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叶山迟疑了片刻，摇头：“我很想把这货也给拉下水，但我也不敢骗你们，对他，我知道的真不多，只知道我们这些人的白面儿都是他弄来的。”

    “具体怎么弄呵呵，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早就脱离他单干了，哪里还会继续这样混下去，干着要命的买卖，赚着只够填饱肚子的钱。”

    “那，你们这帮团伙，有多少人？”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和我一样的下线，至少有四个。”

    “那几个孩怎么回事儿？”冯霖皱眉问道。

    叶山嘴角一咧，颇为不屑的：“那几个屁孩啊？呵，只不过是一帮混混而已，在学校不学好，成天惹是生非，搞风搞雨，这不就被学校开除或者劝退了呗。”

    “劝退后，又碰到了黑心的，连孩子都下得去坑的林恺，就染上瘾了咯。一帮熊孩子，除了骗爹骗妈，偷扒抢盗外，哪还有本事弄到钱吃面，只能跟着林恺干活，按你们的话就是以贩养吸咯。”

    “别看这帮家伙在同龄人里头混、狠，真的碰到了狠人，就像林恺这样的，不知道有多乖，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你们看嘛，在外边招待客人，那叫一个有板有眼，态度棒的没话。”

    “的确。”冯霖颔首，恶人还需恶人磨，熊孩子遇到真大佬，哪有不被收拾的乖乖巧巧的。

    但话回来

    他们还是孩子啊

    留条命就好

    也不知何时开始，大家伙儿对走上歧途的熊孩子，从惋惜感慨，慢慢的变成了谴责父母，再变成谴责熊孩子本身了。

    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了出去，他又接着：“把你知道的同伙名字，性格特征，统统写下来。”

    “好好好。”叶山连连点头。供出这帮“出卖了”他的家伙，对于他而言并没有半分心理压力，更不会有什么负疚感，相反，还有些成功报复了他们的快意。

    但，除了快意之外，他还多留了个心眼，问道：“我这算不算立功？能不能从轻判决？”

    “立功表现，我们会如实明。”时佳仪轻声：“至于怎么判，我们了不算。”

    “哦，能立功就好，能立功就好。”叶山反而松了口气。要时佳仪信誓旦旦的和他铁定能从轻判，他还不信嘞。

    毕竟干这行的，有时候，总会莫名的感到心悸，担心自己被抓，自然也就会催动他们去了解下这方面的法律法规，了解下自己万一被抓了会是个什么后果。

    他也清楚，以自己这些年累计卖出去的毒品数量，无期都别指望了，大概率吃枪子，因此只要能争取到死缓，就算赚到。

    就算依旧没争取到，他也会乖乖把其他人供出来——他的心态早就发生了转变，自己死就死了，其他那帮家伙，也别想好过，给自己陪葬吧，黄泉路上见面了，还能捋起袖管干一架，好好泻泻火。

    因此，他立马接过纸笔，在上边写了起来。

    只不过，双腕被铐住了，之间的铁链长度有限，书写不太方便。因此写了十来个字后，他就抬起头，：“那个，警察同志，我这写东西实在不方便啊，能不能先帮我把铐解开？反正我也跑不掉不是？我”

    “少废话！”冯霖瞪他一眼：“你觉得我里头会有钥匙？”

    他还真有，可贸然给叶山解开铐，并不符合规定，他自然不可能满足叶山的要求。

    跑嘛，叶山是跑不掉的，但若是想不开寻死，或者制造点麻烦则绰绰有余。

    虽然看他先前的表现，寻死觅活或者制造麻烦的概率不大，可风险终究存在。

    冯霖还没傻白甜到三言两语间就彻底相信嫌疑人的程度，自然不可能去冒险。

    因此，他又：“我们时间有限，没工夫在你这耽搁！你要不写，我们大不了找别人！”

    “是是是，我知道了。”叶山只得点头，继续用非常别扭的姿势在纸上书写。

    这就是同时抓获了多个嫌疑人最大的好处，在囚徒博弈心理之下，警方能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片刻后，叶山便写好了一份名单，然后按照时佳仪的吩咐，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再将纸笔还给冯霖。

    冯霖接过看了几眼，心中一动，问：“知不知道咱们为什么忽然跑到景轩古玩去抓你们？”

    “呃大概知道一点点吧”叶山挠挠头，：“但我不清楚对不对”

    着，他名为智商的好友忽然上线，做恍然大悟状：“呃，你们你们是为了林恺杀人的那桩案子来的？”

    冯霖心思瞬间活络起来，但面上依旧淡然无比，：“实际上，他没有杀人，但恶劣程度犹有过之。你知道他的作案动吗？”

    “唉，还能有什么动啊，无非是为了白面的事儿呗。但具体的，我就记不清楚了。”

    “那你知道林恺在哪儿吗？”

    “这个不清楚，我有两三天没看到他了。我估计，应该是在准备跑路的事儿了吧？不过，他家业也不，未必舍得扔掉一切跑路，可能还在东州也不定。”

    针对叶山的审讯工作，由于他的配合，很快就结束了。

    其余几个被抓获的瘾君子、混混、嫌疑人，包括那个嗑药嗑嗨了的壮汉，也招供的很干脆。

    反倒是几个孩子，嘴巴相当硬，哪怕毒瘾犯了，也仍然倔个不行，叛逆的没边。

    况且，审讯未成年人，尤其是十六周岁以下的，必须有监护人、律师或者学校老师在场，在通知到位，且相关人员赶到之前，他们也没法将三个孩子押进审讯室做正式审讯，只能在会议室旁敲侧击的问一问。

    而以这种段取得的线索，属于无效供词或无效证据，只能作为指明办案方向的引路标，并不能作为证据使用，即使录了音也一样。

    但结合那帮已经招供了的犯罪嫌疑人的证词相互对比，也能获得不少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