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抢米袋子
狗子们没吃饱,饿得趴在地上不想动。
江岁安很心疼,可是又不能放他们出去,镇上不比野外,放出去也猎不到东西,万一祸害了老百姓养的鸡,那可不好。
而且晚上城门关了,街上一直有差役队巡逻,狗子们出不去镇子。
岁岁委屈地呜呜两声,狗生耻辱啊,就是流浪在山林里那会儿,它也没挨过饿啊。
于成在庙里寻了盏勉强能用的油灯,两人挑了靠南边的一间厢房歇下来。
床板硬邦邦,也没什么寝具,于成把江岁安揽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不过江岁安并没有睡着,而是进了识海空间。
翻开灵书,她用心记着书上所教的种植方法和医方。
实在困极了,江岁安才睡过去,满脑子都是各种植物。
第二日,天方亮,江岁安和于成就醒了。
江岁安绕着寺庙看了一圈,果然如同徐镇长所,寺庙后院有约十亩的荒地。
而且都是黑土,瞧着肥力不错,只是已经板结了,得好好翻一翻,上点肥。
看完地之后,江岁安回到屋里。
昨儿给狗子换了肉,他们分到的米只剩下半斗。
而且这半斗米中,有一大半是精米,就是脱了壳又去了其他的一些杂质,只留下白米。
精米是不能做种的,即便是糙米,做种的效果也不好,最好的做种是还没脱壳的稻穗。
江岁安顿时被危感笼罩,留下糙米,提了精米,去逛坊市。
她让于成留下翻土,于成不肯。
“李月儿还没找到,外头危险,我得陪着你。”
“没事,我变异了,我能自保。”
“那也不行,我不放心。”
两人正争着呢,雷风带着齐老先生和花草姐妹两来了。
听明白他们两吵啥,雷风马上道:“你俩尽管放心去坊市,我们在这儿翻地就行。”
“我会弄肥料。”钱花也跟着道,在山上那会儿,她学会了做农活。
太好了,果然人多力量大,江岁安谢过雷风他们,和于成往坊市上来。
“还是换肉吗?”于成问。
江岁安摇摇头:“看看有没有鸡仔,换回去养着,下蛋吃。”
“那狗子们吃什么?”
江岁安冲于成眨眨眼:“你猜。”
于成想起一大早就不见狗子们的踪影,笑着道:“你是不是让他们出城去了。”
“是啊。”江岁安赞赏地点头,理直气壮地:“它们都是大狗子了,该自己学会填饱肚子了。”
早上喂了些仙泉水,她就把狗子们放开了,让他们自己找吃的去。
奔跑中的岁岁、平安和众狗子打了好几个喷嚏,哎呀,天凉了,不能掉毛了。
镇门口,几个守门的衙役连连打哈欠。
“都怪那个叫李月儿的妖女,害得咱们晚上也不能歇息,困死老子了。”
“就是啊,这熬夜的日子,啥时候到头啊。”
“你们那李月儿还在镇上吗?会不会已经逃走了啊。”
“谁知道呢。”
正当他们话间,几条狗子风一样地从旁边窜了过去。
“追吗?那些狗子挺肥啊,看起来挺好吃的。”
“要追你追,老子追不动了。”
“算了,人家四条腿,我才两条,没他们跑得快。”
就这样,凭借着过人的速度,狗子们撒欢一样没入了原野。
而江岁安和于成进了坊市,发现今日的坊市虽然人也挺多,却总觉得氛围有些压抑。
两人边走边留心着周围的动静,从摊贩们的交谈中得知,因为李月儿还没抓获,镇上人心惶惶,来坊市的人少了不少。
这都一天一夜了,李月儿还受了重伤,而且徐镇长几乎集结了镇上所有武力,竟然没能找到她?江岁安和于成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不光是忧虑安全,因为仙泉水效力减退,没有合适的粮食种子,马上他们还要面临断粮的危险。
当务之急,是能找到一种比大米生长更迅速,更容易栽培的农作物,当成主粮。
江岁安想起灵书上介绍西方人吃的主粮:马铃薯。
根据她在树上看到的相关内容,江岁安觉得马铃薯就是本地人叫做土豆的东西。但是这东西吃得人很少,因为又沙又不饱肚子。不过土豆开花很好看,有不少大户人家会种来当观赏植物。
找遍了整个坊市,江岁安终于在一起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摊位,上头摆着两盆花,有点像土豆花。
摊位的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瘦瘦的,颧骨很高,穿着棉布衣裳,面无表情地坐在马扎上。
“大婶,你这个是土豆花吗?”
妇人抬头看着江岁安,一句话也不。
江岁安面带微笑又问了一遍,妇人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是聋子。
这怎么做买卖呢?
正当江岁安思考之际,妇人拿出一张宣纸,绽开给江岁安看。
江岁安讶异,一来是因为宣纸上写着:半斗米/盆,二来是因为这宣纸皓白如玉,显然是上等的宣纸。
能用起这等宣纸的人家,肯定不缺钱,又怎么会沦落到在路边卖花呢?
并且,土豆花在有钱人家种植广泛,半斗米一盆的价钱,也太贵了吧。
江岁安张嘴想讲讲价,可刚一张嘴,就想起这夫人听不见。
这、这、这,江岁安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情况,登时有些为难。
那妇人见江岁安不语,神情从冷漠变为不耐,挥动着,驱赶江岁安。
整个坊市只有这妇人卖土豆花,江岁安不想轻易放弃。
妇人虽然听不见,总能看得见吧!
江岁安从米袋中抓出一把白米,举在妇人面前,“这些”她见妇人眼神盯在米上,便把移到一盆土豆花旁边“换这盆”。
妇人看看江岁安中的米,再看看土豆花,脸上忽然出现了愤怒的神色。
她猛然站起来,伸就来夺江岁安另一只里米袋子。
怎么回事?于成挡开妇人的,江岁安后退一步,妇人为何突然发怒。
妇人抢米袋子不成,脸色涨得通红,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恰好这时,一个巡坊市的差役走过来,妇人急急拉住差役,又气又怒,脚乱挥舞地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