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越紧张,越看重
“你这个挂名哥哥,有什么理由逮捕我?我这里可是正常合法民居,又没藏任何毒品军火。更没什么肉票。”南宫不徐不疾。
顾小薇也知道他不会那么傻,将楚欢颜这个肉票放在居住的地方,声音颤了一下:“你把她藏在哪?”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安心回去吧。”南宫懒懒一挥手。
“既然你什么都不跟我说,非要把我卷进你的事当中,要我过来干什么?”顾小薇急了。
南宫和烈心脸色双双一变。
烈心开口:“要你过来?”
“不是你们发短信让我过来吗?”顾小薇气鼓鼓。
南宫脸色更加沉冷,明白了什么,当即哗啦一声站起身,环顾四周。
烈心亦是警惕地朝门口方向望去。
与此同时,一群黑衣人已从别墅入口处进来了。
除了正门有安保人员,南宫别墅外更是有私人保镖把守的,不可能轻易进来。
显然,门口的私人保镖已被全部制服了。
脚步铿锵声中,魁梧高大,个个都形似练家子的黑衣人已将南宫、顾小薇和烈心三人围住。
顾小薇傻眼,一眼便认出其中几个黑衣人正是顾氏保镖。
正这时,一群人散开,让出一条供人行走的小道。
一袭英硕伟岸的身影经过两边人,大步走过来。
岳轻舟紧紧跟在身后。
哥来了——顾小薇脸上血色褪尽。
怎么回事,哥怎么会找来?
那么,刚才她和南宫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
顾靳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从未有过的陌生,让她打了个冷战,旋即启唇:“先带三小姐回家。”
一名保镖上前,将顾小薇带走。
气氛变得愈发剑拔弩张,仿佛一颗火星就能掀起一场滔天大火。
南宫笑了一笑:“顾二爷名不虚传。”
不用说,顾小薇收到的短信,是顾靳枭发的。然后跟踪顾小薇找上门来了。
显然,顾靳枭也早就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并且也早就发觉他和顾小薇见过面,却没有揭穿顾小薇,而是引蛇出洞。
暗中盯着顾家多年,时刻准备伺机报复,对于顾靳枭这个顾家顶梁柱,他太了解。
可今天,却还是第一次见面。眼前的男人,比他想象中更加器宇轩昂,心思诡深。
顾靳枭冷冷盯着南宫:“西南世家宫家长少,家败时才三四岁,被家族世交带到南方成人,化名南宫,不到二十,就凭借家族遗留的资金,在南方创立公司,表明经营正当行业,实则有不少触及灰色地带的生意,例如与境外势力走私军火,所以年纪轻轻财势发展得才能如此迅猛。”
南宫睫一眨:“原来顾二爷已经认识我了。”
顾靳枭反讽,“你难道不是更熟悉我吗?”
这些年的猜测,在这一刻亲眼看见南宫,幻化为笃定的事实。
早几年前,他便开始怀疑有人在暗中针对顾家,时时给顾家下绊子,伤害顾家的人或者与顾家有亲近关系的人。
只是,一直并没挖出这个人。也并没找到实际证据。
直到这次,通过小薇,才终于找到了这个人。
这两天通过暗下调查,已知道了南宫的背景。
而之前发生的一些事,也全都有了答案。
南宫戏谑:“看来我和你彼此惺惺相惜了多年,现在才见面,可惜了。”
顾靳枭冷冷:“你们宫家就是被毒贩害成这样,你自己却也走到做不法生意这一步。”
“不快速积蓄财富,又怎么能让你们顾家不好过?还有,”南宫眸内光泽一闪,“还有,提醒你,害了宫家的,除了毒贩,还有你们顾家。”
顾靳枭见他心结难解,偏执不已,也懒得废话了:“人呢?”
“你说你现在的新人?说起来,这个女孩,倒比顾二爷前面那两个,要厉害得多。弄得我倒是有些不忍心对她怎么样了。”
岳轻舟脸色一变:“二爷以前的两任未婚妻出事,都和你有关?”
南宫以一种满意的眸光凝视着顾靳枭,语气悠然,就像一个旁观者在说着别人的故事:“苏家那个女人,我绑走她的时候,她还没成年,哭得很厉害,一直求我放了她,说和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绑她。我告诉她,谁让你的未婚夫是顾靳枭?”
苏家小姐……是二爷的第一任,也就是顾长沛为二爷指腹为婚订下的娃娃亲!
岳轻舟后背出了冷汗,望向顾靳枭,却见他虽然紧绷着脸,但并没有太大意外,显然早就猜出两任一个失踪,一个车祸,都与南宫有关系了。
“那现在苏小姐在哪里?”岳轻舟脱口而出,又捏了一把汗。
苏家那位小姐被南宫绑走了这么多年,到现在都还没有半点音讯,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果不其然,南宫并不准备瞒骗什么:“那段日子,苏家和你们顾家找苏小姐找的那么频繁,我也怕被你们找到下落,所以把她带到轮船上,准备送去国外。没想到也不知道是说那位苏小姐太贞烈执着,还是太笨,竟然趁我的人不注意,跳了海。”
岳轻舟和一众顾氏保镖都怔然,半晌,岳轻舟才开口:“苏小姐……死了?”
“大海茫茫,你觉得呢?”
一个保镖义愤填膺地上前便揪住南宫的衣领,一拳头砸下去:
“你这个禽兽——”
烈心护主心切,扑过去便挡在前头,代替主子生生挨下了一拳。
保镖第二拳即将再下去,却听顾靳枭冷冷声音飘来:“住手。”
烈心和保镖双双停住拉扯,南宫则拉了一下衣领,自信地望向顾靳枭。
在不知道楚欢颜下落前,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一点事的。
岳轻舟抑制住怒火:“那孙家的小姐呢?她的车祸也不可能是飞来横祸,也是你搞的鬼?!”
那是二爷第二任未婚妻,也是秦如仪远房亲戚家的女儿,亦是国内商业大家族中的千金。
就在与二爷结婚前半年,一次出去与朋友聚会,开车撞树上,引起车身爆炸,当场身亡。
南宫轻笑:“说起顾二爷的这一任,就有点活该了,也不知道你们顾家长辈是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中这种儿媳妇。成天醉生梦死、只会攀比的太子女,表面高贵大方,私生活却不怎么样,**成性。那天出去,也是约了两个洋人男模厮混,还喝得烂醉,回来时醉驾上路,一路疯疯癫癫,这种骄纵的千金小姐,没有任何道德观念的马路杀手一个,就算我不在她车子上动手脚,迟早也会死在马路上。不过也好,她醉酒驾驶撞到树上,让这场车祸完全成了她自己的责任。”
岳轻舟第一次听到把杀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又好气又好笑。
就在赶来之前,已清楚了南宫家和顾家的恩怨。
而这个南宫已筹谋多年,一心想着报复顾家。
更没想到,二爷的两任,都是被他加害的。
这些年,二爷的克妻名声,竟是这人造成的。
而南宫将手一次又一次伸到二爷身边人身上,估计是因为二爷历来周围保卫周全,无法近身下手,干脆伤害二爷身边的人,让二爷成为孤家寡人,一世孤独。也更为楚欢颜紧张了。
“顾家和你们宫家不管有什么恩怨,何必牵涉到无关的女眷身上!?”
“无关?她们可不是无关的人,全都是你顾靳枭未来的另一半,顾家的少夫人。”南宫冷笑凝住顾靳枭。
岳轻舟正要说话,顾靳枭不动声色:“这些年你花的心思还真不少。不用说,最近康恒那场风波,也是你制造的吧。”
南宫不置可否,尽在不言中。
“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这一刻,都到此为止了,说吧,她现在的下落。”
顾靳枭直勾勾盯着他,再没多说别的。
“这算是威胁吗?”南宫笑,“鄙人什么都吃,还就是不吃人家的威胁。”说罢,悠悠坐在石墩上,信手端起杯子。
一群顾氏保镖见他嚣张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上前,岳轻舟一挥手,指示:“你们几个,去搜别墅!”
南宫也不阻拦,呷口茶,好整以暇:“别翻乱了我的东西就行。”
岳轻舟知道少奶奶肯定不可能收藏在这里,搜别墅无非也是多此一举却不得不做的事,上前便大步跨过去:“你快老实交代少奶奶在哪里!?”
南宫一脸无可奉告的模样,还举起手中茶盅,做了个敬茶的模样。
岳轻舟气得牙痒:“好,今天我们就把你带回去,慢慢审,就算你不认少奶奶是被你绑架的,光凭你之前做的那两件事,你也完了!”
“审我?凭我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就算你们把刚才录音录像了,在法律上,那不是什么证据,没有任何意义,何况那两件陈年旧案,早就已经结案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有什么证据指证是我害的?我只是个尊敬守法的良好市民,能让你们私闯民宅搜我的别墅,已经算是很大方很通融了。想要带我回去审我?做梦。”
一声轻呵刚落音,顾靳枭迈了过来,一拳头落在他脸上,旋即揪起他的衣领,又一拳头揍过去。
岳轻舟及时将烈心拦住。
烈心来不及护主,眼睁睁看着南宫手上的茶杯砰的砸在地上。
顾靳枭狠狠几记短拳下去,南宫脸上肿胀不堪,手才一松,凉声:“我想带你回去,有几百个理由,不一定非要你杀人,更不一定需要铁证在手。怎么,要试一试吗?”
南宫脸上的笑意这才消弭,却还是反手擦一把嘴边的血迹,喘了几口气,不做声。
顾靳枭再没迟疑,上前重新揪住他衣领,单臂将他扯起来,拉到自己森冷的眼眸下面:“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用力将人甩向烈心:“带回军队。慢慢审。就说这人藏毒。严重危害公共安全。”
南宫牙齿一紧:“你冤枉我?”
这是想要私下刑审他!
就算他涉及绑架案件,无非也是交由警方处理,顾靳枭将他带到军队,必定需要一个更严重的罪名。
只是没料想到竟然为了救那女人直接诬陷他。
“不想去军队监狱,就快点说。”顾靳枭弯唇勾勒出一抹邪冷。
南宫脸肌一抽,嘴巴闭得死死。
今天既然被他利用顾小薇跟踪到了,也没想过能够全身而退。
岳轻舟再不迟疑,与其他几个保镖将南宫和烈心押着一块儿离开了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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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军区,司令办公室。
黎明前的最后一抹暗退去,晨曦光芒透过厚厚云层,射进落地窗。
一室静默,顾靳枭背坐窗前的大背椅,单膝翘在另条腿上,唯有深眸下浮现出的青影显现出一夜未眠。
门被敲了两下,打破沉寂。
雷霆疾步进入:“二爷。”
他抬眸看向雷霆:“招了吗。”
雷霆皱眉:“没有。那小子嘴巴硬得很。”
他沉默半晌,哗然起身。
雷霆意识到他想要亲自过去审,犹豫道:“二爷,我看他不会吐露关于少奶奶的一句下落的,刚刚我走前,他说……”
“说什么?”
“他说……反正他想看到的,基本都看到的,就算现在没命也值了,看着……”犹豫了一下才继续:“看着您身边人一个个死去,孤家寡人一辈子,也值。”
顾靳枭眉间寒气集聚至高峰,五指蜷起攥紧,一拳头砸在桌面上,震得旁边烟灰缸和镇纸都蹦了起来,却毫不知痛。
旋即,恢复容色,打开门,朝房间外走去。
雷霆立刻跟上。
拐了几个弯,走进一个有卫兵把守的三层建筑物,进了其中一个房间,一进去,砰一声关上门。
雷霆忙让门口的卫兵退下,站在门口售后。
房间四面铁墙,距离天花板很近的只有一扇小天窗,空间逼仄窄小。
南宫独自仰靠在刑囚室的椅背上,形态狼狈,脸上淤青还未散,此刻因为肿胀得厉害,看起来更触目惊心,眼神却淡泊得很,没有一点紧张与恐惧,也似乎丝毫不觉得疼痛。
看见顾靳枭亲自过来,他淡漠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男人越是这么紧张,就代表越是看重那女人。
也不白费他做这么一场。
“知道吗。那丫头还跟我说,你和他关系很一般,你绝不会为她做任何事。现在看到顾二爷这样心焦,我就放心。”南宫轻启干枯薄唇,森森寒气中浮出满足的笑。
顾靳枭二话不说,面无表情大步跨过去,将他双臂一并,反压在刑审长桌上,顺势掏出腰间的瑞士军刀。
冷光一现,南宫只觉小拇指处传来撕心裂肺的一阵剧痛,继而,浓重的血腥味传来,险些昏了过去。
他将南宫松开,掏出怀里的男士手帕,将一截什么东西擦了擦,包裹住。
南宫摔在地上,从剧痛中缓过神,看清楚自己汩汩冒着血,没了指头的小指指腹,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惨白,再看见顾靳枭用手帕包的是自己的断指,冷汗从头上淋漓之下,随即疯狂笑道:
“顾靳枭,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你听着,别说一截没用的指头,就算你现在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告诉你那女人的下落。我一条命,换你一辈子孤独,值了。别白费力气了。”“我没准备在你身上费力气。”顾靳枭淡淡扫他一眼,转身朝铁门走去。
临出门的一刹,又停下脚步,转过身,语气怜悯:
“这么多年一直在报仇,真的很开心?你父母家人要是在天有灵,真的又想看到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南宫脸色恍然了俄顷,攥紧了拳头。
囚室外,雷霆见二爷出来,又见他手里攥着个带血的手帕,抽了口凉气,还没多问什么,只见他又朝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囚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