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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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跃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 从到大他都是这样, 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张嘴要就是了, 大哥和三妹也都会让给他。

    所以在他看来,易秋平赚的钱就是该给他, 买的东西也应该搬到他家里去!

    “还真不好意思了,易秋平做这工作已经不缺人了,而且这活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的。”

    骆秋深的声音响起, 身后跟着好不容易放了半天假的易溪。

    今天回来她是看看家里房子怎么样了, 顺便把修缮的钱给了三叔家。

    结果没想到, 一来就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

    “你——你是谁?我们易家的事管你什么事!?”

    易跃民本来想开口就骂的, 但是一看骆秋深的体格,下意识就怂了。

    骆秋深从来都不是个与人客气的主儿, 张口就:“我就是易秋平他老板。”

    易跃民一听, 瞬间脸上就涂满了笑意。

    “原来是大老板啊, 我告诉您啊,我的那两个孩子可聪明了, 学啥都快!要让他们去了,绝对做得比平平还好!”

    易溪看一边的三叔三婶儿脸都青了,忍不住有些担心。

    但骆秋深只装模作样拿牙签儿剔了剔牙, 挥挥手:“真有那个本事就带来我看看, 真成的话也不是不能带他们一起。”

    “好勒, 我这就回去叫人!”

    易跃民立刻就喜滋滋跑了, 那速度根本不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

    “骆老板,这……”

    易秋平觉着让老板见着这个场面, 怪不好意思的。

    “哥,别担心,我刚才从二叔那边过来,看见两个堂哥都跟着骑摩托的黄毛进城去了。”

    意思就是,骆秋深刚才那话就是为了把易跃民支开。

    最好能让他们来个窝里斗。

    易溪过,请了骆秋深坐下,然后把包里的五万块钱拿出来。

    “这、这是哪儿来的!?”

    丘志宽第一反应就是问清楚钱的来处,担心自家侄女儿会走歪路。

    “三叔您就放心吧,这钱是我赚来的。之前不是在店里工的时候,帮着做了几次酒席吗?

    那边人满意,就给我介绍了许多,我乘着有空就去做了,攒了些钱又在秋哥家入了股,这是这几个月的分红。”

    骆家菜馆现在的生意蒸蒸日上,三叔也是因为送易秋平去骆秋深那里干活也看过,所以这个法易溪觉得他应该能信。

    果不其然,见出个名目之后,丘志宽果然松了口气。

    “你这钱自己留着,你家现在用钱的地方多,不要乱花。”

    易溪把钱往三婶儿手里塞去。

    “三叔三婶儿你们就不要见外了,这段时间你们帮着修我家那房子花的可不只是这么些钱,这是我该给的。

    而且我年纪,这么些钱放在手里也不好,到时候再给胡乱花了反而不好。我阿爹阿娘也是先把这钱给你们。”

    之前易溪还给丘志宽的住院费,他就又拿来弄易溪家房子了。

    两边推了一会儿,易溪态度坚决,最后也就勉强收下了。

    饭点儿,易溪帮着三婶儿做了饭一大家子人吃着,易跃民就又跑来了。

    “你们这吃饭啊,哈哈,大老板,我家两孩子有事儿出去了,他们能干,所以请他们干活的人儿特别多,您看这要不他们回来了再……”

    “我就在这儿待一会儿,本来看着秋的面子上,给他们开高工资,每个月给一万,不过现在人不在那就算了。”

    这个数字让易跃民眼睛都直了,立刻拍着胸·脯一定把两个兔崽子弄回来。

    走到屋子外,易跃民就给两个儿子电话,好半天才通。

    “喂,你们在哪儿啊,赶紧回来,有好差事!”

    电话那头闹哄哄的,有男有女,声音混杂在一起,听着乖乖的。

    “就我们那破地方能有什么好差事?现在我在和彪哥一起玩儿呢,你别电话了!”

    啪嗒一声,那边就挂断了。

    易跃民急得不行,马上再过去却没有人接。

    这么好个差事他当然不甘心放过,立刻骑着自己家的电瓶儿就去儿子的那个彪哥那里。

    黄彪是附近镇上一个台球室的老板,头发是染成黄色,身上还有纹身,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易跃民已经了很多次让儿子别和他一起了,可儿子就是不听,非要跟着彪哥发家致富!

    易溪只知道二叔去了镇上,但后来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可就在她准备从家里走的时候,看见警车开到了他们村里,找很多人都问了话,其中还包括骆秋深。

    对面问易跃民是什么时候从村子里离开的等等。

    有围在这里看热闹的村民,纷纷问为啥问这些,是不是易跃民犯事儿了。

    工作人员,易跃民去一个台球室里面闹事被人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们就是来了解了解情况。

    这下易家村里瞬间炸锅了,在村民们看来,和局子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跟在骆秋深后面的易溪,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回去的路上,骆秋深见她心不在焉的,就问了两句。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我做得太狠了?”

    易溪抿嘴,“你当时只是为了支开二叔,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骆秋深断她的话,“不,我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黄彪的德性我清楚,以前我和他干过架。

    你二叔那性子我摸了个大概,知道他会红眼,最后肯定会出事。”

    完,他偏过头去看旁边的易溪。

    “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人,下手太狠?”

    易溪低着头没有回答。

    她从来没有算计过人,也没有经历过被算计的感觉。

    她身边的人都是学生,再不就是喜欢唠唠嗑的村里人。

    在她看来,惹上这些事情是很严重的,在村子里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骆秋深是预计到的甚至可以是,故意算计的……

    易溪不是善良到白痴的人,所以不可能在二叔一家那样对自己家里人的情况下,还为他抱不平,甚至因此生骆秋深的气。

    只是,和骆秋深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他。

    而且并不太确定,自己心里是不是也感到害怕。

    从老师家长都教育,要离架惹事的人远一些,那些是坏人,会把她也带坏,影响她的学习和生活,很不好。

    这样的教育她从接受到大,一下子并没办法改过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和骆秋深认识这么久了,换个人她在知道怎么回事之后,早就吓得转头就跑然后断绝关系了。

    但是对方是骆秋深,所以她……

    骆秋深看着身边的女孩儿发呆,眼神闪躲不定,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

    女生总是天生就害怕暴·力的,架这种事对傻狍子这样人家声音高一点都会害怕的人来,更是会让她恐惧。

    不过,他可不接受未来媳妇儿怕他。

    “易溪,如果你知道有人想害你,是在他害你之前想方设法让他没办法害你,还是等他害了你之后再对付他?”

    易溪狠狠咬了下嘴唇,“当然是之前就想办法避免,如果等害了之后,那就算是想办法让对方收到惩罚,那我受到的伤害也已经发生了。”

    骆秋深微微点头,能这么想就证明还有救。

    “嗯,特别是那人是想要你的命的时候,如果等对方都出手了,你再去惩罚对方,那死了的人也活不过来了。”

    骆秋深的声音低沉,带着莫名的压抑,就像是暴雨到来之前的天空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易溪知道他这个时候和自己这些,是和二叔有关,但是,她想不到两者有什么联系。

    “二叔……虽然喜欢贪便宜,但是也不至于……”

    到底是亲戚,是自己阿爹的亲弟弟,易溪虽然不喜欢他,还是了句客观的公道话。

    “易溪,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眼睛看的。你那个二叔,没有你想的那么胆怕事。”

    骆秋深顿了顿,把后面半截话咽进了肚子里。

    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有些事情还是等之后再更合适。

    “什么?二叔他怎么了?”

    “他伤得不重,你应该知道你二叔的为人,大概是想讹对方一笔钱才非要住院的。”

    易溪点点头,这个她是见识过的。

    之前有一次因为易家菜谱的事情,自己阿爹和二叔也吵起来过,好像还动了手。

    当时她就在旁边,自己阿爹的手根本就没碰到二叔,二叔就突然倒在地上了,还大喊着她阿爹人。

    当时这件事差点儿把阿爹村长的差事都给闹没了,二叔则在医院里花了好几千块钱,非自己浑身痛,做了个全身检查。

    后来还是阿爹承担所有医药费,然后还额外给了二叔三千块钱才没闹。

    不过那次把他们家那年赚的钱给用了个大半,过年都没能过安生。

    “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事我迟早会告诉你为什么,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