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霁色也不好自己那并不是胆子肥，而是已经有了丰富的实践证明在前。

    但敢于第一个吃螃蟹，风险和机会都是对半的。

    虽然她的本意不是想要兄弟成为一个伟人，但却也想要他以后学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内心十分纠结，寻思着这话该怎么。

    结果还是白道：“你的都对，有时候要大胆一些。但是大胆和冒失是两回事。在你真正懂得这里头的区别之前，不能随便大胆。”

    胡霁色喜道：“这个法好！”

    茂林摸了摸头，道：“嗯，我记住了，姐夫。”

    胡霁色又声道：“浔阳那边，王府都已经建好了，你也没必要总是呆在京城，回去也是可以的。”

    可茂林想了想，却还是坚决地道：“姐，我还是想留在京城。”

    胡霁色急了，也有些不解，道：“你就不想回去啊？”

    茂林摸了摸头，道：“姐，你别生我气，我也不是都不回去了。”

    胡霁色道：“那你啥时候回去？你的俩外甥，以后都不认识你这个舅舅。”

    黄墨突然笑了，有些促狭地道：“殿下，您也别生气，他以后得带着媳妇一块儿回去呢。”

    茂林勃然变色：“墨哥儿！”

    然后心翼翼地看了看姐姐的脸色，又有些生气地瞪了黄墨一眼：“你别胡。”

    胡霁色一看来劲了，心道还真有事儿？

    她立刻贼兮兮地道：“是哪家的姑娘？”

    茂林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道：“姐你别也胡，我才多大点儿？也别瞎听，更别去找人家，到时候不得把人家给吓死。”

    胡霁色心想你这话的，把你姐姐成怪阿姨了？

    她连忙道：“你就跟我，姐姐我就…… ”

    正想我就偷偷去看一眼，绝对不惹事儿。

    但白轻轻拉了她一下，让她别话。

    白道：“人家爷们儿自个儿的事，你就别管了。再，这才哪儿跟哪儿呢。”

    着，他笑眯眯地摸了一下茂林的头，道：“你虽然还，可若是看准了…… 早点下手定了。可就一样，定了就不许反悔。”

    茂林认认真真地听了，心想我并不是那不讲信用的人，我也明白了所谓“看准”，是要真看准才行。

    他还思考了一下，姐夫这些这么自然，或许他就是这样成了他姐夫？

    然而想了半天又反应过来了，姐夫比姐姐奸诈，这是把他老底都掏了啊？

    他连忙道：“姐夫，什么看不看，准不准的！我现在一心扑在读书和学医上。”

    黄墨揶揄地看着他，心想，你装，你接着装。

    胡霁色心里也觉得这台词很熟悉……

    像什么“我不想谈恋爱，我只想学习”。

    这个念头把她自己都给逗乐了，乐得咯咯的。

    茂林本来就心里有鬼，结果一看姐姐突然开始傻乐，看起来着实很可怕。

    顿时他就吓着了，连饭也不留下来吃了，赶紧自己要回宫去复命。

    胡霁色还想留他，结果他已经跟一阵风似的带着黄墨跑了。

    江月白拦住想要追出去的胡霁色，乐道：“你撵他干什么？他现在正是不愿意被你们管束的时候。”

    胡霁色一时无言，道：“他才十岁出头……”

    古人这么早熟的吗？

    江月白道：“就算真有这么个人，那是青梅竹马，不定私下里互相了以后要做夫妻一类的话。但其实我的认真，也是忽悠他的。”

    胡霁色愣了愣：“什么意思？”

    江月白笑道：“其实他们自个儿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若你不把他的心思当成一回事又不行。”

    胡霁色想了想，这确实是这个岁数的孩子的心理，就是很需要认同感。

    但是……

    胡霁色扭过头，道：“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的青梅竹马是哪个？那个叫桂儿的吗？”

    江月白：“…… ”

    她道：“那个人帮你挡过刀子了，你也没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江月白长叹了一声，心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还是得解释的。

    “我很早就出宫了，你是知道的”，江月白道，“桂儿是江家的丫头，不是宫女。”

    听起来是不合规矩，但当时因为江皇后若有若无地压着自己的姐姐，所以也没人管这事儿。

    胡霁色道：“你们办了吗？”

    江月白：“……”

    他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没…… ”

    胡霁色冷笑：“骗谁呢。”

    江月白嘟囔道：“就是怕你不信，我才没的。”

    其实那事儿没办成的原因，倒不是因为白觉悟有多高，纯粹就是因为时机一直不对。

    他看了胡霁色一眼，声道：“加上那桂儿，我瞧着也不是很顺眼。”

    胡霁色：“……”

    她知道他纯粹是求生欲旺盛，但还是道：“怎么让你瞧不顺眼了？不好看？”

    “就跟我舅娘差不多吧。”

    胡霁色：“……”

    行吧，如果这是真的，那他没有假话。

    “那就一直在你身边，你也没碰？”

    “没呢，一直做丫鬟伺候着我。而且我那时候有个厮，甘愿给她做牛做马，看着她也不是没意思。原想着要把他们俩送作堆的。”

    只是没想到后来江家出事儿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胡霁色觉得奇怪，道：“那为你挡刀，痴情等你，又是怎么回事？”

    “倒不是挡刀，是挡箭”，他回忆了一下，道，“那时候是秋围，有人误射，她替我挡了一下。不过我觉得她捞个县主也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胡霁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如果真跟舅娘梅氏一样，那还真是可以理解他这种口气……

    “那痴情等你是…… ”

    江月白无奈地道：“老三逗你的吧。什么痴情等不等的，毛病吧。”

    胡霁色道：“你是真没跟她办过事儿？”

    江月白指天发誓：“真没有。”

    “那跟别人呢？”胡霁色道，“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大夫啊，你谎之前自己掂量着点。”

    这当然是诓他的，但胡霁色的表情很认真。

    聪明如白，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明白媳妇的是不是真的……

    他有点羞恼，道：“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