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难容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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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青崖干咳一声,一向云淡风轻的他,却在女道士面前慌了神,“此事来复杂,主要是妙休道长心中有惑,便以我之理解,给她解一解而已。”

    女道士却是不以为然,一边观察着中的点心,一边道:“你给人解惑,道祖怕不是要气得下凡来打你一顿?”

    “岂会如此,我为人解惑排忧,为人引路,道祖应该记我功德才对。”沐青崖辩解道。

    “你引个什么路?这两年来,多少刚入门的姑娘被你引得脱了道袍还俗的?这太清玄观弟子青黄不接,你是要负主要责任的。”女道士鼻中发出一声轻哼。

    沐青崖笑道:“入道不一定便是她们的归宿,选择还俗明她们看到了自己的内心,心不诚者,又如何修道?”

    “也是,我心志诚,假以时日定能得道。”女道士点点头。

    “呃”沐青崖顿显窘迫,他聪明一世,却在面对此女时,屡屡受挫。

    女道士又何曾看不出沐青崖的心思,或者,她经历了那么多事,见识了无数看到自己的样貌就两眼发直的男人,早就摸透了这些人的所求,比起那些好色的老狐狸,沐青崖这样的年轻人,还不是显得尤为幼稚。

    诚然,沐青崖作为芦斋新主,其智谋策略,梁国之内无人能比,可是到了感情上面,却不过一个蹒跚学步的稚童而已。

    “你们这些人,无利不往,还是少祸害人家姑娘,好不容易有的一丝道心,全让你给骗没了。”女道士冷冷道。

    “此事,着实冤枉”沐青崖满脸委屈,他确实对妙休没什么企图,单纯看她困惑,想开导一二,毕竟人家是在这太清玄观,所谓爱屋及乌,他是打心里想让这观中之人,人人得偿所愿。

    “芦斋的人,我可太了解了。”女道士美眸流转,望向一旁的银杏树,“从开国以来,每一代芦斋之主都不得善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沐青崖轻叹一口气,道:“工于毒计,每每一计亡千万人,有损阴德,故而病痛缠身。”

    女道士回过头来,颇为认真地看着沐青崖道:“看来你还是知道的,像鱼肠谷那一仗,就是你给的计策吧?”

    “国门有难,便是损些阴德寿命,也是值得。”沐青崖却道。

    “值得吗?世人都不知有你。”女道士怅惘道。

    “世人不知我无妨,唯有你知我便可。”沐青崖动容地看着女道士道。

    女道士冷哼一声:“你可别这等鬼话,若是让皇上或是大臣们知道你这模样,怕是要来拆了我这栖身之所了。”

    “没那么严重吧?”沐青崖露出尴尬的笑容,似乎也觉得方才的话语过于肉麻了。

    “朝中人,可巴不得我早些死呢。”女道士话中满是讥讽之意。

    “有时候,也觉得世间可笑,堂堂一国江山,竟容不得一名女子,更可笑的是,只因这女子相貌出众,俾睨众生。”沐青崖无奈地道。

    “我便当你这些话是恭维了。”女道士摇摇头,“不其他,你那青梅竹马,不一样连个功名都得不到,若是换做其他男子,鱼肠谷一战,足以拜将封侯了。”

    “此事倒是不急,实在的,只要皇上在位一天,若兰就不怕得不到将位,现在朝中反对声越大,压制若兰的力量越强,他日升天,便能得到更多。”沐青崖对于姜若兰至今无名无功之事并不着急,其实他在下一盘棋,只要他们这个铁三角不出现裂隙,那么在不久的将来,梁国便将彻底掌控于他们之,届时君臣同心,又有无敌的女武神开疆拓土,梁国未来可期。

    沐青崖是聪明人,从到大,他都在不断地挑战,在最有限的条件下,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出生在这个时代的每一个男儿,心中所想的,自然就是统一大业,收复河山,将那些胡人赶出中原,重建汉家江山。

    “师叔祖。”一名年轻的女弟子匆匆走进来,因为看到沐青崖坐在院中,居然脸颊一红,“原来沐先生在,实在打扰了。”

    女道士无奈地轻叹一口气,问道:“匆匆忙忙,发生了何事?”

    女弟子作揖回答道:“启禀师叔祖,司天监的赵元白赵大人拜访。”

    “这人怎么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沐青崖发出不满的话语。

    “你还好意思别人?”女道士虽然话语缓慢温和,但是讽刺之意也是颇为明显,“你走吧,现在的你,还无法和这个人抗衡。”

    沐青崖点点头,虽然心有不忿,但是他同样不着急,少年时赶走师兄的事情让他明白,有些人并不需要立刻消灭,而是需要衡量自己的实力以及消灭对方之后所能得到的收益。

    “那些点心别多吃,不然对肠胃不好,过几日我再给你做来。”沐青崖向着女道士一拱,旋即从后门离去。

    司天监赵元白,掌天文识地理,学识渊博,涉猎广泛,连朝中大臣都对其学识赞不绝口,礼部尚书穆鸿儒更是将其誉为“满天下”,先帝曾想让他做尚书令,辅佐丞相一起统领朝臣,但是赵元白却是奇怪,尚书令不做,要做那司天监。

    世人皆惑,只有赵元白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为何,是只管天文历法,实际上,他更像是大梁国师,各部行事都要向其询问,譬如礼部祭祀要寻他定日,户部开仓要寻他定日,甚至工部兵部都要从他这里选取时日,只要他不允,朝中之事皆无法通行。

    最重要的是,他确实有些本事,他来年风调雨顺,便定然风调雨顺,他有人为祸,果然某地叛乱,虽然被不少人蔑为神棍,但皇帝哪管这些,只要有利即可,所以至少在先帝一朝,他话的分量丝毫不逊于丞相傅渊。

    在新帝登基,诸王威慑期间,他明智地选择了退避,对外宣称闭关修炼,其实就是看准了诸王不会成功过,而他两头不得罪,至于鱼肠谷一战,听完之后,似乎也并没有过多惊讶,仿佛一切都在其预料之中。

    “赵大人,清虚子师叔祖,带你的东西,从哪里来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