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极品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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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霁色现在是在人家家做客,自不会睡懒觉,起了一大早先帮大张氏把药放下去用慢火熬了。

    这原本是张氏的活,只不过张氏为她受了伤,她自然是要自发自觉地捡起这份活来做。

    这家是实行媳妇轮流做饭制,今天恰好轮到马氏。作为家里最的儿媳妇,她还年轻,性子也活泼些。

    两人一个在厨房里头做饭,一个在厨房外头熬药,正有有笑。

    外头徐寡妇突然找了过来,哭天抢地地要找胡霁色救命。

    来报信的正是胡汉民,他皱着眉对胡霁色道:“看样子是很急,你怕是得赶紧着走一趟。”

    胡霁色很惊讶:“我爹呢?”

    “听昨晚没烧炕,着凉了。”

    着,胡汉民也叹了一声。

    大家都是男人,他自然知道胡丰年的心思。只怕是回去了以后心思太重,也就没有起来烧炕,随便对付了一晚。

    马氏拿了个蒸好的馒头出来给胡霁色,道:“你肚子先垫吧垫吧。这事儿你也别太急,也不用害怕。若是真怎么的了,那也是命。”

    胡霁色知道她是怕自己第一次自己去给人看病难免发怵,心里不由得一暖。

    “知道了。婶,我从那家出来,就回家去瞧瞧我爹。”

    马氏听了大惊,道:“那咋行哪?万一他们要拦着你不让你走了咋办?”

    胡霁色也有些无奈,道:“我爹都病了,也怕他们不会弄。”

    这时候胡汉民主动道:“不急啊,你只管去。到了晌午,你要是还没回来,叔去接你。”

    胡霁色确实有这个需要,也不推迟,只在心里反复记下了这家人的恩情。

    其实胡汉民也是个糙汉子,平时不是这样心细的。怎奈一个姑娘家脸上带了伤实在不是一件事,同时也提醒着大伙儿,那个老胡家的人,恐怕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胡霁色提了自己的药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就见赵氏正在半安慰半是指责地跟那徐寡妇话。她男人胡汉强在一边站着听。

    “妮儿她爹也是叫你惯的。夫妻打仗常有的事儿,可哪有他这样次次都把媳妇往死里打的?你这个当老婆婆的,每次儿子打媳妇就在一边猫着,等打完了才哭天抢地的,有啥用?”

    那徐寡妇只会哭,一边用抹着眼泪,半句话也不会。

    恰好这时候胡霁色过来了,问:“怎么了?”

    徐寡妇急道:“霁色丫头啊,你快跟我去瞧瞧我那儿媳妇啊!”

    着,一把拽起胡霁色的,心急火燎地就往家里赶。

    胡霁色提着药箱子,虽然是的,但也是木头的,很有些沉,被她拖得趔趄了好几下。但考虑到病人家属的心情,她也就没有抱怨。

    这徐寡妇的家是两座土坯房,外头也用篱笆围出了个院子,种些庄稼养些鸡鸭啥的。但屋子是又老又旧,院子里也是稀稀拉拉的,很显然,庄稼家禽伺候得都不太行。

    胡霁色这段时间跟着胡丰年出来走动,对各家的情况也都有所了解。她知道这家的儿子是个酒鬼,根本不干活,恐怕是婆媳两个操持着地里和家里,所以才这样。

    她并不知道李氏已经收了诊费,心里却是想着,按照胡丰年的规矩,这样的人家医药费都是要折上折的。

    只是她到底也就听了两句,等走进她儿媳妇和儿子的屋子,才发现,事情比她想得还要严重。

    这个不过巴掌大的屋子里杂乱无章,地上还有一把断了腿的板凳躺在那。

    刚进了门,就已经闻到那被土炕的热气带出来的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酒气。

    徐寡妇的儿子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显然是宿醉未醒。

    而病人

    竟然是个肚子高耸,满是是血的孕妇!

    胡霁色只觉得身形晃了晃,不可置信地指着那孕妇,道:“多久了?”

    看那肚子,起码七八个月了吧!

    徐寡妇嘤嘤地哭道:“八月了。”

    胡霁色连忙扔下药箱一路跑过去。

    先前胡丰年教过她把脉,她学得不算好,但判断生命体征还凑合。

    患者的脉搏已经很弱了

    虽人看起来现在鼻青脸肿,但胡霁色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张板凳,心想,她男人不会是拿那张凳子打她打断了凳子腿吧?

    正想解开妇人的衣服具体检查一下,就听那妇人嘤咛了一声,然后抬起青紫一片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胡霁色发现她的肚子正在剧烈地收缩,心中暗道不好。

    她连忙道:“你去再找个稳婆来。”

    徐寡妇结结巴巴地道:“稳,稳婆?”

    “对啊!稳婆!”

    徐寡妇难堪地道:“没,没钱再请了”

    胡霁色气得简直要笑了,道:“都这时候了,还这个!你到底要是要钱要人命!”

    她的声音有点大,炕上的酒鬼就直接被她吵醒了。

    只见那酒鬼翻了个身就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嘴里骂骂咧咧道:“大清早的,叫魂啊!”

    等看清楚眼前有个脸生的丫头,又笑眯眯地伸想要去摸人家脸蛋占便宜。

    胡霁色惊得连忙后退了一步。

    然而那酒鬼的刚伸出来,突然被中间的孕妇挡住。

    顿时他就气恼起来,抬脚朝着生死不知的媳妇就是一脚:“滚一边去,碍事的东西!”

    徐寡妇尖叫起来:“可不敢再打了!铁柱啊!花好多钱娶的媳妇,连个儿子都没有养下来,要被你打死了啊!”

    这都什么人啊!

    胡霁色寻思着这个情况她可能搞不定,转身就想去村长家搬救兵。

    和死神赛跑这事儿她不是第一次干,这次也不敢脚下多做停留,更不顾那徐寡妇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喊她回去,低头就冲了出去。

    结果她刚走到门口,迎面就撞到了一个人怀里。

    对方微微后退了一下,然后把她扶了起来。

    “是你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胡霁色抬起头,猛地就撞进了一双如墨般的眸子里。

    江月白笑道:“走路稳当些,担心受伤。”

    胡霁色立刻一把抓住他,不顾他脸色微变,道:“正好!你快来帮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