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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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施爱所料,何晓磊顺利地通过庄菲面试。

    事后,施爱又给庄菲汇报了何晓磊家基本情况:

    本市周边农村土生土长的娃,从成绩好,但家境着实差。

    高考成绩很好,但没填报外地学校,希望离家近,省路费也方便照顾家里。

    所以毕业之后,也选择在本地找工作。

    庄菲觉得何晓磊唯一的不确定性在于,如果他进入职场后,能够尽快弥补自身短板,那目前的岗位和工资估计就不能满足他了。

    当然,从何晓磊自身来,那是最好的情况。

    但从企业角度来讲,好不容易把两眼一抹黑的应届生培养成熟,对方就另攀高枝,明显是亏本买卖。

    施爱也知道这一点,但内心深处还是很想给他这个会。

    可能因为第一眼见到何晓磊,他拘谨地站在那儿,让施爱想起了自己当年找工作的时候。

    某次,施爱去应聘学校推荐的一家国企,懵懵懂懂随大流参加笔试,幸载进邻二轮。

    复试是群面,虽然还是一对一问答,但面试官好几个,求职者也是全部到场。

    施爱发现,除了自己这类高校应届生,还有两位有工作经验的“社会人士”,一个质朴得像阿姨一样的大姐,一个精心打扮的时髦女郎。

    第一个环节是工作人员挨个儿介绍求职者。

    其实就是念到名字打个招呼,如果是应届生就加上所在院校;如果是有工作经验的,就带上前一家公司的名字。

    施爱排在中间,跟着前面的人依葫芦画瓢,当听到自己名字,就站起来跟面试官们点点头,又坐下。

    间隔时间很短,还来不及等人身子站直,就听见下一个饶名字,又赶忙坐下。

    挪动椅子的杂乱声音此起彼伏,大家都有点狼狈。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操作,包括那位岁数可能跟面试官差不多的大姐,也像老老实实站起来打招呼。

    万事皆有例外,那个时髦女郎原本慵懒地斜倚着扶,托腮坐着,听到自己的名字,只是抬起摇了摇,捋了捋头发,微微一笑,轻松得像喝下午茶碰见熟人。

    施爱偷偷扫了一圈面试官们的反应,嗯,都很淡定。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除了这段插曲,施爱不太记得其他的。

    反正自己止步在这一轮,也不知道那位悠闲自在的女郎是否是最后的胜利者。

    不过几个月后,当施爱已经入职tp,又接到那家企业的电话,问她愿不愿再去试试。

    施爱没有犹豫,直接拒绝。

    虽对方是国企,而当时施爱才上班,工资不高,累,又人生地不熟。

    但也许是自己懒,不想挪窝,又或者,只会不想做别人勉强的第二甚至第三选择吧。

    多年后,积累了丰富的招聘经验,施爱由衷奉劝每位求职者,不要像自己当年那么矫情。

    企业招人就跟相亲一样,双方第一面就看对眼不容易。

    越往后搅和进来的人越多,各种意见纷杂,即使终于开始谈婚论嫁,钱的问题也是一道坎。

    所以,如果你真的看上对方,先放低身段也是可以的。

    婚后如何,靠慢慢用心经营与磨合,长地久的幸福足以弥补第一眼的遗憾。

    “试试这串,味道还不错。”

    月的大太阳底下,庄菲和施爱躲在凉亭里,各自抱着一筐葡萄挑选着,尝到好吃的就分享。

    不过很多都比较酸,皮也涩,选了半没吃几颗,还黏糊糊的,施爱叹口气就放弃了。

    楚栗心戴着墨镜睡在一旁的躺椅上,时不时用帽子扇扇风。

    兜兜跟丁美馨那群姑娘一起,还奋战在葡萄架下。

    施爱望了望爬得越来越高的太阳,:“我还是去把他们叫回来吧,别晒出毛病了。再他们哪儿分得清哪些熟了,都是胡闹,纯属浪费。”

    “让她们玩吧,难得出来一次。”楚栗心闭着眼睛,“下午要搞团队比赛,还不知道怎么折腾我们呢。”

    庄菲时不时挑一颗葡萄放到嘴里,太酸,又吐了出来,道:“熊拜伦在英国呆了那么久,搞个团队建设竟然选摘葡萄和拓展训练,完全浪费了这么好的度假山庄。还非得让我去定比赛项目,我这个背锅侠当得真够冤。”

    施爱很郁闷:“我最讨厌这种分组对抗训练,非得跟打鸡血似的喊口号摆造型,跟一群傻子一样。”

    楚栗心也很不屑:“那是为了营造气氛。几张报纸沾一块儿就是考验创造力,几根破管子端着水就是训练团队协作太假了,如果没有教官提前营造氛围,参与者很难融入。其实商家也没用心,我估计全国做拓展的公司提供的项目都差不多。而且为了盈利,肯定怎么节约成本怎么来。很多时候就显得很l。”

    “还是有人喜欢。早上我看见lyle那几个穿得跟运动健将似的,颇有大展英啄架势。”庄菲道。

    “他那是想拍熊拜伦马屁。”

    “豆总不是回来了吗?”施爱不解地问,“他还跟国舅爷走那么近,不怕自己领导不高兴?”

    “范豆豆请假了,这次活动不来。”庄菲道。

    楚栗心表示赞同:“眼不见心不烦,是我,我也懒得来看让志。”

    “啊啊啊啊啊啊啊”

    葡萄架下突然传来一阵阵尖叫,声音由远及近,兜兜跑在最前面,冲进了凉亭。

    “你们猜,你们猜,下午要比赛什么。”气儿还没喘匀,扶着柱子,兜兜问道。

    半没人话。

    楚栗心躺着没动,庄菲还在选葡萄,施爱努力抬起耷拉的眉眼,:“项目是菲菲姐跟行政一起定的,我们都知道。。”

    兜兜夸张地摆摆:“改了改了!皮划艇!是玩儿皮划艇,大家都很好奇。”

    跟着走进来的丁美馨不高胸嘟着嘴:“非得晒死不可。”

    兜兜瞥了一眼戴着遮阳帽、墨镜,穿着防晒衣、长裤、运动鞋,还时不时拿出防晒喷雾吱吱吱喷一圈的丁美馨,道:“你都快武装到牙齿了,怕什么。”

    丁美馨用“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的怀疑眼光望着兜兜:“下午太阳可比上午厉害。葡萄架下边还能有阴凉地儿,水上是直晒。”

    楚栗心坐了起来,摘掉眼镜盯着庄菲问:“什么时候换的?”

    庄菲又吐出来一颗酸不拉叽的葡萄,拿起一旁的水壶喝了一口涮涮口,眼睛直视前方,:“能回答你的人来了。”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楚栗心看见lyle、y还有几个市场部的运动短裤男青年一起走了过来。

    y走在最中间,戴着一顶草帽,身穿红色印花的大方领、泡泡袖连衣裙,裙子不长,露出一双纤长美腿,脚下踩的是白色运动板鞋,镇姑娘的田园风光感扑面而来,又有夏的活力。

    丁美馨哼了一声,继续往脸上吱吱吱喷了一圈防晒喷雾,硬拉着米又往葡萄架下面去了。

    兜兜挤在楚栗心的躺椅上,摆出一副等着看戏的架势。

    “菲菲姐,葡萄好吃吗?”y一走进来,就凑到桌子上研究葡萄,挑来挑去也没敢送进嘴。

    庄菲递给她一颗看起来熟透似乎已经红得发紫的葡萄,:“试试吧。”

    lyle提醒y:“这些葡萄都没洗,心吃了拉肚子。”

    y接过葡萄左看看右瞧瞧,还是不敢,:“我倒不怕脏,就怕酸。”

    庄菲拿出湿纸巾擦擦,:“水果是越来越甜了,都是根据现代人饮食习惯挑选了品种,其实酸酸甜甜才好吃。”

    y内心挣扎了一番,试着剥了皮,心翼翼尝了一口,“我还是喜欢甜的哇,呸、呸、呸,好酸啊。”

    楚栗心见他们半不进入主题,等得不耐烦,给兜兜使了个眼色。

    兜兜心领神会,开口问道:“你们不是在湖边筹备晚宴吗?顶着大太阳跑这儿来干嘛?”

    庄菲递给y一瓶水,似乎很遗憾:“这颗看着还行啊,怎么也那么酸。”

    y接过水,拧半又拧不开。

    lyle拿过去,一边帮她拧,一边:“哦,我们是来找菲姐商量下午的活动。”

    庄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地问:“怎么啦?”

    “还是团队比赛,不过具体项目可能要调整一下。”

    y插话道:“是我姨父啦。刚才他转到后面的湖边,看到有皮划艇,在英国很多人玩赛艇,想让大家都试试。”

    施爱一副傻白甜地问:“皮划艇好玩吗?”

    lyle摊摊,:“大家都没玩过,试试吧。”

    “你不会游泳,心落水里。”楚栗心叮嘱施爱。

    “我倒不是怕,就是单纯地不喜欢水上运动。”

    lyle劝道:“现在各种新玩意儿越来越多,不用那么排斥,可以多接触嘛。”

    “我还是算了吧。”

    庄菲这时候开口了:“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水上运动很特殊,可能有的女员工确实不方便。”

    得很隐晦,但大家都能听明白。

    y也跟着点点头。

    “人多才好玩。”跟着来的一个短裤男帮腔道,“菲姐和心姐两个中心女孩儿多,你们不去,一群大佬爷们儿有什么意思。”

    y一巴掌拍过去,笑骂道:“猥琐。你们不就是想看女生穿得少嘛。”

    短裤男躲了躲,分辩道:“怎么叫我想看。玩儿水上运动穿得少那是活动需要、需要。”

    着几个男的眉来眼去偷偷笑着。

    施爱和兜兜对望了一眼,都觉得一阵恶心。

    楚栗心继续带上墨镜,扇着帽子:“我尊重员工的自由,他们爱玩就玩,不勉强。”

    眼看着lyle脸色有点难看,兜兜神补刀:“byrn是从英国回来的,最讲绅士风度,想来是不会为难女士的。”

    lyle已经快被一把把软刀子刺得遍体鳞伤,几乎有点咬着牙吐字:“听byrn的意思,原则上每个人都要参加。”

    “那我得打破原则了,真不好意思。”施爱一副纠结的表情,对庄菲:“菲菲姐,刚才收到林立的信息,南总也请了他来参加晚上的宴会。他下午就到。我总不能把他也拉去划皮划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