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你们还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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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白琅不疾不徐问。

    “呵呵。”夜痕冷笑,“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当年你不也是不满宗门的主张,天下大乱,堂堂的武脉第一,居然只会龟缩山门不问世事,美其言曰避世炼心,实则不过怂了罢。

    你不服无涯子,于是费尽心思下山,更拐跑了一众与你志同道合的人,这在当时候,你在别人眼里也是魔头,难道不是吗?

    后来李家得了大势,推翻了伯羲一脉的皇朝,更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名唐。

    全天下,倒是没人敢再提当年你下山时,你和你的兄弟被人称之为十八匪王的事了。

    你摇身一变成为了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你的兄弟沾了你的荣光,也被世人所歌颂。

    前一个时代,你不过是个匪。

    新的时代,你却变成了英雄。

    唐的始皇下,你白琅名声赫赫。

    结果到了唐二世,你却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白琅啊白琅,经历两世,原来你还不懂啊?”

    白琅怔怔出神地望着夜痕,半晌,才轻叹了一声。

    在一旁的楚雁行沉沉道:“你这些不过是歪理,教育后辈乃我们前辈应有的责任,没有那么多因果之。”

    夜痕冷哼,“其实你们都很清楚,所谓正邪,无非是你们心中美好的宏愿之景,名为正。而你们厌恶唾弃之事,则统统为邪。

    倘若当年周乾的计划成功了,他让天底下的人全部变成了妖,那他也会是英雄。

    只可惜他遇到了你,在你眼中,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荒唐事,你不能容忍,于是将他斩杀了。

    这里面没有所谓的正邪,理念不同罢了。”

    白琅自嘲笑了笑,缓缓道:“我当然清楚,不需要你点得明明白白。”

    夜痕又道:“赵涿涿可是很聪明的一个人,比那鹿幼薇更要有魅力。

    她正因为太聪明了,所以所思所想,也远比鹿幼薇要更广泛和深远。

    人世间的规矩和道理,不过也是你们自己定下来的,为何不能去改变?

    她想创立教派,无非就是想跳脱出这道束缚。

    恰逢大浩劫来临,整个神州毁于一旦,又百废待兴。

    她很想创立自己的规矩,用一教派包装起来,继而演变成一个国家。

    而你一句不许,就让她梦想破碎。

    你可知道对于聪明人来,最绝望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梦想毁灭了。

    你的存在,让赵涿涿既敬重,又畏惧。

    没有你,也就没有今时今日的她。

    就好像周乾”

    “够了。”白琅打断道:“存在既有它的道理,从古至今沿袭下来的规矩和道理,都有它们的道理。

    我不否认涿涿她很聪敏,这是我最欣赏她的地方。

    但是如果不屑俗流,那便是目中无人了。

    过于狂妄自大,迟早会引火焚身。

    不用你来指点我怎么培养徒弟,我也相信涿涿不会是下一个周乾,我相信她!”

    夜痕耸耸肩,闭上眼不在言语。

    这时在昼城,赵涿涿完那番话后,便回到了轿子里,她心脏噗通噗通狂跳,好半晌,才渐渐平复。

    因在她身上,有洞幽之瞳的印记在,所以她的一言一行,都尽在白琅的掌握之中。

    她不敢想自己居然这么大胆,在师尊尊的面前,出了那么放肆的话语。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师尊尊怎么想

    赵涿涿怂得不行,一想到师尊尊或许会怪罪自己,不由就更加慌张。

    不过,她还是沉住了气。

    其实出来也好,总憋在心里面可难受极了。

    赵涿涿定了定神,旋又噗嗤一笑,意义不明。

    城主府自从那穿大红袍的妖走后,便没有了任何动静。

    一直又过了两天,才再次看见那只大红袍妖出现。

    跟着它而来的,还有一只红发,扎马尾,穿一身黑色锦衣的妖,这妖离着轿子还有百余米的距离,陡就停下。

    “大人,怎么了?”大红袍妖不明所以问。

    马尾妖双目凝神,望着的是轿子所在的位置,甚至和赵涿涿的视线对上了般。

    在一旁的鹿幼薇缓缓抽出苗刀,“它是发现我们了?”

    青衣妖闻言,顿时十分紧张,大气不敢喘。

    唯独徐世川仍旧是沉睡状,只不过自上次醒来,他又换到了轿子里面,倒头就睡。

    赵涿涿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微微摇头,“恐怕还没有识破我们布设的阵法,但是它估计可以感应到我们的存在,很了不起了。”

    只见那马尾妖又往前飞掠了几十米,再度停下,随之缓缓闭上眼,似在冥想般。

    良久,它睁眼笑道:“不知道是哪位阁下,既然已经在府门前了,何必还要畏畏缩缩隐匿气息?”

    大红袍妖一听,登时后知后觉般大喊道:“谁在那!赶紧滚出来!”

    鹿幼薇望向赵涿涿:“怎么办?要不要我去会会它?”

    “不需要。”赵涿涿连忙道:“除非它能揪出我们来,不然就让它狂好了。”

    马尾妖反抽出了背后的长剑,它似乎看得见赵涿涿等人隐身的位置,但又好像不太确定,抽出剑,似乎是想一剑朝前刺出,试探前方是否真有人。

    然而它犹疑了几秒,却迟迟没有出剑。

    鹿幼薇实在不耐烦了,抱怨道:“磨磨唧唧。”

    “大人这儿真有敌人吗?”大红袍妖弱弱问。

    马尾妖缓缓点头,“能像这样逃过我的视线者,应该已经有八品的实力与水准。

    但对方既然没有主动出击,明不欲动。”

    着,它又提高了声调。

    “阁下可否出来一会,如是鄙人的家奴不懂规矩,冒犯了您,鄙人在这给您赔个不是。

    如您有所求,也尽管可以提出来,只要是鄙人有能力办到的,绝不会含糊了事!”

    也在这时,城主府的大门张开了。

    那名为虹的妖,这几天还真龟缩在府里面半步不出。

    但这时候它看见了马尾妖,立马单膝下跪,双平举抵在额前,毕恭毕敬道:“主人,您终于是来了。”

    马尾妖气急败坏怒斥道:“你到底是惹了谁!怎么会捅出如此大的篓子来!”

    虹战战巍巍回答道:“奴是真不知情,是妲那边出了事情,奴便去帮忙,结果奴这边也出事了”

    马尾妖又望向轿子的方向,轿子始终停在那,鹿幼薇站在轿子的左边,右边是很不自在的青衣妖。

    轿子的挡风门帘卷了起来,赵涿涿坐在轿子的主座,从她的角度,正好是与马尾妖对视。

    马尾妖沉沉问:“阁下难道真的打算就这样一直沉寂下去?”

    赵涿涿缓缓开腔,这回声音穿过了阵法,悠悠传到了对面的耳里。

    清冷柔和的音色,瞬间就让虹和那大红袍妖吓了一跳。

    虹急忙站起身,这时候可就顾不上什么礼仪和尊卑了。

    它显然没有想到敌人就在自家的门口。

    关键是它只听到了声音,却什么都看不见。

    而那马尾妖倒是沉得住气,不慌不躁。

    赵涿涿的是,“你们还不够格。”

    充满挑衅的一句话,但并没有成功激怒对方。

    马尾妖从容不迫笑对:“阁下既然可以施展出如此神技,鄙人自愧不如。

    不过,敢问阁下是哪国人士?

    还是无国无派之士,若是如此,请让鄙人为您引荐,我等至高无上的圣皇,很欢迎像您这样强大的人。”

    “呵呵,如果我与你,我的确无国无派,生来就是在那荒野之地,双亲为最卑下的奴,被鼎城的妲所害。

    我不想与双亲一样的下场,只能愤而反击了。

    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自己讨回公道罢。

    至于圣皇能不能容我,我也不介意。”

    鹿幼薇眨了眨眼,心道你怎么张嘴就谎话连篇?

    那青衣妖倒是习惯了,假装自己是个摆设,强行不参与在这里面。

    马尾妖眼神转厉,剐了一眼站在大门口的虹。

    虹立马辩解:“主人!这件事还真不能怪我!妲那边的事情向来都是她自以为是,我也不好干涉过多。

    再了,我要是知道她得罪了如此厉害的人,又怎么可能帮她呢!”

    着又慌忙跪下,一个劲的磕头。

    马尾妖又望向轿子方向,“原来只是一场误会。阁下拥有这等实力,实乃我国之幸矣!

    鄙人这就去汇报上一级,定会重视这件事!您的双亲不会白白蒙冤,鄙人负责彻查此事!

    您请稍安勿躁,公道自在人心!但凡欺辱过您双亲的人,鄙人定当会重惩!”

    鹿幼薇听得眉头大皱,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实在太荒谬了,明明整个体制就荒唐无比,居然还有公道?”

    赵涿涿轻笑,声音穿透阵法,“不必了,我打在荒野之地长大,见识了太多人命不如草芥,你们只要有意,即可随意践踏我们。

    我们每天干着最粗重最卑贱的活,但你们稍微不顺心,便会拿我们发泄,不少人因这样而活生生被折磨死。

    我要是加入了你们,岂不是与你们同流合污?

    我可不要这样,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而不平!”

    马尾妖微眯起眼,沉沉问:“阁下意思是要和我们对抗到底了?”

    赵涿涿哈哈两声,旋即一字一顿道:“你们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