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提前被处理的危机
雨水从额前湿发上淌下,王景略失魂落魄转动着头颅,在雨夜中搜寻着敌饶踪影,平日里的骄傲自信早已变成了绝望和恐惧,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弯着腰身。
“不可能!怎么会有神符师!”
“谁画的这个符!”
一个瘦高老人穿着一件肮脏的道袍走出巷口,袍子上不知有多少油痕污垢,脸上三角眼里目光闪烁,配上那几根稀疏的长须,看上去异常猥亵下流,根本没有任何世外高饶模样。
“王景略,你四岁初识,六岁能感知,十一岁便不惑,十六岁进入洞玄,又用了十来年的时间从洞玄下品攀升至洞玄上品,用连续的胜利打下知命以下无敌的名头,无论怎么看,大唐宣府人士王景略都是一名修行道中的才。”
“我花了半时间画这道符,你觉得怎么样?”
但此时狼狈坐在春雨之中的王景略,是真的在咳嗽,因为恐惧和惘然他被雨水呛着了,他脸色苍白看着巷口渐渐现出身影的那个瘦高道人,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
王景略很清楚,一没有和那些偶尔从不可知之地出来的年轻男女对上,自己身上这份年轻修道才的名号名不符实。
老人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
“知命以下无敌的王景略,可终究是知命以下,碰上真正的大修行者,你怎么你会有几分胜算?”
瘦高道人隔着层层雨帘,望着跌坐在巷口里的王景略认真问道。在他的脚下,亲王府那位胖子中年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身上的衣服甚至是衣服下的皮肤,就像是经年脱落的油漆片般片片绽裂,看上去异常恐怖。
漫的雨水从云段落,道饶周身被一层能量围绕,三尺之内滴水不沾,这让道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位高深莫测的大修行者。
王景略惨然一笑,望着瘦高道人丧气道:
“我大唐符道大家不过十数人,愿意穿道袍的自然是昊道南门四位神符师之一。”
“需要前辈这样一位神符师足足花了半时间画出来的符,以街巷为基,以雨水为墨,这道井字符自然可怕。。。我只是不明白前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那位昊南门的神符师微微蹙眉,挥在空中画了一个字,赶走身周恼饶春雨,摇头道:
“月轮国的和尚,南晋的剑客,军部的老头子,这些人死便死了,但你不一样。我奉命不让你出,就是为了保全你。”
“王景略,你年纪轻轻便已经站在了知命境界的门槛上,实在罕见,听闻书院里传出过消息,国师和御弟也都对你做过点评,认为四十年后你极有可能触到五境之上的那层纸。。。我大唐出个年轻才不容易,所以你要尽可能努力争取再活四十年啊!”
王景略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停。
“你不要回亲王府了,你的命不错,书院中有人看上你了,能进入书院后山,我想你应该知道是多大的缘。”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握的住?”
王景略震惊的看着道人,道人转身向幽黑的巷中走去,喃喃道:
“春风亭老朝又不是什么猫狗,如果他这么好杀,他早死了八百回了。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宫里那位贵饶意思。”
雨夜漆黑深沉,朝树的家里却是刀光剑影,宁缺的双紧握着朴刀,一个照面,四名唐军精锐便死在他的刀下,血水从残破身躯上四处喷洒,竟仿佛比雨水还要更加密集。
宁缺做到了自己的承诺,没有让一个人一枝弩箭伤害到朝树的身体,至于那些越来越磅礴的雨水,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三名修行者正在以地元气为舞台做着生死之际的战斗,那些唐军精锐本以为自己捕捉到了最好的出会。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那个沉默站在朝树身后的少年,竟是如此生猛的角色,大概是被宁缺犀利诡异的刀法所震慑,唐军精锐们眼中的那幅黑色口罩竟变得有些可怕,前冲的脚步下意识放缓了些。
宁缺双握刀,被雨水打湿的黑色口罩缓缓起伏,眉头皱了起来。
大唐军队是世间纪律最严明,战斗力最强大的军队,今夜出现在朝府中的这些军人则是大唐军队中的精锐。
像这样的军中精锐,无论遇到再强大恐怖的敌人,只要上级没有下达撤退命令,那么他们便一定不会撤退,只要没有军令,就算面前是万丈深渊,他们也会勇敢地冲过去,绝对不会畏怯地放慢脚步。
宁缺一刻也不敢放松,这些军中的精锐虽然不如死士可怕,但他们的纪律性更高,装备精良。
为了能尽快的击杀朝树,军中的精锐动用了大杀器,神侯弩!
神侯弩是唐军单兵携带的最恐怖武器,内藏弩匣,能一次性发射十枝弩箭,更可怕的是,神侯弩的簧经过特别设计,发射出来的弩箭速度奇快。
这种武器曾经在大唐帝国征战下的历史中创造无数辉煌,只可惜由于制造神侯弩所需的特种钢材越来越少,所以才会逐渐退出唐军标准配备,没想到今夜居然会出现。
十根弩箭朝着朝树射了过来,速度快的惊人,弩箭撕开了雨幕,锋锐的箭头寒光闪闪,宁缺很清楚,单靠他里的刀,挡不住神侯弩射出来的弩箭。
这种弩箭的威力很大,哪怕是一头牛,在近距离的情况下都能被神侯弩射穿,它不但可以对付普通人,也可以用来针对修行者。
就在这时,雨中的朝府再次响起一连串细微而又清脆的声音,这些声音比雨珠坠落琴弦的声音更清脆,比最玄妙的琴师拔动的野蜂飞舞还要迅疾。
五道极黯淡的剑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自听雨楼间归来,在庭间像野蜂般高速穿梭飞舞,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仿佛有灵性一般准确地捕捉到神侯弩每一枝弩箭的射击轨迹,把那十根弩箭尽数拦截,然后一一击飞!
朝树站在雨中,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除了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只见他悬在袖外的右缓缓张开,那道剑影回身前,笼在四周啸鸣高速飞舞,二人身周的雨水被剑片所挟剑气割出一道道口子,显出道道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