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煦盯着一头乱鸡窝, 卓青顶着一身乱毛回到城主府，围观众人都露出迷之微笑。

    唉, 仙长和他的猫又起来了。

    “以前我以为他是你捡的宠物, 现在我才发现，你俩其实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吧？”谢然律不由吐槽，“你还因为他救了你, 所以你才对他好。我看不像。“

    “嗯，算是一起长大。”万煦先帮卓青梳整齐毛，然后才把自己的发髻重新簪好，“明日我要离开宁海城，送母亲骨灰回乡。”

    “好, 微信联系。”谢然律道，“起来, 你这相当于用着紫芝派的资源单干了, 紫芝派居然这么配合？我还以为他们会跳几个老不死的出来，你该将微信玉简的制作方法无偿送给门派之类。”

    “或许有这样的人，但掌门能压得住。”万煦道。

    谢然律点头：“看来紫芝派的掌门不错。”

    万煦突然拿出这个世界金丹期修士都无法破解的微信玉简，明摆着是另有前辈给他的传承。万煦完全可以随便寻些先天武者, 自己开办自己的产业，和紫芝派完全脱钩。现在万煦着紫芝派的旗号, 与其是想让紫芝派保驾护航, 不如是现在就开始反哺紫芝派，报紫芝派引他走上修仙道路的恩情。

    万煦鼓弄了一个月，就赚了宁海城这一方商业据点一年都赚不到的钱。掌门发怒, 万煦被大能看中之后，指缝里漏一点，就够紫芝派上下吃好久。谁想断了紫芝派上下的利益，他手头的棍子，就要敲爆谁的狗头。

    掌门这么暴躁，私下里嘀嘀咕咕的长老们纷纷闭上嘴。

    “你若要去凡俗界，最好做些伪装。”谢然律提醒，“按照规矩，筑基修士，便已经不能在凡俗界行走。”

    “我会将境界压制在炼气期。”万煦道。

    谢然律见万煦知道这件事，便没有多，只道让万煦遇见什么好看的好玩的，多拍照片多拍视频。

    回到房间之后，卓青问道：【去凡俗界可有什么约定俗成的规矩？】

    “是的。”谢然律答道，“和元婴期以上修士不能在世界公然出现一样，修仙界规定，筑基期以上修士不得在凡俗界出现。”

    “修仙世家聚集的王朝不算凡俗界，是修仙界和凡俗界的交界处，就像南尽海是此方世界和中世界的连接处一样。此界的王朝，类似凡俗界所的‘天庭’。王朝中帝王和上层贵族多是修士，书院和军队也会教导最基本的炼气法诀。”

    【这些王朝大多被修仙世家掌控？】卓青问道。

    万煦点头：“没错。真正的凡俗界和修仙界以问天崖相隔，问天崖之后是一段较为危险的时空乱流隧道，不过炼气中期的修士，若有法器护身，闯过这段隧道并不难。”

    “凡俗界灵气稀薄……当然，灵气最稀薄的地方，也比地球好上百倍。修士和其他妖族、异兽基本很少去凡俗界。凡俗界偶尔会出现天赋极佳的好苗子，无论是以武入道，还是以其他入道，只要进入先天，即引气入体，成为炼气士，问天崖都会有人接引他们入上界。”

    “修士约定俗成，若非凡俗界遇到非凡人之力抗衡的大灾难，修士不会降临凡俗界；若修士有事要去凡俗界，必须将境界压制在炼气初期。”

    “不过凡俗界也有些神异之事，比如有化形的妖物，香火入道的神灵等等。若不做任何伪装，这些生灵境界顶多只在炼气期，若进入筑基期，立刻会有人来接引；就算没有进入筑基期，若在炼气期弄出太大动静，也会有人干涉。”

    ……

    万煦向卓青细细解去凡俗界需要注意的事。

    卓青听完后心想，修仙界保护凡俗界的做法，和其他中世界大世界保护世界的做法差不多，都是尽可能的让其自由成长，如果非要干涉，不能超出其世界承受能力。

    【那我又该装真猫了。】卓青道。

    万煦摸了摸卓青的脑袋：“我们不去太繁华的地方，你不需要太装。”

    卓青点头。大概因为吃饱之后心情好，卓青没有偷懒，自觉跑去看书，坐等系统更新完毕。

    看着卓青突然这么勤奋，万煦有些不自在。他居然有些怀念卓青耍赖的模样。

    ……

    ……

    修士吃多了不会犯困，但万煦和卓青还是洗漱完毕之后憩了一会儿。

    卓青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然后变成一只抱脸猫，把万煦的脸死死捂住，恶声恶气的要捂死万煦这个虐猫狂人。

    筑基期修士根本不需要呼吸，万煦拉了拉被子，没有配合卓青的谋杀，保持着脸上有只猫的姿势，仰躺着径直睡了过去。

    卓青一脸无趣的松开怀抱，起身踹了万煦高挺的鼻子一脚，默默蜷缩在万煦颈窝处，很快就起了响亮的呼噜声。

    装睡的万煦无奈的睁开眼，把卓青移动到枕头上，替卓青盖上被子之后，才侧身继续睡觉。

    ……

    ……

    两人睡醒之后，系统已经升级完毕，一点都不拖沓，没有给两人来个“延迟维护”之类的意外状况。

    卓青兴致勃勃拉着万煦回到空间，惊叹道：“天啦！这还是我们那寒酸的木屋吗！我们居然有花园了！”

    万煦看着房屋外那一片荒地……花园？卓青的要求真低。

    不过系统升级之后，空间内的确大变样。

    首先，原本的屋变成了地上两层古典风大别墅，一层住人，还有空荡荡的大厅，卓青决定在大厅里塞满游戏机；二层实验室、书房、厨房等功能区域，还带一个可以喝茶的露台。

    除了两层空间之外，屋还“挖”了一层仓库。

    根据万煦观察，这层仓库上面有他看不懂的空间阵法，实际容量，比目前目测的容量大许多。

    根据仓库“管理条例”，以后空间升级，仓库会继续扩容。

    除了屋变成了漂亮的大房子之外，原来紧贴着窗户的黑暗和浓雾退后了近百米。围绕着空间百米半径内，浓雾散去，出现了一片荒地。

    客服精灵介绍，荒地可以种植花草，但种子只能从系统商店购买。

    大房子的装饰也可以改变，也必须从系统商店里购买。

    卓青摸了摸下巴，道：“看来咱们这微信家园又多了一个微信花园功能，真的成了类似梦幻家园梦幻花园的模拟经营类游戏。”

    “不是模拟。”万煦以前无聊的时候玩过类似的游戏，知道卓青在什么，“而且不仅仅是梦幻家园和梦幻花园，还有QQ农场。”

    系统里购买的东西是可以“收获”“副产品”的，比如花蜜、果实、树叶等等。也就是，系统里贩卖的不是普通花草，而是各类对修士有用的东西。如果空间继续升级，他们甚至还能解锁只在书中看到过的奇珍异宝。

    “现在只是植物，以后肯定还有动物。”卓青道，“客服精灵，除了解锁花园功能，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客服精灵道：“第一，五级之后的空间升级只能通过销售提成，不能再进行充值升级。”

    卓青转头对万煦道：“我怎么感觉我们该早一点充值升级，似乎错过了一个亿。”

    万煦道：“别岔，继续听。”其实他心里也这么认为。不过当时他更担心韦家来找麻烦，所以如果回到那时候，他仍旧会率先提升黑猫化身的实力。

    客服精灵继续道：“空间权限升级，即可利用范围扩大。以后每次升级，可利用范围会继续扩大。”

    “除此之外，恭喜两位宿主完成新手任务，现在人物面板开启，主线任务开启。主线任务只是辅助宿主修行，将宿主的修行路线具现化，不是强制性任务，没有奖励。祝宿主大道之路顺利。”

    客服精灵的讲解一如既往的简洁，如果想要了解更多，万煦和卓青就得自己去翻找“系统介绍”。

    有了客服精灵提供的方向，万煦和卓青就能针对性的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扩地皮种东西暂且搁置不提——两人现在没系统币了。他们同时开自己的人物面板并共享给对方。

    人物面板除了将他们现在的实力数值化，让他们看到现在自己的短板之外。如果有隐患，还会特别标明出来。

    比如万煦本以为自己的神魂已经痊愈，但他的人物面板中，神魂中还有余毒未清理。

    这一点十分实用。许多修士都死在不明不白中。不知道这系统能查到哪个层次的修士留下的暗手。

    除此之外，万煦和卓青新发明、练习的法术，人物面板中也有详细的描述。通过这些描述和数值评定，他们可以对自己目前法术的掌握情况有一个具体的认知。

    根据“升级提示”，在系统进一步升级之后，人物面板会更加详细。以法术为例，到时候系统会直接表示出这个法术能达到的最大品阶是多少，目前哪些地方还不够完善。

    虽然系统只提出问题，不负责解决。但只要知道了问题所在，万煦和卓青就有了一个明确的努力方向。

    “好东西啊，特别对你这种研发狂人，简直是量身定做。”卓青得意道，“怎么样，我系统五级之后，就是天壤之别吧？”

    “嗯。”万煦坦然承认。

    “再看看主线任务……唉？我的主线任务什么鬼？怎么就一张图？”卓青惊讶道，“这张图……有点像我丹田中那几颗亮起来的星星？难道是星空？不对，这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棋盘？”

    “棋盘？”万煦仔细看了一下，“哪里像了？并没有四四方方。”

    “不是四四方方，我只是在比喻。”卓青道，“而且棋盘也不一定是围棋。我的意思是，你看看这里，每一颗星星都自带气机，影响了周围气息。”

    “再看看这个，这股更灰暗的红尘之气，好似一直在侵蚀亮起来的星星的光芒。”

    “这像不像有两个人在博弈？”

    万煦又观察了一阵子，明白了卓青话中的意思。

    卓青不是这星空图看着像哪一种具体类型的棋盘，而是其中气机绞杀，落星为子，很像在下棋。

    “我的主线任务就是点亮更多的星星？”卓青摸了摸脑袋，“这张图……有点像这方世界的地图呢。你看这是不是南尽海？这里气息更微弱，难道是凡俗界？中间这条阻断气息的关卡，难道就是问天崖？”

    万煦看了许久，才从卓青的描述中看出一点点相似之处。

    这也太抽象了，若不是卓青言之凿凿的模样，他绝不会产生这样的联想。

    “你按照你猜想的去做。”万煦道，“你自己的感觉肯定是最正确的。”

    “清气升空，浊气下沉。从星图来看，此方世界清气越来越少，浊气越来越多，难道我的目标是正本清源，让此方世界清浊之气恢复平衡？”卓青脑洞大开，“你之前不是，魔也可结成道果。只是修士走的是和世界规则共同成长，互帮互助，代表‘生’的道路；魔的修行则是破坏规则，毁坏世界，代表‘死’的道路。”

    “这‘生死’不是最后成就的道果中，代表生死规则的‘生死’，而只单单指一种修行手段。前者实力进展可能稍慢，需要约束自己，但心魔更少，更不容易失控；后者实力增长迅速，随心所欲，但修道路上会遭遇许多追杀，天道也不会放过他，每次晋级，天劫定会翻许多倍。”

    “世界规则不同，清浊二气强弱也不同，有的世界大家都你争我夺破坏规则，人人修魔，修仙者很难存活；另一些世界，比如我们这一方世界，就以修仙为主。修仙者虽品性各一，不可能都是好人，但追求大道的手段都是与规则共赢的手段。”

    着复杂，如果把“修道”换成“经济发展”，“修仙”就是“可持续发展”，“修魔”就是“破坏式发展”。前者虽慢但后劲十足；后者爆发力强，但代价也很严重，以后想要进一步，要偿还的“账”也会多许多。

    卓青是生活在“秩序”世界的人，他当然选择“可持续发展”。

    系统给他的主线任务，卓青认为，他要摸索道途，就是从这个清浊二气失衡，修士式微，虽不至于成为魔域，但可能会逐渐归于平反的世界下手，正本清源，重塑道统。

    “通俗点，我现在就是扮演救世主……呃，不对，应该是救世主的导师的角色。”卓青瞬间中二病爆发，“寻找心性好悟性高天赋强的好苗子，让他们一个个突破瓶颈，为这方世界的清气添砖加瓦。你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万煦表情有些复杂：“自己看。”

    卓青开万煦共享的任务页面，顿时表情也跟着变得很复杂：“……你，这主线任务比我还扯。不过倒是很具体，不像我一样，还得靠猜。”

    万煦的主线任务简单明了，上面就几行字：

    任务地点：地球

    任务目标：改变世界

    任务进度：数学：0

    物理：0

    化学：0

    生物：0

    这什么鬼啊？！你跟我这是修仙？！

    “……这还真……科学修仙了。”卓青瞠目结舌，“我要在修仙世界当知心老爷爷，你要去地球当科学家？你比我还不靠谱。”

    万煦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的直觉，这个任务路线是正确的。等我完成这个任务，应该就能丹成一品，不定还能有额外好处。”

    “……所以你要在十年内用数理化生改变世界。”卓青扶额，“有科学家能做到这一点吗？”

    万煦道：“事实上，许多伟大的科学家的研究成果都集中在几年内。”

    卓青好奇道：“真的？牛顿和爱因斯坦也是？”请原谅我以想起伟大的科学家，脑袋里就只浮现出被苹果砸的牛顿，和被做成表情包的爱因斯坦。

    “是的，他们的成就，也是集中在几年间。所以有人传言，每个科学家都有一个高光时段。在那个时段，他们的灵感会异常活跃。”万煦道，“普通的科学家，只要肯钻研，智商不低，都能做出成果。而伟大的科学家们，都是天选之子。”

    就像爱迪生所的，虽然百分之百的成功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的灌溉，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种子，才最至关重要。

    没有种子，你浇再多的水施再多的肥，也是一场空。

    “你能做到吗？”卓青比万煦显得还要焦急。

    “应该没问题。我早就在思考，如果地球上的知识能够用到修仙界，那么，反过来是否可以呢？”万煦道，“自然科学界最重要的一条定理，就是能量守恒。这一条定理，和修仙世界是一致的。那么它们其中，是不是有许多共通的地方？”

    “在研究黎曼猜想的时候，我越来越认为自己是正确的。这个主线任务，更是给了我信心。”万煦笑道，“风水中的生气煞气也是一种能源，但现在人类还无法科学的认知、运用这种能源，所以才将其变成玄学。”

    “从地球上本来就存在的气机入手，我想不定真的能在十年内做出许多改变世界的成果。”万煦此刻的表情显得十分耀眼，好似熠熠发光，“引入一种新的能量，怎么可能不改变物理、化学、生物这种自然界的‘表象’？至于数学……”

    万煦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修士的脑袋可比超级计算机好用，至少我能掐算，自己走的那条路，是不是正确的。”

    “你这是作弊。”卓青噗嗤笑道，“先确定一个方向，然后掐算那个方向是否正确，然后再证明，你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比如万煦研究黎曼猜想，先掐指一算，嗯，这个猜想的结论是正确的。然后他再慢慢证明。每到一个猜想，他再掐指一算，做排除法，怎么也比普通数学家快许多。

    数学，就是先猜想，然后再证明。

    其实其他科学也是如此。

    人们先提出猜想，然后不断试错，得到正确的答案。

    万煦却能跳过这一步，先验证对错，然后直接朝着对的方向走。

    “不知道会羡慕死多少人。”卓青伸出拳头，“万科学家，可惜你的研究成果，都要被我夺走了。不过放心，我肯定每一篇论文都会给你一个二作。”

    万煦挑眉：“你会被人误会的。”

    卓青道：“误会就误会呗。本来一作应该是你，我才是二作，我都拿走了你的一作，还怕人误会？”

    万煦无奈一笑，伸出拳头，和卓青对碰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