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两个姬云华。
或许真相就在眼前,但白琅脑子很清醒,他又不是才在江湖上飘,怎么可能对方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这种情况啊
当然得先掌握主动权,不能被对方牵住鼻子走。
何况姬云华自己也了,他在此地等了自己很久很久?
为什么?
真有这么好心告诉他一切,并帮他解开心结?
白琅相信人间的确有大爱,却不相信敌人会突然送温暖。
眼见姬云华欲言又止,似乎是被他唬住了
白琅好整以暇从怀中掏出一叠纳符,这些都是进来古城前,在天一阁据点那准备的物资,里面什么都有。
于是他搬出一张矮桌、茶具、以及毯子,从容笃定坐下,顺拿出他的扇子,腕灵活一抖,扇子铺开。
“看到没?大良人三个字不是白写的,可以动就绝对不会动口,为什么?因为我这人不善言辞啊,所以不太喜欢与别人交流。”
“但是呢,看在你在这等了我这么久,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还是稍稍感动一下吧,你叫将军出来,我们当面聊聊。”
白琅左拿着折扇摇摆,右拿起木钳,夹住茶叶放进茶壶,又拿起水囊,给茶壶添水,最后打了记响指,食指尖便燃起一团橘黄色的明火。
点燃泥炉,他才望向姬云华,揶揄道:“怎么?将军不肯出来见我?既然是要帮我解开心结,那他怎么不自己出来?心虚了?”
“将军不在这。”姬云华不请自坐,平视白琅:“白先生,这样如何,既然您觉得这里面有诈,人之常情,吾辈理解,但不妨先听一听?”
白琅佯装漠不关心的样子,所谓谈判,即为交谈和判断。他乐意听,但也已经表明了态度,除非你可以服我,否则什么都是放屁。
并且他也不打算与姬云华争论,不定又是那位叫“将军”的人,特地变着法子来戏弄他呢?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白琅才不会傻到又中计。
他现在已经掌握了对方的初步动,果然将其他人全部送走,就为了在这洞穴里面营造出与他的独处的会。
目前来看,对方似乎不是拿其他人当人质。
刚刚他就试出来了,如果对方拿平子和涿涿当人质,那他表现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时,对方完全可以拿这个来呛他。
只听姬云华平淡地:“白先生,吾辈还是直接称呼您为白琅吧?”
白琅微微耸肩,表示无所谓,暗暗心叹对方果然知道他的身份,但对方第一句话就这么,无非是想进攻他的心底防线。
拜托,你真当我是三岁孩啊?
眼见姬云华神色间有些意外,白琅继续不动声色,茶水烧好了,他先斟了一杯递给对方,然后才:
“所以呢?知道我是白琅又怎样?”
“不怎么样,只是奇怪您重生之后,居然没有直接找李家算账,这很不合理。”
“我倒想,问题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拿什么造反?”
“您不是有那么多弟兄?”
“和你,看在你特地支开楚雁行和公羊枫的份上,我才耐着性子听你。”
白琅喝了半口茶,然后放下茶杯,眼神无比锋锐,就像镜水承影出鞘后展露出来的锋芒,足以削铁如泥。
“我还是明白点吧。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位将军又在打什么主意,可以,你们还挺上道,冲我来就行了。”
“但如果你们动我兄弟我还是那句话,什么真相我可以不查了,你们也休想用什么鱼饵引我上钩。”
“既然上天给了我一次会,很好,我复活了。那谁动我的兄弟,包括我那两个徒弟,那接下来我什么都不干,就干你们俩,懂?”
白琅无比严肃地完,随之又换了张笑脸。
“所以,倘若你们要找我合作什么,可以有。但首先你们要清楚一件事,我这人特别刺头,不要随便招惹我,除非你们可以直接杀了我。”
“明白。”姬云华抿了抿唇,兀自感叹道:“吾辈当年若有白先生您这气魄,也不至于输得这么凄惨了。”
过了会,他神容上的感伤渐渐消失,又:
“吾辈在这等您,是因为出不去。一切都是将军告诉了吾辈,吾辈才知道十六国已经全没了,之后又有了武朝,如今则是大唐年间。”
“吾辈也知道白先生您当年为什么会在长辞山被围剿。甚至知道许多许多事情,当然,这些都是将军告诉吾辈的。”
白琅心里一突,但还是沉住了气。不咸不淡回应:“既然你一直困在这里,对外面一无所知,将军什么就是什么,你也信?”
“这不,吾辈没得选择。”姬云华苦涩道。
白琅见状,立即打出感情牌,轻叹:“你给我的那段内景,我看了,实话很同情你,所以你这是心有不甘?还是觉得你我都被制成了妖?有共同话题?”
“都有。”姬云华望向中的茶杯,眸色黯然了不少:“吾辈确实想出去,也不敢隐瞒白先生您,其实这儿是姬云河的内景。”
“姬云河?那不是谋害你的”
“正是他!”姬云华神色一厉,重重:“他将吾辈制成了妖,同时自己也变成了妖,想以此生生世世永不灭,并且永远奴役吾辈!”
白琅微微发怔,有些费解这又是什么操作?又听姬云华:
“可是吾辈没有让他得逞!吾辈将整座王城困住了,并拉着他一起困在了这,我们缠斗了很久很久,最终导致了整个王城覆灭”
“白先生一定很好奇,明明吾辈死在了您刀下,为什么又会出现?其实一开始吾辈也想不通,但是,后来明白了。”
“守在王城外的那个,的确也是吾辈,只是他代表了吾辈怨念的一面。而现在坐在白先生您面前的,是吾辈善的一面。”
“什么意思?”白琅有些懵。
“吾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清楚,这地方,在白先生您进来之前,还有两个人进来过,一个是将军,另外一个,就是封印这地的人。”
“是他告诉吾辈,人皆有善恶,吾辈恶的那一面想毁掉一切。而吾辈善的一面却想守住列祖列宗的基业。”
“也因此,吾辈才不允许姬云河毁掉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就一直妨碍他,封印这的人念在吾辈没有犯下大恶,才法外开恩,让吾辈成了护阵使!”
白琅心底里“卧槽”了声,心道善恶?这不就和他一样?体内那道气息难道就是自己恶的一面?
他很快回过神,狐疑道:
“不对啊,那些武朝士兵不也进来了?还有,不久前奉天养在外面布置阵法,诱杀你的另一面。你知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