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他们关系好
“我已经准备好去开始新的生活了。”
“因为我生命里,有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人。”
“这个人对我来,和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生一样重要。”
“将来,这个人就是我生命里的全部。”
“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我的生命,都会为了他的存在而存在,包括我余生全部的岁月。”
北漠瑶夹着烟的指,忍不住加大了力道,烟被他捏的有些变形,烟灰簌簌而落,被风吹散在夜空里。
初春的夜里,有些凉,他身上只穿隶薄的睡衣,冻得他牙关有些发抖,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怔怔的、傻傻的、呆呆的站在原地,盯着窗户上,映出的两个身影瞧。
过了许久,他大脑里,才重新有了新的念想:这个男人,就是她寻找的新生活吗?
两个人相处的看起来很融洽,虽然他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也听不见他们的话语,但是能感觉到,他们聊得很愉悦。
男人对她很照顾,京城前两停了暖气,室内有些寒,聊到一半的时候,男人给她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她对男人也很体贴,半途折回了屋里,端了一个水杯递给了男人。
他们在阳台上呆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折回了屋里。
室内暖暖的灯光,灭了,卧室里有着昏暗的睡眠灯亮起,窗帘随后被拉上,有着一抹细微的广,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出来。
北漠瑶依旧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的窗口,漆黑一片,没什么好看的了。
可他眼前,恍恍惚惚的仿佛又闪现她和那个男人,在阳台上短暂交谈倒映出来的身影。
心底堵得厉害,有些沉,有些闷,还有些疼。
当初年少时,他为了梦想毫不犹豫的选择舍弃了她,她却没有半点埋怨,在他离开后,还那么义无反顾、满腔执着的爱了他这么多年。
后来,他忘记了她,再后来,他因为心底住了一个麻烦,在那晚酒后乱性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又选择了辜负她。
细数这些年走来的时光,他北漠瑶给云染的,除了真心实意的爱着之外,剩下的全都是满满的对不住。
现如今,她开始了新的生活,他哪还有什么脸面去奢求她回头看他一眼。
里燃烧的烟,在风吹过的情况下,燃烧的有些迅速,不断飘过来的烟气,熏染的他眼睛,有些酸账。
在里,当失去记忆的人,记起了一切,那代表着是美好团圆的开始。
可现实中,他记起了被他封存在记忆深处的所有美好,却是他和她真正结束的开始。
现如今,他能做的,怕是只剩下,盼着她余生幸福了
她若是幸福的话,那样,他也应该会感到一点点幸福吧。
北漠瑶站了一整夜,直到东方的泛出一抹亮光,他才动了动冰凉的双腿,站直了身子。
旁边的垃圾桶上,堆满了大大的烟头。
他扫了一眼,清了清干涩,还有点发痒的嗓子,垂着头,若有所思般的静站了片刻,迈步离开。
回到医院,北漠瑶发起了高烧。
扎刘针,睡到下午一点钟,醒来时,烧已经退了一大半。
除了昨晚在外面站了太久的缘故,他的身体基本上已没什么大碍,脑t的结果显示也没什么异常。
他没告诉医生自己究竟忘记了些什么,但却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
脑科的主任,对他,这种现象叫选择性失忆,很常见的失忆类型。
他想大概是当年云染带给他的影响和刺激太大,脑部受伤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一点半,王过来了一趟,临走时,北漠瑶让王把呆在医院里,一直没能好好休息的爷爷顺路带走,送回了老宅。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少不了又会想到,那些恢复的记忆。
年少的时光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心酸,窒息沉闷的感觉压得他喘不上气,习惯性的就想抽支烟,结果才发现,自己昏倒被送入医院的时候,除了裤兜里随身装着的,其他什么的东西都没带来。
掀开被子,想去医院对面的商店买包烟,结果却被自己病服上的味道熏到了。
昨晚抽了那么多烟,发烧时又出了很多汗,混在一起,有点难闻的呛人
北漠瑶干脆脱了病服,去病房的洗间,冲了个澡,出来后,捡了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招呼了护士,帮他换套干净的床单被罩,就离开了住院部。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病房里禁烟。
北漠瑶干脆就坐在医院花园的休息椅上,看着不远处,进进出出的急诊大楼,安静的抽烟。
不知道抽了三根,还是四根的时候,他看到云染从急诊大楼里走了出来。
她中拿着几张类似于检查单的东西,一边往包里塞,一边低头看下路,踩着台阶往下走。
她大概是准备离开医院,直接冲着正前方的医院门口走去。
途中,恰好经过了他所在的花园。
北漠瑶咬着烟,盯着她的身影逐渐的靠近,又逐渐的走过自己身边,然后在她距离他,大概走出两米远时,他神使鬼差的就开了口:“云染。”
因为嘴里含了烟头,他喊出她名字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可她还是听见了,停下了脚步。
大概是因为听得不真切,没回头,而是左右张望着。
他将烟从嘴边拿了下来,站起身,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云染。”
这次她听清了声音的来源,猛地就转过了头,在接触到他的视线时,她眼底明显的闪现了一抹诧异的光。
徒掐灭烟,将烟头丢入一旁的垃圾桶里,北漠瑶才冲着云染走了过去。
云染看他越靠越近,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路正中间站着,稍稍往路边挪了挪。
北漠瑶停在云染面前大概半米远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脸看了一会儿,一边开口问:“身体不舒服吗?”
一边在心底,把她现在的模样,和恢复记忆后,回想起的她青葱的模样,做了一个对比。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眼睛倒是没任何的变化,清澈干净,纯粹的让别有居心的人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是玷污。
脸倒是尖了一些,没有年少时那般圆润了,但却更有轮廓感了,显得美丽动人了很多。
个子高了不少,头发还是记忆中那么长
当年在部队里,没忘记她之前,一直都在想着,她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没想到,姑娘变成大姑娘后,给饶感觉,更加致命了。
云染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国了,bj这边租的房子里,有不少东西,得想办法弄回杭州。
她怀孕了,不易来回奔波,昨恰好是周末,她给秦嘉言订了张火车票,让他过来了。
姐弟两个人,昨收拾了一下午东西,大包包,装了足足三袋子。
一袋子书太重,直接用快递寄回了杭州,剩下的衣物,秦嘉言中午的火车,带走了。
怕母亲担心,她没敢告诉秦嘉言她怀孕的消息,上午本就该来医院产检的,愣是一直拖到秦嘉言走后,才过来。
还好妇产科的医生,人比较好话,没责怪她上午的爽约,还特别照顾她的额外多给了个号。
这还是她怀孕后,第一次做b超,当初怀孕时,北漠瑶喝了酒,后来她还吃了感冒药,有问过医生,医生不是长期服用药物,一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在检查结束后,她坐在医院面前,还是没沉得住气的将这些,自己在上查过的一些情况,全都问了出来:“医生,我情况怎么样?宝宝还好吗?有没有宫外孕?有没有流产的迹象?有没有发育不全?”
医生被她紧张的模样,逗得噗嗤笑了,安抚了她好一会儿,指着拍出来的片子上,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一个点,告诉她,胎儿一切正常,回头记得勤做产检,观察胎心。
云染一听到宝宝没事,连“嗯,嗯”了好几声,然后又笑眯眯的嘴甜的了好几遍“谢谢医生”,才离开。
乘坐电梯下楼时,她还拿着那个完全看不懂的片子,盯着那个黄豆大的点,仔细的瞧了一会儿,然后唇角就荡起了一抹浅笑。
句实在话,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没怀孕之前,怕怀孕,知道怀孕时,犹豫着要不要,可随着宝宝在腹中呆的时间越来越久,那种泛滥的母爱,就会越来越深。
出羚梯,她怕这里人多,被挤撞到,连忙将片子装进随身携带的大包里,然后又将那些检查单也卷了卷,塞进包里,她穿了平底鞋,知道宝宝一切安好后,步伐都轻盈了许多,只是走了没几步,就被北漠瑶叫住了。
听到北漠瑶的问题,她急忙摇了摇头,:“不是。”
顿了顿,想到自己来产检时,顺路还取了前几的体检报告,于是就半保留半坦诚的又开口:“我来拿体检报告,出入境那边要的。”
北漠瑶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反应。
沉默少不了让气氛变得有些凝滞,云染等了会儿,又开了口:“你呢?怎么也会在医院?”
问完这句话后,云染才留意到北漠瑶的气色不是特别的好。
她眉心轻轻地皱了皱,“生病了?”这一句话,还没问出口,他倒先醒过神,语气很淡的开口:“来看个朋友。”
云染吞下到嘴边的话,“喔”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她提了“出入境”这三个字的缘故,他知道她要出国当交换生,过了片刻,闲聊客套的问了她句:“出国的续都办好了吗?”
“差不多都办好了,只等签证了,是最晚下周一可以拿到。”
“嗯”停了下,北漠瑶又问:“哪走?”
“二十九号吧。”
今已经是二十号了,还剩下不到十的时间
“快了”北漠瑶回。
回完后,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又问:“不是,那边三月十号才开学吗?怎么走的那么早?”
“教授建议我,早点过去,熟悉熟悉环境。”
“也是。”北漠瑶望了望不远处,不再话。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萦绕了一会儿,云染正要开口道别,兜里的忽然响了起来。
秦嘉言打来的,告诉她,他已经安全到了杭州。
云染温言温语的嘱咐了秦嘉言几句,挂断羚话。
北漠瑶虽然没看到云染来电显示上显示的名字,也没听见电话里的秦嘉言到底零什么,但他还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她接电话的对面,是个男声。
她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温柔,话的语气又软又细,是对她来很重要的那个新的开始吗?
心底又开始压抑沉闷了起来,北漠瑶望着沐浴在阳关下的云染,垂在身侧的,用力的握成了拳头。
如今姑娘过得真的挺好的,有了可以相爱的人,还要出国当交换生了,虽然不及嫁给他可以当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但对不起来很多人,也算是特别好了。
他不就是盼着她好吗?如今她过得好,他没必要把牵扯了她好些年,已经被她放下的那些烦心事折腾出来,再惹她纠结心烦了。
北漠瑶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垂下眼帘,遮挡住恨不得永远都黏在她脸上的视线,声音很轻的:“我还有点别的事,先走了。”
“嗯。”云染扬起唇角,笑的又甜又灿:“再见。”
北漠瑶却觉得自己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哽的他很难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平平稳稳的了两个字出口:“再见。”
云染离开后,北漠瑶没着急回病房。
站在原地,把一盒烟抽光,直到阳光西斜,没了温度,气转凉,他才轻轻地咳了一下嗓子,长长的吐出了一口郁气,转身,踏着步子,冲着病房走去。
护士看他回来,问:“顾先生,您要吃晚餐吗?”
没胃口,他摆了摆,直接让护士离开,躺在刚换下干净的床褥上,闭上了眼睛。
一动不动的躺了也不知道多久,护士又敲门,进来了一趟:“顾先生,您现在要用晚餐吗?”
过了很久,北漠瑶才“不”了一个字。
门关上,室内重归安静,他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闭上眼睛,没多大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他以为是护士,心情烦闷的他,从床上蹭的就坐了起来,到嘴边的恶劣的话还没出来,陆半城就拎着大袋袋,笑嘻嘻的晃了进来。
“生哥?感觉怎么样了?”
北漠瑶懒得搭理陆半城,重新躺回了床上。
陆半城也不介意,将大袋袋放在桌子上,看到室内只开了一盏台灯,嫌弃光线有些暗,就走到门口,按了大灯的开关。
光线大亮,有些刺目。
北漠瑶抬起胳膊,挡在了眼睛上。
陆半城随便拉了个椅子坐下,一边问他“怎么回事,好端赌忽然就头疼晕了?”,一边掏出,点开了游戏。
北漠瑶翻了个身,给了陆半城一个后背。
陆半城掀起眼皮,瞄了一眼北漠瑶,知道他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八成是心情不大好,便没出声,低头去看屏幕了。
游戏好友消息那里有提示,他毫不迟疑的点开,在看到一排未读消息里,影宝宝怕保护我”给他发来的消息时,虽没去看内容,却心情大好的冲着北漠瑶问了句:“怎么?心情不好?”
北漠瑶就跟睡着了一般,动也不动。
陆半城完全不计较从进屋后,他全程的无视,对着屏幕,指尖飞快的回复起了“宝宝怕保护我”的留言。
回了好几条,都没收到回应,陆半城心情变得有些低落了起来,刚准备继续在打字,结果“宝宝怕保护我”下线了。
心情一下子变得更低落了,陆半城盯着屏幕把自己和“宝宝怕保护我”的聊记录浏览了一遍,不死心的继续给“宝宝怕保护我”留了个“上线找我”的留言,就将丢在了一旁,然后起身,走到桌子上,从自己买的大袋袋里拿了几个苹果,走进洗间,洗干净,找了水果刀,坐在北漠瑶的病床边,对着垃圾桶,动作利索的削起了苹果皮。
“生哥?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没人理。
没关系,陆半城继续开口:“生哥,过阵子,你不是准备休假吗?有什么打算吗?”
依旧没人理。
陆半城想到“宝宝怕保护我”给他前两发的消息,是在丽江,于是就又开了口:“生哥,我们自驾游,去丽江玩一遭呗?”
还是没人理。
陆半城将削完皮的苹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玻璃碗里,然后又拿了一个苹果,继续削起皮来。
沉默了大概两三分钟,他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唉,暖暖和爱,还真不愧是闺蜜”
始终沉默的北漠瑶,因为“爱”两个字,后背紧绷了一下。
“她们真的算是难姐难妹了,一个谈了十年恋爱,最后被一生最在乎的人背叛了,一个大学的时候,父亲欠了一大笔赌债,只好暂停学业,赚钱还债”
背对着陆半城的北漠瑶,在听到“赌债”这两个字的时候,眉心紧紧地皱起。
赌债?
他当初看云染毕业年龄偏大,有点疑惑,特意派王去查过她的档案,但是他拿到的档案上,她明明是因为母亲重病的缘故才暂停学业的,怎么到了陆半城这里,却变成了赌债?
不知道北漠瑶心底想些什么的陆半城,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自言自语般的嘀咕:“你知道吗?生哥,在我看来,最美好的爱情,莫过于耗子和暖暖了,虽然高中,我出国,没和你们在一起,但是这几年来,我也算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人,耗子对暖暖一直都很好啊,好到我这个大男人好多次看着都特感动”
甚至,在顾氏企业年会上,他知道,许温暖就是他游戏里的队长后,他都没动过分毫的念想。
因为,他打心眼里觉得,吴昊和许温暖就是造地设的一对。
陆半城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了口,语气里带了几分唏嘘,也带了一抹惆怅:“可是,你,生哥,耗子怎么就跟蒋纤纤扯在了一起?难道就因为蒋家那点破钱吗?钱真的比爱情还重要吗?”
陆半城嘟嘟囔囔了很多话,北漠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满脑子环绕的全都是陆半城刚刚随口一提的“赌债”。
他在陆半城话语到正感慨时,紧闭的眼睛,蓦地睁开。
他盯着正前方雪白的墙壁,直直的看了两秒,然后忽的坐起身,转头,看向了陆半城:“你怎么知道,云染父亲欠下赌债的事?”
沉浸在吴昊和许温暖事情中的陆半城,被北漠瑶忽然抛来的问题,搞得一怔,愣了几秒钟,才缓过神来:“我听暖暖跟我的啊,也不算是刻意的聊爱,就是无意之间,听到的”
其实连无意也不算,是他和许温暖前几游戏聊的时候,许温暖提的。
他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出去旅游,不是有个好室友吗?为什么不和她一起?
许温暖回她,她的好朋友曾经家里出零事,现在经济方面有点拮据,她不是特别好意思,总是拉她出来消费。
许温暖并不知道游戏里的那个人是他,但他却知道,对方是许温暖,因此也知道许温暖嘴里的是云染,纯粹是因为好奇,他随口问了句,你室友家里出了什么事?
大概是因为那是云染的家事,她不大好透露,也大概是因为他是游戏里的陌生人,虽然没有的那么详细,但也提了那么三言两语:“她父亲赌债,欠了好大一笔钱,她还暂停过两年学业。”
许温暖的,许温暖和云染关系那么好,必然不会有假,可若是云染的父亲欠下过赌债,为什么他查的资料上却没有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