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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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刚亮,徐家人还没起,村里的柱就在咣当咣当砸徐家的门。

    “村长,裴大哥,张胜回来了!”

    柱是跑来报信的,他薅猪草的时候遇见的张胜。

    徐大志匆匆起身,带着裴图南往张胜家走,又让柱去叫村里的其他几个干部一起。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徐春春还在梦里,这几天她忙着晒柿子炒山楂,累得不轻,睡得自然就沉。

    等到徐春春睡醒,裴图南已经回来了,不过,裴图南的脸色不太好。

    “怎么样?怎么罚的张胜?”徐春春猜测,“是不是叫了公安来?”

    没等裴图南开口,想着他的反应,徐春春又安慰道,“关不了他也没事,咱们村里肯定罚他吧。”

    “没有,没罚。”裴图南觉得自己的忍耐快到极限了,刚刚要不是村里人拦着他,他和徐大志就要狠狠揍张胜了。

    “为什么呀?”徐春春觉得奇怪,难道张胜有免罪金牌吗?

    “有人给他作证,你被人袭击的时候自己和张胜在一起。”

    徐春春觉得事情变得复杂了,“这么,那天那个人不是张胜?”

    裴图南摇头,“不,虽然蒙着脸,但是衣服身形都是他,而且,他今天的态度,也证明了那个人是他。”但是自己没有证据,张胜却有证人。

    “那是谁助纣为虐?”徐春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胜那种人的朋友,的话值得相信吗?”

    她不认为村里人会相信二流子们的证词。

    “不是村里人作证,是知青。”徐春春感觉裴图南这句话的时候在咬牙。

    “知青,是谁?”没等裴图南回答,徐春春就想到了,“是张红。”

    也只能是她,只有张红才会这么针对自己。

    裴图南点点头,“张红和张胜素昧平生,却愿意帮他发誓作证,所以村里也没办法了。”

    被人拦下后,徐大志身为村干部,必须以身作则,不能知法犯法,因此只能警告了张胜几句。

    裴图南早就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了,做事都讲究谋略和技巧,不再冲动。

    但是这次他却想冲动一次,教训一下那个伤害了徐春春后不知悔改,仍然得意洋洋的张胜。

    虽然他现在与人和善,不会随随便便仗势欺人,但裴图南也有过青春叛逆期的,只是他不会像普通青少年那样靠找茬打架来宣泄。

    随着年龄的增长,裴图南变得沉稳起来,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可骨子里的强硬还是在的。

    温润如玉并不代表软弱可欺。

    作为下乡的知青,在村里掩去锋芒只是裴图南低调不想生事,不是他的示弱。

    他是不想被远在的城裴家人关注,却不会因为这件事让着一个二流子。

    而对付无赖的张胜,就不能用对待普通人的办法,况且这种情况下通过村里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看着徐春春在家里摔摔打打的生闷气,他就想起自己时候的那些无奈和隐忍,裴图南决定为徐春春准备一场好戏,让她好好出出气。

    想着徐春春不开心,在裴图南的提议下,周淑娟同意他们两个地“浪费”一下家里的油和糖。

    “冰糖葫芦,走起!”

    徐春春还是徐纯纯的时候,就喜欢在家里自己折腾着做吃的。

    虽然厨艺不精,不怎么会炒菜蒸包子的,但是烤面包烤蛋挞做冰淇淋什么的,她都会。

    冰糖葫芦她只有时候在过年吃过几次。记得那时候,街上会有人扛着插满了糖葫芦的木头走,孩子看到了,就围着挑选。

    长大了就没有再吃过了。

    这次摘的山楂大而饱满,是个被串起来的好材料。

    干就干,对于徐春春的要求,裴图南向来是满足的。

    他找来了树枝,用刀慢慢地削成几个细细粉木头杆,虽然不是竹签,但是也一样用。

    山楂洗干净,木头杆用力的穿进去,一串五个。油锅烧到六成热,倒进冰糖,翻炒融化到微微变色,就立刻拿着山楂串去蘸,蘸好了拿出来稍稍一凝固,就是冰糖葫芦了。

    “春春,做三四串就行,你吃一串,吃多了不想吃饭了。”

    谁让徐春春只有裴图南一个“支持者”,所以他的话必须要听。

    徐春春的做法是家常,不能和外边卖的比,不过外甜里酸,也是山楂的创意吃法了。

    在周淑娟看来,那就是逗闺女开心,山楂非要蘸糖吃,怕酸那干脆去吃糖好了。

    来自亲娘的吐槽,最为扎心,但是有时候家长越不让做,就越想做,做完了就越开心。

    她偷偷给了裴图南一个“只有你懂”的眼神,举着自己做的糖葫芦欣赏。

    傍晚,周淑娟要带徐春春去王婶家送“祝米”,王婶新得了大胖孙子,她们要去送几个鸡蛋。

    娘俩走后没一会儿,裴图南也离开了徐家。

    黑石岗村外的大路上,裴图南拦下了一个赶着驴车赶路的生面孔。

    一根烟,打听清楚了陌生人是来县城探亲的临省人。两块钱,临省人答应往脸上摸点黑灰,帮裴图南把张胜叫出来。

    指挥着临省人把被他蒙在麻袋里的张胜一顿打,裴图南过去补了几脚,对付这种二流子,几块钱就足够了。

    麻袋解开,张胜满脸青紫,“求求了别打了,大哥,大哥,弟赔不是,弟哪里得罪”

    话还没完,临省人又把他的嘴堵上了,重新装进麻袋里。扔到裴图南指定的位置。

    “好了,你可以走了。”裴图南又给了临省人两块钱。

    临省人是高高兴兴,来探亲顺道还能赚四块钱,这一趟真值!

    得了钱,反正他也弄花了脸,这几年他不来,谁也找不到他,他也不会傻的到处。

    张胜根本不敢报案,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谁知道是谁来报复啊,一旦报案万一把他牵扯进来怎么办?

    不定是张红那个娘们儿呢,对,不定就是张红,除了她,谁认识外地口音的人?

    张胜怎么想都是后话,现在的他老老实实的呆在麻袋里,一动不敢动,生怕动了惹人烦,又是一顿揍。

    好戏准备好了,现在就差开场时间和观众了,裴图南找来几捆玉米杆压在麻袋上。

    第二天清晨,村里炸开锅一样议论纷纷,村井旁边的大树上,吊了一个麻袋,麻袋动来动去,村里人谁也不敢先动,都围着看呢。

    有村民来找徐大志处理,徐春春和裴图南自然也要跟着去看看。

    “这是什么,图南,柱他爹,你俩把麻袋解下来。”徐大志指挥女婿和勤快点的村里人。

    裴图南和柱爹一个爬上树,一个在底下托着麻袋,“扑通”,麻袋摔倒了地上,徐大志解开一看:

    “这是,张胜?”村里有人认出来张胜。

    “该,听这子这两天发了财,天天吃肉,是不是遇上劫道的了”

    张胜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又在树上担惊受怕的冻了一夜,现在是没力气回话了,只“啊啊啊”地掉眼泪。

    徐春春看了,心里那是一个痛快,如果不是周围人多,她一定要拍叫好,但是现在她怕给家里添上嫌疑,不敢太开心。

    二流子张胜平时在村里甚至邻村招惹的人多了去了,村里人看一看也就是笑一笑他那个狼狈的样子,没有人会替他出头。

    “图南,你看到了吗?他脸肿成猪头了,不知道牙有没有被人打掉?”回家的路上,周围没人了,徐春春实在忍不住畅快了。

    裴图南跟着笑笑,他不多什么,揍了张胜又让他出丑,就当是张胜给徐春春赔罪了,这次就算过去了,再敢有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时间和新事情可以治愈不愉快的事情,徐春春看了张胜倒霉,又忙着她的零食大业,早就忘记之前自己害怕的事了。

    “娘,我怎么都学不会,怎么办呀。”徐春春在家捧着针线发愁。

    天渐渐凉了,徐春春想学着村里的媳妇儿那样,给裴图南纳双鞋垫。

    这个工作要背着裴图南做,要不然当着面怎么给他惊喜?所以徐春春是挑裴图南去上工的时间做。

    鞋垫的底子可以用周淑娟剪好的,可是上边的绣花还有周围的缝线总要自己来才行。

    周淑娟看着自家闺女那个笨笨脚的样子,也后悔这些年对她太娇惯了。这么大个人了,连双鞋垫都不会做,也就女婿不在意这个。

    不会也要继续学下去,徐春春一针一针把线缝的歪七扭八,还被针扎了好几下。

    就在她跟针线做斗争的时候,徐雅来串门了。

    “大娘,春春,你们在家就好了。”徐雅里拎着大包包登门拜访。

    这些天徐雅不傻了早就在村里传开了,她也不特意回避,有村民去她家问,她就大大方方的。

    徐雅笑的甜,眼里也有活,进门就帮着周淑娟择菜,“大娘,我这次来就是来谢大伯的。多亏了他,我没死,还不傻了。”

    如果周兰在,一定会气得吐血了。她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徐雅变聪明。

    前世的傻妮子死亡的契是掉进河里,今世游魂徐雅出现,是因为周兰砸向傻妮子头上的那一石头。

    作者有话要:  冬节已至,天使们冬至快乐~记得学的时候,班里每天都要有一名同学站在讲台上讲一个故事。对于冬至不吃饺子要冻掉耳朵的故事,药药是记忆犹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