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再问问……”

    “慕妍, 不是舅妈要念叨, 而是褓姆要有人介绍或熟人才好, 不然孩子没被照顾好的还是怎么了，你这当妈的哪能知道呢？”

    李慕妍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 也着：“其实以我和承军都在上大学的状况, 不可能一直麻烦舅妈的, 褓姆早晚都得请, 否则要是又有孩子时, 照顾不来欸。”

    “嗯……那你这几天把人叫来家里, 趁舅妈还没回去前，帮你掌掌眼。”

    ＊＊＊＊＊

    李慕妍的效率很快，和舅妈要请褓姆，下午一回到学校, 便和班上住于当地的三位同学问起有无认识的人想做褓姆这事。

    三名同学被问起时, 都有点受宠若惊感，待李慕妍解释孩子没人帮忙照顾，也不方便常带来学校等话时, 做为曾经被指点过课业的人, 立马都应了帮她问问这事。

    李慕妍为人和气, 课业上但凡有问题的同学都曾请教过她，所以便是李慕妍只问这了三名同学，她想请褓姆的事也被传了开来。

    于是连着两天都有人来班级上找她，也有人在傍晚或是饭后那时去她家谈褓姆的事。

    褓姆好坏影响一个孩子深重, 李慕妍跟舅妈在挑选上十分谨慎。

    十几岁的女娃──半大的孩子懂怎么带孩子吗？

    不要。

    寡妇──非鄙视看不起，而是寡妇难免是非多……

    不要。

    四十来岁的女人──嗓门奇大，话就震震的，一激动起来那叫一个可怕……

    不要。

    太年轻的……不要。

    太老的……不要。

    太……

    总之看了不下十来人，各种奇葩与呼天抢地的那种大妈皆有……李慕妍跟舅妈一时疲惫不堪也想着这都什么人时，门外忽地传来道怯怯的喊声。

    “请问是李慕妍李同志家吗？”

    李慕妍和舅妈正头疼着，就连孩子也因为被那么多人抱来抱去而不开心，这会听到柔柔的喊声，无不舒服了不少。

    “你进来。”

    进来的是个绑着两条粗麻辫的女孩，身上衣服虽然补了几个补丁也看得出衣服洗的泛白，可长相气质甚至是身姿却是盖过了一切，让人只注意她嫋嫋的柔和姿态，并被她那一口的柔声细语给捕获住。

    好一个水灵的女孩儿！

    尤其是那双眼，水汪汪的欲语含羞样……

    “你你是王曼同学的表妹沈红？”李慕妍看着面前的女孩儿，重复着对方自我介绍的话，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是……”

    话怯怯的……李慕妍蹙起的眉，更是深了几许。

    她嗓门没这么大？

    至于话这般……柔弱？

    “有照顾过孩子的经验吗？”舅妈问。

    “有，家里弟弟妹妹都是我带大的，他们现在都十二三岁了。”

    “你平时跟弟妹的相处。”李慕妍问。

    沈红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弟妹还时，我早上会煮好一家人的早饭，又弄了些给弟妹吃的糊糊，便带着他们洗漱跟吃早餐，然后……”

    听着这条理分明、井然有序的话，李慕妍跟舅妈很快便在短短的几句问话下，知晓这是个能干的姑娘。

    舅妈挺满意这个姑娘的，虽是来自农村，但是话轻声细语也极有耐性，重点是和邵霆玩时，邵霆也很喜欢对方……

    “慕妍你觉得呢？”

    听得这问声，和孩子玩的沈红不禁都屏起气来，紧张也忐忑的看着这个年纪比她大上不了多少，可气质样貌与她极为相似的李慕妍。

    她早看出，这个女人才是决定她去留的主。

    “我考虑看看……”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可以指出来，我愿意改，也会依你想法带孩子的。”沈红忙着。她必须要有这份工作，不然爹妈就要把她嫁人！

    才十八岁的她，不想为自私只想着弟弟的爹妈毁了自己的人生！

    她知道现在已经开放高考了，也算去考，可在这之前，如果不能有份工作来挡着视女儿为赔钱货的爹妈，很快就会被嫁出去……

    想到这，她在李慕妍皱眉张口前，推荐着自己的能干程度，就想对方用了她。

    “我五岁时就帮忙整理家理环境卫生，猪草、抓虫喂鸡洗衣服晾衣服的，什么都做，待后来有弟妹……”

    从沈红的话听来，这是一个穷人早当家、懂事却不受爹妈喜爱的女孩子。

    让人心怜着她的遭遇。

    要是这份工不是褓姆，李慕妍还真会因她的能干录用她。

    可因是褓姆，加上这女孩子自幼到大的遭遇与环境，李慕妍不敢用。

    这是个有野心的女孩子，而且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会不择手段的在他人面前带上厚厚的面具并耍着手段！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初见印象。

    沈红一开始看起来柔弱的好话，可现在的极力争取，这份态度合着起她家里的状况，便也能够知道是什么样性子的人。

    不是沈红的性子不好，而是这样性子的人得放在对的工作上，否则还不给自己添堵吗？

    沈红的生活太苦了，也是这苦令还年轻的沈红生了想改变现况的野心……而这情况遇上自己现在为了学习，根本没有空管孩子跟男人。

    自家男人不仅年轻也有本事……这话不是她不信任邵承军，而是担心着──向来这种有野心的女人总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要是沈红是这样子的，咋办？

    所以她干麻没事找事的请一个让人不放心的人进来？

    也是想到这，李慕妍更加坚定不用这个女孩子的心，话也在出口后，果不其然的看到对方刷白了脸，咬唇的，声泪俱下的着自己没被录用后会面临的遭遇。

    “求求你就用我呜呜……我要是没能找到份工，我爹妈会把我随便嫁给个能给最多彩礼的人。”

    沈红这一哭，梨花带泪的模样瞧的人于心不忍。

    舅妈不免为其出声，“慕妍我看这孩子是个乖巧懂事的，带着阿霆该没问题，你要不要……”

    “舅妈。”

    相处这些时日，舅妈知道李慕妍人虽温柔，可也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所以李慕妍这一出声，舅妈便知她有自己的想法，逐叹了口气，没再多嘴的为沈红什么，只叫着邵霆。

    “阿霆，来舅婆这。”

    邵霆没过去，指着刚还和他玩，却哭了的阿姨。

    “哭哭……”

    沈红靠卖惨博取同情，哪曾想这个年纪大的女人才出声为她话就铩羽而归了呢，只好再将主意到孩子身上。

    “阿姨不哭。”沈红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邵霆微笑，“霆喜不喜欢阿姨呀？”

    李慕妍早在沈红视线落在儿子身上时，就知道对方什么主意了，这会一听她的话，果然真是……

    对这人，李慕妍不厌恶，但也没喜欢，所以在沈红想继续引起儿子注意时，走过去的抱起儿子，微笑的对着蹲在地上，手呈现想抱她儿子姿势的沈红：“不好意思沈同志，褓姆这事对孩子影响极大，暂时不考虑你，你还是另谋他就。”

    那一瞬，李慕妍看到对方眼里的不甘。

    像这样的眼神李慕妍也不是没见过，当知青那时，何凝芳就是这般的眼神……

    何凝芳是什么样的人？

    那就是一个搞事精、搞屎棍阿！

    李慕妍完全不想和有这种眼神的人有所交集，继续保持着面上的淡笑，出声的‘请’对方离开。

    谁知这人却是猛地抱住她大腿，哭泣的喊着：“求你就用我李同志！不然我真的要被爹妈逼去嫁人的！求求你呜呜呜……”

    这叫做软的不行来硬的是？

    看着舅妈略带谴责的目光眼神与儿子不解的看着自己与哭泣的沈红，李慕妍这时该庆幸自己在家不在外头，否则还不被道德绑架！

    “沈同志这是干什么呢？起来，不然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别这样呀李同志！我求求你……”

    李慕妍登时皱起了眉，耐着性子道：“什么这样那样的沈红，麻烦你别这种惹人误会的话，也赶紧放开我的腿起来，别一副我怎么了你的模样！”

    “我希望能得这份工！如果你答应我我就起来，不然真的是叫我去死呜呜呜……”

    “你──”

    就在僵持不下时，门头也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女人有些尴尬的问声，遽然断了屋里奇怪又僵硬的氛围。

    “请问这是李慕妍李同志的家吗？”

    这一段，李慕妍微微松了口气，“是，我就是李慕妍，你是？”

    “我叫向玲，听到你想找褓姆，这才来问问。”

    向玲看起来不年轻，至少三十以上有，话语调很是爽朗，与沈红那种怯怯娇懦的模样更能赢得人好感，只不过……

    “介绍你来的人是？”

    向玲有些不好意思：“没人介绍，我是吃饭时听到隔壁桌的人起，这才……如果你介意的话没关系，我这就走。”

    找褓姆会找认识的或他人介绍，无非是知根知底，这样便是有问题还是什么的，也比较好找到人，所以像向玲这种没人介绍的自来者，一般不会被采用。

    不过……许是对方的爽朗直白不造作赢得了李慕妍好感，亦或是李慕妍想摆脱沈红，倒是喊下了对方。

    “等等！你叫……向玲是？”

    “对。”

    “进来谈。”

    因有外人，还是个竞争者，沈红早已松开李慕妍的大腿，可这会见李慕妍让这个没人介绍、只是吃饭时听旁桌人起才寻来的人进来谈，这让她这个熟人介绍来的人脸面往哪搁？！

    沈红自地上站了起来，朝抱着孩子走回椅子上坐着的李慕妍道：“李同志！这没人介绍来的人也行？！”

    向玲来的时间不早也不晚，恰恰是见到这个女孩子抱人家大腿些有的没的话，这会见自己被叫进去谈便这种挑拨话，登时不客气的怼了过去。

    “我你这姑娘是咋回事呢？有没有人介绍我来跟李同志要不要用我关你屁事！”

    就这直爽态度怼的沈红一句‘你’字憋在那儿发不出，听的李慕妍登时弯了唇，而紧接着驱赶的话，帮她解决麻烦的举动，更是让她心里觉得这人不错。

    “还有阿，你和李同志谈完了，谈完没录用的话就走，别留在这耽误人家谈事呀。”

    “你！太过份了！”只是假哭博取同情的沈红，这下是气哭了，可没一个人为她话，李慕妍甚至请她离开时，委屈感大盛的，哭喊着，“你们欺人太甚！”直接呜咽的跑了出去。

    舅妈看傻了眼，“你们……”会不会太过份阿？

    “没事的舅妈。”李慕妍淡笑，随后朝向玲道：“坐咱们谈谈。”

    从向玲一开始断沈红抱大腿的行为再到现在坐下来的和她对话，李慕妍多少看出，这个是吃不得亏的人。

    这样的人有好有坏。

    好的是，孩子给她带，孩子不会吃亏。

    但坏的是，吃不得亏的性子有可能造成对方一有什么便也可能怼自己的局面……

    所以得先问问，从话里来评定了。

    几句话，似闲聊般，一会李慕妍便对向玲有了不错的印象。

    向玲是个北方人，嫁给她男人后多年没能生下孩子，婆家对她很不好……要不是男人一直站在她这边为其话，还都把钱交给她让攅着跟花用，夫妻俩早因婆婆的嫌言碎语分开了。

    也是因为受不了婆婆，向玲在男人高考到首都军校，二话不的跟男人一块来到首都……只不过她没那么多钱，买不起房子下就跟人租了房。

    值得一提也让李慕妍注意到事是，向玲男人和她男人同军校……

    真巧。

    了解完后，李慕妍便问：“你男人进军校，你跟来这么久都没去找别的事做吗？”

    “平时接点零工……就糊点纸盒罢了，可整天在家没人可话，无聊的简直能逼疯人……”

    “确实是。”李慕妍点头，“那你有照顾过孩子吗？”

    “像你儿子这年纪的有，再就没了。”话一落，一直是爽朗态度的向玲迟疑了一下，问：“那你决定请我带孩子吗？”

    李慕妍看着向玲，随即看向儿子，一会望向舅妈，再度将视线转至向玲时，但见对方神色有些紧张，逐漾了抹笑的点了头。

    “不过……”

    向玲才刚松了口气，听到这句不过，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别看她不在意的态度模样，实际上非常希望得到李慕妍的褓姆录用。

    她不太缺钱，只缺和人互动……可她一个结婚，男人在军校的女人，来自外地的她哪那么容易找到人可以话呢？工作更别提了，所以这也是她在吃饭时，听到旁桌的人起，这才想过来试试看。

    “不过什么？”她问。

    “月工资十五元，供一餐，就这样，你要干吗？确定行的话，咱们再谈。”

    外头学徒第一年月工资有十八元与各种票，但是她没提供只给钱跟一顿饭，这种事关利益的事定要事先清楚，免得事后一大堆人家不愿意干了的白费唇舌。

    向玲想了自己的状况，一会便点头，“好，行！”

    听得她应允，李慕妍开始着工作内容。

    “你的工作便是处理孩子的吃喝拉撒玩睡，早上七点到这，中午煮一餐给自己跟孩子吃，到下午五点，我回来时你便可以下工，如果到时间点我还没回来，你可以煮一餐和孩子一块吃……这里就不给工资，以这一顿当为贴补。”

    “周日休息不用过来，但我要是有事，可能要麻烦你带孩子，这会在事前也不强迫，嗯……就这样，能接受吗？”

    “我不用扫卫生含带洗衣服什么的？”

    “如果是孩子弄脏了地板还是他的衣服脏了……简单来就是跟孩子有关的事，你都得弄好就对了。”

    这样的工作算是十分的简单又轻松，难怪李慕妍会开低工资。

    向玲立马爽快的应允，不过她糊的纸盒还剩下一点点，必须弄完交货……男人也于这几天回来，就和李慕妍晚个一周再来。

    “要这么久？”一直没话的舅妈皱起了眉。她后天就要坐火车回去了，向玲晚这么一周，李慕妍行吗？

    基于为李慕妍想，也为了帮她看看这人行不行，舅妈道：“要不你明天来试试看一天，这样彼此都知道合不合试，省得到时一周后你来了，做不来或是不习惯的跟慕妍不来了，她还得再找人。”

    这么也是。李慕妍不禁看向向玲。

    向玲想，纸盒晚这么一点，隔天努力点糊该来的及……便点了头。

    “好，那就这么了，你明天先来一天试试，真能习惯就是一周后再来。”

    “好。”

    这么定后，向玲了自己目前住处在哪，随后离开。

    舅妈登时道：“慕妍你咋会想用她？”

    “舅妈不会是还想着那个沈红？”

    “嗯……”

    李慕妍有些无语，不过以舅妈从以前到现在都没遇过什么糟心事来看，她不懂其中的弯弯道道也是情有可原，便也了自己对沈红的看法及担忧，随后分析向玲的年纪与性子。

    “撇开两人做事态度，就以性子来好了，沈红话弱弱的，为人你刚也看到了，为达到在我这工作的目的，简直是什么手段都拿的出来，这种人照顾阿霆好吗？”

    “孩子还，大人是什么便学什么，这怎么不让人担心？”

    “反观向玲这人虽然直接，但性子可以是非常爽利，这种人相对的较没有心机，且也因为不吃亏的性子，被她认为是自己人的话，定是个护犊子的，这样阿霆反而较不会被欺负……以后也不会被欺负。”

    这话直接到了点子上。

    男孩子爽利点好，要是学了沈红那种弱气样，还得了？

    舅妈立马点头，“嗯嗯还是向玲好。”

    李慕妍勾了唇。舅妈真可爱……

    次日李慕妍去学校前，见到了来试试的向玲，也没多什么，只朝对方点了个头便去了学校。

    到班级后，上课前，李慕妍被王曼找去外头话。

    王曼是为了表妹沈红的事来，态度不好也不坏，感觉就只是想了解罢了。

    所以李慕妍听了她话后便回了当时情况，之后了自己为什么不用沈红的原因。

    “人是不错，但太有野心了，为了目的甚至可以不择手段……”见王曼不是很认同的蹙起眉欲解释，她抬手制止了对方话。

    “你表妹从一开始就着用我舅妈压我的心思，见没效果便哄骗孩子，又见不行改成抱我大腿，哭诉卖惨的爹妈强迫她嫁人……最后在有人过来问褓姆，我让人进来谈，你表妹便是一副指责的态度……”

    “这般总总，是问这样的人我敢用吗？”

    “我……她……唉！”王曼也不知道该怎么，总之这一听下来，她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其实我表妹的嫁人是真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是用了这手段对你……”

    “我为她的行为跟你声抱歉。”王曼是个拎的清的人，所以这会知道表妹做了这种事后，怕自己在李慕妍面前留下坏印象，以后学习上有问题人家不愿帮，不禁道着歉。

    “没事的，开了你我明白就好。”李慕妍淡笑，这事也算是就此揭过。

    下午回到家时略晚，李慕妍没看到向玲，便想问舅妈向玲人如何，谁知一提，舅妈一顿夸人手脚麻利和邵霆处得不错云云。

    听着，李慕妍不禁问儿子。

    “阿霆喜欢今天陪你玩的阿姨吗？”

    这么一串话，邵霆当然听不懂，但却听得懂‘玩’这个字眼，立即点头，“玩！阿霆玩……喜欢！”

    李慕妍揉了他脑袋，一颗心微微放下的同时，也和舅妈着明天给她送行的事。

    “这样你来得及上课吗？”

    “来得及，没事的。”

    李慕妍这么认为，结果隔天上学迟到了……

    只因送舅妈去火车站，在月台上见舅妈离开，邵霆哭的跟被抛弃似的可怜，所以她这一安慰又哄的，待儿子稳定些，再去学校时，便比平时晚了许多。

    不过再怎么晚都没有比她带孩子来上课让人震惊。

    因为有过自己的状况，多数人能够体谅……就是不体谅，李慕妍也当做没看到，而儿子要是吵了大家还是无聊了，她也只能歉疚的和大家道歉，然后赶紧将儿子带出教室，等儿子安份了点，再进去教室。

    一天下来……很是不容易。

    到了下午便好了些，经过数月的理论课程，老师给她们安排了实作课，便是到农场划地插旗。

    一亩地划分四份并插了四只旗子，每一只旗子代表一人，所以就是和其他三人共用了一亩地，也是一人一块区域，并没有影响到谁。

    待班上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旗子地后，老师也派了作业。

    “好了，现在同学都有自己的地儿了，那么从今天开始就以前段时间所教的理论课程开始实践，你们得在暑假前交出作物，这将是你们的学级成绩。”

    “那得交多少量呢老师？”

    “一亩田能产多少物，划分四份后能产多少，还记得不？”老师反问。

    问的同学秒懂。

    不过还是有问题，那就是作物选择。

    “想种什么就种，不限制，但要记得暑假前就得有收成，否则学级成绩挂蛋……”老师见同学都愣住，友善提醒他们得好好呵护自己地儿上的作物，免得最后功亏一篑，最后让他们可以去哪借工具整地，种子材料来他这登记等等。

    种菜这种事，难不倒农村人跟当过插队的知青。

    但是，要拿到分数有这么简单吗？

    现在五月，暑假前便得有收成，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所以种前得知道生长周期，否则时间到了作物都还没长大就完了。

    时间有限，一天拖过一天还得了，李慕妍立马借了工具整地，至于儿子就……顾不上的，就只能任他在地上玩泥巴了。

    李慕妍把儿子放在自己看得到的视线范围才开始整地，只不过边整边思考着种什么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成，于是这一思考跟想的，等她回过神时，她几乎欲哭无泪了。

    她儿子，玩的一身泥……

    好气又好笑的将在地上不断滚的笑呵呵的傻儿子抱了起来，旁边的同学早看的，笑的不能自抑。

    “慕妍，你儿子真是太可爱了哈哈……”这名同学很不厚道的笑着。

    李慕妍也觉得挺好笑的，整一个泥人欸。

    给儿子拍着身上泥间，那名笑的不能自己的同学便给着建议。

    “你在这儿整地没空管你儿子，要不麻烦老师照看下？相信在树下乘凉的老师是愿意的……”

    李慕妍还真没想到要麻烦老师，想想自己整完地还得看泥土的酸硷度，还真没什么空管儿子，和这名提出建议的同学道了谢，便带着儿子去麻烦老师。

    老师正无聊的看著书呢，但见李慕妍抱孩子过来，看着已成泥人的孩子，老师也忍俊不禁。

    “好，我帮你看着。”

    李慕妍很重视孩子的饮食，邵霆从能吃副食品后，她天天整着水果泥蔬菜泥这些，当然也少不了切的烂碎的肉靡与跟骨头一起熬的米糊糊。

    这般丰富的饮食，模样当然长得比一般娃还要好。

    老师就没见过一个娃长得像李慕妍儿子这般肉嘟嘟的，所以那手早就忍不住的掐上圆润的脸──

    结果这一掐，邵霆立马扁嘴大叫妈妈，整一个他是怪叔叔，吓得老师忙撤手，干笑：“没事我就捏捏是不是想像中的可爱……”

    李慕妍：“……”

    其实，也不是只有老师这般想法，李慕妍也很爱儿子肉嘟嘟的脸，便安抚着儿子，“没事的阿霆，老师叔叔只是喜欢阿霆才捏，捏过了后就不捏了，老师你是不是？”

    老师还能啥，只能点头是。

    于是得以安心整地的李慕妍，养尊处优多时的她，就这么整了一下午地，累的腰差点直不起来。

    老师则是和邵霆相处了一愉快的下午，心里越发觉得，别人家的孩子，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么乖巧在那玩着泥巴都不哭还只笑呢……

    李慕妍把孩子交给老师就是不想儿子玩泥巴了，哪曾想儿子还是玩泥巴呢？

    当她看到儿子浑身泥土时，一时都不知道该什好了……最后是谢过了老师，回家后就将泥儿子带进卫生间好好的洗澡！

    结果这浑子精力旺盛的，坐在装满水的桶子里顽皮的不断拍着水，溅的她半身湿！

    “停停停！妈妈都湿了！”

    “哈哈哈……”

    听着儿子大笑，李慕妍简直是无语极了，拿手抹了抹湿脸，仍是湿的直扎眼，只好从凳子起来拿毛巾擦擦。

    这一擦，见儿子依然调皮的拍着水，叹着气儿。

    哪来的这么多精力唉真是……

    她这锄了一下午地的，现在老腰都快断了……

    “在桶子里别出来，妈妈回房间拿包你的大毛巾……”见儿子仍是咯咯笑着玩水，李慕妍又叮咛着他别出浴桶、免得滑倒，就敢紧出卫生间回房。

    不过人才刚出卫生间，忽听屋门被敲响。

    “谁呀？”

    “是我……”

    这声‘是我’是谁？？？

    儿子开心的叫着，李慕妍根本没能听到后面的话，只好扫了眼儿子，再一次叮咛他别出浴桶，这才去应门。

    门依然被拍着。

    那咚咚咚的声音，简直像是拍在她心上般，也让她额头突突突跳着。

    今天忙活一天，整个人累的不行，听着这紧凑的拍门声，耐性也没那般好，登时没好气的囔声。

    “来了催什么呀？到底是谁呀？”

    话出口的同时，她也拉开屋门，但见面前人，那份不耐尽数被惊喜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