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炒蛋
胡青站在席子默的身边,头发散乱,穿着一身简单的短袖中裤,甚至光着脚丫,一脸懵逼地看着头顶的五彩劫云:“你这个合体期怎么回事?”
自家道侣各种神奇操作,他自觉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事到临头,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真的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他家道侣的修为也还是正常的合体初期。
他仔细把席子默打量了一遍,点了一下头:“是合体初期啊。”怎么就有劫雷了呢?
压制修为的事情,不是大家都在干吗?
看看那个还在育幼室里假装兔子的聂兔兔,那不是压制得更过分?
聂兔兔那都不叫压制,完全是非法滞留了。
照天雷这脾气,那不是得把聂兔兔劈成电烤兔子?
他家道侣规规矩矩地修炼,这是招谁惹谁了?
劫雷虽好,但也不能这么无缘无故有事没事的给他家道侣来两下吧?
“啪啪啪啪!”
席子默抬头看看头顶的劫云,给自家葫芦热烈鼓掌:“阿青你好厉害,连劫雷都能拦下来!”
劫雷这个东西属于天道法则之一,挡是挡不住的。
这要是能挡住,一些实力不足的修士渡劫的时候,找几个大能给自己挡挡不就行了?也就不存在什么渡劫失败的事情了。
当然如果这样的话,那可能散仙不会有,但是挡挡元婴劫什么的,完全可以有啊。
除了一些特殊秘境,确切的应该是发展出自身规则的一些界之外,劫雷这种东西是挡不住的。
现在胡青竟然能够把劫雷挡下来,席子默刮目相看。
胡青可没他这么轻松。
他重修之后过得非常好,无奈时间太短积累不够,哪怕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半的身外化身,身具六个界,也很难对抗这么一个极其完整且古老的界的法则。
他现在能扛住,那是因为天道爸爸不跟他计较。
席子默对法则的认识,只停留在字面上,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厉害,突然感受到一股略微熟悉的意志对他传递了一股念头。
没有什么文字或者语言的表述,如果硬要的话,那就是:开门,爸爸给你红包。
胡青看着头顶越聚越多的劫云,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感受到一道窥探过来的神念,立刻回以颜色。
被五彩劫云吸引过来的学府星散仙,还没看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被一道强悍的神念回击,一口血直接就喷了出来。
周围的几名修士赶紧上前:“老祖,你怎么样了?”
“老祖,你没事吧?”
散仙摆了摆:“没事。”他抬把一瓶丹药,不要钱一样往嘴里倒了进去,呼出一口气才解释道,“不关我们的事,别去看。”
刚才看似凌厉的回击,不过是警告。
也是他鲁莽,以为是哪一位天赋卓绝的弟子在经历元婴劫,想着去护法一下,没想到贸然窥探,竟然探到了那两位身上。
刚才惊鸿一瞥,现在回想起来,那一位竟然连劫云都能给挡住,简直不可思议。
所以那位席公子的修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合体初期这样的阶段,引来劫云的呢?
席子默也不知道,但是他理解了天道爸爸的意思,拍了拍胡青:“没事,你把防御撤了吧。”
劫雷是冲着席子默来的,某种意义上来,就是席子默的个人财产。
席子默本人肯定是最清楚的。
胡青知道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抬把一系列的防御段给撤了。
他不敢撤太快,一层层地撤。
也因为这样,席子默才意识到在刚才那一瞬间,胡青究竟布置下了多么恐怖的防御。
真是让人感到安全!
劫云就一直慢慢等着,也不急着劈下来。
最后防御是一层都没有了,连胡青站的位置都靠后了,劫云才像是一朵终于绽放的花一样,旋开一道劫雷。
那是一道雷柱,一人宽,上接劫云,下接地,把席子默笼罩在里面足足半个时辰。
这一次因为有了充分的准备时间,席子默倒是没被一下子劈倒在地,但是劫雷的强度超出他以往任何一次经历过的劫雷,时间还非常长。
他从站得笔直,慢慢缩起来到坐着,最后干脆趴着。
每一丝雷电都没有散逸,全都钻进了他的体内。
强韧的经脉被破开又重组,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打散。
不知道为什么,席子默这时候联想到的是打蛋。
自己就像是个被敲破的鸡蛋,加入了各种油盐糖种种的调味料,只是没有被做成一道菜,而是重新变回那颗看上去和原本一样的蛋。
他没感到疼,只是浑身酥麻。
胡青轻轻碰了他一下,他嗷得一声叫得跟挨揍的玩具熊似的,吓得胡青赶紧缩,脸都白了:“怎么了怎么了?很疼吗?”
他看着是还好,但是这劫雷来得莫名其妙,自家道侣身上的事情更加莫名其妙,他不敢以自己的经验来判断。
完全没经验啊!
席子默也就嗷那么一下的力气。
胡青的触碰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酥麻的感觉褪去,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也不是完全的疼,疼中竟然还带着爽。
有点像扒掉还没完全好的痂。
胡青看他连哼哼唧唧的力气都没有,眼角倒是冒出了泪花,碰又不敢碰,足无措地都快哭出来。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这个巨大的劫雷过后,天地间一点散逸的灵气都没有,就连地面上的草,都没有受到一点损伤,显然所有的好处都已经被席子默给吸收了。
劫云来的时候,席子默正在灵田里忙活。他准备给玩具熊种一片花田,慢悠悠地挑选一些合适的品种,又要能够让玩具熊补充灵气,又要让蜜蜂能够有充足持久的蜜源,相互之间又不能有所冲突,最好还能够相辅相成,颇有一些难度。
这会儿他躺平在地上,边散落着几枚种子和几株幼苗。
按照这些灵植的顽强程度,劫雷但凡有一点泄露出来的灵气,都要被这些家伙吸收了去,现在却还是老样子。
席子默难受极了。
刚才的酥麻只是前菜,正餐现在才开始。
油盐酱醋加了进来,这会儿开始煎炸蒸煮!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食鼎,内里五味杂陈什么都有。
痛到极处,他甚至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滩烂泥,又清晰地感觉到泥里面有什么种子一样的东西在冒出来。
他想,如果是种子的话,那应该是一根葫芦藤吧。
有风轻轻吹过,拂过脸上,轻轻的暖暖的。
胡青微微瞠目,感觉到自己有点不受控制一样闭上眼睛。
他勉力挣扎,却敌不过世界的意志,沉睡过去。
他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重新变回了一颗幼的种子,被温暖的土壤包裹,肆无忌惮地汲取养分。
他把根系扎得很深,本能让他尽可能将根系铺展开去,铺满虚空。
哪儿哪儿都是他的地盘,都是他的!
漫天的葫芦藤铺天盖地,尽情在无尽的虚空中肆意,同时在牢牢护持的根部,悄悄筑起了一个巢。
的葫芦平躺在里面,一片嫩嫩的叶子盖在肚皮上。
他用须须顶起叶子看了看,又往边上卷了卷,觉得缺了点什么。
“默默”
“默默?”
“默默!”
胡青猛地从地上一咕噜跳起来:“席子默!”
然后就被天外飞来的一球砸回到地上。
花端庄地坐在他的下巴上,眨巴着圆眼睛问他:“我就是不在一会儿,你和饭爸爸又搞什么呢?”
给爸爸们收拾烂摊子很累的好不好?
他怎么会有两个这么不懂事的爸爸。
下巴的位置不够大,胡青一张嘴感觉就吃了一嘴毛,抬把毛团子抓在上坐起来:“你饭爸爸被雷劈了。”
花在胡青清醒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心”,只会以爬头顶、蹬鼻子上脸等等方式,来挑战父亲的权威。
这一次他挣扎了两下,一听到饭爸爸出了事情,立刻停止了扭动,扒着胡青的指尖啃了啃:“嘤!”
胡青自己还闹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简单和他了,全部的神识都在身边的席子默身上。
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自己的葫芦藤把人给圈住,一边绕圈圈一边想自己刚才那个怪梦。
做梦什么的,他应该是不会有的。
所以,那是什么呢?
那不是他的曾经,虽然很像。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看身边搞不清楚是昏迷不醒,还是睡着的道侣,把心里的毛球儿子用力撸。
花一开始随便他撸,还觉得自己已经那么大一个凶兽,还让爸爸顺毛什么的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他很快就扛不住了,胡青的劲太大!
“嘤!爸爸爸爸,我的毛毛!我要秃了!秃了!”
花叫得实在太惨烈,不仅唤醒了思考中的胡青,连席子默都给叫醒了。
席子默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眼睛都没睁开就往身边的胡青身上靠,软软地嘀咕:“你怎么又欺负花?”
胡青还有些傻:“你醒了啊?”
“嗯”他总算是眯了眯眼睛,抱怨,“怎么换了个床,睡着不舒服。”
好不容易从胡青上挣开的花,跳到席子默身边的葫芦藤上。他不敢直接去碰,问:“爸爸,你被雷劈傻了嘤?”
作者有话要: 花:爸爸,你男人薅我的毛毛!
葫芦爸爸:什么你男人,叫爸爸!
花:你不是我爸爸的男人吗?
葫芦爸爸:那也是你爸爸。
花:嘤,你顶多算是个后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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