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忠对这个事情倒是不大清楚了，不过他对着儿子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面试到叶氏的工作，自然也很高兴。

    偷摸地约了两个弟弟出来喝酒，专门地炫耀了一番。

    叶晖和叶俊也是牙疼，大哥这样，有个屁的铁汉柔情，简直就是个唠叨的老妈子而已！

    “……我知道你们这是羡慕嫉妒，老子现在就可以退休等着儿子养活了！谁让你们不早早结婚生孩子的，活该！”

    看着他这副嘚瑟样儿，叶俊觉得找个机会套麻袋一顿心里应该很爽的。虽然他们不一定能的过大堂哥就是了。

    “喝死他算了！”

    可惜的是，二对一，志忠也是轻轻松松地就拿下了两个弟弟，军队喝酒都是烧刀子，二锅头，拿着碗喝的那种，他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洋酒什么的，分分钟就干趴下了。

    最后都是叫了司机送回去的，听着志忠的呓语，他媳妇儿和孩子们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是感动很。

    爸爸虽然是个很正直的人，可是对着他们的爱，却没有比谁少哪怕是一点点。

    志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喝着醒酒茶的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妈快不行了，她想要见见你们姐弟俩，如果有时间的话，回来看看吧。”

    来电话的是那个人渣，从监狱出来之后发现社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想要跟以往一样过那种痛快日子简直是在做梦。

    所以跟着前来接他的父母回了叶家的老家，跟着父母一起种地了。

    当然，这种活儿太辛苦，他其实不太能干的来的，可惜的是，如今除了种地之外，剩下的活儿是不会请一个坐过牢的人的。

    除非是工地搬砖，然而这样的活儿他同样也是受不了的。

    所以回到了这里，至少不用饿肚子的。

    活儿都是父母做的，偶尔高兴了也帮着干点儿，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里吃喝等死的，偶尔地也跟着村里的混子们去喝几口酒，牌什么的。

    唯一的好就是他不会也不敢惹太多的大麻烦，本质上就是个怂人，之前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社会教他做人了，晓得自己如果太猖狂的话，同样也会有人教他做人。

    所以还算是老实，当然这也跟村里的气氛有关，邱的管理方式就大大地减少了坏人坏事的可能性，所以有点儿毛病这些的没人搭理的。

    虽然日子过的下去，可也是不咸不淡的。

    父母虽然也想过给儿子个对象，是不是结婚了他就能立起来了，可惜的是，想要给一个有前科的人亲，尤其是伤害过女性的人，可能性很低。

    所以即便是带着拖油瓶的寡妇都不愿意的，除非是他们家不嫌弃，娶个脑子有问题的，那倒是没问题。

    可惜的是，志忠他妈对着儿媳妇还是有些期待的，想要娶个好的，即便是穷点儿也要和儿子好好儿过日子的。

    这种的一般彩礼高到了一遍家庭承受不住的地步，更何况是他家呢，原本就穷，外加各种的欠债，能吃饱就不错了，所以一直就拖到了现在。

    谁承想，他妈年纪大了，年轻时候作下的竟然会那么严重呢！竟然到了要命的程度了。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眼前的儿子了，虽然她自己也知道儿子不是个好的，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饿死吧？

    志忠对着这个电话并不意外，因为之前邱就过电话给他了，要起来这一家子能安安稳稳地在村里生活，还是多亏志忠暗中照拂的，不然的话，一个坐过牢的人谁愿意让他村里待？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

    至于志红自己是怎么想的，到底要不要回去见他妈最后一面，志忠并没有保证，即便他姐不愿意回去，他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他姐就对了。

    即便是生了他们的母亲也是一样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生恩虽然是挺大的，人死为大这些话也是有道理的，可是志忠仍旧不愿意按着别人的医院给姐姐增添负担。

    至于他，当然要去一趟，总不好让人诟病叶家的教养方式。

    “呃，我没空，别是这周了，下周都是手术排的满满的，所以带个好儿吧，真的没了的话我连夜赶过去的。”

    志忠也不意外，他姐这样的大牛，时间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很多的事情早就定好了的，所以回不去在情理之中。

    至于别人的辞，毕竟是出嫁女了，倒也不至于太过苛责的。

    当然，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对着远在千里的志红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晓得的，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志忠对着她道。姐弟俩之间又聊了几句孩子们的事情，吴曼青最近有点儿咳嗽，家里人是不严重，可志红有些放心不下。

    “我明天请个同事过去家里帮忙瞧瞧。”

    志忠当然没意见了，毕竟长辈们的安康对于他们来是最要紧的。

    挂断了电话之后，志忠订了晚上的航班到省城，然后再换汽车，自己一路开回去，租辆车万一有个什么事儿也方便点儿。

    到了第二天早上七八点的样子，大家基本上刚刚用过早饭，志忠就到了村口了。原以为奶奶走了之后他应该没什么太多的机会来这里了的，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再次地回来了。

    也是挺感慨的。

    邱发了他家老大在村口等着志忠，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地去了他妈那儿。

    “情况怎么样？需要送医院么？”

    志忠觉得不管怎么样，病是治不好了，名也是就不回来了，可总有法子能让她少收点儿疼痛的。

    “不是太好，去医院的话，婶儿肯定不愿意的，毕竟白花钱的，她宁愿拿钱留给那谁的！”

    这话虽然是猜测，可志忠也知道差不多的。

    “先去看看情况吧，其他的也不着急。”

    志忠皱着眉头，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反正他是来见他妈最后一面的，真心不是来扶贫的，所以……

    志忠他妈对于儿子来的这么快还真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显得有些无措。

    虽然没看到志红，可她也不遗憾，毕竟谁来都一样，两个孩子对她没多少的感情，她自己也同样心里有数的，叫了他们回来，为的也不是见孩子们最后一面，而是想着给儿子找个靠山，不然的话，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也太可怜了些。

    她只怕是死了也没办法瞑目的。

    “要送你去医院吗？检查一下，我开车回来的！”

    志忠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来的，所以也没什么难听的，反倒是挺客气的。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晓得的，你们都出去吧，我跟志忠聊两句。”

    他妈看着儿子这样陌生，看着就晓得日子过的极好，虽然也是哟徐诶不自在的，可更多的还是急迫。

    心里没底，生怕儿子不答应。

    她男人，儿子看了一眼志忠，发现他没有反驳，最后都出去了，至于邱和儿子，完全地站在院子门口都没进来。

    这个地方如果不是陪着志忠过来的话，他们父子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你和你姐过的都好我就放心了，孩子们也好的吧？”

    志忠他妈勉强地在儿子的搀扶下半靠了起来，斜着身子跟儿子聊天。

    “挺好的，孩子们也都大了，老大已经在三叔的公司上班了，两个的也快毕业了。我姐的大儿子回德国深造去了，两个的现在上高中了。”

    虽然晓得他妈并不一定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些情况，志忠还是严肃认真地简单介绍了几句。

    “这些年妈也晓得你们过的好，也高兴你们过的好，现在妈不行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你弟弟了，志忠啊，能拉拔他一把么？”

    “标准是什么？养着他一辈子还是让他过上好日子？”

    志忠倒也不生气，淡淡地问道。

    “我就想着他是个没本事的，你们姐弟俩能在他饿死之前帮衬一把就行了。”

    这个时候的越可怜，志忠答应下来的可能性越高。

    这也是他们两口子商量过的，毕竟老头儿的年纪也不了，将来儿子怎么办

    能给他找个靠山，这是最好的。

    “可以的，保证只要他吧好吃懒做，肯定能活下去。”

    志忠也毫不犹豫地就点头了，这样的活儿还是很多的，卖苦力养活自己，养活家人的人多了去了。

    到了他这儿，同样也是可以的，他从不会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弟弟，就当是行善好了。

    “你答应了就好，答应了就成。”

    她自己的儿子她当然是知道品性的，不好吃懒做怎么可能呢？

    这辈子只怕也就那样了吧！

    志忠可不觉得一个人真的就是没辙的，有太多的方法能让他该勤快起来了，一旦肚子饿的受不了了，别是干活了，即便是吃屎都有人干的。

    “放心吧，我答应了。”

    接下来母子俩之间就只剩下尴尬了，

    “真的不用我送你去医院么？虽然可能没办法治病救命了，可至少能让你不那么痛快。”

    志忠问的很认真，可他妈同样也拒绝的很认真，

    “我都这样了，没必要去医院了，那个钱还不如省下来给你弟弟呢！”

    这话志忠不接，他有钱是一回事儿，送他妈去医院是一回事儿，给一个没什么德行的混子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所以绝对没有答应的可能的。

    看着儿子不接话，他妈虽然有些尴尬，可到底还是存着几分希望的。

    志忠一直都没有离开，照顾她吃喝，找了村里的人帮她洗漱了一番，换上了自己带来的新衣裳，看着似乎精神好了很多的样子。

    然而不到晚上，她就短气了。

    最后断气的时候，志忠是不在身边的，明明他出来之前还是好好儿的，只是出来抽根烟，透个气。

    他听着里头的人惊呼，急忙跑进屋，捏着他妈的手腕，已经探不到脉搏了。

    “给换衣裳吧，趁着你妈还没走远呢。”

    志忠从自己带来的东西里头拿了成套的寿衣出来，当然没可能是志红做的了，而是他在省城的丧葬店里专门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