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该如何教好徒弟呢?
“白良,你躲也没用啊?”这时公羊枫推开房门,揶揄道:“琅大哥在他们心目中有如神祗。老陈头当年又是追随琅大哥的狂热分子,年轻一辈大抵也是经常听琅大哥的事迹,你还是坦然接受吧”
白琅没好气瞪了公羊枫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啊?”
刚才陈禀真就哭丧般喊着“老大好冤啊!”然后又“少主你来了就好!”恐怕接下来就要“少主你一定要为老大报仇!”
到时候要人有人,十来座镇加总,怎么也有个上万人吧?
并且进入镇时,那些男男女女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摇身一变,然后就弄出一支劲旅,就等他白琅一声令下,轰轰烈烈点草大唐?
且不干不干得过大唐的百万雄师。这么多年过去,看得出陈禀真心里面依旧憋了一股气,若其他老伙计也如此,那让他们不计后果直接反,估计还真干得出来。
白琅最怕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才显得局促。
“我当然知道你不想”公羊枫轻叹:“不过啊白良,有句话就算你生气我也要。如今琅大哥就在你身体里面,或许你能体会到琅大哥的意志,所以不希望弟兄们再折腾。”
“我懂,我当然懂。琅大哥以前就这样,事事都为弟兄们着想。可以,琅大哥是最好的大哥,我们能跟着琅大哥混,这是三辈子积下来的福分。”
“问题是,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也很憋屈啊!琅大哥出了事,我们却啥也不能干。你瞅瞅楚雁行,以前我都是喊他二哥,发生那件事后,我也生气,气他为什么没有作为。”
到这,公羊枫又一叹,仿佛是将内心憋着的忧愁,浓缩之后再挤了出来。
“当然我明白二哥的苦衷,他也不希望弟兄们再折腾。你得没错,二哥就是悲情,他想把一切揽在身上,这些年来他养了不少凶徒,只要有一个契,就会大干一场。”
“弟兄们误会他,认为他怂,认为当年就该直接与大唐决裂。如今大唐根基稳了,再反也难。二哥对此没有任何辩解,我知道,他就是想弟兄们恨他,然后他自己反,到时候弟兄看他笑话。”
“这样一来,也就不违背琅大哥心愿了?”公羊枫挠挠头:“不惊动其他弟兄,二哥决定自己单干,这不就和你想的一样?问题这样真的好吗?”
“白良,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琅大哥也好,二哥也好,初衷都是想庇护弟兄们,问题你们真有考虑过弟兄们怎么想吗?据我所知,有的弟兄在诸侯国里面混,也是想着如何干翻李家,你以为呢?”
白琅默然,对方这番话是到他心坎里面了,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
本来这种事就非常矛盾,他心系弟兄们,弟兄们也心系于他。
然后就演变成了这种局面,白琅敛了敛神,不得不公羊枫准备得十分充分。在路上时,公羊枫并没有唠叨过一句,估计就是等一个绝好会,游他别想那么多了,简单粗暴就是干才是硬道理!
白琅能理解,所以直到现在依旧心平气和,认认真真听完对方一番话,也没有反驳。
不过
听是一回事,即使没有左耳进右耳出,深入到了心坎里。他还是没有动摇。
没错!
这种事就是很矛盾,但没有对错之分!
白琅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顾及公羊枫的感受,他语气倒是软了不少。
“容我再想想吧。”
话到这份上,也是为了堵住公羊枫的嘴,倘若再下去,白琅就会烦躁了。所以他不打算再给公羊枫游的会,语锋蓦然一转,问:“平子和涿涿哪去了?”
或许转变得实在太快,公羊枫本还想一鼓作气游下去,但听到白琅这样问,他怔了怔。
“她们两啊,刚才你躲到这来,涿涿好像对这儿挺好奇,就拉着鹿幼薇到处逛了。放心,我交代过她们是你的亲传弟子,老陈头听到之后态度恭敬得很,现在估计是陪着她们吧?”
白琅笑了笑,实在没法理解这妮子到底想些什么。自林地出来之后,赵涿涿就变得有些古怪,作为师父来,徒弟有心事,稍稍关怀一下也是必须的。
但白琅不着急,他在等赵涿涿主动开口。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个徒弟的脾性也差不多摸清了。
平子为人耿直,三观很正,虽为女子身,却成天想着仗剑走江湖。作为徒弟苗子而言,倒是非常合格,收徒弟嘛,一是资质,二是品性。
上根器可遇不可求,大部分宗门特看重资质。
倘若后辈资质不行,又如何将宗门发扬光大?
不过白琅更看重品性,就怕徒弟心术不正,学了本领之后便开始瞎搞。
如此一来,到时候还要收拾烂摊子,就很懊糟。
譬如奉天养这货,三一宗培养出个大魔头,想必列祖列宗都气得想诈尸吧?
白琅原本从未想过收徒,甚至觉得收徒弟很麻烦。也是,当年师父无涯子就什么都要管,结果他愣是不听话跑了下山,气得无涯子怒火喧天就找李家大干一场。
那时候,还是李家请动了武宗各派名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让无涯子束无策。
白琅自己也在师父面前长跪不起,起初无涯子还要收回他的一身本领。
当时无涯子已经举高了右,若真一掌下去,白琅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然而当掌离白琅头顶还有半寸不到时,无涯子却扇了自己一巴掌,紧接转身离去。
白琅记得很清楚,他就怔怔看着师父的背影越来越远,耳畔缭绕着师父的话:
“罢了罢了,师徒一场,既是缘,也是孽,哪天你后悔了,界山宗还是家。”
白琅一直不能理解师父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朝师父离去方向磕了九个响头,便义无反顾投入李家旗下,开创了大唐。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太能理解。或许师父只是觉得自古皇权如猛兽,还不如身在江湖自由自在?
白琅又敛了敛神,想得有些偏了,眼下他只是担心赵涿涿罢。
这妮子滑头得很,许是从生在商贾家,耳濡目染长辈们如果经商,久而久之就成了狐狸。
但若只是这样
白琅也就不操心了,毕竟世界大千,人各不同。不能平子三观很正,那涿涿就很坏。
他真正担心的,还是涿涿没有一个明确正邪观,比如她竟然崇拜被抹黑后的自己,这是正常人该有的脑回路吗?不是!就怕她突然走歪了,成了第二个奉天养。
而且平时骚话,每当开玩笑要干坏事时。平子就会跳出来强调这不对,但赵涿涿就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白琅都看在眼里,正苦恼着该如何正确引导两个徒弟。
他自己虽然成天骚话,可心里面有数,即使骚话满天飞,该怎么办还是拧得清,绝不含糊。
脑壳疼
白琅站起身,不疾不徐:“今晚我就去祭奠师父,宴会不参加了,你来帮我应付。对了,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不要让别人跟着。”
“这么急?”公羊枫有些诧异。
“你不是不能拖延了吗?接下来我还要走一趟界山宗,然后就进入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