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琅大哥,我管不了他们了。

A+A-

    闷响轰轰,掌包住了拳头。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招,实则双方都动了真本领。俩人周身几米内的空气爆响,湛蓝色和莹白色两股流光交汇,先是相互吞噬,不相上下,又撕扯不休。

    室内的桌椅、地板、器具震鸣!原本在他们硬碰硬那一霎,爆发出来的气劲就足以碾碎整座宅院!

    但白琅并没有全力而为,他不傻,如今武陟镇卧龙藏虎,稍有动静就会无限放大,自然得把握分寸。而楚雁行不仅武境高,玄宗造诣也不低,短短几秒,他左迅速结印,半空中立即泛现三道光符。

    室内光影斑斓,楚雁行衣袍微微泛动,且深且幽如千尺之潭的瞳仁涟漪阵阵,仿佛能将万物吸进去,三道光符分别是上清宗金光护体咒、正一宗猛龙吸水咒,以及三一宗万籁俱静咒。

    第一道光符用以护卫须灵和公羊枫;

    第二道光符吸纳狂躁不休的气劲,如此室内器具只是震鸣没有化为齑粉;

    第三道光符就像结界,不管室内动静再大,外面却依旧风平浪静。

    白琅眯缝着狭长眼眸,睁合之间,精光大盛。

    这一刻,他所有伪装烟消云散,对眉拧起,鼻翼微皱,心道百多年不见,这子的修为果然精进不少!

    同时他嘴角微微一弧,尽是戏谑。猛抽,拳头像烧了起来,湛蓝色明火正熊旺。但很快火光熄止,然而在他背上还刻了一道符印,他眼角余光扫过,赫然是个“镇”字。

    “不错啊,一次四咒齐发,若传出去,你是玄宗宗师也行了!”

    玄宗符箓派擅长使用符咒,但一般高一次结印只能凝出一道符咒。若实力不济,就还得先将符咒画好,使用时抛掷出去,以气互感,符咒才会生效。

    所以玄宗又有物符和心符之,物符便是那些黄纸符咒。或自己所画,抑或高人所授,寻常人若得到高赐予的物符,便也可施展玄宗神技,传得最神的,大街巷都有卖的,就是五雷咒了。

    物符若由高人所赐,符咒里含有高人的一缕神元,自然拥有大神通。而心符则是突破以物载道的局限,以神元直接沟通天地律动,心有所念,天地感应,万法生象!

    如今楚雁行一次四咒齐发,白琅暗啧,满脸鄙夷,这是炫耀吗?

    虽然中了胄木镇封咒,白琅却一点也不慌,他也耍了心思!刚才那一拳,已在楚雁行掌心间种了线蕾!

    只要他想,现在楚雁行立即就会浑身长白毛,然后变成一个大粽子!

    他也立即施展玄宗符咒技法,胄木镇封咒若生效,目标便会渐渐长出“木质”外皮,最后变成人俑,属于很厉害的封印咒法了,不过并非没有破解之法。

    此刻他用了离火雀印咒抵挡胄木镇封咒,才结出的“外皮”眨眼功夫便烧化,化成黑灰消散。

    与此同时,楚雁行也依仗自身修为,将白琅种下的线蕾逼出体外,紧接微微昂起首,轻叹:

    “琅大哥,你这徒弟我实在管不了了。”

    “还打不?”白琅只觉不过瘾,爆锤公羊枫可对方愣是不还,太没意思了。

    “打?”楚雁行别有深意凝望着白琅,笑容由浅至深,真真正正笑了起来,释然而完满的笑容,“本君是不舍得伤你,所以才用玄宗技法。”

    白琅气笑:“得好像你全力攻过来,我就铁定吃瘪一样。”

    楚雁行不置可否,目光间有一丝探究,随之整整衣襟,语调又恢复平平稳稳毫无波澜:“罢了,你有这身本领确实足以自傲,本君也不担心有人能暗算你了。可你不能掉以轻心,李家没有动静,或许别有意图。”

    白琅一把抓住公羊枫后领,右在他腰间狠狠拧了把。霎时间,公羊枫哇哇大叫,“靠靠靠!疼啊!!”

    楚雁行有些讶异,却没有话。

    白琅没好气:“让你装死?老楚,你真以为成功放倒他了?这子早就有提防,只是见我来了,才故意一直装睡而已,这你都看不出来,啧啧,技术不过关啊”

    “呵,想不到连你也学会耍心思了。”楚雁行之所以讶异便是在这,他敛了敛神,慢步走到窗台旁,俊逸绝伦的侧颊一片静谧,眼睫微微垂落,完全看不清眼底蕴含了什么情绪。

    半晌,他摆摆。

    “走吧,本君实在拿你们没办法,只希望你们注意点,切勿意气用事。”

    “喂!楚雁行!我好歹刚刚还感动了,想着你从前滴酒不沾,竟肯为了我喝酒,靠,想不到是下了药,就没有一句道歉?”公羊枫很不爽大声。

    楚雁行无视之。

    白琅一巴掌拍在公羊枫后背,“你以为这子真放弃了?我师父过,当年他十七个兄弟里面,就楚雁行的心思贼多,时下只是故意示弱,拿我们没有办法,实际上又在想什么诡计吧?”

    楚雁行突然望过来:“你师父真这样?”

    白琅眨眨眼,“对啊,不然呢?”

    楚雁行哑然失笑,神色有些复杂,又望向窗台那边,淡淡:“须灵,送客。”

    白琅搞不懂他为何突然这样,难道自己得太过分?不对啊算了不管了,他就是担心楚雁行八卦,若从公羊枫那得知真相,一怒之下去找李家对峙,所以才立即赶过来。

    眼下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没有兴趣待在这,便揪住公羊枫耳朵,硬扯着出了房门。

    武陟镇夜禁的鼓声响起,街道上行人都加快了归家步伐,陆仁贾和肖珑淘却逆着人流而走。

    俩人神色都有些凝重,似被心事所困,一时间各自无语。

    走完一条街,街口处,肖珑淘突然停下,神容纠结喊了声“陆师兄”,双揪着衣角暗暗使劲。

    陆仁贾被迫停步,有些不耐烦转过身:“怎么?又想反悔?”

    “不,不是”肖珑淘吞吞吐吐,“人家觉得,阁主大人他这样安排或许真有深意不是么?”

    眼见陆仁贾隐忍着的怒火即将爆发,她连忙补充:“师弟他们反正也在天一阁,即使无缘参赛”

    “闭嘴!”陆仁贾低喝,顾及周围行人的目光,他瞬就走近肖珑淘,低声发狠道:“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