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芥须的身体里，在那终日漆黑如墨的环境下，却有一双璀璨无比金瞳，就像旭日东升，驱逐开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白琅摊牌地问：“那怎么证明你们就是双圣？”随之在双圣沉默期间，又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毫无隐瞒。

    他豁出去了，不知道怎么地，在这一刻，他不想再尔虞我诈。

    也没有尔虞我诈的必要，倘若监狱核心之地关押着的不是双圣，又倘若双圣还有什么事隐瞒着他，白琅也决定不干了。

    大不了，他也来个坐观山虎斗。

    这本来就是九族自己内部的破事，也是双圣和耀之间的恩怨，他纯粹就是躺枪的。

    按道理来，他就应该选择置身事外。

    不管监狱核心之地里面关押着的是谁，也不管外面那道以影子活动的人是谁，白琅只要置身事外，看他们斗即可。

    等他们斗得差不多了，白琅也可以伺出来收割残局。

    就像眼下已经进入神州宝相，却迟迟未有现身的青乌子一样，青乌子不也在等待会的到来嘛。

    只听双圣的声音又分成了两种，其一略为磁性低沉，有如雄狮咆哮般浑厚，其二则很是明亮，两道声音即使混在一起，却一点也不含糊。

    其一道：“真是荒谬，我原以为你也是才智无双之人。没想到，没想到呐！你竟然异想天开，是怎么推断出我可能是耀的？”

    其二道：“你会有这担忧也再正常不过。可是，如今我们的确不能自证身份。”

    一直话的，也是声音明亮的那位。

    也可以看出，声音低沉的那位脾气并不怎么好，动不动就是质问的语气。

    白琅满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也很慌啊！你们一言不合就把别人当棋子来用，万一我一通忙活下来，到头来却变成免费打工咋办？”

    “什么意思？”声音明亮的那位问。

    “不懂吗？前辈你们应该还有事瞒着我吧？比如，你们原本是想控制我，就像控制我大师父那样控制我，对不对？”

    “可是这里面却发生了意外，为什么？你们其实可以好像控制我的大师父那样，直接给予我一道意志，彻底影响我的一切决策，不更方便吗？”

    “问题前辈你们却没有，为什么？”

    眼见对方并没有回音，白琅笑了笑，继续：“还有啊，耀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无非只是与九族过不去。确切来，是与九族的族长过不去。”

    “可是耀从来没有想过毁天灭地对吧？要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耀有意，那这个世界早就是妖魔鬼怪的天下了，又哪里会有我们人类的立足之地？”

    “我就纳闷了，既然耀从未想过牵扯其他人进来，除非碍着他事了，比如芥鳞那条泥鳅，不是想毁掉创神仪式吗？”

    “耀自然不能让创神仪式毁掉，要不然，九族的族长就不会进入轮回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白琅着，暗暗嘀咕道：“比我的四弟还变态，比我的师父还记仇，也是没谁了。”

    “总之啊，耀针对的只是九族的族长，是前辈你们，严格来也有我的一份。谁让我那么倒霉，死而复生是个奇迹，我不否认。”

    “但死而复生又摊上了大麻烦，那我宁愿继续躺平好了。前辈明白我的感受吗？我可是最无辜的啊。”

    “你”

    “前辈别急，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在这个世上不会有谁是无辜的，一切都是命运，对啊，命运使然，四个字，就足以解释这一切了。”

    “可是我白琅从来就不相信命运，每个人的一生应该怎么走，那都是自己的选择。或许在短短一秒里面，我们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衍生出几千上万的可能。”

    “这我可以理解，可是这和命运又有什么关系？没有谁的命运一开始就是被安排好的，要不然，我们每个人又和被前辈你们控制住的不羡仙有什么区别？”

    “既然一开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给一道意志安排得明明白白了，那多没劲？”

    “你这番话，确实很有水平。”双圣道：“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们来不合理的地方吧。”

    “不合理？”

    “对，就我目前掌握到的信息，确实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如？”

    “耀一直以来针对的都是九族的族长，如前辈你们。可他为什么要放出这么多的妖？倘若只是为了软禁前辈你们，也不需要如此大的阵仗吧？”

    “那时候我们和耀两败俱伤，耀又拥有号召群妖的能力，他这样做，只是命群妖取我们的性命，却不是为了软禁我们。只不过，在你看起来变成了那样罢。”

    “前辈的意思，是群妖建立偌大的妖国，真正目的只是为了干掉你们？”

    “是。”

    “那还是不通它们为什么弄如此大的阵仗啊？这种事偷偷干不就成了？”

    “我们不知道。那时由于创神仪式的缘故，我们已经快到极限了，力量也正在急速衰减，而宋荻正应天地之召唤而成为新一任的族长。”

    “于是我们通过洞幽之瞳，与宋荻取得了联系。事关紧要，我们也不敢再冒险，故才控制住了宋荻，借他双，成功击垮了群妖。”

    白琅挑了挑眉，“后来就是我的大师父经了剥离神州宝相的整个过程，实际上还是前辈你们在幕后操控一切？”

    “是。”

    “既然前辈你们可以控制我的大师父，那为什么在我成为新一任族长的时候，前辈却不控制我？”

    “晚了。”

    “嗯？”

    “已经晚了。在周乾让你死而复生起，我们身在这核心之地里，并感知不到你的存在。在你遇到宋荻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有你白琅这号人物的存在。”

    “在姬云河的内景世界？”

    “是。”

    “既然那时候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那前辈你们认出我的身份没有？”

    “有。”

    “我还是不明白，前辈你们已经认出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像控制不羡仙那样，也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白琅不依不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