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陈秀这件事,对戚慕阳来实在太难了，数学和理综还好，他理解力差点,学的有些慢，自己每天能教给他的内容不用太多,可语文和英语就太恐怖了。

    陈秀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背诵机器，以前是全科靠背，现在是只背语文和英语，加上从之前眼高手低的状态里出来,错别字越来越少，进度越来越快,戚慕阳为了给他讲解各种注释和词义,只能在晚上找戚未拼命补课,即便是还没来得及背的课文,在通晓各种注解后,也到了差不多会背的地步。

    戚慕阳简直心力交瘁,然而每次看到陈秀一脸期待的等着他上课的样子,就只能落牙齿往肚里咽，撑着一口气继续教学。

    将这些看在眼里后,褚晴有些幸灾乐祸：“幸亏当初不是我答应教陈秀，不然得累死了。”

    同桌的戚未悠悠看她一眼：“慕阳现在已经把高一上册内容全部学完了,即将进入高一下册的复习。”

    “全部？”褚晴惊讶，“数学和理综也是？”

    “大多科目已经全部学完，现在只剩下物理还有两个单元,化学一个单元。”戚未完,侧身看向她，“相比较之下,不觉得你的进度太慢了吗？”

    褚晴讪讪开口：“我现在不是在循序渐进么，再他最近忙着给陈秀补课，都没空学自己的，估计得等到陈秀需要学习新课的时候，他才会拼命补。”这种学习上的拖延症，简直太随她了。

    戚未闻言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开口：“是吗？”

    “当然，你没发现吗？因为陈秀语文英语学的快，所以他为了补课，只能一直补这两科，陈秀其他的学得慢，他就懒得学了，”褚晴着着来了信心，“我看呐，按陈秀的进度，等戚慕阳把上册全学完的时候，我也全部学完了。”

    跟着戚未学习一段时间后，发现高考时高一的课本占比还是很重的，所以学起来进度要慢一点。她语文该背的都背完了，英语剩两课的单词和语法，数学理综也差不多，可能还得两个月，她才不信陈秀能在两个月内把所有科目都学完。

    “如果他能学完呢？”戚未眼眸微动。

    褚晴轻哼一声：“那我也能学完。”

    “真的？”

    褚晴点头：“真的。”

    “学不完怎么办？”戚未又问。

    褚晴沉思三秒，确定陈秀不可能学完，于是特别嚣张道：“你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这可是你的。”戚未垂眸掩下眼中情绪。

    褚晴品了品，觉得不对：“等一下，这样的赌约好像不对等，你是不是应该一下，如果我在他之前先学完了，你算怎么办？”

    “和你一样，随便你提要求。”戚未也是大方。

    褚晴乐了：“那你肯定输，加上你上次答应我的，让我任意提一个要求，这样一来就是两个要求了，我都给你记着。”

    “可以。”戚

    未淡淡道。

    褚晴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后轻哼一声，继续学今天的知识了。她并不算加快进程，毕竟现在的陈秀和她差的还是有点远，即便他把语文和英语的十二本书都背完了，只要他其他科的高一上册没学完，就不算他先学完的。

    她悠哉悠哉的学新知识，这边戚慕阳继续苦大仇深的教语文和英语，在陈秀把这两门背到高二上册的内容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了：“别整天就盯着这两门，你是不是想偏科啊！”

    “……不是你的，每天能学多少学多少吗？”陈秀无辜的问。

    戚慕阳心虚一瞬，不耐烦道：“那也得循序渐进，这样吧，这两门你今天开始先不学了，重点放在数学和理综。”

    “哦……”陈秀对他的话言听计从，没有丝毫质疑。

    倒是后面的戚未淡淡提醒一句：“语言只有每天学习，才不会退化。”

    戚慕阳顿了一下，觉得他的也有道理，沉思片刻后道：“那这样，语文和英语你不用学新课了，以后每天抽出两节课，把之前的都复习一下，顺便做做卷子，其他时间都专注理综和数学。”

    “哦，好。”陈秀还是无理由接受。

    戚慕阳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连续两三天晚上回去都没有再让戚未补习，整个人都显得懒洋洋的，每当戚未给他准备了新的学习资料时，他总是一推再推：“爸爸，我现在教陈秀，就等于一直复习之前的知识，地基呢，暂时不着急学新的。”

    “你不能一直地基。”戚未淡淡道。

    戚慕阳揉了揉眼睛，慵懒的躺在床上不肯动：“等我再熟悉一下私人家教的工作，调整好之后就学习，不然现在就算学了，效果也不怎么好，反而击我学习积极性。”

    “不是要考过不及格？”戚未一脸淡定的激他。

    果然，听到不及格的名讳，戚慕阳顿时咬牙切齿：“我一定要超过他！”

    “那就学习。”

    戚慕阳顿了一下，又犯懒了：“超过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还是再等等吧，今天实在不想动。”

    戚未沉默许久，最终把学习资料收了回去。

    戚慕阳没想到他这么好话，惊讶之后赶紧道：“谢谢爸爸。”

    “睡吧。”戚未完，便到床上躺下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天天给陈秀补课，老爸看在眼里心疼了，所以才轻易放弃给他补课？戚慕阳盯着他的方向看了片刻，突然有种在他底线上反复横跳的冲动。

    戚慕阳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在以各种理由推脱，而戚未也没有过多干预。这下他又一次享受到了自由的感觉，陈秀学得慢，他不用多操心，天天除了教陈秀几道题，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褚晴看他这么自在，也忍不住跟着懒散起来，戚未将母子俩的表现看在眼里，并没有他们什么，而是像平

    常一样和他们相处，得寸进尺的母子俩顿时更放肆了。

    在两人放飞自我的时候，戚未单独找到了陈秀，淡淡询问：“数学和理综学到哪了？”

    陈秀面对他时，总忍不住带着一股天然的敬意，起话来也总是紧张：“学、学了两个单元了，是共同进行的，所以有点慢。”

    “各学科每个单元本来就有关联，你这样学是对的，前两个单元的题怎么样？”戚未声音平静。

    陈秀咽了下口水：“基础题还可以，难度大一点的正在练，虽然经常不会做，但看答案的话，自己也能捋清思路。”

    “那就可以了，现在只差大量做题，刷题的同时可以进行下个单元了。”戚未下了定义。

    陈秀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

    陈秀笑了起来，他还以为自己毫无长进呢，听戚未这么一，顿时有信心了。只是一想到自己半个月了才学两个单元，顿时又有些丧气：“但我现在的进度还是太慢了。”

    虽然最终量变会达成质变，可他想要的是在两个月内就有明显的进步，如果一直学这么慢，可能期末考试不会有特别大的变化。

    “想加快进度吗？”戚未突然问。

    陈秀愣了愣：“嗯？”

    “我可以帮你，”戚未看着他缓缓道，“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陈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见戚未没有多的意思，便不好意思多问了。

    这天开始，陈秀开始每天晚上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到楼道里找戚未补课。戚未每次都讲得很快，他为了不遗漏知识点，听课的时候就用手机录音，然后回到宿舍戴耳机反复听，听完再开始做题，每次一套流程下来，就已经快凌一点了。

    他白天听戚慕阳讲课，晚上跟着戚未巩固知识，这样一来进度是拉快了不少，就是黑眼圈有点重。

    又是一日清，戚慕阳给他做完测试以后，震惊的半天不出话来。

    “怎么了，是不是考的不好？”陈秀一脸紧张。

    戚慕阳茫然的看向他：“你是通任督二脉了吗？这几个知识点是我昨天刚讲完的吧？为什么会做全对？！”按照陈秀之前的速度，不是应该再学两天巩固一下的吗？

    陈秀了个哈欠，有些高兴的开口：“所以我做的很好？”

    “……对，是很好，你怎么突然学这么快了？”没有任何嫉妒心，戚慕阳只是单纯的好奇。

    陈秀刚要，突然想到自己跟戚未的约定，咳了一声后含糊道：“没、没什么，就是晚上自己回去多学了会儿，又做了些题。”

    “真的？”戚慕阳问。

    陈秀心虚之余又有点愧疚，嘴巴动了动后还是决定守住秘密：“真的。”

    “……那挺好的，你多注意休息，身体才是本钱，既然你都学会了，那我们今天学习新知识。”戚慕阳完翻开书，看到距离自己学到的位置还有一章后，突然升起一股紧迫感。

    ……按照陈秀这个速度，应该只要一天就能追上自己了，戚慕阳看了眼陈秀的黑眼圈，觉得自己不能拖他的后腿，于是等早自习一下课，就一脸严肃的对戚未道：“爸，我要学习。”

    “给你，”戚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同时不忘给他一点压力，“陈秀能不能留在承德，就全靠你了，所以好好学知道吗？”

    戚慕阳压力很大的点了点头，专注学习的同时又有些懊恼前段时间的散漫。当天晚上，他又一次坐在了戚未旁边：“爸，给我把今天的知识串一下吧，我得多熟悉一下，明天才好教陈秀。”

    “你先洗漱，我待会儿回来。”戚未拿了刚充满电的手机，便要往外走。

    戚慕阳顿了一下：“又出去啊，你去干嘛？”

    “有事。”戚未随口道。

    戚慕阳皱眉：“还有什么事比你儿子重要？”

    戚未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要跟过来。”

    戚慕阳顿时就想跟过去了，然而戚未似乎早就防着他了，出去之后便把钥匙插在了门锁上，他从里面根本不开门。

    戚慕阳：“……”到底是什么秘密，至于这么防着他吗？

    一个时后，戚未回来了，把手机放下后便要给他补课，戚慕阳扫了眼他的手机，顿了一下道：“你出去的时候不是满格电吗，怎么还剩下一半？”

    “用了。”楼道的灯不够亮，只能用手机增加照明。

    戚慕阳狐疑的看他一眼，越想越觉得古怪，但见戚未不算跟自己什么，便只能按捺下询问的心。只是虽然没有问，他却对这件事上心了，于是发现戚未每天晚上定时出去，回来时手机就会耗掉一部分电量。

    ……到底干嘛去了？

    终于有一天，他在一节体育课上憋不住了，拉着奸臣和胖子，把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如果一对父子住在一起，老爸突然每天晚上拿着手机出门却不让儿子知道，你们觉得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胖子立刻道。

    戚慕阳一拍大腿：“是吧，我也觉得不正常……可又不出为什么不正常，你们分析一下，这当爹的想干嘛啊？”

    “肯定是出轨了。”胖子信誓旦旦。

    戚慕阳想也不想的否认：“不可能！”

    “那他为什么瞒着儿子？”胖子反问。

    戚慕阳不话了。

    “手机电量消耗，又不想儿子看见，总不会是谈什么生意，我猜就是背着孩子跟三电话呢，恶心！”胖子嫌恶道。

    奸臣点头附和：“我同意。”

    “……别他妈瞎，也许是给孩子妈电话呢！”戚慕阳否认了三，却没否认电话。

    奸臣提议：“想知道还不简单，问问孩子妈不就知道了。”

    戚慕阳犹豫一下，恰好看到褚晴朝他们走来了，他立刻起身拉着褚晴走。

    褚晴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然而他并不回答，直接把人拉到了偏僻的地方，深吸一口气问：“我爸最近给你电话了吗？”

    “他为什么要给我电话？”褚晴无语。

    戚慕阳：“……”

    “……你一副要哭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褚晴眉头皱了起来。

    戚慕阳吸了一下鼻子，委屈巴巴的开口：“妈，你可能被绿了！”

    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