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老了老了倒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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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妇听言,再没有顾忌,拿着馒头就开始狼吞虎咽。

    吕星儿咽了口唾沫,眼底的鄙夷更浓。

    几个时辰后……

    地窖门口有脚步声响起。

    听得那脚步声,吕星儿立即机警的睁开眼睛。

    她脸上大喜。

    吕非恒总算是做了一回人事,来得比自己预料中要早了许多。

    “是大人来救小姐了么?”仆妇自然也听到了那脚步声。

    没等吕星儿回应,仆妇便急不可耐的起身,往门口的地方跑。

    吕星儿见状,本想叫住她。

    但想了想,忍住了。

    这样也好,那仆妇伤势很重。

    若是吕非恒瞧见,对自己的内疚定然要更深几分。

    “是这里么?”门外,有男人冷冽的声音响起。

    “是,就是这里。”战战兢兢的声音回答:

    “大人,小的买下那位小姐之时是真的不知她的身份,还望大人……”

    “把门打开。”冷冽声音径自打断那人的话。

    再无多余的解释,地窖的木门被人拉开。

    仆妇欣喜若狂:

    “大人,星儿小姐和我……”

    ‘我’之后的话悉数被截断。

    只听得砰地一声。

    有什么东西,骨碌碌的往地上滚,

    吕星儿本来还在心头想着该如何朝吕非恒说吴铁兰所作所为呢,听得那诡异的声响,心中猛地一惊。

    她寻声看去。

    骨碌碌滚动的,是仆妇的头。

    看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吕星儿下意识往后退:“你们是什么人?”

    “索命人!”其中一个男子冷冷回应。

    说着话,那男子朝着吕星儿步步逼近。

    吕星儿惊恐得大喊:“你们要做什么,大胆!

    我是县令女儿,你们怎敢,你们怎……”

    “没什么不敢的。”那男子轻笑一声:

    “小姐怕是不知道,你父亲自身难保。”

    “什么?”吕星儿愣住。

    “去下边问你父亲去吧。”那男子显然没有要朝着吕星儿解释的心思。

    他眼底浮现一丝阴戾,下一刻,挥刀一斩。

    又是一声骨碌碌滚动的声响。

    待得那群男子离开后,窑子的小厮方才不无惋惜的看了眼地窖里的几具尸体。

    他摇头叹息一声:“哎,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了,本可以赚许多钱的呀。”

    夜,越来越深。

    李知府慢悠悠地踱步走到阴森的牢中。

    终于,他停下脚步。

    铁门之内的吕非恒听得开锁的声音,激动抬头。

    见着来人正是李知府,他当即起身。

    “吕大人受苦了。”见着形容狼狈的吕非恒,李知府颇为感慨拍了拍吕非恒的肩膀。

    吕非恒忙摇头。

    “本官原以为大人会怨我。”李知府对吕非恒的反应似有意外,他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

    “你我好歹也曾出生入死那许多次,我却如此对你。”

    吕非恒听言,忙摇头。

    起初被李知府呵斥的时候,他的确是愤怒过的。

    可是后头,当他听到李知府叫聂远山‘大人’时,心中的愤怒顿时消散。

    他拧眉看着李知府。

    因为嘴疼脸肿的缘故,他还是说不出囫囵话儿来,因此他只能连说带比划的朝着李知府问聂远山的身份

    “你说那位大人啊……”李知府幽幽道:

    “他叫聂远山,别的我想不用给你多解释了吧?”

    吕非恒脸色一白。

    当然不用再解释了。

    聂远山聂太傅的名字对他而言,简直如雷贯耳。

    聂远山如今虽只辅东宫,但聂远山当年的事迹和他那稳准狠的手段,在大黎朝野之中却是无人不知。

    最为紧要的是,即便聂远山只是太傅,但当今陛下却是对他尊崇至极。

    这样的一个人,难怪李知府要在大堂之上那般做了。

    吕非恒心中有几分庆幸。

    亏得当时被扇了巴掌,要是当着聂远山将自己的李知府的交易说出来。

    怕是命都不必要了。

    “看吕大人这模样是明白了?”李知府挑眉。

    吕非恒点头,他有些感激的想要抓着李知府的手。

    李知府状似无意的躲开,他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吕非恒道:

    “其实今日,我来找大人是有件事情要与大人讲。”

    吕非恒看他。

    “星儿小姐找到了。”

    吕非恒眼睛一亮,又是一通叽里呱啦加比划。

    “受了些折磨。”李知府面有动容的叹了口气。

    他轻轻地拍了拍吕非恒的肩膀,沉声道:

    “吕大人你也知道,女子落到那种地方,有几个还能保持完璧的呢。”

    吕非恒的眼睛顿时暗了下来。

    他恨恨咬着牙,只恨今日没对吴铁兰下手再重些。

    “大人也不必过于伤心。”李知府柔声安慰:

    “本官知道大人对星儿小姐有多宠爱,所以特意派人好好关照了她。”

    吕非恒脸色稍稍平静了几分。

    李知府淡淡道:

    “像星儿小姐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必然是受不了那等大辱的。

    所以,即便她的脸完好无损,本官也让她体面的离开了。”

    吕非恒赫然瞪大了眼睛。

    他错愕的看着李知府,无比希望这只是李知府对自己说的一个玩笑话。

    “吕大人,你既都已经知晓了聂远山的身份,如何还能那般天真的以为我会放过你?”李知府冷冷开口:

    “我如今来见你,也不过是念着你我也算是有过那么丁点情谊。”

    吕非恒闻言,下意识的往后退。

    然而,哪里还来得及。

    李知府伸手一把扼住了吕非恒的喉咙。

    吕非恒剧烈挣扎一阵后,很快便没了动静。

    待得吕非恒完全没了气息过后,李知府方才嫌恶的将软踏踏的吕非恒推开。

    “好歹也曾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李知府径自走出牢房,厌恶的用手帕擦了擦手,浅笑:

    “怎么老了老了反倒是越来越天真了?”

    ……

    “大人,您慢些,慢些!”

    晓儿又惊又急的声音在崎岖的山路中飘荡。

    他死死的捏着身后的马鞍,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甩下了马背。

    晓儿心中叫苦不迭。

    若是早知道大人问金老太爷的住址是连夜要出发的话,他怎么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告诉了他的。

    好吧,为人奴仆,主子的问题自是该知无不言。

    但,若是早知道聂远山骑马这么野的话,他怎么都不会坐前头的。

    就聂远山这架势。

    就算不被摔下马,等到了地方,他也非得被下掉半条命不可。

    “抓牢了。”聂远山并不理会晓儿的嚎叫,挥起马鞭,打在了马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