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e是坏人么？”Jack在电话里问Hotch, Foyet就在另一边看着他。

    “没错。”Hotch的语气里带着鼻音，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在这个时候听出来。

    而Foyet闻言却低头笑了笑。

    “Jack，我要你和我一起查案。”Hotch知道自己可能救不了Haley，但他至少要让Jack远离这件事, “你明白吗？我要你和我一起查案。”

    “好的, 爸爸。”

    “Jack, 替我抱抱你妈妈。”

    Jack乖巧地照做了。“妈妈，你抱得太紧了。”——————————————————

    二者之间的斗争就像是有一把细细的手术刀不停的从他的脑子里挖走一块, 然后, 他变种能力有无迅速的填补上损伤。组织修复时总是带着些许痒意, 而现在在高速运转的修复能力下, 这种有痒意变成了乌云压阵如同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就在心灵宝石几乎把Oliver的脑子里的每一个部位都攻击了个遍, Oliver又用变种能力修复所有损伤之后，突然停止了大范围的攻击, 变得温顺, 迅速被Oliver的变种能力捕获。

    Oliver无法看见自己的大脑, 但是思维传递给他一种隐隐的信息, 两种力量在彼此交融。即使界限分明，但两者确实是在互相穿插。

    Oliver缓缓地从实验台上坐起来, 但支撑着身体的那只手正是被心灵宝石灼烧洞穿的那只手掌，变种能力没有修复它, 再次凸现的疼痛让Oliver一个不稳直接滚到了地上他觉得自己的骨头就快要散架了。

    这不对劲。他敏锐的发现心灵宝石温顺地像是绵羊, 他的变种能力也没有消失, 但现在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修复手掌上的伤口, 以及估计已经摔青的后背。

    变种能力明明存在于他的身体中，而在心灵宝石释放的能量毁掉了实验室里所有的电子仪器后，他也能够感受到实验室的门外九头蛇士兵浮躁的气息，他们正在想办法开实验室的门。以及快要接近整个基地边缘的Loki，他带着一些陌生的气息。

    Oliver的能力明明存在于他的身体之中，似乎也能运用于外，但却无法作用于自身。

    这对于已经习惯了有变种能力治愈伤口的作战方式来非常危险，他需要尽快想办法离开。

    至于心灵宝石…算了，心灵宝石都在他脑子里了，一时半会儿也丢不了，回去再想办法。

    实验室的门边的原本由电子装置控制在心灵宝石时毁坏了实验室内的所有电子仪器，也包括那扇门，咚咚如地震般的剧烈响声提醒着门外的九头士兵正在准备强攻。

    Oliver的眼睛刚才被心灵宝石的强光刺激过，即使在他的变种能力还能用时修复一些，但现在无论睁眼闭眼眼前都有一团挥之不去的白色光圈，他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远离实验台的地方，心灵宝石的高温所影响的范围并不算大，绕过那些被融化的物品，他找到一把很有些分量的摸起来像是铁钳的金属物品，作为暂时的武器。

    Oliver摸索着磕磕绊绊地走到靠近门的墙边，扶着墙放缓呼吸，隐藏身形。

    轰隆——

    门直接被炸开，Oliver偏过头去避开飞向前去的金属碎片和烟尘，但仍有一些刮在他的脸颊上，留下细的伤痕。

    手里端着武器的九头蛇士兵开手电筒向里照，并朝前迈出一步时，Oliver将手中的武器直接挥向了离自己最近的敌人，将他砸得头破血流，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混在一起，溅了他的队友一身，在他的队友还处于惊慌状态时，Oliver将被砸晕的士兵向后倒的尸体踢向他的队友，砸倒了两个人。

    但在这之后，Oliver就失去了出其不意的先机。剩余的九头蛇士兵们，仿佛连瞄准都不用，子弹也不心疼似的直接朝着Oliver扫射。

    而Oliver也不清到底是属于心灵宝石还是属于变种人的力量让他能够预判敌人将会将枪口指向何处，给他提供了一丝能够躲避子弹的先机。

    他将手中的铁钳再次砸上另一名离自己最近的九头蛇士兵的脑袋后，夺过他手中的机枪，但是手上的伤口让他难以承受住枪械的后坐力，根本没有办法保证命中率，再加上他必须得不断变换着方位来躲避子弹，在这个时候机枪实际上显得有些鸡肋。

    意识到这一点的Oliver迅速将机枪拆分开来，将金属配件作为武器。即使机枪零部件的边缘并没有开刃，这也无法阻止Oliver将金属片直接插进敌人的脖子里，鲜血溅了他满身。

    他们斗的这一方空间并不算开阔，这同样也限制了九头蛇士兵们使用枪械的效率，在Oliver接连击倒了一大半士兵，并且没有一颗子弹在他身上之后，尚且存活的队长要求他的队员们更换作战方式，放弃枪械进行搏斗。

    狭空间中的近身搏斗，人数在很大一部分情况下可以决定胜败。但九头蛇中也不是每一个炮灰都能够拥有冬兵的身手。

    就在Oliver扯断的一名士兵的手臂，并用瘫软的手臂扣住他自己的脖子，一脚蹬上后腰，勒断了他的脊柱时，身后的敌人用匕首直接捅穿了Oliver的后腰。

    深色的血液虽然不像被Oliver直接砍断脖子的士兵那样如喷泉般向上喷溅出来，但是却也顺着伤口如同雪山澎湃的融雪一般汩汩流下。Oliver的变种能力此时无法修复自身的伤口。

    Oliver咬紧了臼齿，抑制住喉咙里的□□，反手抓住士兵握着匕首的手腕，同时把腿向后一勾，将人绊倒，但也因此那匕/首向上移动了几厘米将伤口开得更大。

    如果一定要过去那种不在意伤痕的战斗方式能否给现在的状况带来一丝益处的话，那一定是Oliver不会因为伤痕而恐惧，他不会丧失信念。

    Oliver把贯穿了腹部的匕/首直接从后腰□□，顺手画了一个圈，抹过从侧面向他攻来的另一位士兵，同时俯身避开身后的敌人挥向头部过来的枪托，俯身砍断了被他绊倒在地的九头蛇士兵颈椎后，向前翻滚一圈，抓起一名九头蛇的尸体挡住了袭来的子弹。

    这是最后一名敌人了，走廊上靠近Oliver的这一部分都被尸体堆满，斗时总是只能踩在尸体上的柔软肌肉让人站立不稳，这也是为什么，前方的九头蛇士兵不知道该如何跨过自己同伴接连成片的尸体，走向Oliver的原因。

    Oliver的膝盖抵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但他又在心里苦笑，这比刚才脑子里心灵宝石和变种能力架了的那一会好多了，只除了他害怕了如此大幅度的运动会让肠子直接漏出来。

    他咬紧臼齿，只敢在呼吸时微微张嘴，还害怕自己会因为疼痛而咬破自己的嘴唇，或是直接咬断舌头。

    战斗仍然需要继续。他将用来格挡的尸体向前一推，让最后一名敌人分了神，从侧面如豹子一般弓身钻出，绕到敌人的背后，踢向的膝盖迫使他跪倒，用臂弯扣住了最后一名敌人的脖子，匕首抵在他颤动的大动脉旁，却没有继续加深。

    “带我去找Maria。”Oliver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不颤抖。

    手下的士兵挣扎着，甚至想要直接撞向匕首边缘，了结自己的生命。

    Oliver收紧了手臂，加重语气：“带我去找Maria。”

    在Oliver看不到的士兵的双眼中，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他突然放松了挣扎。

    Oliver此刻猜不清这到底是心灵宝石还是变种能力的作用。

    士兵平缓而冷静地：“是，请跟我走。”

    Oliver扒了一条九头蛇的裤子套上，上半身披了一件他们的作战服，却没有扣上扣子，而是用右手捂住伤口附近的止血点。

    但却无暇顾及背后的伤口，只是让流出的血液将作战服湿，而在深黑的作战服上，血液的颜色就像是一团平凡无奇的水渍，如果你没有呼吸到浓重如血光冲天的地狱般的血腥味的话。

    他没穿鞋，踩着一众九头蛇士兵的尸体，跟着被他控制的士兵朝前走，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血红色的脚印。

    ——————————————————————————————————————————

    Maria看着监控仪上显示的画面，涂着殷红指甲油的十指扣着桌面发出尖锐而恼人的声响。

    她盯着屏幕，但不善的语气却指向Loki，“这就是你的心灵宝石的能量会让他陷入暂时的昏迷融合状态？如果结果是这样，那我何必还做那么多的实验呢？”

    “因为你爱他。”幻影状态的Loki气定神闲。

    Maria突然被气笑了，讽刺的：“我当然爱他。”

    “所以你想要真真切切地了解他有多么的优秀，又多么的完美，有多么像是一个神。”Loki勾勾嘴角。

    “但这并不应该成为你的借口，Loki。”

    “那你想怎么样？Maria。”

    “用你的真身来见我，”Maria的语气仿佛是两把冷兵器碰撞在一起，冒出点点猩红火星，“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

    “这没什么难解决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Oliver走进来，将双脚沾着的血液涂抹在精致华美的长绒羊毛地毯，而门外给他引路的士兵埋头躺在一滩浓稠的血迹中，脖子上留下一道长而深的伤口。

    Maria掏出□□指向Oliver。

    “告诉我，我可爱的Mary，你确定你要开枪吗？你舍得这么做吗？”Loki古怪地问。

    Oliver突然笑了，他正在缓慢地走近，金发上粘着血迹，发端粘在一起，甚至还在往下滴血，脸颊带着血痕。双手就那么放在身体两侧，不再护住腹前的伤口，只是让血液安静的流淌。他居然还笑着，勾着嘴角，牵动了苹果肌和眼角，像是一个恶魔。

    Maria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就像她的声音一样，“我很抱歉，但是，Oliver，我和你不一样，你是神，我只是个凡人，事情本来不该是这样，如果我成功了…我会献上一切。现在我没有成功，但也不算失败，我仍然会害怕，我知道这杀不死你的…所以…我很抱歉，我爱你…”

    Maria扣下扳机，连开了三枪，第一颗子弹擦过Oliver的身旁碎了身后的玻璃，第二枪击中了Oliver的右肩。

    被子弹中的一瞬间，你并不会感觉到疼痛，像有人从哪个方向使劲儿推了你一把。Oliver因为子弹的冲击力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肩上又炸开了血花。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觉得大概有弹片嵌进骨头里了，还有骨头的缝隙间也有碎片。

    第三颗子弹向Oliver的眉心冲去，而Maria在看到第二颗子弹在Oliver肩上开了一个洞，却迟迟没有愈合，而是在不断的涌着鲜血时，手上的枪掉在地上，尖叫了一声，“no！”

    同时，子弹撞击的恐惧声响也响了起来。

    ————“对于所有的一切，我很抱歉。”

    Haley感受到了抵在后脑的冷冰冰的枪口，她深吸了一口气，“答应我，你会向他们叙述我们的初遇，还有你曾经动我的幽默。”

    “Haley……”这是Hotch最不愿意听到的，关于一场葬礼的请求。

    “让他们知道，其实你不是一直这么严肃。让他们相信爱，因为这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而你也是，和Williams好好地生活下去，我知道他爱着你。有时候我觉得他比我更好，他永远不会离开你。答应我。”

    “……我保证。”

    三声枪响和Hotch的泪水一同落下。————————————————————————

    这颗子弹并没有穿过Oliver的眉心，而是在之前的一厘米处被一股特殊的能量挡住了，子弹还在不断的向前旋转着，本身的冲击力与屏幕相触，让子弹被压扁成铁块儿，最终落在地上。

    Oliver的瞳孔猛的收缩，那一股能量并没有在阻挡完子弹后褪去，而是沿着这个屏障开始蔓延，以他为中心，同时也以另一个实验室中屋顶上的那颗吸收了心灵宝石能量的金属球为中心开始席卷整个基地，但这股如水波纹般以圆弧扩散的能量波并没有毁坏任何物品，更像是在沉默中改变这一种特殊的能量。

    Loki留下的幻影被这股能量碎。

    而Maria的双眼中闪过一瞬蓝色之后迅速恢复正常，她看向Oliver，缓缓地向其走去。

    她的手上没有拿任何武器，Oliver皱眉看着他，却因此没有作出任何举动。

    Maria：“my lord。”

    Oliver沉默了几秒钟，迅速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心灵宝石的能量波影响了Maria的心志。

    “基地里有自毁装置吗？”

    “有的，my lord”

    “那就开它。”

    “是。”

    Maria回到桌前，在电脑上设定了一个程序。

    “下一步你想怎么做？”

    “带我离开这。”

    Maria一路沉默的带着Oliver走向出口，路上遇到的九头蛇成员们用一种冷静而崇敬的眼神注视着冷漠严肃又满身是血的Oliver，不阻拦，也不过问。

    就在两人已经看到走廊尽头的出口时，地面开始震动，程序已经启动，爆炸的响声穿过无数铜墙铁壁，敲着他们的耳膜。

    “把门开，现在。”

    “是。”Maria迅速照办。室外的森林与阳光，让Oliver这个好久不见外界的人想哭，但也不清，这到底是光线的原因，还是他真的想哭而已。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

    身后的爆炸还在继续，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来。Oliver踏出去，又转过身来，对跟在身后的Maria：“你回去。”

    “可是lord，我要跟着你。”

    “我了，回去。”

    Maria在被心灵宝石影响的情况下面对这个问题，还是动摇了一瞬间，让Oliver原本就冷若冰霜的双眼更加深沉。

    Maria对着他眼睛，突然流泪了，“I love you，my lord，I am born to serve you.”她转头返回火龙席卷的基地内部。

    ————Hotch的子弹击中了躲在窗帘后的Foyet。

    但子弹只是深深地嵌在Foyet的防弹衣上。两个人厮着从二楼的楼梯滚了下去，手/枪被摔在一旁，Hotch赤手空拳地和Foyet搏斗，撞碎了墙壁上积攒着灰尘的相框，碎了玻璃果篮，砸断了餐桌椅。

    Hotch将Foyet扑到，一拳又一拳落在Foyet的脸上。光线透过只有一层纱的窗帘映在Foyet那张可恨的脸上，这个杀人凶手居然还含着血：“好吧，Hoter，你赢了，我投降。”

    Hotch没有因为犯人的投降而放弃攻击，甚至是加重了每一拳的力气，直到鲜血染红了他的拳头，血液顺着指缝流进手心。

    直到Man赶来把Hotch拉起来，他才终于从沉重的暴怒与悲伤的幻觉中找回意识。——————————————————————————————————————————

    Oliver也在这一刻拔腿离开，这扇门是基地的最外部，但是自爆装置的强烈爆炸带来的影响绝对不只是建筑范围内的，他要迅速远离爆炸圈，毕竟他的自愈能力突然消失，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给复仇者们已经发送信息，很快队友们就会过来，Loki带走的那些孩子们也会被复仇者们保护好。

    Oliver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诺大的森林里找到自己的队友。相信九头蛇基地的剧烈爆炸已经足够队友们定位自己了。

    Oliver在离开爆炸范围之后，左手捂着腹部的伤口，艰难的在森林中穿梭，他没有穿鞋子，路面上躺在枯草下的尖锐石子在他的脚上留下伤痕，让血液和之前九头蛇士兵们的血液混在一起，格外恐怖。

    右肩的枪伤他没有办法去处理，但是那伤口流了一会儿血，就在Oliver觉得自己快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时，血流止住了。

    Oliver眼睛有些因为失血过多发黑，并且头昏脑胀，只能留埋着头在模糊的视野里认真的观察路面上的障碍物。

    一架金属无人机突然撞在了他的头顶上。他警惕的抬起头，这件红色的金属无人机上的灯光闪了闪，但Oliver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缺氧，没有力气去思考。那无人机再次撞了撞他的头顶，向后飞走。

    破空声在身后响起，Oliver晃晃悠悠的转过身去看，而飞来的Sam直接提着他飞了起来。

    “好久不见，伙计。”Sam

    “好久不见。”Oliver有些疲惫，虽然Sam这样提着他，让他觉得自己的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但是至少队友在身边会给人更多的安全感。

    “你这次受的伤怎么这么重？你的自愈能力呢？”Sam问。

    Oliver回答了两次这个问题，第二次是上了昆机后，Natasha提出来的。

    Oliver躺在医疗床上，Banner和Natasha在帮他处理伤口。

    “心灵宝石对我的能力有点影响，自愈能力暂时被关闭了。我猜。嘶——Natasha能不能给我来针吗啡再取子弹，我现在会痛。”

    Oliver正着，脖子上就挨了两针。

    Lily手上拿着两支针管，眼眶有些发红，语气却不善，“我还以为某人不会觉得痛了。”

    这是Oliver在，沉沉睡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