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胡人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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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别动,别过来!”塔校尉顿时酒醒,他被踩住背脊,又有匕首顶在脑袋上,根本不敢动弹,只能急呼起来,至于他到底是被踹的酒醒还是装醉,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那些持刀上前来的侍卫只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将目光投向了还在装傻的夏车儿,毕竟他才是这里的老大。

    “姜将军,这位是你的下吧?本将军好心招待诸位贵客,他却还带着兵刃?太不尊重本将军了吧?”夏车儿丝毫不提先前塔校尉的放肆之举,反而是指责郑七道。

    “夏将军的是,酒宴上带兵刃,那不就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吗?”姜若兰面色如常,然后将酒杯随意地丢在地上,“那么请问将军,这些突然冲出来的侍卫个个持长刀又算是什么意思?将军之宴还要埋伏刀斧,将军就尊重我们了吗?”

    “尊个屁呀,这兔崽子刚才还想碰你呢,我先剁两个指给他提提神!”郑七把匕首移开,不过他的脚却已经踩着塔校尉的脑袋,塔校尉的面门都埋在地上,被挤得鼻血直流。

    明眼人都看出来郑七绝对是那种干便干的狠角色,眼看着匕首就要把塔校尉的指切掉,夏车儿立刻大声道:“停!误会,都是误会!”

    夏车儿到底是胡人,嗓门极大,那些个文官都被这一声所惊到,甚至缩在一个角落当中,窥视着酒宴上的众人。

    “误会?那倒是与我道道,你他娘的什么是误会。”郑七不客气地笑道。

    “何少伊,你来,什么误会?”夏车儿干咳一声,瞪了一眼先前被塔校尉推开的文官。

    “呃,那个塔校尉只是喝醉了,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并非有意羞辱姜将军。”何少伊急忙上前回答道。

    “不错,并非有意”

    “我问,你他娘的什么是误会!”郑七的匕首已经切进塔校尉的肉里。

    看着塔校尉的惨叫声,一旁的孔池都不得不摇摇头,知道这个子胆大妄为,没想到还真是啥都敢做,双方这不还在对峙谈判吗?怎么就动了呢?

    夏车儿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自己已经不讲道理了,居然遇到一个比自己还不讲道理的。

    “不是了吗?塔校尉喝醉了”

    “那你他娘的自己讲,什么是误会?”郑七揪着塔校尉本就稀少的头发,阴狠地笑道。

    “我喝醉了,我喝醉了,是我胡来,都是我的错!”塔校尉痛苦地咬牙道。

    “你光给我听有什么用?啊?”郑七嘴角一咧,匕首又开始移动。

    “姜将军!人知道错了,人喝了太多酒,人冒犯姜将军了!”塔校尉惊恐地对着姜若兰呼喊起来,就像是被抓着咽喉的土鸡。

    夏车儿焦急不已,这个塔校尉是他同族亲信,平日里也是得力助,先前故意放纵,一来看不起姜若兰的女儿身,二来也是想煞煞梁国的威风,没想到塔校尉如此不争气,被人抓起来威胁,虽然也在暗骂下无用,但总不能坐视下被切指,更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塔校尉的指切掉,对夏车儿也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夏车儿望向姜若兰,差点没被气死,这一回轮到姜若兰学夏车儿方才那般,若有所思地发着呆,对场面上发生之事视若无睹。

    “姜将军,你倒是句话呀!”

    姜若兰像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一般,然后将地上的酒杯捡起来,面无表情道:“既然是误会,那这酒宴继续可好?”

    “对对对,酒宴继续,都是误会!”何少伊急忙打圆场道。

    “七。”姜若兰看了一眼郑七,郑七撇撇嘴,将匕首从塔校尉的指上抽出来,塔校尉握着流血的指,恶狠狠地瞪了郑七一眼,然后被众人搀扶而下。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原本有些想法的夏车儿只能打碎了牙咽进肚里,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确实是他们的人率先挑事,姜若兰等人如今身处虎穴没错,但是夏车儿也只能想办法羞辱为难一番,毕竟当今皇上的政策让他不敢对付其他国家的客人做出过激行为。

    看着生闷气不断灌酒的夏车儿,姜若兰却逐渐陷入了沉思。

    从将军府回来的路上,郑七还在马车里对那塔校尉和夏车儿骂骂咧咧,孔池在一旁摇摇头道:“你这子胆子太大了,这里不是梁国,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要收敛一些。”

    “谁让那兔崽子想碰我大姐的,我才管不了那么多呢?”郑七哼道。

    “孔先生的没错,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们还是不能太过张狂。”坐在对面的姜若兰却道。

    “可大姐你不是一直不话,我看你装傻,我才继续下去的呀。”郑七委屈道。

    “就是因为你突然出,我只能采取这种方式,这种时候自然是不能服软,双方所谓的谈判也没有任何意义,发展到如此地步,只能用雷霆段震慑对方,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放纵你后来的行为。”姜若兰解释道。

    “这样吗?”郑七张着嘴挠挠头道。

    “不过你这子看来还是不相信我,你以为那个什么校尉真的可以碰到我?”姜若兰笑道。

    “没有呀,我现在最崇拜的人就是大姐你了,你欻欻砍死那群苍狼人,把他们副族长的狗头砍下来,我到现在想起来都热血澎湃!”郑七急忙道。

    孔池笑着摇摇头道:“行了,都知道你对你大姐崇拜了,不过想想,你这一出,反倒是救了那校尉。”

    “怎么?”郑七困惑道。

    “要让你大姐出,这校尉不得被卸两条胳膊?还会只是指被切一半吗?”孔池回答道。

    “对呀,我居然帮了这兔崽子,不过要不是那个夏车儿,那两指肯定会被我切下来,这夏车儿还真挺护着下,该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郑七咧嘴笑道。

    “这个塔校尉想来应该也是夏车儿的族人,否则换了其他鲁国汉人,他肯定不会太过在意,胡人本来同族血脉就不多,他当然极为看重了,否则那种连七都对付不了的草包也能当校尉?”姜若兰回答道。

    “对了,刚才老孔的时候我就奇怪,他一个胡人怎么还能当鲁国的边关大将?”

    “这也是我方才在思索之事,不仅是胡人当大将,你没发现那些汉人文官对这些胡人都敢怒不敢言吗?尤其是那何少伊,他可是少伊,一郡之副,居然连校尉都不给他脸面,那也太过诡异了。”姜若兰剑眉紧蹙道。

    “一还真是,这鲁国是什么情况?难道他是皇帝的私生子?”郑七惊愕地瞪大眼睛。

    “你就别胡八道了,怎么谁都是私生子。”孔池无奈地苦笑道。

    “倒不是私生子的问题,而是要结合鲁国如今的国情来看。”姜若兰若有所思道。

    “怎么?”孔池与郑七同时望向姜若兰。

    “鲁国,正如先前了解,是一个开放度极高的国家,不仅是我们其他国家的商队可以自由出入,也包括了塞外的胡人部落、辽国等胡人国家,那都是他们允许贸易的范围,尤其是到了本朝皇帝登基之后,更是把这个口子开到了最大,甚至允许胡人入朝为官。”姜若兰侃侃而谈。

    “胡人当官?他们也会当官?”郑七眉头一挑。

    “胡人嘛,你也了,哪懂什么为官之道,怕是大字都不识几个,若非北魏的拓跋一族率先建朝,启用汉家制度,什么治国什么制度,对他们而言那都是星辰云雾之事,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们自骑马掠夺,身体本就比我们这些普通的汉人强壮,再配上了汉人的军械,那不就压过了一般的武人了吗?”姜若兰耐心地回答道,“更别如今的鲁国并不重视军武这一块,他们的皇上一心只想着贸易开发,从未想过和外人打仗,百姓官员都赶着这阵贸易之流,自然要把那些身体强壮的胡人用起来。”

    “不过他们这种让胡人掌权,不是自掘坟墓吗?外头那几个胡人国家前些年怎么对付我们汉人的,咱们可忘不了。”孔池蹙眉道。

    “鲁国之事我们也管不了,不过,如果往大的格局,鲁国若毁在胡人之或者被胡人掌权后肆意掠夺外部,打破了如今三国平衡,可就不知道是好是坏了。”姜若兰叹息道。

    “姜姑娘灭了成国十万兵马,某种程度上来也是阻止了这个平衡被提前破坏。”孔池有些恍然道。

    “大概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也无法预料后面会如何,毕竟我的专长也不是阴谋政治。”姜若兰摇摇头道。

    “越我越迷糊了,我还是继续想着怎么杀更多的苍狼人吧。”郑七一脸茫然,虽然他非常灵,脑子也不笨,但也只限于日常的聪明,像这种大格局国与国之间的问题,连姜若兰这样受到良好教育的人都没办法弄明白,更不用是他一个只在山贼师爷那里读过几天书的山贼能够想通的了。

    “确实没必要想那么多,真的被胡人搞垮,也是一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了,我们还是考虑当下,我现在担心这个夏车儿不会让我们安然离开。”姜若兰蹙眉道。

    “那可怎么办?”郑七忙问道。

    “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姜若兰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