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最赏心悦目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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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楚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脸皮微微发热,这张脸是她看过最美的,没有之一。

    红霞遍布,眸光如水,唇片轻抿,一头青丝被打湿而黏在修长好看的脖子上,自认不是色中恶鬼的楚容,第一次觉得鼻子发痒,心口嘭嘭直跳。

    皱眉的段白黎隐隐觉得好笑,多少人看他的脸看到目不转睛、面红耳赤,而容容相识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见她脸红,原来这张脸还没有失去魅力,只不过容容比别人更有定力。

    嘶——!

    猛然倒吸一口气,段白黎面容出现痛苦之色,与此同时,身前身后遍布细腻银针口处流出殷红血水,头顶白烟浓郁三分。

    楚容撇去面色的燥红,低声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段白黎淡淡一笑,能忍受的疼痛都不算疼痛。

    钱老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些被血水染红的水流,看着自家公子脸上忽白忽红的变,只听楚容突然道:“钱老,我交给你的药包呢,现在倒进去。”

    钱老急忙端了个小簸箕,将里面捆绑好的药包通通倾倒入水,阵阵药香弥漫,当中夹杂几分血腥之气。

    楚容瞅准时机,抓住预见中最段白黎痛苦咬破唇瓣的一刻,迅速将所有银针拔出来。

    “唔…”

    段白黎闷哼一声,双目隐忍紧闭,下巴微微抬起,水珠子滴落,清晰可以看到脖子上跳动的青筋。

    很疼,就像三千蝼蚁啃噬骨髓灵魂一般,疼得麻木入骨。

    楚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呼吸若有似无,预见中,段白黎是在十几年后才拔除寒气,但那时候寒气已经堆积成寒毒,侵蚀心脉,叫他病殃殃大半辈子,祛除寒毒也无法改变短命的命运。

    然,想看更多的预见却是一片茫然,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段白黎的未来。

    热气熏陶中,楚容面色渐渐发白,脸上满是汗水。

    良久,古怪诡谲的一幕出现,温泉水里浸泡出来的药材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与此同时,段白黎眉目间出现愉悦之色。

    钱老瞪大眼睛,这一刻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段白黎睁开眼睛,蒙上水雾的眸子这一刻拨开云雾,灿若星辰,唇口殷红好似抹了胭脂,馥郁芳香、动人心魄、摄人心魂。

    “容容?”段白黎皱了皱眉,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变得萎靡不振,难不成为他费尽心力。

    来不及多想,一直蹲在他身边的人,却是突然失去意识,头朝下径直往水里栽。

    段白黎急忙伸手接住她,奈何刚刚一场难忍的痛苦,几乎脱力,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栽入水中,扬起大片水花。

    钱老:“……”

    愣了片刻,钱老猛然回神,扯着嗓子朝外大声呼喊:“尚华小子!快点进来救命!”

    嗖的一声,尚华冲进来,正想开口询问,余光敏锐发现水中不正常,心口狠狠一跳,二话不说一头扎入水中,再出来时,一手一个人,一个拎着,一个托着。

    自然是楚容被拎着,男女有别,不可过多接触,更何况,情急之下尚华只想救自家公子,楚容只是顺便,自然不会有太好的待遇。

    这一倒下便是三天,楚容醒来第一时间跳起来,而后朝着段白黎房间跑去。

    段白黎还没有醒来,尚华和钱老守着他,寸步不离。

    “如何?还没醒来?睡了几日?”楚容凑上去问道。

    有心看一看段白黎的未来,却是回到那种迷茫看不到的状态。

    钱老拱手一礼,态度充满感激:“多谢容容姑娘出手相救,我家公子已然痊愈,不过身子骨虚弱,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

    尚华更为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谢谢,以后有任何需要,尚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容吓了一跳,差点尖叫,卧槽,跪什么跪,感激什么没感受到,反而是浓浓的惊吓!

    忙摆手,道:“起、起来,我救他是因为他是我未婚夫。”

    他是我的人,我才救他,所以不需要感谢。

    阵阵清浅虚弱低笑传来,楚容抬眼看去,原来是段白黎醒来了,这会儿唇角含笑温柔的看着她,楚容轻咳一声,脸颊有些热:“啊黎,你醒来了。”

    “嗯。”段白黎淡笑,瞥一眼激动得不行的钱老和尚华,轻声道:“你们别担心,我都好了。”

    钱老领悟话中意思,忙道:“公子,我去给你做点清粥吃,尚华帮我打下手。”

    说罢不管尚华该沉浸在激动中,直接将之拖走。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阳光穿过窗口打在地上,树影斑驳,摇曳生辉。

    “容容过来。”段白黎撑起身躯斜靠着。

    楚容连忙迎上,帮他垫好身后的靠枕,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叫钱老帮你看看?”

    什么医术楚容并不知道,只不过凭借预见,将针灸步骤演练了上百遍,熟能生巧,进而敢下手罢了。

    段白黎柔声道:“已然无碍。”一句话四个字便转了话头:“容容为何会失去意识?可是太过劳累?”

    楚容笑了笑,总不能说动用特殊力量过度,才晕厥过去的?

    想了下道:“温泉池水太过湿重,又闷又热,紧张之下难免闭了气晕厥,啊黎不必放在心上。”

    段白黎抿唇不语,只是看着楚容,眸光中明显带着不信的光芒,不过那又如何,楚容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根本原因,也只能相信她的说法。

    轻轻摸了摸楚容的脑袋,道:“罢了,不说便不说吧,此次多谢容容救命之恩。”

    寒气终究不是好东西,这会儿除去,感觉一身轻松。

    楚容笑弯了眉眼,道:“不用谢。”你是我未婚夫,最赏心悦目的未婚夫。

    好似读懂楚容未尽之言,段白黎唇角荡开浅浅笑容,一种冬日暖阳破开万丈冰川的惊艳与绝美于唇边绽放,美得窒息。

    楚容突然捂了口鼻,有些狼狈的跑出去,身后是段白黎愉悦的浅笑。

    在香山上修养五天,段白黎明显恢复红润之色,一行人才收拾包袱,打道回府,山上终究不是久留之地,说变就变的天气叫人无奈,习惯了北方的气候,乍然生活与南方,尚华有些讨厌湿热的空气。

    山下已然不平静,楚容直接和主仆三人分道扬镳回了家,入目的便是媒婆进进出出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眉,这次又是谁相亲?

    马上进入八月,修建房屋之事要抓起来了。

    正打算找姐姐楚云问一问,却见她和严卿黏黏糊糊的靠坐在窗口,听话语似乎在讨论嫁衣与迎亲队伍之事。

    楚容扯了扯嘴角,脚尖一转,找娘去。

    “你姐姐也是遭了大罪,连起来和啊卿形影不离,只认他,娘也不敢叫她注意男女之别。”孟氏隐隐苦涩,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这么快就被猪拱了去,偏偏闺女受了苦难,那头猪英勇救了她,叫她心里眼里都是她。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孟氏叹息一声,想着找个时间和大女儿独处一阵子,好教她些女儿家私密之事。

    楚容眸光一闪:“可是…楼家?”

    孟氏点头,将楚云被掳走一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说明白,末了补充道:“你姐姐已经走出来了,你不再刺激她,啊卿也不错,从知道云儿失踪便着急上火,好在两人都没事。”

    楚容摸了摸下巴,总觉得当中有她不知道的事。

    很快,她就从严卿幽怨委屈得叫人心惊肉跳的控诉中知道了。

    “小妹不厚道,联合外人欺负你姐姐,好在你姐姐没事,不然我…我跟你拼了!”严卿咬牙切齿,觉得楼家一事完全是这小东西和段白黎的算计,目的是什么他看得不甚明白,不过将小百合推出去一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楚容冷笑道:“没有我和‘外人’联合算计,怎么会有今日的如胶似漆,严卿,恩将仇报似乎不太好呢!”

    心里却想着问一问啊黎,到底楼家怎么欺负姐姐了,只是灭家之祸似乎太过便宜了?

    严卿憋了一口气,却是无话可说,的确,若不是这场有预谋的陷害,就不会有今日的如胶似漆,想到小百合羞涩的小眼神,偶尔的小动作,严卿再次憋了一口气,真是又喜又怒又纠结。

    哼了一声,严卿道:“算了,不和你这小人儿一般见识,不过这事我瞒着小百合,你也不要说漏了,我不想叫她伤心难过。”

    不过他也知道,小东西这么做,本就没打算叫小百合知道,否则当日就不会有一个假冒伪劣的‘楚容’了。

    随即咬牙道:“告诉景宏那小子,最好别叫我抓到小辫子,否则定然扯下他一脑袋头发!”

    奈何不了小东西,这景宏倒是可以,只不过两人交集太少,找不到下手报复的痕迹。

    楚容不以为意,她从来不认为严卿是啊黎的对手,微微一笑,下巴上扬:“放马过来便是。”

    楚云一事就此揭过,楚容也知道了楚蝶相亲之事,皱眉道:“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看上?这是为什么?”

    严卿嗤笑:“心比天高。”

    珠玉在前,后来的人便成瓦石沙硕。

    楚容眨眼,严卿继续道:“这三妹妹觉得媒婆说亲的对象没有一个比得上我和景宏,心有攀比,便次次嫌弃,偏偏大哥任由她借用‘花房掌柜妹妹’的名头,这才叫她心比天高,看不清现实。”

    沉默了片刻,楚容道:“想必当中有人指手画脚吧?”

    以她对楚蝶的认识,这个姐姐没什么大主见,很多事习惯听从认命,而不是自己拿主意,她更适合旁人替她安排好一切,而她按部就班,按照既定的路走下去。

    这种人自私自利到了极点,若是这条路一帆风顺还好,一旦出现波折阻挠,那绝对会怪到为她铺就一切之人的身上。

    严卿轻蔑讽刺道:“你家当真是牛鬼蛇神汇集地,一个十一岁鬼东西的你,再一个十一岁心眼阴森的楚四丫,啧啧,简直热闹。”

    楚容皱眉,楚四丫楚香,就是当年将原主弄死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这个人很少出现在她面前,不过倒是听说大伯娘周氏对她非打即骂,家里重活累活全部交给她,想必长大之后心里变态了吧?

    掐指一算,好家伙,这孩子的确才十一岁,却是阴森得叫人唇齿发冷。

    楚容道:“她在楚蝶耳旁念叨,所以叫楚蝶生出攀比的心思?”

    耳根子软,只要有人在她身边说她多好多好,值得最好的人,楚蝶一定会想当然的点头赞同,然后挑选夫婿的眼光越来越高。

    严卿点头:“我还知道,这楚四丫的目标是你和景宏。”

    说到这里,严卿幸灾乐祸的笑了:“三妹妹并没见到过景宏,倒是楚四丫见过,也不知道楚四丫是为三妹妹谋算景宏,还是为自己谋算景宏?”

    严卿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容,而后哈哈大笑,叫你们使坏欺负小百合,本公子就看着你们折腾!

    楚容微微一笑,而后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我以为我们还是一家人,没想到严卿这么公私分明,也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姐姐有了你就不要我们了。”

    后面的话怅然若失,好似被深深伤害了。

    严卿脊背一冷,只觉得情况不对,连忙道:“你胡说什么,我是小百合的相公,你的姐夫,我怎么会不将你当成一家人…”

    “可是你幸灾乐祸了,明知道有人要害我却是视而不见还有心看热闹,严卿,我对你太失望了。”楚容状似沉痛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叹息着离开。

    严卿:“……”

    卧槽,这小东西被鬼附身了么?

    “啊卿,小妹出了什么事?”

    严卿:“……”

    要遭,难怪小东西口气这般怪异,原来是看到小百合了!

    露出一个甜度十分高的笑容,严卿转身,张开双臂迎上去:“小百合,到我怀里来,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不,我娘说了,男女有别,而且我们即将成亲,婚前是不能见面的,还有,你不能欺负小妹!”楚云眸光飞快闪过一丝狡黠,口气却是坚硬如铁不容商量。

    严卿捂着心口一脸受伤:“…小、小百合…”

    个小东西,原来把本公子支走是为了给丈母娘拖延时间,传输给小百合一些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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