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琅很意外。

    “对，有资格拥有这双眼睛的人，为师认为得有两个前提。”不羡仙道。

    “大师父请为徒儿解惑。”白琅虚心请教道。

    “其一，是此人拥有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就像当年的双圣，还有为师，我们本身并不依靠洞幽之瞳，才比其他人更强。”

    “其二，此人必须心怀大善，当天地即将倾覆之时，可以站出来。上一世的你，和为师都做到了。”

    白琅连忙问：“双圣并没有吧？妖是他们整出来害人的不是？”

    “你得对，为师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你想想，假设双圣是在得到这双眼睛之后，才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白琅心弦一震，还能这样子？

    不羡仙微微咧嘴，戏谑道：“这是为师的一个假设，其实要验证也不难，比如你，如今已经拥有了这双眼睛，倘若你要毁掉神州宝相，那这双眼睛，难不成还会阻止你？”

    白琅低下头，抬起右，五指抱住自己的脸颊。认真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随之又灵光一闪，忙问：“那在双圣以前，还有谁拥有这双眼睛？”

    “为师要知道就好了。”不羡仙苦恼道：“双圣之前的历史，已经在他们创造画世界和妖的时候，近乎毁于一旦了。”

    “别什么文献了，为师出生的时候，已经是两个世界融合了。那时候，我们都在妖族的支配下惶恐度日。”

    “后来为师就好像当年的你，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兄弟，决定反击妖族的统治。也是这时候，为师才得到了这双眼睛。”

    “也是得到了这双眼睛的那一刻起，为师才看到了一些过去的零碎的场景，也知道了在神州这片土地上，曾经有九道最古老、最尊贵的血脉。”

    “只不过为师当初并不能完全驾驭这双眼睛，每每使用它，自身也会遭到反噬。但你不同，其实这段时间为师都有在仔细观察你。”

    “看得出来，你这双眼睛或许是在你复生起就有了，与身俱来的关系，你应该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吧？”

    白琅没想到在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法，更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师父，这段时间居然都在观察自己，关键是自己还浑然不觉

    他敛了敛神，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没有任何不舒服。大师父您刚刚问我感应到了什么，是指这个？”

    “不，就像为师在得到洞幽之瞳的那一霎，为师的确看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这里面就好像是一张拼图。”

    “以为师的能耐，却只能看到这张拼图的其中一角。为师本以为，每个拥有洞幽之瞳的人，都可以看到这里面的一些东西。”

    “所以才会这样问你，那么你是什么都没有感应到？哪怕是做梦，梦到了什么也好？”

    白琅又仔细回忆了一番，随之还是摇了摇头。

    不羡仙见状，不禁颇为失望地轻叹：“好吧，那就是为师想多了。”

    “大师父，我还是搞不懂，这九族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魁一族的异瞳，会跑到我们这里来？难道我们是魁一族的后裔？”

    白琅脑洞大开，心道我的天，虽然我是无涯子师父从某个山旮旯的镇捡来的，也没有办法查一查自己的亲爹，祖上都有什么人了。

    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山旮旯的镇，镇上的人都姓白。

    白家镇。

    也因此，当年无涯子把自己捡回了界山宗，就延用了白这个姓。

    这么一想，脑洞大开的白琅惊悚地望着不羡仙，心：“不会吧？”

    岂料不羡仙还真的微微颔首，徐徐道：“你所料无误。”

    白琅双眼的瞳孔一缩，震惊脸，过了好几秒，才犹犹豫豫问：“真的？”

    不羡仙气笑：“怎么了？和为师有血缘关系，你还不能接受了？”

    白琅连忙定了定神，“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哎呀！”用力挠了挠头，本已经略为凌乱的头发，经此一挠，就更加乱了，就像眼下白琅的思绪。

    “我意思是，大师父的意思是，您是我的祖辈，我现在正在和一千多年以前的老祖宗话，而我接下来要处理的，也是不知道多久以前，两个老祖宗留下的烂摊子？”

    “这两位老祖宗，创造什么画世界，又制造出了妖，留下来一大堆破事，就等着我给他们擦屁股？”

    白琅的语气很急，也不知道自己一股脑儿出来的，不羡仙是否理解。可他又觉得自己已经得足够清楚了，便没有再多。

    只见不羡仙轻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和为师年轻时候一个样子，急脾气，想到了什么就绕不出去了，一直想，不想透彻绝不罢休。”

    “其实我们是不是同一血脉下的后裔，这并没有什么。反正我已经是你的师父，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我也将你视为衣钵传承了，明白否？”

    白琅道：“大师父，难道你就不好奇这是不是真的？”

    “什么？”

    “就是我们是亲戚啊”

    “”不羡仙没想到白琅还真在这件事上较劲了，原本他只是调侃调侃白琅而已，不过，要不好奇，那也不可能，便道：“你想怎么验证？”

    “滴血认亲！”白琅认真脸。

    “”不羡仙古怪地看着白琅。

    白琅心有所想，就立马行动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一有想法，就雷厉风行的人，于是就将茶杯中的茶水倒掉，换上了清水，再弄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杯中，又望向不羡仙。

    不羡仙双眼微微收窄，倒也没有拒绝白琅的意思，挽起袖口，弄破无名指指尖。

    当属于不羡仙的一滴血落入杯中时，尽管此时此刻的不羡仙只是个法身，其肉身早就消亡了，然而，法身和肉身无异，自然也有血液流淌在身体里面。

    这一滴血落入杯中，神奇的事情顿时间就发生了。

    只见两滴血，竟在杯中相互高速旋转，以至杯中的清水，变成了漩涡状。

    紧接着，两滴血的色泽，一瞬间亮金色，爆散出豪光。

    茶杯也在这一霎建，啪叽！

    水花四溅。

    两滴血融为了一体，并悬浮了起来，像一粒金珠子。

    这回不羡仙也震惊了，虽然他的确有想过——自己和白琅，包括双圣，在天地间这么多人里面会获得洞幽之瞳，除了符合他提出的两项前提外，是否也有其他因素？

    比方，他们都是这魁一族的后裔，虽魁一族已经在历史长河中销声匿迹，但还有后裔也不定啊。

    只是，在十六国时期的不羡仙，根本找不到验证的办法。

    因为除了他之外，就没有第二个拥有洞幽之瞳的人了。

    眼下白琅也有洞幽之瞳，然而不羡仙想验证的念头早已经淡了。

    但现在——

    先不滴血认亲到底靠不靠谱，眼下两滴血高速打旋，茶杯炸裂，两滴血又变成了金光流转的一粒珠子，悬浮在半空，静止不动。

    白琅和不羡仙都瞪大了眼，怔怔出神地望着这一颗金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