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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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未及冠,此女子应是狐媚子,少年热血,一身英雄胆,自总角之年投军至弱冠,满眼见的是男儿,每日策马飞奔,练兵,跟随其父点兵沙场,黄沙烈土征战四野,斩杀敌军于倾刻间,自古英雄爱美人,难过那道美人关,想是由来于此。

    他张明诚虽然是一介幕僚,及不得军中主簿,却更应为将军出谋献策,以报将军赏识之恩,不求名垂千古,但求无愧于心。

    这等女子万万不能近之,何况这不过是豆寇年华少女,正是待在父母身边学女红习礼仪之时,又怎可以魅惑将军,不仅驱使将军让其母亲国公夫人上门为儿子提亲而且还要将其调到军中追随将军?!

    将军四年前以一人之力单枪匹直捣敌营斩杀西戎国的主帅那突金,这等有魄力英雄少年又怎可行这糊涂之事?这女子不是狐媚子是什么?

    胡闹,简直是胡闹!

    张明城是建安二年考取的举人,为人足智多谋,只是性情太过于耿直严肃,年龄四十岁上下。

    叶庭御见此人性格如此严肃,必是颇懂礼仪等繁文缛节之人,于是将这等人生之事丢给他,认为他定能按步就班给他办妥。

    沒错,他看上的人绝不能逃走,既然她父母因声誉一事责备她,而他叶庭御,绝不做那偷名狗盗之事,况且,对他甚为有用,所以看准的就要马上去做,这样才能专心做另一件事。

    殊不知……

    “将军,恕张某难从命!”

    张明诚单膝跪地,双拳抱握,眼睛直视叶庭御。

    美目如点漆,身姿挺拔,一身英雄气概,有勇有谋,这等男儿世间能匹配上的岂是一介农女?

    垂目,一地纸团,地上墨汁点点,叶庭御挑眉,这等小事也做不好?

    于是,军中传出将军沉迷女色,一幕僚被仗责。

    此乃大事,谁不知将军不近女色,军中亦有军妓,却从不近之,也有同僚和下属送与女子给他,均被扔出营帐外,因其俊美,自此又传其好男风。

    没想到现在沉迷女色,这事在三军中被传得沸沸扬扬。

    ——

    农田玉推着板车走在路上,大路两边,是他们清河村的田地,农人的秋收已进行的差不多。

    一路上她被村民指指点点,她不禁自嘲,就算再怎样帮助他们也改不了这些人的思想,自己帮助过他们,到头来不过有点道德污点就被如此对待。

    她生气吗?她是生气了,而且有点心灰意冷,她要求过回报吗?自问没有,可他们还是再一次的伤害了她。

    他们真可笑,自己的事根本与他人无关,他们这样说三道四,对他们又有什么利益可言了,不过是张嘴就说来,毫无根据。

    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帮,就让他们饿死了算。

    青山镇算是她走过的大晋国最繁荣的地方了,跟着药王,不仅这个国家走遍,而且周边的国家也去过,但是清河村是他们当中最富足繁荣的,虽然她在这里面只是做了一个引导方向。

    但是如果没有她的引导,这些人也不过是那饿死在那场旱灾中的芸芸众生之一。

    凭什么如此评论她!就算她真的被玷污了,这也不过是她个人的事!与他们何干?

    是阻了他们前途还是挡了他们的财路?

    “善主,你思想有点偏差啦。”脑海中传来小老虎的禅音。

    农田玉没有理睬小老虎,都是因为这个佛舍空间,她不是大恶之人,但也不是那种时刻怜悯天地,以德报怨的人。

    “善主……”

    “闭嘴!”

    小老虎不敢再出声了,她知道现在农田玉有些迷茫,但是佛舍选中的主人一般都会经过这种思想挣扎,也没有规定一定要以德抱怨,只要按自己心中想的去做就可以了,佛舍帮助的是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没有局限一定要去帮。

    什么偏差?她又不是圣母,这样还认为这些人对吗?这什么狗屁佛舍?!

    被小老虎这样一打岔,九年来,农田玉第一次去想她手上带着的红绳佛珠是怎样来的?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印记。

    “我手上的佛珠是谁给我带在手上的?”

    农田玉忽然出声,将快睡着的小老虎吓了一跳。

    小老虎用爪子挠挠脑袋作苦思冥想状态,最后它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当时我还在沉睡。”

    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农田玉也只好作罢。

    农田玉卖了黑熊以后,就在镇上住了一个晚上,现在的青山镇已经没有以往的繁华了,这是因为处于西北边境之地,长期受到敌军的骚扰原因,全国的一些商人已经很少来这里做生意了。

    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繁华,但比起其他的小镇来说已经算热闹了。

    西戎国的王位十年前换了君主来坐,此人好勇善战,不甘隅安一角,从此,边境地区的经常受其侵扰,民不聊生。

    街上的人穿着破破烂烂的有,锦衣华服的也有。

    五年前,西戎国一队人马潜入,将这里的商家来了一通打劫,之后这里的商人就撤离了半数,原来昂高的铺子租金降下来,正好农田禾出嫁,农家就买下一个铺子作为嫁妆之一。

    三年前,全国大范围旱灾,大量难民涌入青山镇,那一年,十人有五人饿死。

    农家的蔬菜铺子一直在青山镇的富人圈子中很出名,这菜吃起来特别鲜,但价格并不便宜,一般穷苦大众也吃不起,所以并没有对这一带的菜农造成影响。

    走进农田禾的绣铺,里面的绣品虽然算不上十分好,但处处透着新奇和雅致,这是因为这些绣品的设计图都是出自农田玉的巧手,拥有二十一世纪思想的农田玉头脑本来就聪明,加上见识和雕刻技艺,要画图纸那其是顺手拈来。

    农田禾见到妹妹来看她非常高兴,她的性子在成亲后也没有改变多少,还是特别的温柔,不过现在眉目间多了一点商人的干练和妇人的成熟风韵。

    农田玉定神的看着农田禾,这是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执行者,温柔,善解人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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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有一十章被刺

    这种女子在古代就是贤妻良母,过的就是相夫教子的日子,好的,就能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的就会很凄凉。

    农田禾有两个女儿,一个四岁,一个只有一岁多一点,相公是青山镇的一个富户,一直做的是绸缎生意,两人的亲事是经过媒人介绍的,婚前没有见过面。

    农田玉对这个大姐夫没什么印象,因为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药王谷,只知道这人年龄和农田禾相差无几,只大自己姐姐那么几岁。

    至于性格是怎样的她一无所知,连他的样子也忘得差不多,只是知道两人的感情还算不错,平平淡淡的,不过近期却听到宋氏说农田禾的婆婆要给儿子纳妾的消息,只因姐姐只生了两个女儿。

    这就是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当时宋氏说的时候,表情只是有点儿惋惜和哀愁,却不见愤怒,她当时听得身体一阵发冷,怎么连自己的母亲也不能为姐姐做主?难道真是因为传宗接代这一个问题吗?

    她将手上的设计图纸给了农田禾,然后不吭声的坐在那儿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在挑选绣品。

    农田禾看见农田玉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神情落寞。

    她放下手上的工作,正想询问妹妹到底是怎样?

    青光一闪,一道人影携着寒光从大门如鬼魅幻影般飘了进来,朝着农田玉的脑门就笼罩而来。

    农田禾大吃一惊,双眼圆瞪,整个人如同坠入冰冷的湖水,千钧一发之际,她用身体护着农田玉。

    一把匕首深深地卡住了农田禾的肩胛骨,血如泉涌。

    耳朵传来一阵骨头咔咔响,刺耳又让人心惊胆战。

    农田玉瞳孔微缩,张开五指伸向农田禾,表情惊悚,杏眼张得大大的,喉咙发出古怪的惊恐叫声。

    她身体向前一扑,将农田禾圈在怀里带离柜台,一把银针撒出,脚朝着那道青影踢去,只是对方身法奇快,一个眨眼就消失了。

    银针掉在地上发出丁丁的响声。

    店里的客人作鸟兽状逃跑,尖叫着跑出了绣铺。

    农田禾的衣服被血浸湿了,鲜血不住地从肩膀滴答滴答的滴下来,很快,地上就流了一地,她脸色苍白,痛得眉头都打了结,双唇紧咬。

    农田玉封住了她的伤口周边的穴位,差点哭了出来,农田禾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温柔大方的,非常疼她这个妹妹,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从没骂过她一句。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迅速将人抱回铺子后面的休息地方。

    铺子后面是一个一进的院子,里面是农田禾平常休息的地方,只有两间厢房。

    “姐姐,你别怕,妹妹会医术,一定会治好你的伤。”

    农田禾疼得闷哼了一声。

    她一边安慰一边不忍心的轻轻地将匕首拔出,农田禾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匕首扎得很深,洞穿了肩背。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青色的人影不知道为何来袭击她,看起来像杀手之类的,身法挺快的,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谁?她收刮肠脑也想不出到底是谁。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伤了人就跑的无影无踪,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是腥风血雨的到来吗?

    忽然,脑子灵光一闪,她身躯一震,这是西戎国派来的探子!

    目前,与她交过手的黑衣人只有佛觉寺里面的西戎国探子,但这些人不是给那些黑衣人给了结了吗?难道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探子而不知?

    她无端打了个冷颤,如果是这样,自己是不是给家人带来危险了?

    此刻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自己贪玩的性子的确要改,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她抖着手将灵泉水涂在农田禾的肩背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她又撬开昏迷中的农田禾的嘴,将泉水灌进去。

    农田禾苍白的脸色慢慢转为红润,眉头不再打结,整个人像睡着的那样,农田玉松了一口气,摊在床边地上像脱了力似的。

    突然,她心生警兆。

    房间里弥漫着腥热的气味,一声沉闷的啸声,十几个黑衣人从虚掩的窗户破窗而入。

    农田玉右手袖中短剑弹出,同时扬起一把银针,击射而出,剑刺中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臂,刺啦一声,她快速拔剑,正想扬掌。

    其余的黑衣人就全数围上来朝着她夹攻,他们的攻势如苍穹闪电一般,又如雷霆之势将农田玉笼罩在刀光剑影之中。

    让人窒息和喘不过气来,农田玉娇喝一声,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这些黑衣人虽然人数多而且武功奇高,但比起空间里的武练场还差上一分,更别提跟那个叶承钧比了。

    她冷静下来,一招招的攻势如电如雷霆般对这些黑衣冲击过去。

    碰碰碰,十几个黑衣人应声而倒。

    农田玉目光如冷霜迸出,一步步地走近这些黑衣人。

    “说!谁派你们来的?”

    碰的一声,烟雾升起,农田玉连忙掩面。

    烟雾过后,面前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踪影。

    “可恶!”

    月光惨淡,天色苍茫。

    一条纤细的身影在清冷的小镇街道和角落如烟似雾的掠过。

    这身影正是农田玉,她将青河镇的街道角落全找遍了,却依然没有寻到那些黑衣人的踪迹。

    而她也不是专业的侦探,根本没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她心中越来越恐慌,敌人在暗她在明,真是防不胜防。

    等待她的将是家人被人无情宰割,心底的冷意如同毒蛇蜿蜒盘旋在她的身上,这种冷让她牙齿打颤,深深的折磨着,摧毁着她的意志。

    怎么办?

    在空间武练场上的生死博斗也不及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啪啪。”

    两声鼓掌声从她的头顶传来,抬头,只见屋顶上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

    唇红齿白,圆圆的双眼,圆圆的脸蛋,虽然不胖,但给人感觉就是连小身子也是圆圆的。

    “姐姐在找什么?”

    男孩笑意微微,看着她似嘲弄似不解,漂亮的五官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起年画里头的娃娃。

    不过,农田玉绝不会认为大晚上的坐在屋顶上的是来到人间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