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九族的根(一)
老头儿拄着拐杖慢吞吞走上了台阶,去到石塔的门前,站定以后,随之抬起左,用中的云纹拐杖,轻轻敲击了门面三下。
清晰可见,门面上登时间泛起了阵阵的涟漪,就像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
紧接着,厚重的石门缓缓朝内打开了。
一束金光,倏时间洒落在了白琅的眼中,就好像打开了什么宝阁,里面都是金银珠宝,才会如此的金光闪闪。
不过,当白琅看清楚时,又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款步走上台阶,这时候老头侧身立在门旁边,毕恭毕敬道:“族长大人,请进。”
白琅瞥了他一眼,随之目不斜视,大步往里面走,也当紧随其后的老头进入了石塔,石塔那厚重的门叶立马合拢了起来。
室内,没有地板。
或者是有看不见的透明地板,白琅就好像悬浮着一样,满目的金黄,如同是泡在了金黄色的浴汤里面,神奇的是,还真的好像泡在水里面,一举一动,颇有阻力。
石塔虽然分为了九层,这是在外面看到的景象,然而置身在塔里,才发现这座石塔根本不分层数。
整座石塔的内部都是打通的了,在石塔的八面内壁上,又别有一副副的悬棺。
粗略一数,至少有上百副的悬棺,白琅顿时间就觉得自己被棺材包围了,好像身陷什么棺阵里面一样。
并且,那些悬棺都是透明的水晶棺?
只是有棺材的轮廓,然而其材质却通透得很,里面的人就好像静谧的沉睡着。
但越是这样,越是诡异。
白琅瞠目结舌了一阵,渐渐才回过神,问:“这些就是魁一族历代的大祭司?”一边一边望向老头儿。
只见老头儿正面向每一面墙壁上的悬棺,毕恭毕敬的鞠躬行礼,礼毕,才:“是啊从最底层数起,就是最早前的大祭司们,后来接任的,则在上面。”
白琅吞咽了一口唾沫,若有所思道:“要是这传统一直延续下去,你们不是还要弄另外一座石塔?”
老头儿气笑:“族长大人,您也是我们的一员。可您一直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还请您不要开这种玩笑勒”
白琅暗暗道:“你以为我想和你们有关系的啊?”
讲道理,虽然洞幽之瞳的确是个好东西,问题是,他才真不想成为魁一族的一员。
理由也很简单,这里面的水实在太深了!
他也清楚,眼下这老头子与他了那么多,那肯定是有事相求,只不过,目前为止对方还未开口而已。
白琅也拿定了主意,先看看麻不麻烦,如果麻烦,那一口回绝掉。
短短几秒的心理活动结束,白琅皮笑肉不笑道:“我只是还未适应过来,没有其它意思,那你告诉我,双圣又是怎么一回事?”
“双圣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人。”老头儿唏嘘道:“想当年,他得到我们一族的图腾指引,顺其自然来到了这个地方。”
“当时候的大祭司,就把我们一族的过去告诉了他。那洞穴里面的壁画,就是他听完大祭司的话以后,当场兴致大发给雕凿了出来”
就这么简单?
白琅满脸狐疑,又问:“你我们这种被选上当族长的人,到底怎么才算是振兴魁一族?”
“你看,九族分崩离析已经是定局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世界就已经没有了九族的痕迹。”
“历史的车轮就是这样,滚过去的轱辘,虽然留下了痕迹,可是或许只要一场雨,这条痕迹就会被冲刷干净。”
“我还有一位大师父,当年也在探寻九族的秘密。严格来,我这位大师父,也是魁一族的族长,是我的上一任族长,名为宋荻,或不羡仙,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不可能!”老头儿陡然间大声:“这怎么可能呢?不对啊不对不对!如果按您的,那他应该会接受图腾的指引,来到这里面啊?”
“老奴我一直都在这,千盼万盼,可是自从双圣来过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下一任的族长大人了,到现在为止。”
“哦?”白琅若有所思:“那就是,你不知道谁是不羡仙?”
老头儿一本正经猛摇头。
白琅的嘴角微微一瘪,道:“那也不可能,我这个大师父他也拥有洞幽之瞳,如果这双眼是只有族长才有资格拥有,那为什么我的大师父会有?”
“而如果我的大师父就是魁一族的族长,那为什么他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一边,白琅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比目老祖过的话。
曾经,比目老祖跟着不羡仙去寻找九族的过去时,也找到了类似这里的地方。
所以比目老祖才认出了外面的那些虫子是意蛊,只是比目老祖这货太不靠谱了,一句失忆走天下,所能提供的信息,实在是少得可怜。
白琅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他刚才这么一问,无非只是想试探试探老头儿的态度。看来老头儿是真的不知道不羡仙这号人物?
白琅暗想:如果大师父找到的是其他八族的圣地
“对了,问你一件事啊”
“族长大人您请。”
“我们九族,这里是魁一族的圣地,以前魁一族的族人就在这里举行祭祀活动,你他们把祭品绑在树上,然后奉献出了祭品的生命,最后又变成了外面的那些虫子。”
“其他八族也是这个情况吗?每一族都有专属于自己的圣地?祭祀法都差不多?那圣地里面也有一个好像你这样的人?或大祭司,专门等候族长大人的到来?”
从比目老祖提供的信息来看,她对这个地方是有印象的,毕竟认识那些虫子,但是却没有提到这处地方还有其他人。
那么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其余八族的圣地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或者比目老祖故意隐瞒了什么,没有交代出来。
白琅其实也不相信比目老祖,更不信眼前的这个老头。
他相信的人,只有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和授业之恩的师父,以及兄弟们。
老头儿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他们八族自然也有自己的圣地,可是他们的传统,老奴我就不知道了,大祭司也没有告诉过我。”
白琅以审视的目光,认真端详老头子的神色,对方还是那个样子,似乎就是在实话,眼神也正常,并没有闪烁。
不过,老头子的神色突然在一瞬间显得很诧异。
白琅捕捉到了,连忙问:“怎么了?”
“族长大人,老奴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这件事还是和双圣有关,老奴了双圣一开始就是一个人,只是在听完大祭司交代的我们一族的过去以后,他创造了那些壁画,但是”
“哎,族长大人,当时候大祭司和老奴我,都没有瞧出他已经发病了。这真的很奇怪,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等候族长的到来?”
“为什么?”白琅顺着老头子的话问。
“还不是为了治好族长大人的病!在遇到我们以前就发病的族长,就如您所的他会分裂成两个人。”
“一半是好的,一半是坏的。然后,图腾也不会指引他们来到这地方!除非是好的那一半战胜了坏的那一半,否则绝对不会来到这,让坏的那一半烂在外面好了!”
“只要时候到了,新的族长便会再次出现!这是我们一族努力的结果,从根本上,保证了我们的族长大人不是妖。”
“”白琅怔了怔,心道还有这个操作?即是,如果当初他和夜痕之间的宿命之战,最终是夜痕取得了胜利。
那么,魁一族的图腾并不会指引夜痕来到这,而新的族长也会在某个时刻出现?
不对啊?
他现在已经战胜了夜痕,可为什么没有获得图腾的指引?而是通过李殊和朝暮游提供的情报才来到这?
还有大师父又怎么?
难不成大师父也发过病?
只是最后是大师父干掉了自己的另外一半?
白琅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一种可能,毕竟他这个大师父死要面子,自己妖化过的事,不肯出来也纯属正常。
“双圣就在这里面分裂了?所以呢?”白琅又问。
“他是早就分裂了,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而且还保持着双魂一体的存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获得图腾的指引,这一点老奴不清楚。”
“按理来,老奴只知道,如果族长大人没有发病,来到这个地方,知道了我们一族的秘密以后,那接下来,就是继续为我们一族寻找根治病因的良方。”
“这也是为什么族长大人要和大祭司分开,大祭司镇守在这,就是为了保证我们一族不会彻底消失。”
“而族长大人因为种种原因,并且妖化的那部分,也无时无刻都想着摧毁这里,所以我们不能引狼入室。”
“可是,双圣他就是已经分裂了,但都在一个身体里面,来到这里以后,创造出了那十二幅壁画,准备离开时,却又在外面创造了那些石碑。”
“大祭司和老奴我也才察觉到双圣已经换了一个人!本来我们是想动用一切段都要剿灭他的”
“可是不管怎么,他始终还是我们的族长大人,大祭司和老奴完全不是他的对,哎”
“那他为什么没有摧毁这里?”
“不知道老奴我真的不知道,从那以后,老奴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但都不是族长大人。”
“大祭司于是决定打破传统,亲自到外面寻找族长大人,可是从那以后大祭司也消失了音讯,这里现在就剩下老奴我一个人了。”
“闯进来的人以为我们是在研究妖,最早那批称呼妖为硬客,反正只是一个称呼,本质有没有变。”
“老奴就潜伏在这里冷眼旁观,反正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老奴也有自己的使命,所以只能忍辱负重,任由他们在我们的圣地里放肆!”
“后来来的那个年轻人更厉害,老奴险些就给他发现了,他看完洞穴里面的壁画,还有外面石塔里面的石碑后,又自以为是写下了一大堆的东西。”
“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了解到的就是真相,只是后来他也离开了这里,老奴本来是想敲碎那些石碑,可是又怕他还会回来”
“再后来又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个把前者留在石塔里面的不少好东西统统拿走了,年轻的那个则挪动了那些石碑。”
原来如此,白琅再次恍然,看来自己和师父的分析还是对的。
他心念又一转,道:“那么,你们现在到底找到根治病因的方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