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后, 季晓冰带着助理一脸迷茫地出了片场。

    其实本来两个半时就能完成, 主要是因为林海阳的原因拖了点时间, 但最让季晓冰懵逼的是, 拖时间的原因不是他不会演戏, 是他找不着镜头，走不准位置, 最可怕的是林海阳他竟然背不住台词。

    个大老爷们儿，二十几岁了，几百字的台词背不下来, 季晓冰为林海阳的高中语文老师感到心痛。

    林海阳对此的解释是挠着脑瓜强行傻笑着：“我成绩一直不好嘛……我还是体育生呢！”

    季晓冰旁边的助理往她这里凑近了一点, 她看一眼, 把包递给了高大的男人。

    演戏这回事，多的是天赋型选手刚出新手村就吊满级老咸鱼的，季晓冰现在复杂的心情, 是挫败吧也谈不上, 是嫉妒吧……

    看着林海阳这人, 用不出这样的词。

    都这样的傻子会让人想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着, 可惜就林海阳这个体型, 估计手都能给他坐骨折。

    季晓冰想着想着突然笑出声来, 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噗。”

    旁边的助理：“？”

    另一边的海阳正心情愉快地换完了衣服，蹦蹦哒哒坐上经纪人的车，准备去吃午饭。路上行人很多, 他把车窗拉上去, 轻车熟路地开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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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阳看着首页喜气洋洋的氛围，又时不时被粉丝们喜庆中仍不忘带着点沙雕的发言逗笑，最后还是有点遭不住，感动到使劲揪自己大腿。

    今天，他真的太开心、太开心、太开心、开心到要飞起来了——

    “海阳，午饭只能吃飞机餐了，我们得赶到上海。”

    林海阳：“哦。”

    .

    忙完了宣传活动连轴转，林海阳也见到了沈流，沈流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今天是他的生日，一边揉他的头发一边跟他吹牛：“不是我……海阳！你这个，你这个今天一播，你要是不上热搜，我这一辈子喝茶必烫嘴！”

    林海阳：……导演未免对自己太狠了罢！

    沈流想留他下来吃饭，但是林海阳没答应，他一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沈流，沈流就没法逼他：“死孩子赶紧去去去去去！”

    林海阳连忙高兴地道谢，天色晚了，上海的夜里亮起了灯，十一月已经有些凉意袭袭，经纪人在包厢里等他，可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要偷偷摸去粉丝们的线下聚会。

    林海阳把帽子口罩带上，换上个连帽的黑色卫衣，恨不得再别上个墨镜，终于因为自己视力不是那么好容易在晚上撞电线杆而作罢。

    号首页，性感日解解已经陆续发了好几条现场的博，虽然没有正式开始，看照片里的样子，粉丝们都已经三三两两的到了，坐在彩色的圆椅子上，桌子上摆的都是立牌、海报，还有各式各样的相关物品，看上去一派和谐。

    他刚想个出租，嗖的一声，一辆不知道是什么车牌但是看上去绝对贵几把死的黑车停在他面前，车窗缓缓摇下，露出来凌逞那张冷淡的脸：“上车。”

    林海阳吓到了：“！”

    凌逞看他那样儿，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知道你一定会去……”

    “不！”林海阳惊慌失措地拽自己的帽子：“你是怎么看出来是我的？！我自认为我的伪装天衣无缝！！”

    凌逞：“……上车，现在。”

    他把车门内锁了，忍受着副驾驶那只一身黑的青蛙“呱呱呱呱呱”的聒噪，一路载着他往线下聚会的地点开过去。

    过了一会儿，林海阳终于消停下来，有点垂头丧气地歪在车窗上面，毫无戒心地抖着眼睫毛想睡觉，被凌逞拍两下，睁开眼睛，面前是一个精致的盒子。

    他捧着那个盒子有点不知所措，听到凌逞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凌逞直视着前方，没有看他：“送你的。”

    “送……我的？”林海阳懵了，从他上了高中以来，他就再也没有收到礼物了，“生日礼物吗？”

    “嗯。”凌逞点点头：“开看看。”

    林海阳高兴地差点没在副驾驶座弹起来，他轻手轻脚地去解灰色的丝带，缎带解开，露出来一尊雕刻精巧、质地清澈的、绿油油的、嘴巴大张的翡翠青蛙，旁边还有一个的玉球。

    林海阳先是有些懵的道谢：“谢谢，谢谢凌哥……”

    不过为什么是青蛙？

    凌逞目不斜视，随手抓起那个的玉球，正好堪堪堵住翡翠青蛙的嘴，“明白了吗？”

    林海阳：“？”

    黑车载着满脸问号的林海阳到了地点，凌逞转过去看他，点点头：“我在这里等你。”

    林海阳把问号甩开，留给他一脸灿烂：“我马上就出来哦！”

    门口已经热热闹闹的聚满了人，场地很大，大门外一条大道两边摆着正正经经的易拉宝，林海阳一路走过去，突然怀疑为什么这次粉丝这么靠谱，结果在大门头顶上看见了一条红的喜庆异常的横幅：

    热烈庆祝林海阳先生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他站在路边，听见路过的人们看着那条横幅，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笑的嘎嘎叫，他沉默了。

    ……算了粉丝开心就好。

    林海阳时间掐的很准，到达的时候正是沈六六正要出场的时候，他偷偷摸摸给守门的妹子出示了号ID，强迫自己忽略了两个妹子一脸“卧槽踏马竟然是男的”“卧槽踏马竟然是男的CP粉”的震惊表情，迅速搬着板凳坐在了最角落的地方。

    大厅里有一块巨大的屏幕，大家都鸦雀无声的，等着广告时间过去，就是沈六六出场的时候了！

    五秒，四秒，三秒，有粉丝开始激动的屏息，抽气声响起来，两秒，一秒！

    屏幕上闪出清云志第六十集的字样，画面黑了一瞬间，再亮便是满天飞雪的路，他裹在单薄的长袍里，脸被冻的通红，手轻轻地攥着另一个高大男人的衣角，声音软软的道：“阿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宝！！！妈妈不允许你这么可爱！！！”

    “卧槽我泪撒长江哭倒长城！！这是什么绝世乖宝蜜桃可怜？？姐姐爱你呜呜呜呜呜！！”

    “我疯了，林海阳取我狗命！”

    大厅里甚至可以用突然沸腾这四个字来形容，林海阳一脸懵逼地看着日姐姐们突然舞动起来，甚至本来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乖巧妹子在那一瞬间发出了人类难以企及的嚎叫声，他真的被震到：这么恐怖的吗！

    日姐姐们在下面疯着，画面继续在进行，镜头沿着那双冻到青白的手渐渐往上移，终于露出了“阿兄”那一张深刻俊美的面孔，他低声问：“六六，怎么了？”

    大厅瞬间安静如鸡。

    “……这是谁？哪个姐妹来掐我一下？”

    “wodema是凌神吗！！我没脸盲吧！！！我没看错吧我惊了！！！”

    “弟弟这么有排面的吗？！妈妈哭了，好大声！！”

    “羚羊发糖了好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戏份实际上不多，这一集只有短短的五六分钟，林海阳安心坐在旁边的角落里，看着日姐姐们一起喜气洋洋的坐在一起，尖叫的尖叫，微笑的微笑，和谐异常，顿时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快乐。

    沈六六的画面被切掉，转到了男女主上，林海阳听见旁边传过来有些失望的声音，刚想什么，大台上，那个苹果脸妹子又拿着话筒上去了，甜甜的：“姐妹们，我们来录一下生贺歌吧！都会唱吗？很简单的，我要一起发到微博上去——”

    底下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有人反对，她们都开开心心的，乐乐呵呵的，等着音乐响起来：

    “初次见你于舞台上”

    “万众瞩目你为星辰”

    “跌跌撞撞摸爬滚”

    “真实率性赤子心肠”

    “路艰且长伴你成长”

    “海上朝阳光芒万丈”

    歌声不算多动听，却整齐划一的绕在大厅上空，回响阵阵，林海阳在歌声中悄悄离了席，回到了车旁。

    凌逞刚想转过头来问他，突然放起了烟花，绚丽无比的在天上炸开，他再看林海阳：嚯！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林海阳鼓着脸，对着凌逞的视线，倍觉丢脸的想含住自己的眼泪水，一时之间憋的脸通红，青筋都挤出来了：“凌，凌哥，我，呜……”

    “快看快看！线下大屏！！”

    两人循着声音看过去，繁华街道上那一块巨大的屏幕开始播放出林海阳的照片、粉丝为他画的图、剧照等等，林海阳的眼泪水正要脱离眼眶做自由落体运动时，大屏画风一转，变成了选秀时节目的直拍——林海阳狠狠跌了一跤，起来摸屁股的画面。

    “嘎嘎嘎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哪个明星的鬼才粉丝！我笑了，你呢！！”

    林海阳的眼泪水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