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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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爷,白爷!”这天,一直闭门不出的徐世川激动大喊道。

    白琅等人此时都在前院,因夜痕在研究出那对勾玉的底细之前,都不许其他人进入后院打扰他,白琅索性就不管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事都不管,从根本上,他还是不相信夜痕,心知夜痕如今这么卖力,以他那利己的思想,肯定是那对勾玉里面,有他迫切想要探究出来的奥秘。

    至于这个奥秘是什么,其实也不难猜测,白琅看见夜痕如此热忱时,心里面便已经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按照徐世川的法:世间自然而生的万物皆有灵,若常年遭受到妖气的荼毒,它们也会发生变异,整个变异过程如果成功了,便会诞生出另一种形态的生命。

    那夜痕无非就是想勘破这里面的奥秘,鲁道子的天邪体,实际上与这又有点相似,夜痕分明是想甩掉本体,转移到其它躯壳内,借此躲避他白琅的束缚。

    白琅其实都知道啊,只是看破不破而已,特地让徐世川也帮忙,倒不是为了盯着夜痕的一举一动。

    勾玉的情况确实特殊,他也很想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所以需要个帮罢了。

    听到徐世川大呼叫,白琅立马领着楚雁行,鹿幼薇和赵涿涿匆匆赶到后院,房门已经洞开,只见徐世川一脸兴奋道:“好消息啊白爷,我已经可以通过御妖法,将它们俩掌握住了!”

    稀世罕见的,徐世川平日那颓丧得不行的做派,居然还有打了鸡血的一面。

    白琅脑子里突然有个画面,当年徐世川看见周乾留下的札时,是不是也如眼下这般激动?幸好此子没有像周乾那样走上邪路,他想到。

    “御妖法不是对拥有血脉缔约的妖无效?”之前在鼎城城门口外,白琅就让徐世川尝试以御妖法,强控拥有血脉缔约的妖,结果这血脉缔约就如一种强力的防护,阻挡了御妖法的渗透。

    也因此白琅早放弃了折腾这些妖,九极印只是一种封印,封印住了,妖就不动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洞幽之瞳的瞳术,虽也可以控制目标,但对拥有血脉缔约的妖也是无效。

    但现在徐世川他成功了,白琅不禁颇为意外,连忙又问:“可以审问它们了?”

    “嗯嗯,对!”徐世川一脸邀功的表情。

    白琅快步走进房子里,这时夜痕双环抱臂膀站着,在他面前,圆桌上,有两只缩了十几倍,约莫只有成年男子巴掌大的花衣裳人,互相抱得紧紧地瑟瑟发抖。

    见白琅来了,夜痕才收回视线,目光一转,没好气道:“你动静别那么大,它们现在很不稳定,如果又受到了惊吓,便会变回一块勾玉,想要再将它们召出来,可不简单。”

    白琅刚想的话卡在了喉头里,再次出声时,已经压低了声调,低沉问:“它们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在他眼中的两只妖,外表看去和它们刚出场时一模一样,穿着一身色彩艳丽的花衣裳,头上,脖子,上都佩戴了华丽的配饰,只是变成了巴掌大,就像两个精致的玩偶。

    “白爷,一开始我和夜大哥尝试了各种办法,想要唤醒它们,或者深入到勾玉的内部探查一二,结果统统失败了。不过苍天不负有心人,也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它们倒自己出来了。”徐世川道。

    “什么意思?”楚雁行问。

    “应该是它们的直系上级给了我们莫大的会,拥有血脉缔约的它们,到底死没死,直系上级很清楚;这些天它们来这里找我们的麻烦,结果迟迟未归,以它们的身份和地位,我想已经引起了轰动。

    它们的上级是九品的妖,白爷您的计划也成功了,确实已经引起了九品妖的注意。就在刚才,夜大哥发现勾玉里面的能量,突然狂躁了起来,一直以来勾玉里面的力量,都是非常安静的。

    因此我们就等,只等了一会,就发现它们从勾玉里钻了出来,并且立马想要跑路,我就尝试用御妖法控制它们,就算控制不住,也可以把它们打回原形嘛结果却成功了,您神奇不神奇?”

    白琅闻言,微微皱眉道:“意思是到头来你也是误打误撞,控制住了这两只妖?”

    徐世川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道:“不能完全这么,控制住它们以后,我倒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怎么?”白琅追问。

    “可以这样去理解。”徐世川比划着:“正常情况下,拥有血脉缔约的妖,因体内继承了直系上级的精血,彼此之间就如签订了契约,以至于下级绝对不可能背叛上级。

    如果我们用段从外部,尝试去破坏这份契约,那目标便会立马遭到反噬,一种非常恶毒的反噬,能让一只妖在短短五秒里,从内到外彻底毁灭。

    但是若目标的直系上级,这时候通过血脉缔约,类似于一种招魂术吧?呼唤远在不知道在哪的下级,速速回到它的身旁,这个时候,这下级体内的契约就不再是坚不可摧了。”

    “那会不会是对方故意而为,以此试探我们呢?”赵涿涿若有所思问。

    “不会不会,试探不出来什么的。”徐世川连连摆,“关于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夜大哥也可以,夜大哥同样可以以血脉缔约,发展自己的下级,我们这有专家呢,也的确方便了许多。”

    夜痕颇为受用地轻哼了一声,然后:“你们不用将血脉缔约想得过于复杂了,这东西我以前未曾尝试,所以也在摸索阶段,不是我不告诉你们,懂了吧?

    现在我已经纯熟掌握了,这血脉缔约其实真不神奇,无非就是以自身的精血,给目标下的一种蛊。既可以以赏赐的方式,让下级变得更厉害;也可以惩罚下级,不管下级是否比上级更厉害。”

    到这,夜痕轻叹:“可以也能算是我们的一种特性吧,不符合你们常理认知的一种特性,若下级阵亡,精血便会回到上级那,同时携带了一定量的情报。

    可若精血回不去,那这上级也只能无可奈何,同样是因为精血的效果,不管下级在哪里,只要上级有意,便可以随时召唤它们过来。”

    白琅恍然,“只是这样?”

    “就是这样。”夜痕不假思索道。

    白琅愉悦道:“那就方便了,施展九极印封印住它们,它们不死,那便不会惊动它们的上级。如此一来,我们甚至可以将九品的妖绑起来,先转移到神州再。”

    话一出,夜痕“呵”了一声,“你脑子里面除了绑人还会什么?”

    “这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案。”楚雁行道:“如今幼薇姑娘和涿涿姑娘俩已经开了个好头,这两只八品妖人间蒸发了,妖国的高层必然会密切重视此事。不定还真会有九品的妖找上门来,到那时”

    “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们了。”夜痕嗤之以鼻。

    “何解?”楚雁行倒没有生气。

    “在你们眼中,妖都是利己而为的异类,没错?”夜痕问,见楚雁行没有反驳,他又冷笑,道:“我可以很负责任告诉你,我们是极度利己的种族。在你们人类眼里,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那是多么的珍贵啊?

    你可以为了白琅扛起整一个欲将崩溃的天一阁,白琅会为了你们这些弟兄出生入死,可在我们眼中,那颗真是幼稚至极,且愚昧至极的行为。”

    楚雁行想要反驳,却被白琅抬打断,他欲言又止。

    白琅淡淡道:“我知道你很自私,所以和我们绑人的计划又有什么冲突?”

    “呵,冲突可就大了,不是我危言耸听,白琅,你信不信绝对不会有九品妖找上门来?”夜痕道。

    白琅微眯起眼,“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夜痕微微耸肩,“还有为什么?严格来,这些妖才是我的同族,你不要忘了。我更了解它们的习性。”

    白琅无话可。

    “师尊尊,不如我们先将目光放在眼下吧?”气氛有些不对劲,赵涿涿智地想要转移话题,指着圆桌上依旧互相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只妖,道:“它们不是已经被控制住了么,看看能否问出什么来?”

    房子里面五个人,加一只妖,围拢在圆桌的附近,两只巴掌大的妖丝毫不敢妄动。

    白琅看向徐世川,徐世川立马会意,清了清嗓子道:“我问你们,你们的上级妖是谁?”

    其中一只花裳妖弱弱回答道:“楚红吟”

    话一出,在场的人同是一怔,白琅暗道:这妖的名字还挺有模有样的,居然还和楚雁行同姓。

    “再问你们,怎么才可以找到这个楚红吟?”徐世川又道。

    还是那只花裳妖回答道:“得去主人的城里。”

    “怎么去?”

    “伦家可以带路。”

    “问它们知不知道朝暮游的事。”白琅吩咐。

    徐世川连忙:“听到没有,知不知道朝暮游是谁?”

    “伦家伦家不知晓。”那花裳妖道。

    白琅又望向徐世川,“有几成把握,可以确定它们不是谎?”

    “您可以放心,它们已经中了我的术法,应该不会还能反抗。”

    “应该?”

    “是十成把握!”徐世川连忙改口。

    白琅暗叹,这妖国里面的品级从九到一,连八品的妖都不知道朝暮游的事,这么神秘?

    这趟来到外天地,主要还是冲着朝暮游的事情来的,可兜兜转转,至今为止还未有明朗的进展,白琅不禁有些不耐烦了。他施展九极印,直接将圆桌上的两只妖封印住。

    两只妖立马被打回了原形,再次变成一对勾玉的形状。白琅出实在太快了,就一眼望过去的功夫,九极印便已经生效。

    过程之快,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夜痕登时非常不满地瞪着白琅,“喂!我还有事情没问,你怎么让它们回去了!”

    白琅没好气道:“你的事暂时不着急,不就是想搞清楚它们的本质吗?等解决完我的事,它们给你慢慢折腾去,我现在利用九极印封住它们,目的是为了让它们的上级,感应不到它们的存在。

    最好情况和你想的不一样,这九品妖会为了自己的下属,亲自过来瞅瞅,一旦九品妖出现了,我们立马实施捆绑计划,此地也不宜久留了,懂了吗?”

    “师父,刚刚那只妖不是了它可以带路吗?”鹿幼薇提问道。

    白琅轻叹:“这地方始终是妖的地盘,我们是客,喧宾夺主可以有,但不宜过度。而且我隐隐中感觉朝暮游这件事,越来越不简单了。可能只有圣皇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绑圣皇,去它老巢里面不实际,引它出来也未必会成功,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同意。”楚雁行道。

    鹿幼薇和赵涿涿听到白琅这么,顿时也没话了。徐世川更不用,问他意见等于白费力气。只剩下夜痕,神色懊糟地往椅子上一坐,不耐烦道:

    “有件事我本来不想,但我想你还是没有意识到,它们要找朝暮游,可是朝暮游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时间?”

    楚雁行立马反驳道:“朝兄虽已经往生,但和敌方的计划却是两码事,不能归为一谈。我们只能在搞清楚对方的目的,才能针对性拟定对策,从而击溃对方,兵法上有云”

    “好了好了。”夜痕更不耐烦地摆摆,“要我就直接去找那双圣打一架,打不过就跑,你们玩计谋的心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