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02
乙眨眨眼睛:“主子乙娘亲吃了很多毒药,乙生下来就这样。”
他好奇地看着阮宁:“阮姐姐有内力啊?”
阮宁蹙着眉头,让内力在他体内运转一圈。
“嗯。”
这个世界,功法比一切都重要,没有人会当面问武者修习什么功法。就算别人怀疑她哪里来的秘籍,想到阮将军,想必会误认为是阿爹的。
这个孩的身体已经被毒药改变了。
她的内力与她心意相通。
内力在乙体内运转时步步维艰,那毒甚是阴邪,仿佛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对她的内力虎视眈眈。如果不是她对内力非常熟悉,可能会被那毒沾染也不一定。因为就在她要撤出时,她发现那狡猾的毒似乎尾随着内力向她体内涌来。
若是能透过皮囊看清五脏六腑,乙的身体必是被毒药渗透,血液中都带着毒。
乙身上那股波动引得她丹田内力躁动不已,阮宁迅速闭眼指引内力,直到完成三个周天方才收回,缓缓睁开眼睛。那丝想要趁涌入体内的毒被她的内力拍了回去。
她目光有些复杂。那股波动太过奇怪,有了乙,修习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能察觉他们身上这些奇怪之处。阿爹半只脚踏进武者门槛,她从耳濡目染,听过不少武者的故事。
但是,这种能令人内力大增的怪事她闻所未闻。想也知道,若是消息传出去,世家必要有一番动荡。
“好舒服呀阮姐姐。”乙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好像有一团软软的云朵包裹着自己,他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阮宁抿唇:“你体内之毒太过阴邪,每日都需跟我打坐两个时辰。”
“好啊好啊!”
“阮姐姐,你练的什么功夫啊?太厉害了,剑气怎么能将人冻住呢?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功法,主子天下之剑,唯无形剑为之最,可惜乙不懂。”
“宁国公懂武?”阮宁印象里谢九玄跟大梁所有文人一样,与“武”这个字搭不上边。
“主子不会武,不代表他不懂呀!这世上的事,没有主子不懂的。”乙满脸崇拜。
阮宁闭目修炼,不再理会,将他叽叽喳喳的声音一概屏蔽。
不知为什么,乙身上那股波动似乎被她吸收殆尽了,就好像这股波动只是暂时沾染在他身上,用一点便少一点。
功法三层的屏障已经摇摇欲坠,只需再用一把力,她就可以救阿爹。
*
阮夫人掐着阮将军耳朵将人拖到药庐外。
“哎呀夫人,不就是一少年?宁宁都了,是来求药的。”
“什么少年!我们宁宁也才十八,只比他大三四岁!”阮夫人狠狠踩了阮将军一脚,急得走来走去,“这一起待着还得了,不行,宁国公府婚事黄了没关系,我们宁宁如今不同以往,媒婆们已经开始上门了,我得好好替她把关,寻一个如意郎君才是!”
着,她伸长脖子跳起来试图看进院子里去,奈何院墙太高,她连蹦七八下都无法一窥其中。
“你来。”她指着阮将军。
阮将军满脸无奈,伸出健硕的臂抱起人往上一托:“瞧清楚了吗?都了治病——”
阮夫人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眼珠子睁得大大的,气得一口气吹飞了额角两缕头发。
院中,阮宁跟乙盘膝面对面坐着,双掌接通。
“行了吧?”阮将军问。
阮夫人咬牙跳下去:“走,你今晚不许睡,去把汴梁城里下至十四,上至三十的未婚郎君画像家世人品全都给我查出来,我要给闺女选郎君!”
阮将军脚下晃了晃:“夫人,你在笑吧?”
“赶紧去!”阮夫人狠狠踩他一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偷溜出去喝酒!宁宁婚事一日不定,你一日不许喝酒!”
“”
*
阮宁身体既已恢复,便得继续入宫为皇帝祈福。
那日街尾刺杀后汴梁城中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想也知道谢九玄将这事压了下去。
那几个被她剑气冻住的刺客,时辰一到自会融化,谢九玄审了这些日子,想必会有进展。
她比较在意的,还是乙等人身上奇怪波动的问题。
原来那股波动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用一次就会少一点。
她蹙着眉头想事,没料到一个包子自己往她身上撞来。
她一动没动,包子“哎呦”一声将自己弹飞了出去。
阮宁看清包子面目的一瞬间,脚下不由一动,伸将孩捉住稳稳放到地上。
那孩穿一身明黄龙袍,瘦瘦,大眼睛水汪汪,睫毛扑闪扑闪像扇子。
被她放到地上后伸出瘦瘦的一把攥住了她裙摆。
实在太瘦弱,站在她面前,头只到她大腿处,一个。
“你是谁?”即使很努力装得要威严,但他实在太,七岁的孩,稚声稚气。
“你身上的味道为什么跟舅舅一样?”阮宁脚下动了动,他却攥得更紧,怕她跑了似的。
阮宁屈膝行了一礼:“臣女阮宁,参见陛下。”
“免了。”皇帝吃力地仰着头看她,脸太瘦弱,显得眼睛又大又亮,“你今日便陪朕玩。”
阮宁使了巧劲将裙摆挣脱:“陛下,臣女还有要事。”完她转身便走。
只是,她没想到这皇帝很执着,竟然扑上来抓她。
眼看他绊了一下要扑到地上,眼睛却还盯着自己一放不放,她抿唇一把将人捞了起来。
“哈哈哈”孩咯咯咯笑个不停。
阮宁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已经伸出软软的圈住她的脖子,脑袋搭在她肩膀上,身体笑得直打颤。
一股奶香钻进鼻子,阮宁浑身一僵。
孩身体很软,她的有些无处安放,好像稍微用力就把人捏坏了。
她试图把人放下,但是孩很聪明,察觉她的意图后一个劲抱着她脖子不放,软软的揽着她,滑嫩的脸蹭着她的脸,奶香扑鼻。
“朕命令你不许动!”皇帝奶声奶气道。然后将脸埋在阮宁脖子上,害羞似的不肯抬头。
阮宁僵在那里,脸色冰冷:“陛下,这样不成体统,请下来。”
“乖乖听话,不然朕治你的罪。”皇帝又将她脖子抱紧了一些,瓮声瓮气道,“你是哪家的?我要让舅舅将你送到朕身边,陪我玩。”
阮宁眉眼清冷,环着孩,身体僵硬:“陛下——”
她有心想用力,但是孩身体实在太软,她怕不心就会伤到。
她又想到这孩上辈子也不知是何原因非常黏自己,仅有的几次入宫,也是孩再三央求谢九玄要见她。
只是她既明白谢九玄不喜自己跟皇帝亲近,自然有意无意疏远。
上辈子皇帝最后一次要见她,是他去世前不久。
孩瘦得脱了相,宽大的龙床,他只有一团,不顾谢九玄在场,眼巴巴地他喜欢舅母,想舅母抱。
她一直知道皇帝身体不好,吃药如吃饭,很的孩子,吃喝玩耍都不能任性,一朵花或者一颗糖都可能无意中要了他的命。
她随给了他一块糖糕后,孩一脸高兴地吞下,没想到当场便咯了血。
谢九玄赶来时浑身气息可怕,一场折腾,皇帝缠绵病榻很多日。
从那以后她很久都没有进过宫。
直到最后那一次。
“阮姑娘你在做什么?”一道惊讶的女声打断了阮宁的思绪。
她抬眸,入宫祈福的公子贵女皆目露吃惊看着她,以及她怀中的皇帝。
“快将陛下放下,你这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