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欲寻陈迹怅人非2
南宋风烟路涉道无弹窗那个傍晚,是吟儿第一次看见阡在处理战事时用异常急迫的方式。
是的,从前再怎样的千钧一,阡都可以后先至,她相信,现在也是。所以她明白,这般仓促,一定有更深入的原因。
难道,这么快就要重返隐逸山庄,是为了尽快地安妥轮回剑,免得牵连更多的无辜?的确,如今云游四方的船王和流年姑娘最是危险。
又或许,本就必须尽快地安妥轮回剑,以免再为短刀谷内乱节外生枝?不错,治国齐家平天下的轮回剑,可以给盛极一时的抗金联盟锦上添花,也更加是抗金联盟将取代苏降雪统一短刀谷的序言
可是听见阡那么,吟儿才懂他是为了谁——胜南,“瀚抒离开之后,我还需要黛蓝好好地整治祁连九客。”所以,胜南其实是为了把瀚抒尽快地引开,尽快地从侧面帮瀚抒脱离这条走火入魔的路!
好啊,你洪瀚抒要和我林阡比,那不必用川东战绩来拼我黔西,我允许你直接把轮回剑夺去!
有时候,可以让一个有野心的人拥有更多的野心来分心。
何况,瀚抒他的本性,连吟儿都可以摸得清。
马不停蹄跟着阡从川蜀回黔西一条回头路,吟儿再怎样辛苦都觉得幸福。既要嫁林阡,当然要满天下地走,走满风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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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逸山庄。
一直留守于此的柳五津为群雄接风洗尘时,似是为大家积累了不少见闻:“众位还记得吧?先前我们揣度这个向叶文暻托镖的人是什么居心时,曾过他是想利用叶文暻,一路护送轮回剑一路传递消息把天下英雄都吸引来。”
“记得。现在看来,这个推测是完全对了,孟良关的的确确是这样的企图。”吟儿点头。
“当时,我们是不是还推测,他一直保持神秘从不露面,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是谁?”
“对啊,这两个揣测,都是文暄师兄当时提起的。怎么?难道又猜对了?”吟儿笑问。众人不禁以崇敬的眼光投向文暄。
“不错,我先前以为,他本身就有名望地位,所以一直徘徊于公开和隐秘之间。但最近才知,他一直保持神秘,很可能是因为他非常想见一个故人、却怕这个故人知道他是谁之后不会和天下人一起被轮回剑引来,故而才保持神秘”柳五津点头,“当然,这个故人,不是我,不是东方雨,而是,与他关系更亲近的一个人”
“咦?那这个故人是谁?”海逐浪奇问。
“唔那就是孟良关的家事了孟大侠比较好面子,所以掩盖得很好不过,你们柳大叔留在这里,也不是吃闲饭的,哈哈。”柳五津笑着与他们赘述,“这孟良关,当年武功自成一派,在川黔这边也堪称拔尖,而且娶了他的表妹孟紫狐为妻,功成名就,生活幸福,真教旁人羡煞不过,听他有个亲生弟弟,名叫孟良修,一直生活在他们身边,也是暗恋了表姐孟紫狐多年,为了得到她而和孟良关决裂,后来在黔西也设立武馆,几年时间就成了孟良关的对,名气越来越响,正巧那时孟良关已有功成身退之意,所以几乎就快被孟良修赶哎,孟良修这样还嫌不够,竟然还去引诱孟紫狐,更加做出了出轨之事”
“啊?”故事进展如此之快,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孟紫狐,竟是这样的不守妇道?”“孟良修也真够得寸进尺啊。他哥哥是正巧不想跟他争了,否则哪会给他赶?他还引诱他大嫂,这不反了嘛!”莫非和海逐浪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
吟儿冷冷:“这还不一定呢。你看孟良关那般狡猾,人前君子,背地里不知如何的阴险狡诈,孟紫狐搞不好是受他胁迫才嫁给他,心里应当还是喜欢孟良修。”
五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准你这么他”那个可是自己偶像啊,“这事情生在二十多年前,其实,孟良关等同于已经隐了,唉,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关注,我也只听过孟良修的名号,懒得去问他什么来头可是,原来事情是有内情的”
阡一听到“内情”就想起陈铸,想起陈铸就反感,不自觉地咳了一声。
五津不知他为何一脸厌恶的表情,所以一开始差点没得下去:“呃据,孟良关和孟紫狐的第一个女儿,孟流年,就是孟紫狐红杏出墙和孟良修所出但是纸里包不住火,丑闻终于被抖露了出来。咱们外人虽然不知道,孟家的老奴倒是都知道”
“这内情到未必是假不然孟良关为什么对流年姐姐总是那么得冷淡,冷淡到流年姐姐宁可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宁可去苍梧山那么远”吟儿叹气。
“嗯,也据孟良关不信妻子不守妇道,为保妻子名节,相约和孟良修比武决斗。可是不知怎的决斗前夜,孟良关竟然失杀死了孟紫狐,第二天在孟家,等待孟良修的,竟然是孟紫狐的葬礼。这样的痛苦,试问又有谁能接受从此孟良修便人间蒸,而孟良关,据是想遵从妻子遗愿、和孟良修和好如初的,却怎么也挽不回了,连面都见不到了唉”柳五津自我代入之后,叙得满眼通红,“可怜的孟大侠啊”
“孟良关哪里可怜?明明是孟良修可怜!你怎么死的偏偏不是孟良关,是自己最爱的人呢”吟儿却为孟良修抹泪,“海将军,你是不是?”
海将军原先还指责孟良修得寸进尺,这当儿却也觉得孟良修可怜:“对啊,换作我是孟良修,也会一走了之的,我怎么也不可能原谅一个杀死自己女人的凶。”
“是吗?可是兄弟之间,有什么是不可以谅解的呢?不是误杀了吗?也许事情,还另有隐情吧。”路政叹了口气,。柳五津大喜,过来抱住这老友:“路大哥啊,还是你比较贴心啊!”
“虽然感情上我和吟儿一样站在孟良修那边,不过换作我是孟良修,不管先前谁对谁错,事情生到了这种地步,二十多年过去了,该面对的时候,就不能再逃避。”阡轻声,路政一怔,微笑着看向他,该面对就不逃避,眼前人明显到做到,从不拖泥带水。
“将军,既然事情牵扯得这么深入,那么一时半刻,恐怕金人和我们,都夺不了轮回剑。现在无论采取什么行动,都不会有什么收效。”范遇。
“咱们什么行动都无需采取,候着瀚抒带人质赶来便是。”林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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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此夜无月又无风,冷飘零和吟儿顺着复道安静地往前走。
“盟主,能答应我一个请求么?”
“何必见外。大家迟早一家人。”吟儿笑着。
换作平时,冷飘零一定会摇头苦笑,但今天,却明显满腹心事,“盟主,我想拥有这把轮回剑。”
“轮回剑?”吟儿一怔,“为什么冷姐姐要轮回剑?”不错,她差点忘了,冷飘零,也是一个因为轮回剑才出现在他们世界里的人物。
“这些天来,见到你们奔波劳碌只为替联盟守剑,我知道我的动很自私可是,我真的很需要它,需要它去对付我的对,盟主,你很清楚,轮回剑可以把一群人都凝聚在一起,那它其实就真的有治国齐家平天下的大本领。”
“可是,你要治国齐家平天下干什么?你又无需成就什么帝王霸业”吟儿奇问。虽然冷飘零的身上,的确好像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领袖气质。
“个中细节我以后再对你描述。”冷飘零轻声道,“只求盟主能答应我,若是得到了轮回剑,先将它借我一用,待我平定了乱局,定然会完璧归赵。”
吟儿点头:“那是自然。轮回剑,本就不是某一个人的兵器,而是属于整个联盟。能助你一臂之力,当然再好不过。”
正着,忽然见前方浅影一掠,吟儿脱口而出:“思雪!”然而这一唤却没能唤得住她,眼睁睁看她朝着某一个方向窜了过去,吟儿极度关心,不假思索就冲了上去。冷飘零随之而行,奇道:“盟主确定那就是林思雪?”
“就是她。”虽然天色阴沉,思雪的轮廓她还分不清吗?白做师父了。
两人轻功了得,跟踪数步,便来到思雪刚刚进得的建筑之外,那房屋美轮美奂,修建得能与宫廷媲美,冷飘零环视一周:“这地方守卫森严得很,看守卫装束,不像金人住,像孟家自己在守。”果不其然,思雪进入之后,明明听到之中有厮杀之声,吟儿暗叫不好,当即携剑而上,冷飘零立刻跟随。路过那已经被林思雪砍倒的几大侍卫直入其中,惊见其中竟有百余人,层层包围将那林思雪困在中央。
“思雪这家伙,剑法没进步,魄力到大了不少!”吟儿一笑,这些侍卫,明显比自己的武功要低了好几个层次。
“师父!轮回剑便在这里!”林思雪忽然现了她,欣喜若狂。吟儿一怔,蓦然斜路里一剑偷袭,吟儿不闪不避,玉剑迅猛凌厉,一剑就将那侍卫斥退老远,厉声问思雪:“那完颜君隐呢?他怎么让你一个人来夺剑?难道是他逼迫你为他夺剑?!”
林思雪霎时满眼是泪,再不言语,更增吟儿心痛:“怎地,难道他真的将你骗了?!”
“不!师父!君隐没有骗我”林思雪泣道,再不管周围刀光剑影,径自跃到吟儿身边来和她并肩对敌,“师父,我是背着君隐来查轮回剑下落的,他什么都不知情。我只希望,我帮师父完成了这件事之后,师父能够答应让思雪和君隐在一起,师父能够祝福思雪”
祝福?!好熟悉的两个字
吟儿心头一震,陡然竟有些目眩,耳边充斥着沈延那句话,轻描淡写,却撕心裂肺——师兄,他可以谅解我和胜南,却不能祝福我和胜南
吟儿现在才体会到,思雪的痛苦。为什么她凤箫吟一个人的偏见,就要葬送思雪可能的幸福?为什么思雪要被束缚在金宋不容的观念上?也许完颜君隐真的可以带给思雪一辈子的快乐开心
“祝福祝福,师父当然祝福你思雪。感情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你认为那是对的,那就是对的,没有人可以反对。”吟儿回头看她,自真心地,“师父不要你夺剑来求师父,只希望你用和以前一样的开心来回报我们,这就够了思雪。”
“当真是这样?”思雪听得喜极而泣。一瞬间,这些在一旁叨扰的等闲之辈都形同虚设,若不是都正在杀敌,师徒俩差点就抱头痛哭。冷飘零先她二人一步靠近那宝物,剩下的几个侍卫看她一剑就败退了围攻的十多高,全然大惊失色,鸦雀无声了片刻,也见识到了三人武功如何,当即遁逃,一哄而散。
吟儿正要上前接近那箱子,飘零一把将她拦住:“等等。”
退开数步,冷飘零中飞出一枚暗器,那箱子一经打开,果然放出一阵浓烟,烟雾散开,冷飘零当即探,将宝物拾起,定睛一看,那宝物却不过是一颗寻常宝珠而已
翘以待的思雪和拭目以待的吟儿,见此情景脸色齐刷刷地变白,别提有多失望。冷飘零却什么都不管,径自将那宝珠往锦囊里一塞,占为己有。
思雪看她这一举动,奇问吟儿:“师父你的同行?”冷飘零一笑,不置可否,转身就走:“早知这地方肯定不是藏轮回剑之地,果不其然,幸好还有颗宝珠赔我时间。行了,走吧。”
吟儿转过头来嘱咐:“思雪,记住,要盗剑不会这么简单。孟良关阴险狡诈,怎可能不将轮回剑贴身私藏?下次不要再这么傻,不要擅自行动。就算我不为你担心,你的南第九,也会为你牵肠挂肚,听到没?”
思雪脸色绯红,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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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回到阡的身边,吟儿立即将适才生的事情对他述了一遍,完吟儿就皱紧了眉头:“我思前想后,今夜与冷姐姐私闯孟家禁地的事,若无远患,也必有近忧。真怕被孟良关现我行窃,然后他对我们没了好感唉,也怪我,对思雪是关心则乱了,明知道有后患,还冲了进去。”
阡一边走一边听,这时候看吟儿蹙紧眉的样子,忽然就忍俊不禁。
“怎么了?”吟儿一愣,“笑什么?”
“嗯,我笑吟儿你,在思雪的问题上,表现得如同一个男人。”阡越想越觉得好笑,“为了心爱的女人,就算有后患也要冲进去什么都不管,真是英勇无畏得很。”
吟儿一愕,杵在原地,气得赶紧反击:“其实,你林阡也有时候会表现得像个女人呢!”
阡敛了笑容:“真的?”
“那是当然,每次你下棋的时候,都表现得特别像个女子,次次悔棋耍赖皮,不依赖我就活不下去。”吟儿笑着。
阡听了呵呵地笑起来,这时候的他,总是傻傻的很可爱。耳朵在动吧?忽然吟儿想起云烟姐姐,又心伤。
他看吟儿皱眉,轻声回答她原先的疑问:“你放心,这事情就算落下什么把柄也没什么,孟良关见不到流年姑娘,就不可能放弃对轮回剑的占有,如范遇所,我们采取什么行动,都等同于什么都没有做。再者,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制止金人,不是讨好孟良关,就算如你顾虑的那样,他对我们没了好感,咱们走江湖扫天下,几时靠的是好感?”
“倒也是,不管过程是不是占劣势,结局占优势就行。”吟儿豁然开朗。
阡凭栏远眺许久,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吟儿,江湖,又瞬间转入瀑布里来了。”
是的,不管敌人有没有来全,江湖,一直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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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就是要有那么一些人,在你的世界里,他不停地更改着他的角色。有时候他会是你最好的朋友,有时候又是你最大的威胁,不知道是你自己变了,还是他变了,或者你们都没有变,只是形势在强人所难。
瀚抒,当把林阡当成了劲敌,注定他后脚刚入隐逸山庄,前脚就押着孟流星来换轮回剑。用他的一切举动来完成对阡的反叛和挑衅,在他眼里,金人不过是个摆设,孟良关不过是个工具罢了。而这时候的阡和吟儿,对他其实是放任不管的,只是在人群之间,略带些遗憾地看着他,然而宁愿“众人皆醒我独醉”的瀚抒,一时之间又哪里能体会他二人的心意
“实不相瞒,日前有盗贼入我山庄窃剑,轮回剑已然不在老夫上。不过洪山主放心,老夫已经在派人加紧搜查。”这就是孟良关的回应,阡心中有数,孟良关一定会这么,当然会这么——
昨夜阡听了吟儿的陈述、得知山庄里存在着这么一处华丽建筑却配备着虚空的防御力时,就明白那正是孟良关对洪瀚抒搪塞之用。
那就是孟良关给他自己创建的一个弱点,通过这个弱点,吸引一切可能会贸然闯入的人们,然后顺利将轮回剑的位置转移。一旦洪瀚抒把孟流星带来,孟良关就这么:轮回剑已经被盗贼窃走,他正在加紧搜查。
而,他会哪一天搜查出来、令轮回剑重现于世?当然就是孟流年出现的那一天,又或许,孟良修也出现的那一天
这伎俩,太简单,却随心所欲,听凭孟良关一个人的意念。反正孟流星已经回到了山庄里,那孟良关就等得起。
但孟良关你怕是不清楚,我们的洪山主不吃这一套,洪山主他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费解的道理——“什么加紧搜查!我把你的女儿带了来,你就必须把轮回剑给我!你用一个剑丢了敷衍我,那好啊,我带个死人来给你也不吃亏!”洪瀚抒杀气毕露,罢立即出钩直向孟流星,孟良关始料不及,大惊失色,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洪山主根本不可控,惟能气急败坏上前相拦:“洪山主,其实,我知道轮回剑现在何处!”
“何处?!”洪瀚抒来势汹汹,又岂是孟良关能控制得起!
“数日来虽然窃剑者各显神通,大多只是等闲之辈,无人能盗剑成功。但是却有一个,武功上乘,夺便夺我之所以隐瞒,是因为这窃剑之人,来头不,出来,怕影响一整个武林的声誉”孟良关面露难色。
“我管他哪个武林的声誉,来,是哪一个!”洪瀚抒咄咄逼人。
“据侍卫描述,窃剑之人,其中一个便是你抗金联盟的盟主,凤箫吟。”孟良关此语一出,洪瀚抒面色一变。吟儿亦大叹失误,昨夜之事,果真埋下隐患,吟儿没有办法逃避,只能硬生生迎上瀚抒那副“你竟然又和我对着干”的表情。
阡心念一动:不错,孟良关为了不立刻交出轮回剑来,是一定会诬陷别人成功盗走轮回剑的。能在孟良关森严防卫下盗剑成功的人,自然是武功越高就越令人信服,但孟良关制造的弱点那样简陋,一看就知道本意并非吸引绝顶高,而只为了吸引些思维简单又肆无忌惮的等闲之辈孟良关本没有想过诬陷谁,因为一旦盗剑之人多了,自然而然可以产生一个亦真亦假的模糊人选,然而,谁也料不到的是,吟儿竟就在昨夜因为爱徒心切,不幸地闯入这个原先与她毫不相干的局中,并且完完全全契合了孟良关心头这个模糊人选!于是,孟良关顺水推舟,与其捏造一个亦真亦假的人物,还不如就诬陷她凤箫吟!如抗金联盟盟主这样的来头,太适合转移轮回剑,太适合为难洪瀚抒,也太适合搅乱局面分散注意
孟良关这个局,布得再简单不过,却没有漏洞可钻。谁闯进去,谁便是一条死路。阡心一凛——但孟良关的局,为何偏巧被吟儿撞见?
事情是真的这么巧合么?巧合得林思雪正好把吟儿引进去?这难道,是另一方势力,布的又一场局?
阡的目光,因此锁定在对面人群中,那面容英俊,贵胄之气的王爷身上:这件事情,怕是表面简单,内涵丰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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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的盟主,难道只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对面人群中,王爷尚且不动声色,却是那二王爷先冷笑嘲讽。歪打正着,指出吟儿出身正是盗贼。
“哼,总比你‘王爷不知’衣来伸饭来张口强得多!”吟儿冷笑回应,二王爷一触即:“谁衣来伸饭来张口了!”端的肤浅好笑。吟儿不理睬他,转过头问孟良关:“一面之词,谁人相信?你凭什么证明剑是我所盗?!”
孟良关笑起来:“老夫当然还不肯定,然而盗剑成功之人,上必定沾了剑上剧毒之物,如今上定有溃烂迹象,盟主若是不介意,令老夫一验便是。”
吟儿心中一凛,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已经在为冷飘零担心。
“咦,盟主上并无溃烂迹象。看来盟主不是亲自动,而是指使了别人。”
冷姐姐真是冤枉,原先看她对轮回剑比较热衷,才让她伸入那箱子的,结果却反而害了她吟儿心里七上八下。缓过神来,听孟良关这般她,大怒:“孟良关,你好是阴险狡诈,诬陷不得我还硬要赖到我头上!”
“盟主还想如何抵赖!老夫藏剑多时,入室盗剑之人不下百人,但未曾有一人真正得过,偏偏就在昨夜,你与两个盗贼同时潜入,将剑成功盗走,那两个盗贼身份不明侍卫难以认得,但难道连盟主都不认得么!”孟良关语气变重,“你上不曾溃烂,是因为到此为止都没有与轮回剑接触过,那便明,轮回剑还在你下身上!不过你的下要心了,一日之内不服解药,必定剧毒攻心而死!盟主,还是尽快出,轮回剑如今在谁的上!”
那冷姐姐上是否溃烂?吟儿打了个寒战,却不能回过头去看冷飘零:冷姐姐自己还没有话,那我就不能自作主张承认了昨天的事,因为,昨天我们并没有得到剑啊
这种形势,要救冷飘零,吟儿就必须承认昨夜行窃,但只怕她一旦承认,孟良关就直截了当地她窃剑了!饶是伶牙俐齿的吟儿,都暗叹不妙,方才她一直心存侥幸所以才死不松口,现在若是一松口,显然气势大减,先矢口否认又被迫承认,当然理屈词穷。此刻再解释她行窃了却没有窃剑成功,已经更像狡辩,相信她的人,一定少得可怜。只能孟良关当真有两下子,他明明有充足的证据却分步搬出,明明就是在引导着吟儿先矢口否认再被迫承认、引导着吟儿失威于人前!
单论失威还不要紧,更难揣测的是,孟良关这句话是真是假?万一冷飘零并未中毒,吟儿的救她,岂不就变成了出卖她!
阡明白,若盗剑的真是吟儿自己,吟儿一定为了联盟的声誉死咬着不会承认,但偏巧是另一个人的生死攸关,吟儿不可能置之不理。他当然不想见到吟儿两难,两难不应该出现在吟儿的身上。
“吟儿,不必想那么多,你现在要做的,不过就是一个决定而已。”阡忽然开口,制止了厅堂之中,因聚焦吟儿而引起的沉默,“你是盟主,所以你做什么决定,盟军便承担什么后果,一切既由我们终结,又何必受他人胁迫。”
他的话在这里,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一定会做她最坚实的后盾。不管她承不承认,他都会一把握好了形势,绝不令无辜受累,绝不使计划挫败。
“不错,昨夜的确是我行窃。”吟儿坦然回应,才不管金人阵营里的一片哗然,“孟良关,你先把解药给我,我要确定我下无事,再跟你探讨轮回剑的下落。若你给了假解药,心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轮回剑!你用不着加紧搜查了,轮回剑就在这座厅堂里,我转过身就可以命她将轮回剑销毁!”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孟良关暗自震惊:承认行窃,却不暴露她的下是哪一个;先要解药,可以先缓解他给她的胁迫;关键是,她还了致命的一句“你用不着加紧搜查了,我转身就可以销毁”——对啊,若不给她真解药,那轮回剑名义上还控制在她的里,那还如何在他孟良关的上通过“搜查”来“重现”?!
千虑一失,当他顺利将洪瀚抒的敌意转移给了凤箫吟,当他计划得逞刚刚成功地置身事外,万想不到,凤箫吟竟将“众矢之的”的身份和“支配局势”的权力一并夺了去!孟良关面色一变,进退维谷——他若不答应她,还如何名正言顺地胁迫群雄为他办事?!真正讽刺,自己被自己的计策逼迫得完全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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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察觉到孟良关此刻神情的剧变,微微一笑:孟良关,之所以失策,是太看吟儿。
当日吟儿向孟良关索要轮回剑剑穗之时,怕就已经给了孟良关错误的印象,孟良关怕是还不如慕二清楚:吟儿她,是断人口舌的口舌。
而,局外之局的设定者王爷,利用林思雪来引吟儿中计,或许是一心想要看着洪瀚抒和凤箫吟引一场抗金联盟的内乱?但王爷恐怕也失策了,瀚抒他对吟儿,又岂可能是单纯的敌意
这一刻,既然吟儿要支配局势,阡自然要为吟儿把握好一切可能的敌人。无论是眼前的孟良关,王爷,洪瀚抒,人群中越野,越风,东方雨,黄鹤去,抑或者那些隐藏着的,苏降雪之部下,黑道会之余党。旧敌新仇同在,形势越乱,越要一握牢。
阡随刻将目光投射在二王爷身上,所幸这个二王爷患得患失,将金北前十的绝大多数都赶去了川蜀还来不及回黔西。这一战,金北的头脑轩辕九烨,该是来不及参与了——
我联盟这么快就从川蜀赶回黔西马不停蹄,其实,也正是为了从一开始,就削弱你金北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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