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A+A-

    王垚和乐潇看到杜念喜便放心了,他们不习惯肉麻兮兮去聊天亲昵,吃完晚餐后杜念喜和何知寒回房,王垚和乐潇则去了酒店顶层的酒吧开始夜生活。

    王垚一连给杜念喜发了好几个视频,让他帮忙参谋,杜念喜靠在床头认真地看王垚的视频,一段语音一段语音地发过去分析。

    “你得找看起来年轻一点的,胡子拉碴的不是不是持久吧,你也不知道他有过多少人是不是带着病。”

    “哎呀这个不行,这个看着就肾虚,走路都飘着呢。”

    “那个跟你撞号了吧?你再看看清楚行不行?”

    何知寒边看研究资料边听杜念喜得啵得啵似乎饶有经验地跟王垚分析,嘴边挂着一抹很淡的笑,等资料看完,杜念喜已经在和王垚视频,何知寒走过去抽走他的手机,杜念喜眼睫颤了颤,主动躺平在何知寒身()下。

    何知寒扔下第一个套的时候杜念喜坐在他身上喟叹了一声,何知寒搂住他的腰重新进入他体内,问他怎么了,杜念喜攀上何知寒的肩膀道,声音轻微却撩人:“和你做()爱好爽。”

    何知寒抿了抿嘴,用力将自己深深嵌()入,以沉默却存在侵略性十足的动作回应杜念喜的撩火。

    在慕尼黑的几天两人几乎夜夜笙歌,就是在H市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不知节制过,有时候就算是白天,两人对上个眼神,杜念喜也不用多话,何知寒便过来吻住了他,接着又是一场很久的征伐。

    一直到王垚和乐潇离开,杜念喜这些天都是红光满面生机蓬勃的,和何知寒刚来德国看到他的样子完全不同,那头蓝灰色的头发也愈发像阳光下的蓝天。

    送走王垚和乐潇之后杜念喜和何知寒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柏林,何知寒推着行李箱,杜念喜一只手被他牵着一只手拿着手机,低着头看王垚给自己发的信息,这时候何知寒突然停下了步子,杜念喜撞到了他的肩膀,他抬起头看何知寒,发现何知寒正望着前方,杜念喜疑惑地转过视线,整个人却僵在了原地。

    他们已经走到了酒店门口,侍应生为他们拉开了门,一对年迈的却扮端庄的夫妻站在酒店门口,面色僵硬表情震怒。杜念喜感觉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呆滞得动弹不得。

    何知寒面色淡然,他转过头看了眼快僵成冰雕的杜念喜,将他的手握紧了些。

    杜云书和闻芝朝他们走来,杜云书紧紧咬着牙,眼皮因为年龄的关系垂着一半,看起来更加阴郁。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杜念喜,满含失望和痛心。

    “啪!”

    始料未及,闻芝伸出手了何知寒。

    何知寒被得偏过了头,眸中却划过些难以捉摸的笑意。杜念喜倒吸一口凉气,他迅速拦在何知寒面前,眼眸发红:“妈妈!”

    闻芝不停摇着头,每一句几乎都是一个大喘气:“喜喜,你跟我们回去!”

    杜念喜脸涨得通红,眼中泛着水光,他眉头紧皱,想回头看何知寒的脸,却怕妈妈又有什么动作。

    “妈妈,我们坐下来好吗?”

    杜念喜压着情绪,试图理性地和父母沟通,但闻芝和杜云书就像两堵坚硬的墙,什么话都没办法听进去。

    “何知寒对吗?你可否过来跟我单独聊聊?”

    杜云书开口,声音苍老含混,却带着强势。

    何知寒眨了下眼,松开杜念喜的手,杜念喜忙不迭转头看他,却被闻芝一把拉住,何知寒看了眼杜念喜,朝他淡淡笑了下,迈开步子跟着杜云书去了一边。

    “妈,我要跟何知寒在一起,我求求你,医生不是告诉过你吗?这不是病,真的不是病,国外很多都是这样的。”

    杜念喜抓紧闻芝的手,手指都在颤抖,他盯着母亲的双眼,想把自己的真挚和决心传递给她,可是闻芝只淡淡笑了:“所以你是想让我死不瞑目了吗?”

    杜念喜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他面容震惊而惶恐,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为什么你一定要扯到死,你明明知道我最害怕你们离开我的,你总是要这样来绑架我。”

    到最后杜念喜声音都快发不出来,闻芝看着儿子心碎欲裂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她嘴唇微微发颤:“念喜,你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时代的人吗?你知道逼着我们接受这件事有多残忍吗?”

    第一次看到杜念喜和何知寒接吻的闻芝想不到用什么来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震颤、陌生、可怕、绝望,她想都不敢想,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把杜念喜带走,离开了那个男孩,也许自己的孩子就会正常,太可怕了,可怕到闻芝不愿意再回忆一遍当时自己的心情。

    “我不缺钱,叔叔。”

    何知寒的态度不卑不亢,他低着头看着杜云书,脸上还带着闻芝留下的掌印,那一下得很重,何知寒的耳朵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杜云书朝何知寒摇头:“无论什么条件,你离开喜喜,我们都答应,我希望你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情。”

    何知寒轻松地眨了两下眼:“对不起,叔叔。”

    杜云书脸上勉强维持的平和渐渐破裂,他的胸膛因为火气的原因开始大幅度起伏:“我们查阅过一些资料,很多家庭有了同性恋的孩子之后会把孩子送去治疗。”

    何知寒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杜云书哼了一声:“我们不会把喜喜送去的,但我们也不可能看着他这样一直错下去,我们只有两条老命,半辈子都放在喜喜身上,你跟我们耗着得不了好处。”

    何知寒不太明白杜云书的话,杜云书转过身朝杜念喜和闻芝走,何知寒远远地看着,他们对杜念喜了什么,杜念喜神色大变,整个人似乎突然失去了生命力,整张脸“唰”地白了。

    何知寒看到杜念喜朝自己看过来,目光悲哀而绝望,何知寒皱了下眉,和他对视,却看不进他眼睛里。

    杜念喜的步子有些软,他走过来,整个人六神无主,嘴角瘪着,呼吸微微急促:“我爸爸,生病了,他…肺癌……”

    杜念喜话得不连贯,何知寒却听明白了,他看向杜念喜的一双父母,两位老人脸上或多或少带了些得意,确实用命来跟他博杜念喜了。

    何知寒抿了抿唇,声音平淡而温润:“你还跟我走吗?”

    杜念喜眼底漾起陌生和不解,他咽了咽口水:“我爸爸他…..”

    没等杜念喜完何知寒便笑了,他眼中凉薄,像一层很薄的冰,他嗯了一声:“那你留在这里陪你爸爸看病吧。”

    杜念喜嘴角动了动,满眼都是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起的样子:“那你……”

    何知寒很随和地勾了下唇:“我回国,你空了回去找我。”

    杜念喜连连点头,他了好几个“好”字,他整个人已经乱了,没能看到何知寒藏在眼底的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