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警醒
时佳仪愣了愣,她没想到,就连躲在人群中都躲不过发言的命运,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接过身边刑警递来的麦,:
“存在这种可能,但从动分析,解释不过去。”
“噢?”筱晓贝看向她。
同为刑警系统,尤其是外勤刑警中极其罕见的女性,且还都是能力出众的女强人类型,筱晓贝和时佳仪之间自然相互认识、相互关注,还都有一定的交情,而且交情不浅。
时佳仪难得的对她露出一丝微笑,随后自顾自的:“以伤人、致人残疾甚至杀人为主要目的,顺便抢走一应财物,的确具有这种可能,且在实践工作及客观案例中屡见不鲜。”
“但,故意伤人的动,其实与故意杀人的动一般无二:除激情作案、义愤作案之外,最常见的无非经济纠纷、情感纠葛、因矛盾仇怨报复和单纯谋财和随作案五种大类别,或彼此之间组合。”
“而本案,据目前调查结果表明,除聂卫军遇害疑似系被报复外,‘砍党’作案并没有明显的指向性,经济纠纷、情感纠葛、激情作案、义愤作案和因矛盾仇怨报复的可能性都能排除,剩下的就是谋财和随作案两者。”
“随作案嘛一定程度上或许是吧,但‘砍党’歹徒并非严格意义上的随作案,他们不论是飞车作案也好,入室作案也罢,除聂卫军外,选择的都是比较容易下且露了财的受害者下。”
“从这方面来,他们谋财的动才是最大的。既然是为谋财而伤人、致人残疾乃至致人死亡,那么这两者之间应该在逻辑上为前后因果关系才是,即伤人只是段,而非目的。”
“所以,‘砍才是他们的目的,劫持仅仅只是附带的’这一猜测,从逻辑上和动上并不能成立。”
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当然,我目前也想不通,他们为何会选择以犯罪成本如此高昂的方式作案,其中肯定有我们尚未捉摸清楚的原因。”
韩睿书接过话,点头道:“嗯,我之所以提出他们‘法相当专业’这一点,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但就目前而言,我也倾向佳仪的看法,即砍仅仅是段,而非目的。”
“只不过,他们偏偏选择了这种极端残忍、犯罪成本异常高昂的段,甚至还为此刻意训练‘刽子’,其背后原因或许便是本案的关键——这是咱们法医组的意见。”
“我也看过先前被‘砍党’们砍断臂的伤者们的尸检报告和照片,发现其中有接近半数,断截面与长骨方向之间都有着明显的倾斜面。”
“该法是习惯也好,是专业也罢,都能明这些砍人凶徒中,有半数左右受过统一训练,进一步验证了咱们法医组的推测。”
“另外,昨晚那名意图袭杀佳仪的歹徒,其身上砍创我也检查过了,和聂卫军很像,他身上除与佳仪、冯你们短暂搏斗过程中留下的些许挫伤、表皮剥脱外,并没有其他明显的械性损伤。”
“结合他一直躺在地上等着佳仪和冯你俩,准备蓄力一击的情况看,他一直都没有失去自主意识,进一步,他是自愿被剁的这其中隐藏了什么阴谋,我暂时没有头绪。”
“表面上看,他们这么做似乎是为了让你们放松戒备,但换个思路想,代价也太大了些,且断臂的剧痛外加失血的虚弱,也一定会让袭杀的成功率大大降低,搞不好还没直接偷袭来的成功率高呢。”
“还是那句话,这里头隐藏了什么阴谋,亦或是到底有没有阴谋,我不准,但觉得还是有必要出来,让你们得知。”
着,他表情严肃了不少:“尤其是,在聂队、毕局死亡,聂卫军臂被斩断,民警姜怀重伤,佳仪遇袭杀的大前提下,我更有义务警醒你们,务必要注意自身安全,毕竟心无大错!”
对于熟悉的、有交情的人,他会比较亲昵的叫冯、佳仪等称呼,而不太熟悉的,自然以职务或者直接以名字称呼,这点非常正常,大家也没多想。
关键是,他的提醒,都到了大家心底里去。
昨晚到凌晨发生的一系列事儿,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砍党”歹徒已经将目光落在了这群身着警服的民警身上,甚至已经展开了实际上的报复。
即使凌晨时候审讯肇事司的内容尚未被大多数人得知,但他们大致也猜得到,这桩车祸背后,一定不是单纯的意外,而是“砍党”歹徒团伙有意而为之。
倘若再不心一些,断臂、重伤乃至送命的,可能就不再是市民群众,而是他们这群人了。
冯霖便郑重地点头,重申了安全方面的问题后,对韩睿书:“韩老,请您再聂队的尸检情况吧。”
聂景辰的尸体,被烦躁出来之后,便第一时间送到了法医科,而方才休息没一会儿的韩睿书,也第一时间赶到解剖室做了解剖。
遗憾的是,聂景辰的尸体被泥头车压个正着,再加上车辆侧翻后,因惯性侧滑了一段距离,以及地面上散落的砂砾等大大提高了地面的粗糙程度,他的尸体被碾的面目全非,甚至可以直接成了一滩烂肉。
就连各支队派来协助伤鉴、尸检的,第一时间赶到解剖室的法医们,看到尸体后脸色都有些发绿。
倒不是因为尸体太过血腥,更血腥、令人作呕的尸块,他们都见过,且见的多了。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法医,必须练就对着腐败巨人观下饭的过硬本事,否则还是趁早转行的好。
关键在于,尸体被破坏的太严重,表皮几乎都被磨光了,想要从中提取出有价值的线索,甄别出生前损伤,是个工作量极大、成功率极低的工作,让他们无比为难。
好在,韩睿书先前便做过细致的尸表检查,留有检查报告。
好在,韩老先生无愧泰山北斗之称,硬生生完成了尸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