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想和我聊什么？”Leonard把温热的茶放在一边, 又用手把茶杯推出去了一段距离。

    Oliver目不斜视, 只当没注意到他这个举动。

    “ 我也不知道。光之山吧。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博物馆里放着的那一个是真的？”

    “因为我对保藏室保存的所有珠宝, 他们的一丝一毫, 每一个切面每一条刮痕，我都了如指掌。保管室里的那一个光之山。”他顿了顿, 现在这一个光之山王冠确实被证明是赝品了, 一个被烧的一半都变成了灰烬的赝品，“从外形上来, 他和原品绝对没有一丝差别，就连那颗钻石我也检查过了, 是真正的钻石。”

    “但那颗钻石也燃烧了起来, 不是吗？”

    “毕竟那也只是碳。Leonard, 但与此同时他也开始皱起眉, ”这不对，碳的着火点至少要达到850℃。”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皇冠被烧掉了，不可能真是一个诅咒吧？”Oliver关注着Leonard的表情，他的眼部上方肌肉带动着眉毛向上移动了一段距离, 他于此也很惊讶, 而眉间加深的皱纹表示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Leonard。

    Leonard的眼珠子偏向了眼眶的左方，目光在审讯室的左部游走，最后救命稻草般的盯住了审讯室的门，但很快, 他调整了呼吸将目光直直的对上Oliver的眼睛。

    “我不知道。”

    他在撒谎。

    但Oliver的眼神却没什么变化。

    Leonard只是整个事件中的一环, 也是游离在最边缘的成员。他按照要求做事, 而不知具体内容。

    那幕后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来胁迫他？Leonard已经进行过肺移植了，凶手可以用的就只剩下了Leonard以不正当手段获得人体器官的记录，但是这种方式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对Leonard来，无论是社会舆论还是地位变动，即使这件事暴露，也总好过成为一起凶杀案的帮凶。

    Oliver咬住下唇，眼帘垂下遮住了一半的眸子，审讯室里的高功率灯泡放出强烈的白光，让罪犯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在灯光下都无所遁形，而审讯人员则在阴影中观察着。

    但这一次，Oliver靠得太近了，灯光同时也洒在他光洁的额头和金棕色的睫毛上，细微的颤动展示着一个‘新人’的不知所措。

    最终，他把撑在脸颊两侧的手拿下来，继续将椅子往前拖靠近桌子，“Leonard博士，别紧张。我们知道您不是这起案件的凶手。我们想做的只是尽可能得到一些有效信息，尽快抓住这个凶手。如果你不想谈这个，我也可以换个话题。比如您是做哪方面的研究？”

    “宝石与半宝石以及宫廷艺术。”

    “哇哦，这很有趣，可以问问光之山现在市值多少吗？”

    “70万美元或者更高。”谈到自己擅长的专业，Leonard突然来了兴致，“在切割宝石之中，这个价格并不算高，比他贵重的宝石多了去了，而单论重量和造型，光之山还不值这个价钱，但是人们赋予它的历史与传奇。即使一个人完全可以拿出这么多钱，甚至十倍，二十倍，光之山也不会被售卖，它是无价之宝。”

    “那它的诅咒呢？我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这是真的，还是只是人们编造的故事。”

    “在传闻中被诅咒的宝石可不少，”Leonard放松下来了，嘴角甚至有了一丝笑容，“希望、法国蓝钻…你知道这些宝石吗？”

    Oliver装做撩头发，将手放到耳边，手指敲了敲耳机。

    房间外的众人时刻关注着审讯室的情况，Hotch注意到了而Oliver的动作。

    “Reid。“

    “嗯。”Reid很快明白组长的意思，开始滔滔不绝地在耳机里描述这两颗宝石的情况。

    篇幅太长，让Oliver不得不将手指放在下巴上故作沉思状来拖延一下时间，然后挑出一些重点复述。

    真的，BAU的后援比当年在CIA时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只除了Tom这个耶鲁大学历史系毕业生算是个助力。

    “但其实这都只是个噱头罢了，”Leonard微笑，“宝石的主人本就拥有这样的命运，怎么能怪到一颗石头上呢？如果，他是在与别人争夺这个钻石时身亡，那么是颗钻石是罪恶情有可原。但拥有它的人因为自己的命运而灭亡，那也只能是命运的安排。”

    “他没有直接回答关于光之山的问题。”Man发现。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却在诱导着我们相信光之山只是一枚普通的宝石。”Hotch回答。

    “命运。”Oliver轻笑一声，“你相信上帝吗？”

    “我曾经相信。”

    这用的是过去式。“为什么？”

    “那你呢？你相信他吗？”Leonard反问。

    “唔，我是个泛神论者。”Oliver无所谓的。

    “上帝不会拯救世人，为什么我还要相信他？按照圣经中的教义去做一个苦修士？”

    “上帝不会拯救世人…”Rossi默念道，”他的肺癌已经治愈了，但他却出了这样的话。额，Kate，可以找到更多关于这位Leonard先生的资料吗？关于他的家庭。”

    “没问题。”Kate回答着，向熟悉的资料室走去。

    “这可真是个沉重的话题。”Oliver的聊天还在继续。

    “确实。”Leonard自嘲地笑了。

    Oliver的目光转移到了Leonard的手上，审讯室里的温度确实够低，Leonard的指甲已经开始发紫，他忍不住将手指蜷缩起来，但无名指上的戒指依然显眼。

    “你的婚戒呢？既然你是研究宝石方面的专家，那枚戒指一定很特别。”

    Leonard抬起左手，注视着无名指上银色的钻戒，眼中涌上了怀念的情绪，“这颗钻石很普通，但这枚戒指确实够特别的。这是我的妻子亲自设计。”

    “很漂亮。”

    “对呀，就像她一样，可惜的是她在一年前就去世了。”

    “哦，天哪。”Oliver扶住额头，为自己又错话而后悔，“我很抱歉。”

    在妻子死后还带着婚戒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靠着婚戒当掉一些不必要的烂桃花，二是真正爱着已故的伴侣，对Leonard来，必然是第二种情况。

    Leonard摇了摇头，“这都已经过去了，至少我还有一个女儿陪着我，她是一个好女孩儿。今天是她的生日，我答应了下午陪她去吃大餐，探员先生，我什么时候能走？我不想迟到。”

    “我不太清楚。”Oliver一脸愧疚。

    Leonard的脸上显出了失落而焦急的表情。

    “但是，我可以帮你去问问我的组长，顺便再帮你接点热水来。”

    Leonard点了点头。

    拿着茶杯走出审讯室，Oliver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嘴角紧绷的严肃。

    “给他换一杯热咖啡来，”Oliver将茶杯递给了一旁的苏格兰场警员，“然后可以把供暖温度升高了。”

    BAU组的同事们倒是习惯Oliver走出审讯室瞬间变脸的技能，现在的情况算不上大反差，要知道有一次，Oliver在审讯室里大发雷霆，指着凶手的鼻子骂过去，嘴里蹦出的脏话20分钟都不带重样的，完全可以编写一部词典，活像头炸毛的狮子。凶手被刺激得跟着破口大骂，一不心道出了实情。Oliver走出审讯室，关上门的一瞬间脸上的愤怒突然消失，转而笑眯眯的问，案子结了晚上吃什么？

    Man当时真的想，找金匠一座奥斯卡金人送给他。

    但是Lestrade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刚刚看着Oliver的表情，差点以为这位FBI探员反水了，见到BAU其他人了习以为常的表情，才没有道出心中的疑惑。

    “这是Leonard的家庭状况资料。”Hotch递给他一沓复印纸，“你应该用得上。”

    “谢谢，”Oliver接过来翻阅，“妻子也死于肺癌。这对夫妇真够不幸的。”

    “而且两人的肺癌都是遗传性的。”Hotch补充道。

    “所以他们的女儿…”

    “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条例，调出她女儿的资料需要特别申请。”Kate回答。

    “如果父母双方都患有肺癌，那么其子女的发病率会是常人的两倍，而且肺癌的遗传性在女性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Reid科普道。

    “上帝不会拯救我们。”Oliver目光一凛，“他所指的就是这件事，那个组织在用Leonard的女儿威胁他。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Oliver把用厚白瓷杯装着的咖啡，还附带了奶精和糖包，放在Leonard面前时，Leonard表现得受宠若惊。

    “谢谢。”他心翼翼地用勺子搅拌着咖啡。

    “不用谢。关于你的释放，我的组长正在和苏格兰场方面讨论，很快就会有结果”。Oliver恢复了微笑。

    “你是个好人，配得上这一颗钻石。”

    居心叵测却被发好人卡的Oliver面色不变，语气却很不好意思，“这个戒指是我的母亲给我的。”

    “钻石的品质和重量都极其出彩。你的妈妈一定很爱你，才给了你这样的礼物。”Leonard的抿了一口咖啡，热气腾腾的咖啡和刚才那杯温凉的茶比起来让他舒了一口气，同时逐渐升高的温度，也让他放松下来，“我也会给我的女儿一份礼物，我真不想今天迟到，叛逆期的女孩脾气总是不太好。”

    “我明白。”Oliver笑着，“我也有一个妹妹。”

    “你今年多少岁了？”

    “23，”Oliver毫无压力地将自己的年龄改为了FBI学院的最低年龄限制。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年轻。”Leonard有些惊讶，“而你所属的组看起来……”

    “非常棒的一个组，不是吗？几乎是FBI内部，在凶杀案方面破案率最高的组了。我会在这里呆几年，之后可能会去其他部门吧，真的BAU的工作太忙了。”

    Oliver算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家中有权有势来BAU就是为了镀金的新人探员。

    “这很好，”Leonard同意的点了点头，”你现在的工作太危险了。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女儿去做这样的工作，或者找一个有这样工作的男人。”

    “哦，Leonard，别这么，我的组员都在外面听着呢。”Oliver靠着椅背笑起来。

    “那又怎么样呢？我在陈述事实。”Leonard耸了耸肩，“而且，不是还有你吗？”

    “是这样没错。”Oliver，“但是，我的组长要求我回归正题。苏格兰场的技术员正在修复当时的监控录像，监控录像出了一些问题画面非常不清晰，技术员在对其中的人影和拥有保管室密码钥匙的人员进行对比，任务进度已经完成了80%，如果确认不是您的话那你很快就可以离开了，不定可以赶上和您女儿的聚会。”

    Leonard愣了一下，“监控录像？监控录像应该被修改了怎么还会有当时的人像记录。”

    “录像被修改了？您从哪里知道的？”

    “我，我…这是主管告诉我的，在我去博物馆的路上，他告诉我了，是的是主管。”

    多次重复以祈求肯定，又一个谎言。

    Oliver为难地抓了抓头发，“Leonard博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了什么吗？“Leonard僵直身子。

    “监控录像里显示你帮他们开了门。”

    “门不是我开的，监控录像里不可能有我，我亲眼看着他修改了监控画面。”

    “唉…Leonard博士，”Oliver叹了口气，”他是谁”

    Leonard的手指紧紧抓住桌沿，因为温度回升而颜色变为正常的五指开始发白，他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一句话。

    “Leonard博士，别害怕，我想帮你。”Oliver的语气和聊天时别无二致，不是严肃的训斥，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劝导。

    面对Leonard这种人，他是帮凶，但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与其用其他方法来吓唬他，倒不如循循善诱让他一点一点出答案，这会避免很多在紧张时而产生的不必要的信息遗漏。

    “我也想帮帮你的女儿。那个组织用你的女儿在威胁你，对吗？”Oliver十指交叉握住放在桌面上，身体前倾。

    Leonard艰难地点头，“如果我了，他们会杀了我的女儿。”

    “但你现在所做的，会杀了你自己。请相信我，只要你告诉我答案，我们一定会找到幕后凶手。”

    “如果这样，那我的女儿就会死。”Leonard觉得自己呼吸不畅，伸手解开了衬衣的第一颗扣子。

    “警方在全力追捕他们。你觉得他们还能实现给你的承诺吗？”Oliver声音坚定，“他们能做的，我们也可以做到。想想那些尸体，他们也只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父母，没有理由让那些父母连孩子的尸体都找不回去。”

    Leonard有间歇性焦虑症，Oliver一开始以为他的秃顶只是英国人的正常状况，但他很快注意到了他头皮的颜色有很明显的分层，这明他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大量脱发。

    当然，脱发的原因很多，所以Oliver开启能力，发现Leonard患上了焦虑症以至于分泌失调。

    Leonard只是一个普通人，肺移植手术或许挽救了他的生命，却将他的良心推入了深渊。他也质疑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他面对女儿未来可以预知的死亡，**战胜了良知，他选择了和这个人体器官贩卖组织合作，换取一个完好的肺。

    决定是一瞬间的事。而这一瞬间结束之后，他的良心依旧会谴责他。

    Oliver抓住了这一点，一点一点获取他的信任，最终告诉他，他还有一个改悔的机会，Leonard不会质疑这一点的真实性与正确性。

    “让他们安息吧。”Oliver淡淡地。

    “我该从哪儿起？”Leonard抬头，注视着Oliver蓝绿色的眼睛，一片蓝绿色的湖泊，广袤，平静，深邃。

    “你如何找到他们的。”

    “是我的妻子。她因为肺癌而死。”Leonard抹了抹眼睛，“在她死前三个月，我也被查出了肺癌。她死了，饱受着痛苦。但是她留下的遗书中有一个网址，她告诉我这上面或许有方法治我的病，我点进去了。接下来就是告诉他们我的身体信息，转入他们所指定的医院，接受手术。”

    “我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Leonard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但他们又找上了我，提出这个交易，他们告诉我我的女儿也需要一个全新的肺，他们可以提供，而我给他们博物馆的地图以及密码钥匙作为交换，我本来不算答应，但是我带着我的女儿去医院检查之后，结果却是我的女儿她需要一个肺，她还很年轻。”

    “我以为他们只是想偷走一件藏品，但我没想到的事，我第二天听到管理层议，那里丢下了一地尸体，而什么藏品都没有被盗走，这是一起凶杀案而不是失窃案。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我知道他们要杀人，一定不会答应这件事。”

    他们一直在杀人，而Leonard也拿走了一条人命。Oliver没算把这句话出口，他还不需要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Leonard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来源，他不希望Leonard现在就精神崩溃。

    一切的审判与批判都应交给法律。

    “你还记得那个网址吗？”

    “当然。”还没等Oliver翻开笔记本，Leonard就自己一把抢过笔和本子，将网址写了下来。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Oliver接过笔记本，“光之山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你该知道，真正的光之山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光之山有一种特别的磁场，这是我在做相关研究的时候从朋友那里知道的。他告诉我有关部门进行过相关研究，但也只是得到了这个结论，没有更加深入。我猜这可能和他传中的诅咒有一定关系。”

    Oliver起身准备走出审讯室。

    “现在我把能的都了，可以去见我的女儿吗？”

    他转过头，“我不建议你这样做。那个组织已经知道你被抓进了警局，这里对你来更安全，我们也会增派警力去保护你的女儿。”

    “让Garcia查一查这个网址。”Oliver将笔记本递给了Hotch。

    “Sherlock呢？”Oliver发现John还在这儿Sherlock却不见了，这可不常见。

    “他去给Mycroft电话。”Lestrade回答，“关于光之山的相关研究问题，也只能从他这里获取一些信息。”

    “嘿，伙计们。”着Sherlock就扬着手机大步走了进来，“关于光之山，那颗钻石上的特殊磁场是针对基因强化，但不是人类，而是变种人，我想Williams先生应该了解。”

    Oliver向前迈了一步，还没开口，Sherlock就继续下去，“毕竟你也是个变种人。”

    “什么？”Johrade不明所以地叫道。

    Sherlock转过头去，疑惑又不屑的扫视了一圈，“这很难看出来吗？”

    确实挺难的，Oliver在一群侧写师中混了将近一年时间才被发现了变种人身份。

    Garcia的电话适时过来了，避免了一场单方面压倒性争辩的爆发，“先生们，女士们好。欢迎来到女王的魔法秀时间。”

    “情况怎么样？”Hotch并没有被Garcia的活泼影响，语气依然严肃，Garcia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他下压的嘴角。

    “长官，嗯，我已经进入这个网址了，现在你希望我怎么做？”

    “网页上有什么信息？”

    “页面看起来很干净，搭建非常专业，这是一个独立的网站，没有隐藏在暗网之中。没有图片只有文字性描述，有业务介绍，关于可移植的器官以及价格。没有地址，没有联系方式，但有私信窗口，这需要登录。”

    “开私信窗口，用这一个账号。”Hotch将Leonard的账户传给了Garcia。

    “没问题。”对面敲击键盘的声音突然迅速而尖锐。

    “Garcia发生了什么？”

    “长官请等等，我我现在有点儿忙。”Garcia飞速着，甚至口齿都模糊了，她尖叫着，“这个账户被锁定了，他们在攻击我的电脑。”

    对面传来了一连串的敲击键盘声，电脑刺耳的警报声，以及水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现场之混乱可想而知。

    组员们屏息凝神，没有扰Garcia。

    这一场混乱最终以Garcia通过物理手法断掉电源而结束。她喘着气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都瘫掉了。

    “Babygirl，你还好吗？”Man担忧地发问。

    “对方的手法太厉害了，”Garcia在电话里哭诉，“我来FBI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

    ——————————————————————————————————————————

    Garcia在修复她的电脑系统，暂时不能提供帮助，而Leonard的账户被锁定，当Lestrade尝试让苏格兰场的技术员注册账号登录网址时，特别身份验证又难倒了众人，验证的条件不难，但是一旦完善所要求的信息，身份便会暴露。

    调查陷入了僵局，Oliver在警局外找了家快餐店，算随便买点儿吃的回去解决午餐。

    只有炸鱼薯条、汉堡、热狗之类的，快餐店也很难见到什么特别的食物。

    Oliver走进店里时，排队等候的客人不少，服务员态度很好地请他在一旁坐一会儿，等候取餐。

    他随手翻了翻桌面上报纸，趁着这一会儿放松一下脑子。一份典型的英国报，内容大多是今天哪位企业家又和哪位明星出轨啦？某位王子的发际线又后退了多少？还有星座运势检测。

    Oliver飞快扫过的全部内容，觉得有些无趣，上帝或许知道Oliver的心情，很快送来了一些有趣的事。

    “先生，你的外卖好了。”一道清晰的女声在耳旁响起，Oliver将报纸沿着折痕折好，放在桌角。

    等他准备接过牛皮纸袋离开时，他看见了这位女服务生的模样。

    她有一双焦糖色的大眼睛和白皙的皮肤，穿着店员们统一的橙红色包臀裙和丝袜，腰上围着缝上了蕾丝花边的白色围裙。

    她极其渴望地注视着Oliver，黑色的直发温婉地垂下。

    是不是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那让我们来挑重点吧。

    她和Moriaty一摸一样。

    Oliver保证确定肯定自己没有认错人，无论从外貌，还是Oliver生理本能警报响起时，能力自动开所检测到的基因序列都证明眼前这个穿着女装的服务生就是Moriaty。

    Moriaty本身就消瘦，并且他的身高放在男人里本就不算高，在女性中也只是超出了正常水平一些。

    Oliver知道自己这时候的表情一定十分夸张，惊讶都快要溢出面部肌肉了。

    Moriaty也发现了，他夹着嗓子笑起来，高兴地叫着，“你还记得我。”

    “没人能忘了你，这位…姐。”Oliver尴尬地回答。

    他环顾整个快餐店，刚才餐厅中拥挤的客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几个西装男站在门口守着，估计是Moriaty的手下。

    Moriaty将纸袋放在桌上，拉开了Oliver对面的凳子坐下。

    “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那你扮成这样是想见谁？”Oliver试着活动一下自己僵硬的思维。

    “哦，别这样。”Moriaty嘟起那张涂着闪亮唇彩的嘴，“现在你应该回答，我也没想到才对。”

    “呵呵。”Oliver不知道该什么。

    “你为什么要笑？好吧，你该笑的，我扮成这样，就是想见你而已。”

    “Moriaty，你想做什么？”

    “你果然认识我，那条蛇。”Moriaty发出清脆的笑声，他依旧夹着嗓子伪装成少女的音色而没有用他的本音，Oliver觉得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他靠近了椅背，如果之前在审讯室里他靠在椅背上是为了通过动作调动对方的情感，那么现在，他真的只是想离这个古怪的人远一点，越远越好。

    “你找到了Leonard，为什么不谢谢我呢？”

    Moriaty的言外之意让Oliver警惕起来，他当时和Moriaty的对话本意是想套点消息出来，但这一切是Moriaty计划好的。

    “我以为是你教会他们这个计划。”

    “对，”Moriaty爽快地承认了，“我教给他们的，所以我才能告诉你该怎么抓住他们。你真的不谢谢我吗？如果你有这个算的话，别忘了那张名片背后的字。”

    “不，我没这个算。”Oliver黑着脸回答。他是有家室的人，不，就算他还没有家室，他是疯了才会答应Moriaty。

    “真是绝情。Sherlock都比你懂得乐趣。”

    “Moriaty，你到底想干什么？”Oliver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我想帮助你，帮助你来帮助我。”

    “复杂的句型。”

    “哦，美国人。”Moriaty拍了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