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咳了一声，隐去脸色的苍白，带出一个灿烂的笑来，“没事，我不妨事。”

    凤七笙不信，夺了他的手腕就要探虚实。

    斯年自然不肯，费力的闪躲着凤七笙，累的连呼吸都紊乱起来，他忍不住伸出手，死死按住胸口，双眸紧闭，半晌才回过劲来。

    凤七笙不敢在和他硬夺，只能站在旁边皱着眉，“你到底怎么了？”

    “……”

    “你话啊，斯年。”

    “……”

    斯年一直闭着眼，捂着胸口不话，凤七笙在一旁急的直转圈，蓦然，一阵推门声伴随着一个女声同时响起，“公子，雨停了，你要不要出……”

    声音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火花迸溅。

    凤七笙皱起眉，往前走了几步。

    一个女人，哪来的女人？

    “你是谁？”很显然，凤七笙已经把这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忘了一干二净。

    “七笙，我……”斯年想开口什么，心下一急，还没出口，就硬生生吐出一口污血来。

    “斯年，你没事吧！”凤七笙紧张的唤了一声，快步往前过去。

    那姑娘脚步比她更快，越过她，径直扶住了斯年，“公子，你没事吧？”

    凤七笙向前的脚步蓦然僵在那里。

    这个情景，似乎她才是那个多出来的。

    斯年伸手推开欢歌，咽下口中的血气，费力的抬眼看着凤七笙，脸色苍白如纸，“……七笙，你信我。”

    这般的斯年仿佛是在一刀刀凌迟她一样。

    凤七笙走过去，“你别动，我信你，我怎么会不信你。”

    凤七笙着，无视一旁的欢歌，径直扶斯年坐起，挥手关上窗子，压着怒气低吼，“你身体都这样了，还坐在窗边吹风，你是想要我刚回来就给你收尸吗？”

    “七笙。”斯年苦笑了一声，“我是想，若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能第一眼看到你。”

    “……蠢透了”凤七笙站在那里，不知为何，蓦然就哽咽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

    “万一我等不到你怎么办。”斯年接过话，“对，我有时候会这样想，若我等不到你怎么办。可有时候又侥幸的觉得，这颗心脏再怎么不济，也还能为你跳动一阵子吧？我总想着，也许你下一刻就回来了，我不想错过，你看，这不是被我等到了。”

    如此简单的情深，石头也该捂烂了吧。

    凤七笙凶红了一双眼，声音抖得厉害，“是，你等到了，我回来了。”

    “大皇子妃。”一旁的欢歌低唤一声，施了一礼。

    “你是？”气氛被破，凤七笙皱眉，转身看着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女子垂眸，恭敬道，“大皇子妃，奴家是陛下身边的女侍，是陛下派我来这儿……。”

    凤七笙隐约想起荣悦身边似乎是有这么个人，面色顿时不善起来，“让你来这儿施美人计？”

    别人看透了莫不是藏着掖着，凤七笙偏偏要提到明面上来，且话的特别直白，一旁的欢歌立刻白了脸色，诺诺唤道，“大皇子妃……”

    “停停，大皇子妃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后没有大皇子妃，不许再提。”凤七笙看了眼斯年，话却是对欢歌的，一字一句极为的认真。

    “……是，凤姑娘。”

    凤七笙冷笑一声，“我问你，荣悦派你过来照顾我家斯年，你就是这般阳奉阴违的照顾的，怎么人都瘦了一圈？”

    “奴家冤枉。”欢歌扑腾跪了下去，语气满是委屈，“凤姑娘明鉴，奴家绝对不敢阳奉阴违。”

    凤七笙明显是醉温之意不在酒，是问欢歌的罪，眼睛却径直瞟向斯年。

    “好了，欢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一旁的斯年开了口，见凤七笙确实没往心里去，面上也带了丝笑意，开口，“七笙，确实是我的问题。”

    凤七笙朝他看去，双手盘胸，“那你如实交代。”

    斯年喘了口气的，慢慢道，“你过来。”

    凤七笙依言走过去，斯年抬了左手，苍白的指尖点在凤七笙的额头，带来一种微凉的触感。

    凤七笙低眸，无意间看到他消瘦的手腕间露出的翡翠镯子，清透的似天空的颜色，很漂亮。

    凤七笙蓦地抓了他的手腕，“你这镯子哪来的……”

    眼熟，特别眼熟。

    这不是她之前戴过的那支？害她被锁了那么久法力的倒霉东西？

    “镯子？”斯年漫不经心，“似乎是生来就有，我也不太清楚，若是你喜欢便给你。”

    ……她才不喜欢。

    “这只……”凤七笙顿了顿，道，“是锁妖法的。”

    “你怎么知道？”斯年闻言，抬眸看了眼凤七笙，有些惊讶。

    “原来是我的东西。”凤七笙低骂一声，霍霍磨牙，“凤一他果然是个混蛋，我帮你去了它。”

    斯年看她一眼，有些不明白凤七笙的东西怎么会到了他手上，凤一又是谁？

    凤七笙刚抬手握住他的镯子，就被他拦住了，“我也已经习惯不用妖法的日子了，戴着吧，省的我控制不住妖性伤了人。”

    “好吧。”凤七笙收回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你还没有老实交代你怎么瘦成这样。”

    斯年再一次抬了手，指尖点在她的额头，敲了敲，“我的妖丹，在这里。”

    “啊？”凤七笙惊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什么时候放在我这儿的。”

    她居然毫无所觉。

    斯年面上带笑，“你走的时候，我怕等不到你回来，便想留着给你做个念想。”

    “……这个想法蠢透了。”凤七笙连忙从体内取出了婴儿拳头大的妖丹，“还给你，不许再放我这里了。”

    斯年收了妖丹，面色带了丝血色，“七笙，我知道你的担心，没事，我现在还死不了。”

    凤七笙拉了拉他膝盖上的毯子，“怎么样？你现在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会儿还好，刚刚吃了药，就是身上提不起力道，胸闷气短。”斯年抚了胸口，缓缓道。

    “那我扶你去躺下。”凤七笙过去推着他到塌边，扶他躺下，“诶，我瞧那欢歌长得挺漂亮，对你挺上心的。”

    斯年抬眼瞧了她一眼，面露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