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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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暮游在魁一族圣地的外围徘徊了许久,他看着白琅进入了魁一族的圣地,又目送着白琅离去。

    可以,白琅解开圣地封印的全过程,他都在场。

    然而他并没有接触白琅的想法,只因白琅目前所做的一切,对于他来都是有利的。

    圣地一经解封,朝暮游立马感应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就如被圣光沐浴着的虔诚信徒,也只有这位信徒,才能体会到这种不一样的感觉。

    朝暮游浑身舒爽,这是很久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自从他这次复生以后,就浑浑噩噩在神州大陆上仿徨了近两千年。

    也是最近,他才记起了大部分的事情,以及自己的使命。

    现在他感应到了创神仪式的气息,创神仪式对于他来就如同是一位慈祥的母亲,无时无刻给予他足够的力量,让他所向披靡。

    但又由于某些原因,他曾一度失去了这“母亲”的光环。

    此时此刻,朝暮游就如一位虔诚的信徒,面朝魁一族圣地,匍匐全身顶礼膜拜。

    他很确定创神仪式就在魁一族的圣地里面,他所感应到的气息绝对不会有假,并且,如今的圣地,已经没法阻碍住他前进的步伐。

    由于之前的封印,朝暮游被迫和创神仪式分隔开了,彼此之间近乎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但现在不同了,封印已经解开,他已经可以自由进出魁一族的圣地。

    他一直沉住气,直到白琅离开了,他才选择行动起来。

    对于他来,这是非常神圣的一个环节,他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也不敢有一丝的马虎大意。

    他每走三步,就匍匐全身顶礼慕拜。

    一直到了魁一族圣地唯一的入口处,才算是礼毕。

    紧接他迫不及待进入到了圣地最上层的石窟,这地方即使是封印持续生效时,他也可以自由进出。

    他驾轻就熟地潜入水底,从岌岌可危的甬道口鱼贯而入,进入到古建筑的内部,又火急火燎跑了起来。

    一直来到魁一族历代大祭司沉眠之地,那山谷之间,这里,之前他也探索了一部分。

    也是在这,他遇到了“钉子户”一般存在的芥鳞。

    双方继而一拍即合,没有纷争,芥鳞想取回自己的本元,朝暮游想从这找到音讯全无的创神仪式。

    这对于他们来是双赢,便合伙起来算计起了白琅。

    因为只有白琅,才有资格启动那块石盘。

    然而如今圣地解封了,石盘对于朝暮游来已经不是什么难题。

    他顺畅无阻一路往前走,步入宝塔,就见宝塔第一层中心位置有一面光镜。

    他很清楚,这就是随着封印的解开,创神仪式又和九族的各个圣地取得了共鸣。

    不单单是魁一族的圣地,在其余八族的圣地核心之处,同样也有这样一面光镜。

    光镜去往的地方都一样,是创神仪式所在的地方!

    朝暮游异常激动,他等这一刻实在太久太久了,就如离乡多年的游子,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途,那种既亢奋又忐忑的心境,久久未能平复。

    他“咚”地跪下,面朝光镜又行了三叩九跪之礼,礼毕,他心翼翼站起身,慢慢接近光镜,伸出右,修长的指,触碰到了光镜。

    可就在这一霎间,朝暮游整个人就如遭受了电击,浑身一颤,旋即倒跌了两三步。

    他不可思议,怔怔出神地望着光镜,过了几秒,脸上惊疑的神色陡然变成了滔天的怒意,面对光镜,歇斯底里的怒吼:

    “为什么!!”

    这大大出乎了朝暮游的意料,他以为——白琅已经解开了圣地的封印,并且随着封印解开,创神仪式已经和圣地取得了共鸣。

    那他,自然而然也可以和创神仪式再次共鸣。

    然而光镜拒绝了他,就好像创神仪式拒绝了他。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他受苦受难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刻的到来。

    如今这一刻终于到来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朝暮游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朝暮游对着镜子怒吼。

    这时,光镜突然变得不再平滑,由中心一圈,泛起层层波澜。

    朝暮游见状,登时一喜,至少他的心意,这面光镜终于给出了反应。

    他屏息静候,观察着镜面上层层推开的波澜。

    足足过了十来秒,光镜面上,才有一团模糊的影子,左右摇曳着渐渐成形。

    勉强是个人体的轮廓,却没有五官,俨然来,就是一道苍白色的人影。

    朝暮游怔住,随之试探性问道:“是你?”

    “你太心急了。”镜中那苍白色的人影,以训话的口吻道。

    朝暮游的脸上顿时间浮现出欢愉的色彩,随之更加激动,就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上半身微微弓着,许是过于亢奋的缘故,以至于有些颤栗,双臂的肌肉也因情绪影响,崩得死紧。

    “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已经很久了!”

    “我知道,只是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镜中那苍白色的人影依旧用训话的口吻,淡淡。

    “为什么!”朝暮游大声问。

    “你的使命,是粉碎九族设下的禁制,这也是当日我铤而走险,在他们得逞之际,将你送入神州宝相的原因。”

    “那你知不知到这些年来我都是怎么熬下来的?”朝暮游质问。

    他相信创神仪式一定不懂,对,一定不懂!

    这些年来,从最开始他苏醒了过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了什么而活着,即使的确还活着,但他又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是开启了灵智的生灵,那一定会有自己的使命。

    朝暮游是这样认为的,只有畜生才会浑浑噩噩的度日,为了温饱问题一日复一日的,千篇一律的,苟活着。

    他觉得自己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有否亲人,完全就是一张白纸。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渐渐地,他才想起了一些事情。

    但是这个过程更加痛苦,他知道自己有个使命,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然而这个使命的具体内容,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并且他知道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在神州宝相里面,存在威胁他性命的敌人,而敌人是谁,他还是想不起来。

    就这样,朝暮游一直过着野人般的生活,出没在荒郊野岭里面,与在他眼中的畜生为伴。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他才又想起了更多更多的事情。

    也是这样,他才成为了李殊座下的闭门弟子,借助李殊的资源,以方便自己的行动。

    这一切,都是拜创神仪式所赐!

    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苦水,却又没有人可以听他倾述,如今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梦的创神仪式,他以为压在身上的担子,终于可以卸下来了。

    可是

    没有一丁点儿轻松的感觉

    朝暮游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听到创神仪式淡淡回了句:“委屈你了。”他突然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他就是按照心中的那份执念,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见到创神仪式。

    他以为这种重逢一定是非常温馨的,非常温暖的。

    然而现在他做到了,可心里面却有一种不清,言不尽的空落落。

    朝暮游敛了敛神,他决定暂时不去考究这个问题了,道:“我已经按照你在我神识间种下的指示,放出了那些业念。”

    “漂亮!!”创神仪式非常赞许地认可道。

    “”在朝暮游心底下那种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完全不清楚,他以为自己就是创神仪式,创神仪式便是他。

    因为双圣从中作梗,让他失去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直都是这样觉得。

    问题是

    此下镜中的那道苍白色的人影,却让朝暮游觉得这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人,根本不是他的一部分。

    也就是,他这些年来所承受的痛苦,所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而忙活。

    不是为了他自己。

    朝暮游欲言又止,紧接言不由衷道:“你还不能进来吗?”

    “禁制。”创神仪式却没有像朝暮游那样想太多,“九族布设的禁制还未完全清除,这些禁制限制了我的自由。”

    “你继续从内部破坏禁制的结构,我也已经服了魁一族最新一任的族长,他也会协助你。”

    “白琅?”朝暮游的神色一瞬间变得非常古怪。

    “怎么了?”创神仪式询问道。

    “他可不是容易上当的人。”朝暮游道。

    “呵呵,轮不到他选择。”创神仪式信心在握回应。

    “”朝暮游不再言语,此时在他心中的异样感强烈得难以忽视。

    他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去消化这种异样的感觉。

    并且弄清楚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原来创神仪式并不是他?他也不是创神仪式?

    那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是创神仪式的蛊惑?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