蹑脚的娇身影逐渐靠近那端坐于书案前的高大身影。
趁着对方没有防备之时, 欧阳静猛地一个飞扑,一下子就扑在了墨瀚的背上, 两只手绕过他的脑袋捂在他的双眼上, 娇声道:“猜猜我是谁?”
闻言, 墨瀚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冷淡道:“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欧阳静的手松了松,嘴角扬起的笑脸立马拉平。
结果下一刻, 她就听墨瀚佯装生气道:“快点告诉本尊你是谁!”
“哈哈哈……”一下子被逗乐了, 她笑倒在墨瀚身上, 被他转身环抱住。
怕她笑得太疯, 滑倒地上去。
“你怎么这么好玩啊。”顺势坐在墨瀚腿上的欧阳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亲近对方。
“没办法?谁叫本尊有只爱玩爱闹的兔子。”
自然地低头亲亲欧阳静的唇角, 见她只是愣了愣,却并未拒绝, 他当即就顺杆而上,一手搂紧她的纤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脖颈,低头加深这个吻。
浅浅的水声在屋内响起,为这对情侣间增添了几分旖旎的气氛,连窗外的日光都来凑热闹,专门调皮地在两人身上轻纱,在地面上倒影出一道暧昧的影子。
许久,墨瀚才终于压下身上的火气,松开欧阳静。
欧阳静也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热情,乖巧地窝在他怀中不敢随意动弹。
听墨瀚魔尊三千年来不近女色,至今还是个童子之身,憋了那么久,这一被欧阳静地撩拨几下,就差点炸了,也是很可怜了。
不过再可怜,没成婚之前他们什么都不能干,所以他还是得继续憋着。
但是看着他这么难受,也让欧阳静有点的良心不安。
出于安抚意味地,她主动对他提及了他最喜欢的一个话题,“方才表婶问我们何时成婚。”
墨瀚身子一僵,随即压抑着嗓子紧张地询问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还能如何回答?你都不跟我商量,我一个人怎么定下婚期?”这就是典型地倒一耙了。
“我的错。”墨瀚也不跟她辩解,认错认得很干脆利落,让欧阳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算了,等此事了后,你我再好生商量一下,看看订在哪日好。”心虚的欧阳静变得格外的好话。
“真的?”惊喜来得太突然,墨瀚竟然有些受宠若惊。
“你若希望是假的,那也可以……”
“不可以!”斩钉截铁地阻断欧阳静的反悔之言。
还不容易才能让他的兔子松口,他绝对不允许她再有反悔的机会。
“好了好了,人家不就是逗你玩玩嘛。”察觉到眼前之人太过于紧张的情绪,欧阳静赶忙软着声儿安抚道。
她也知道自己之前总是拖延的举动让他不安了。
如今欧阳静也想通了,既然他们两个人互有爱意,本身又有婚约存在,对于成婚一事,她就很是不必如此矫情拿乔,免得倒显得自己做作了。
哄了一会儿,眼见墨瀚脸色还是没有好装,无奈,欧阳静只能使出绝招。
双手捧住对方的脸颊,然后……“嗯么!”“嗯么!”,两个大大的亲亲印在墨瀚脸上。
墨瀚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
“你啊……”他紧紧地抱住欧阳静,将头埋在她脖颈间,深深地嗅着那股从始至终都让自己痴迷不已的香味,“静儿可真是我的大宝贝,兔儿。”
“我是兔子,那你就是大灰狼。”
“灰狼?”脑中不期然地回想起自己当初附身在青锋他家幼崽身上的经历,墨瀚深觉欧阳静对自己的这个形容也挺贴切的。
开之后,欧阳静与墨瀚便宛若一下子进入了蜜恋期一般,每日在云舟上无事做便腻在一起,有事做也粘粘腻腻地,不舍得分开一刻钟。
不过通常两人各自有事的时候,他们都会选择呆在同一间舱室之内,墨瀚占据这一头忙碌自己的事,而欧阳静则占领另一边,忙着炼化崇梓师尊给的千军万马。
此物既然是半仙器,便也变相地在向人表示其并不好炼化,所以欧阳静这段时日除却跟墨瀚的日常亲昵之外,其他时间都耗在炼化它身上了。
可惜,结果却并不高令鬼满意。
直到抵达世俗界后,欧阳静对于千军万马的炼化,也才堪堪完成了半成,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且留着日后再慢慢炼化,你也别太累着自己。”眼见这活泼的兔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蔫兔子,墨瀚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劝她不要太劳累了。
天知道他自己修炼起来的势头有多么疯狂,连带着对下属的要求也极为严苛,几乎达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不过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真心相爱的,他对于自己的伴侣必然是要更为怜惜几分的。
这也无形中演变成了一种双标。
“好吧。”眼看着目的地都到了,正事要紧,欧阳静也不再坚持着要跟那半仙器死磕。
她心念一动,手中的木盒便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她的眉心之间。
经过前段时间的全力炼化,虽然只炼化了一点点,但也足以让欧阳静做到将这件半仙器收入识海之内蕴养的地步了。
也其实算是一种炼化的办法,只是速度比起之前的专心炼化,要慢上许多倍罢了。
但有也总比没有要好一点,所以欧阳静的心态放得很平和。
为了不草惊蛇地调查证据,他们两人一同携手从云舟之上下来,施展幻术,掩盖掉自己的真实容貌,幻化为一对容貌普通的商人夫妇,携带着一车货物,排在天阳城外的队伍里,等候着卯时的城门开启。
这车货物乃是欧阳静临时从葫芦空间里随便搜刮出来的,就是一些她们姐妹二人当初从世俗界带来的布匹皮毛等物。
挑的时候欧阳静还留了个心眼,知道他们此行不宜高调,所以都是特地挑那些比较普通的东西。
幸亏葫芦空间内的仓库够大,且平时她们姐妹二人也没什么清理旧物的习惯,东西存在那也就放着了,根本不会去多管,不然如今的欧阳静恐怕还找不出这些伪装用的道具。
而那随车的仆从,则是墨瀚随意招来的两只魔物假装的。
这两只魔物常年混迹在世俗界,对于人情世故熟悉得很,根本不用怎么假扮,便像极了世俗界的那些富家仆从。
只要不是遇上什么修为高深到能看破他们真身的存在,他们是绝对不会被轻易拆穿的。
随着清的日光越发明亮,那巍峨高大的城门终于缓缓开。
早早地便排队等候在城门之外的百姓们纷纷骚动地想往前挤,结果又被那些守城们的卫兵们推着往后退。
挤挤挨挨之中,难免就有些人站立不稳,被其他人撞倒。
一位衣裳破旧,正巧站在欧阳静他们马车旁的孩子,就被一位大娘粗壮的臀部狠狠地撞倒了,且其还正好就摔倒在了欧阳静他们的马车轮子上。
幸好欧阳静他们此时正停车在等待排队进城门,否则这孩子若是摔倒在还在滚动的车轮上。
那后果……绝对不是什么好看的景象。
“你没事吧?”不忍心看一个孩子那么可怜,欧阳静掀开车帘,柔声询问了一句。
话的功夫,她还向其中一位扮演仆从的魔物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去将这个孩子给扶起来。
那只魔物也很上道,一接到主母的视线,立马就跑地上前去搀扶那个孩子。
“公子,您没事吧?”
那瘦的孩子被魔物仆从轻易地抱扶了起来,稳稳地放到地上,还顺手给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没事……”声的,尚带着几分奶气的怯弱声音刚刚出声。
下一刻,就被一道突然响起的嘶哑女声盖住,“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子并非故意冲撞大人的马车,还望大人恕罪。”
这是一位同样衣裳破旧的妇人,看得出来,她很疲惫。
干瘦的身材,那身衣裳穿在她身上宛若挂在竹竿上的破布袋一般,带着满身的风尘,眼底青黑,眼眸无神,神情麻木,宛若正在逃难的难民一般。
视线转移到那孩子身上,虽然一样地瘦弱,一样地衣裳褴褛,可这孩子的眼底却仍然有生气,而非那妇人一般,活着已然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死气沉沉一片。
“最近,可是有什么地儿遭了灾?”欧阳静忍不住这样问。
实在是这母子二人的形象实在太像她从前所见过的难民了,且还是已经遭受了现实许多磋磨的难民。
这种难民,早已对生活失去了全部希望。
对于他们而言,活着便只是活着而已,能苟延残喘一天是一天,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的并未曾听闻过最近有什么天灾人祸。”另一位在坐在马车前在赶车的魔物仆从闻言,立马恭敬地回答道。
他们乃是常年生活在这世俗界内的低等魔族,别的不论,对于世俗界里的一些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近几年新女帝的改革初见成效,百姓们安居乐业,老天爷也难得赏了几年好脸色,根本就没什么灾祸发生,更别提难民的存在了。
“是吗?”欧阳静闻言,心下还是有些怀疑,可既然人家都回答得如此蓦定了,她也不好再揪着此事不放。
只是在临进城门之前,她还是吩咐之前那位扶孩子的仆从拿了点吃食与银钱给那对母子,这也算是她的一点心意吧。
这些对于她而言宛若废物一般的银钱,对于那对母子而言,也许就是活命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