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你回来了!
其实就在白琅休息的期间,这位掌珠公主就风风火火单人匹马杀了过来。
山庄的守卫见是掌珠公主大驾,哪敢上前阻拦?
所以当烛承欢的心腹通知他“你老婆杀过来了!”的时候,烛承欢是想跑的,从密道开溜那种。
之所以要跑路,是因为他收留的可是大唐通缉犯,这里面的严重性并不是儿戏。
烛承欢就怕自己老婆来一句“赤照国不欢迎你们!”然后他就很难办了,便想着拒不沟通,先斩后奏,先保住兄弟再。
然而掌珠公主这么明事理竟没有赶走他的弟兄们,烛承欢对此也很是讶异。
许是平日以来掌珠公主的确霸道。
烛承欢已经有心理阴影,如今媳妇儿的态度却大反转
他实在无所适从,便低声问:“苒,你认真的?”
“不然呢?”
掌珠公主语气还是很冲:
“常理而言,大唐要的人谁敢扣留?就算不想让李家如愿,但最好也是别去招惹这种麻烦不是?”
“可是他们又是你的兄弟,本宫怎么办?让你与弟兄们划清楚界线?可能么?”
“到最后你带着弟兄亡命天涯,本宫在这守活寡?你就是想气死本宫对么?”
这番话既幽怨,却又不是无理取闹,烛承欢哑口无言
“所以本宫在过来之前就想通了。”
掌珠公主望向众人:
“如果要留住自己的男人,不是身体,而是心。那就只能铤而走险拼搏一把,但这事王兄尚未知情,知道了肯定勃然大怒。”
“你们也不用怀疑本宫的动,外面也没有刀斧伺候,本宫一个人过来,也就拿定了主意。”
“承欢要保你们,那本宫就是承欢最大的资本。就算前面凶险重重,你们不必当本宫是一介女流,本宫即代表赤照国,如今在你们身后是整个赤照国,有本宫为你们撑腰,你们大可淡定!”
“可是,本宫不太能理解你们兄弟间那种感情。打本宫时起就见过太多兄弟们的尔虞我诈,实话,真的很羡慕你们。”
“而且本宫并不是恶妇,平时管得宽,那是因为承欢总喜欢瞎搞,自己的男人做错了,难道不该管么?”
“本宫只希望承欢是神州最优秀的男人,仅此而已。与你们所理解的蛮不讲理,娇纵跋扈不一样。”
“好了,那么多也是想你们放下戒心。本宫现在只想拿到铁证,以此服王兄,以及堵住那些大臣的臭嘴!”
白琅怔怔出神中,过了会,不禁心叹这真是一位敢爱敢恨,虽然看起来的确霸道,却又极为聪慧的奇女子啊!
他又看了眼烛承欢,啧啧,明明有这么好的老婆,你特么还在那抱怨个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敛了敛神,白琅已经明白了这位公主的意思。倘若能提供出李家陷害忠良,以及干了许多坏事的证据
那对方就会支持他,到时候要人有人,要什么有什么这的确非常诱惑。
之前他不想反,那是之前!
一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兄受到牵累;
二是盛世难得,他不想再掀起战幕,以致生灵涂炭;
不过现在,不反还是人?对得起这次重生?
白琅轻轻吁了一口气,尽管内心此起彼伏,无比澎湃,但他脸容神色却非常平静。
随着闷在心里的那口气轻轻吁出,疏朗的眉也轻展开,淡金色的双眸精光内敛,坚定异常。
实话,倘若在此之前,有人问他要什么证据,他还真拿不出来,毕竟李家要把他制成妖,可他又没有完全蜕变。
只是立碑、立像、以及让世人唾骂他,这就是制妖步骤未免也太牵强。
因缘际会,他进了那座古城,却也没有拿到制妖之法。
整件事都是他根据现象得出的推论,但要以此服别人,那实在太过苍白了。
但!
现在不同了,白琅也确实不想再瞒下去。
因隐瞒的初衷已经不成立,又何必继续糊弄弟兄们?
虽假扮辈戏弄楚雁行他们,还真挺好玩。
“你们不是很好奇我审王时辰,到底审出了什么?”
白琅望向众人:
“还有,你们一定也很好奇我到底是谁?”
只见楚雁行倏地攥紧双拳,本是皙白的骨节更加苍白,甚至有些微微发颤,但他并没有话。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急躁,也十分紧张,更浓浓期盼,似乎就等着他坦白。
白琅其实也在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这种场合下。
他微微低下头,抬起右,揉捏鼻尖。过了几秒,便像下定了决心般,右食指抵在额前,轻轻磕了磕。
转瞬间,在白琅的食指间,便泛起了一团蒲公英状的白光,这团白光就粘附在指间处。
白琅轻笑,由内而外舒心笑了,唇线弧出完美角度。
在这一刻,他竟然觉得特别轻松。就好像那团蒲公英状的白光,看起来轻飘飘没有重量的白光,实则重达万钧!
压在他胸口间,时刻让他心神俱疲,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现在他要把这团白光交出去了,终于
重生之后的白琅本就一身白,白发、白眉、肤色更白,加上习惯穿一身白衣,恍若纯净的雪。
而这一刻,他身上渐渐泛起白蒙蒙的光晕,特别在右食指的尖尖处。
那团蒲公英的光,夺人心神。
白琅淡淡道:“现在,我就让你们知道这一切。”着,他轻轻一吹,指尖光倏然间飘散,真如风过,蒲公英漫天飘扬。
大堂内,绒绒的光纷飞,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雪景。
这是白琅特地制造出来的内景,他不想口述,更不想以一问一答的形势口述,索性以内景方式
这段内景,正是王时辰交代出来的种种事!
当绒绒的光飘落在每个人身上时,它们很快就消融了,不留任何痕迹,在场这些人里面,白琅也没有排除掉谁。
虽朝暮游这货是个外人,但瞒他也没用,如果能把牙刃寮也变成自己的力量,那倒是不错的一步棋。
只见众人渐渐阖上双目,这是接受他的内景了。白琅双负后笔直而立,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等候。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灯台上的烛光时明时暗,大堂外的风势也忽强忽弱,吹得窗叶嘎吱嘎吱轻响。
众人正在内景里,白琅也陷进了沉思中。
天地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延伸至永恒
忽然,就见楚雁行猛地站起,俊朗的容颜下,那惊喜之色没有一丝作伪,也无掩藏。
他走前了两步,忽又停下,欲言又止,然后望向其他人。
这时候其他人也陆续“醒”来,神色间都十分诧异。
楚雁行无声地张了张嘴,然后喉头一滑,有些破音地问:“你真是琅大哥?”
白琅笑而不语,微微颔首。
“卧槽!”公羊枫一指向白琅:“那为什么要瞒我们啊?还让我一个人在那瞎想,很好玩是吗?”
白琅暗笑,是的,的确很好玩。特别是看见你在那老神在在地推论,还自觉智无双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瞒你们。你们都是我最要好的兄弟,我又怎么忍心戏弄你们呢?”
“那为啥绕一大圈才出来啊?”公羊枫满脸实诚地问。
这时候,楚雁行、符千笙、烛承欢都侧目,似乎都觉得公羊枫是个傻子,没错!就是个傻子!!
紧接他们三都走到白琅身旁,尽管每个人都是历经了各种风浪却屹然不倒,但在这时,他们的心境都破缺了。
犹如那决了堤的洪荒,自那万里奔腾冲泻开!
楚雁行呼吸越发急促,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位“白衣少年”,他竟傻傻地抬起右,捏了脸颊一把。
当疼痛沿着面部神经蔓延开
他猛张开双臂,旋又重重按住白琅的臂膀。
“回来了,我果然不是做梦,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