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沉西夜阑珊
南宋风烟路涉道无弹窗夜深了,云烟伸不见五指,但打开窗,海岛上原来也可以彻夜吵闹,也对啊,今天是除夕。
胜南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还要处理什么事。
云烟想:如果我有武功该多好,就像沈大侠的他的盟主师妹一样,做一个武功高强、除恶扬善、叱咤风云、人人赞颂的侠女唉,可是现在却只能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此刻的云烟,尚对传中的凤箫吟女侠保留着一份崇高的敬意,却不知道,那沈延胡编乱造的“凤箫吟女侠”,是当前这个凤箫吟伪女侠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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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对门开了,一个女子奔了出去,那身影,必是阑珊无疑!
云烟大惊,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单枪匹马就追了上去,直觉告诉她,可能阑珊要出事!
阑珊一直奔到水边,世间纷扰她不管,她在灯火阑珊处。
水幽蓝——“沉夕哥,你还在吗?”
她声念叨着这一句,忽然就往水里走,云烟一惊之下冲上去拉住她,但阑珊冲得更快,云烟只撕下她的裙角来,转眼阑珊已经整个人淹没在水里。云烟使劲地伸探她,终于再次拽住了她:“叶神医,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她本欲唤醒阑珊,孰料上一阵剧痛,原来阑珊的指尖已深嵌在她的里,可是这种情景她哪里肯放,不顾一切地把阑珊往岸上拖,阑珊却一个劲地推搡她,早过了一个女子的最大力气,云烟被推开老远,一个巨浪袭来,阑珊瞬即被淹没。
云烟大喊:“救命啊!来人啊!”
许是阑珊命不该绝,碰巧这时候胜南和厉风行夫妇在此路过,胜南听到求救,即刻趟水来救,风行亦随后绝水而上,阑珊半个身子已浸在水里,像受伤的野鹿,在水中垂死地挣扎,胜南一把拉起她,只见她浑身湿透,神志不清:“沉夕哥,沉夕哥”风行见胜南已经将她救下,正欲放心,忽地胜南被她猛然一撞,她像疯了一样继续往水里闯:“沉夕哥!沉夕哥!”风行大急,追上前去点她**道,阑珊立刻晕厥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头还粘连在额上,转过头来,看见叶继威,忍不住哭泣起来:“爹”叶继威泣道:“阑珊,不要丢下爹一个人啊”阑珊抽噎着:“爹我真的不想,不想嫁给张梦愚”
“孩子,别傻了!”叶继威抱住她,“阑珊,答应爹爹,不要再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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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哭得潸然,屋外厉风行金陵听张梦愚逼婚之事,均是为苍梧山痛心,云烟扶叶继威回房去,阑珊见她回来,关切问:“爹睡下了吗?”
“既然关心你爹,为何要抛下他?”
“我刚刚,是太冲动了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可以自杀,可是真正想自杀的时候,哪里还有理智在,就连最亲的人,都没有在意念里出现现在回想起来,多亏了云姑娘你相救,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云姑娘的受了伤,是我造成的是吗?”
云烟哦了声:“没事,可是,你为什么要做傻事?你不是喜欢张梦愚吗?为什么还寻死呢?”
“我才不喜欢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阑珊叹了口气,往窗外看去。
窗外又是一阵磅礴的山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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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拥有海色天空的山峦,波涛汹涌,浪花冲击着岳风和凤箫吟的脚丫子。
吟儿看着不远处盛放的烟火,真想亲自体验一下:“苍梧山好美!逐月山庄好热闹!”
岳风低声:“哦今天是除夕”这一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悲伤。
凤箫吟不解他为何如此悲伤,纳闷地问:“岳风,为什么你哥哥是越的那个越,你却是丘山岳?”
岳风低头看海:“逐月山庄里的人都不承认我是越家人,我克死父母,不配这个姓,我只有姓这个岳,这个岳很好啊”
吟儿气道:“这个姓再好又怎样,毕竟不是你自己的姓,他们有什么权力逼迫你把姓改了!”
岳风没有话,只是盯着她等她把话全完了,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泪水,也没有笑容。
吟儿轻声:“那在我心里,你是越的越,越风而过,总比山岳秋风厉害”
越风声:“我的名叫风,字叫沉夕。”
“哪两个字?”凤箫吟饶有兴趣地问。
越风:“沉落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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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
阑珊一身白衣,倚门而立。云烟看她气色很好,走过来招呼:“阑珊,可不可以和你借一本书读一读?”
阑珊一愣,带云烟到书柜旁,云烟抽出那本最旧的书,是唐时的传奇故事,无意间翻到夹叶子最多的那一页,标题是“莺莺传”。
“咦,是元稹撰写的莺莺传啊?”
“是。”阑珊神色黯然。
“从前我读文章读诗词,最不喜欢的人是薄情寡义的张生,最喜欢的人是痴心痴情的元稹,可是却料不到,张生就是元稹,元稹就是张生呢。”云烟如是。
“可是莺莺不会改变爱着张生,就算张生在旁人眼里看来多么坏。”阑珊着,拿起当中某一片叶子:“这是4岁的时候,沉夕哥第一次教我吹歌的叶子”
“沉夕哥?”云烟一愣:“就是你的心上人是吗?”
阑珊苦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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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厉风行、金陵两个为了和胜南叙旧,也在叶家住下来,叶继威得知不仅他们,连林云两个都是山庄贵宾,自是当作了救命稻草,挽留还来不及。
这一晚看见上弦月。
金厉两个童心未泯,将酒坛子倒置着放在桌上,然后用衣袖扇酒坛,看谁能把酒坛子先扇下桌,声明不准凭借武功。他俩个斗了无数会合,酒坛子纹丝不动,云烟在一旁观战,早被夫妻俩逗笑了,胜南亦苦笑摇头:“厉风行,你逆风都能行,怎么连扇酒坛子都不会?”许是受了刺激,厉风行一扇酒坛,其顺风而倒,金陵不服,又拿了一只放好:“不行,我不服,刚才是我扇的力气停在了酒坛子上,酒坛子反应慢,搞得好像你扇下来一样”厉风行急道:“你你无赖啊你应该愿赌服输!”
阑珊微笑着,叶继威叹气道:“若是我家阑珊也能如此幸福就好了”“爹”
“爹知道,还是沉夕啊”
云烟止不住好奇地问:“沉夕究竟是谁?”
阑珊沉默片刻,从衣袋里摸出一只玩物,初看是个女娃,近了些觉那是贝壳所制:“这是沉夕哥和我去海边拾贝壳的时候,沉夕哥做给我的,他一个我一个只有沉夕哥,才知道我最喜欢哪一种贝壳”
金陵见她支吾着不肯正面回答,疑道:“那么,他呢?他去了哪里?”
阑珊道:“他不敢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云烟问:“那他叫什么?”
阑珊顷刻间睫毛上沾泪:“他他姓越”
“越风?!”
金陵、风行、云烟、胜南均是大吃一惊。意想不到她会和越风关系如此亲近。
阑珊泣道:“他是风,我是山。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金陵声:“可是,越风他克死父母,杀死师父啊其实我也懂,练邀艳那样深爱连景岳”
胜南摇摇头:“我和越风有过一面之缘,凭直觉,他不像但是我不能凭一面之缘,持一面之辞。”
厉风行点点头:“如果我们遇见越风,最好留活口。”
“不!”阑珊摇头,“他们饶不了他,你们最好是不要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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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去,金陵迫不及待地捧出一篮水果:“来大家尝一尝,这个季节很少见啊!从泉州带来的,吃吃看!”
胜南笑着看了厉风行一眼:“果树天才,又是你培养的?”
风行伸出大拇指对向金陵:“陵儿的功劳,我培养器,陵儿培养我。”云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金陵得意地挑了一个给厉风行,自己也拿了一个:“别客气,大伙吃”
云烟见这对夫妻如此甜蜜,心下惊羡,随即开始剥皮,她剥得很慢,以至于林胜南已经开始吃了,她才剥了一半不到,胜南虽然贪吃也得帮忙,因而一边吃一边帮她剥,可是吃和剥一样痛苦又不能现于色,怎一个惨字了得——
风行看胜南已经咽下,询问道:“如何?”胜南怪笑:“很好,很不错。”
阑珊和继威吃了之后,非常痛苦。云烟却掩饰不了,刚咬一口,就抬起头来,见众人盯着她,林胜南又哑语又动鼻,她不懂何意,声道:“这里面是不是下过毒啊?”
金陵“啊”了一声,颇为失望:“不好吃啊?”
胜南瞪了云烟一眼,云烟赶紧道:“好吃!好吃!这么甜,我以为下过毒来着!叶大叔你不喜欢吃吧?阑珊你不喜欢吃吧?我就自己独享喽!”一下子抱住竹篮,往房里奔。
胜南忍俊不禁。
厉风行哪猜得出云烟的伎俩,声道:“她那么喜欢吃,早知就多带几篮来了。”
金陵看透了胜南和云烟方才那一眼的交流,笑道:“天哥,你以后还得明一种器,保证果子和刚刚摘下的一样新鲜”
风行愣了一愣,看自己里的那一只,一剥就是烂的。云烟又刚好奔了回来,看见桌上又多了个烂水果,“啊”了一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怎么还有啊?”
厉风行爽朗地笑起来:“胜南,怎么在你身边的丫头都那么可爱?”
金陵笑道:“云姑娘的性子的确很讨人喜欢,对了,云姑娘是哪里人氏?”
云烟道:“我来自京口。那阵子北固山比武,我认识了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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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金陵翻了个身,动作很轻微,风行却醒了:“怎么,睡不着?”金陵“嗯”了一声:“我在想凤姐姐”风行道:“胜南她对抗金失去了信心,希望不要这样”
陵儿叹了口气:“林大哥真幸福,大理第一美女是他的,林念昔也是他的,还有那位云姑娘对了,天哥啊”她像只兔躲进风行怀里去:“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女子爱你呢?”
风行扑哧一笑:“谁没有呢。只不过我有一个河东狮吼,别的女子不敢跟你抢啊”“你好坏”金陵捶他胸口。“我是好坏啊,抢了泉州第一美女做老婆”
风行笑着吻了吻金陵前额,金陵忽道:“其实,还有一个人爱着林大哥,你知道吗?”“什么?”金陵声道:“凤箫吟”厉风行一怔,金陵狡黠地笑笑:“她藏得实在是深,不过我还是看透了。唉,别看她表面上疯疯癫癫,其实感情上好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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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寒冷逼人。
逐月山庄的湖水中,透现出月亮的影子。
李辩之的声音充满恳切:“少爷,我和你不同。你对阑珊动心,是因为她可人,你对其他女子也一样动心。我就不同,我真心爱她,对其他女子怎样戏谑都是为了掩饰,少爷!”
张允之狞笑:“是又怎样,可我上哪里去找比阑珊更适合的女人?正好,现在阑珊身边没人了,她的越风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越风只是她的兄长,我才是她的爱人!”
“哼!你讲这些有什么用处?让我别娶她?我告诉你李辩之,别指望!”
李辩之看着他的背影,愤怒地攥紧拳:“不可以,不可以,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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