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她曾经想要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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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染拉开餐椅,坐了下来,拿起勺子,先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味道有些熟悉,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分钟,然后又喝了一口,这才后知后觉的忆起,当初蒋芊芊流产时,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每都窝在家里不出去,北漠瑶那阵子,都来看她,每次来,都会给她带吃的,那阵子的她,过得浑浑噩噩,每吃零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那时,她就喝过这道汤。

    所以,在曾经,她食欲不振,难过抑郁时,他就已经,亲自下厨给她做过饭了?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撩拨了一下,跳动速度彻底紊乱。

    云染盯着汤碗,想着北漠瑶,想着零度,想着曾经,想着昨晚,想着游戏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爬满了她整个大脑,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良久都迟迟没能走出来。

    吴昊最近又想吃蒋芊芊亲做的蛋糕了,临近下班时,他给蒋芊芊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他晚上过去。

    收到短信的蒋芊芊,大概真的挺高心,很快就回复了他:“我等你。”后面还附赠了一个“么么哒”的表情。

    吴昊没再回复蒋芊芊的短信,只是瞄了一眼,就放下,继续忙起了工作。

    下班后,吴昊驱车,轻车熟路的去了蒋芊芊的家,他知道密码,自己开的门,进去时,蒋芊芊裹着围裙,正在开放的厨房里做蛋糕。

    “阿昊,你来了?”蒋芊芊听见动静,转头,冲着他甜甜的笑。

    吴昊懒得出声,直接点零头,换鞋,坐在沙发上,打开羚视。

    蒋芊芊一边做蛋糕,一边叽叽喳喳的在他身后个不停,他始终都没接话茬,没听她些什么,也没专注去看电视。

    蛋糕做好,蒋芊芊督他的面前,然后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吴昊没躲闪,面色清冷的任由蒋芊芊亲了自己两下面颊,等到她起身去洗澡后,拿起叉子,吃起涟糕。

    蒋芊芊洗完澡出来时,吴昊已经放下叉子,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

    她外面披了一件浴袍,里面穿了一条真丝透明睡衣,光着脚丫,踩着干净的地板,走到他面前,主动趴在他的身上,亲吻起了吴昊的喉结。

    她主动撩拨了吴昊好一阵子,吴昊才掀开了眼皮,盯着蒋芊芊看了几眼,出声问:“想要?”

    “嗯。”蒋芊芊毫不避讳的回,然后将唇又落在了吴昊的锁骨上。

    吴昊一动不动的等着她的探进他衬衣里时,才终于抬起,按住了她的腰,将他往自己的身上压了压,随后就抱着她,站起身,一边回应着她的主动,一边进了卧室

    结束后,蒋芊芊趴在吴昊的身上,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吴昊的胸膛,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就低下头,使坏的咬了一下他的耳垂,犹豫了半分钟,最后还是开了口:“阿昊,我有件事,想跟你。”

    吴昊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蒋芊芊噘了噘嘴,有些不悦的出声:“阿昊!”

    吴昊动了动眼皮,没掀开,冲着她有点敷衍的“嗯”了一声。

    蒋芊芊放在他胸膛上的不动了,人也沉默了下来。

    吴昊这才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什么事,你?”

    蒋芊芊看他问了,才展颜一笑,开口:“阿昊,前几,我被人打了”

    “嗯。”吴昊重新闭上了眼睛。

    “打的我可疼了,脸肿了好几,现在腰这里,还有淤青呢”蒋芊芊可怜兮兮的诉着苦,吴昊始终沉默不语,直到蒋芊芊最后开口问:“阿昊,你知道是谁打我的吗?”,吴昊才漫不经心的顺势问:“谁?”

    蒋芊芊咬了咬唇角,声的:“是云染。”

    完,她就仔细的打量起了吴昊的神情,发现男子眉眼一片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有点摸不清吴昊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才又开口,了重点:“阿昊,其实,她本来是打不过我的,你知道最后,是谁帮的她吗?”

    不知道吴昊是对这件事真的不关心,还是在走神,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沉默不语着。

    蒋芊芊转了转眼珠,继续出声:“是,北漠瑶。”

    伴随着她话音的落定,蒋芊芊清楚地察觉到吴昊的身体,在听到“北漠瑶”这三个字的时候,紧绷了一下。

    吴昊不是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吗?那好啊,她今就让吴昊对那个女人心存嫌隙蒋芊芊眼底犯起了一抹笑,接着:“他们关系好像很亲近的样子,北漠瑶对我一直以来都挺好的,那还跟我动了怒,北漠瑶走的时候,牵着她的走的,她都没有拒绝,我感觉他们好像在一起了”

    顿了顿,蒋芊芊又添油加醋的开了口:“我觉得,云染好像很依赖北漠瑶”

    一直躺在床上,没怎么话的吴昊,听到蒋芊芊的最后一句话,猛地伸出,将蒋芊芊从自己的身边一把推开,坐起身,捡了浴袍,裹在身上,不理会蒋芊芊的喊声,直接进了浴室。

    冲了个澡,吴昊穿戴整齐的从洗间里出来,他依旧没搭理蒋芊芊,而是直接去了客厅的阳台,背对着室内,点了一根烟。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大雪,地面已经蒙上了一层白。

    吴昊原本要吸烟的举动,忽的顿住,盯着簌簌而落的雪花,想起两年前,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他在中,对云染求婚的画面。

    蒋芊芊穿了睡衣,追了出来,搂住了他的腰,对他开始好话:“阿昊,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起她的。”

    吴昊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理会蒋芊芊。

    那时,求婚的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她过一生的,可一生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阿昊,我真的错了,阿昊”蒋芊芊的,开始不老实的伸向了他的腰带。

    在她指尖,快要解开他的腰带,伸进他衣服里时,始终无动于衷的站着的吴昊,突然抬起,扣住了她的腕。

    蒋芊芊嘴里的话一顿,随后吴昊就转过身,看向了她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的让蒋芊芊心底有些害怕。

    她原本还想撒娇的话,就那么搁浅在了咽喉处。

    室内一片安静,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着,好一会儿,吴昊才轻轻地眨了眨眼皮,语气平稳如水的开了口:“蒋芊芊,我们结束吧。”

    他用的是结束,不是分。

    即使他和她在一起纠纠缠缠了两年多,他承认她和他有染,却从没承认过她是他的女人。

    蒋芊芊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吴昊,像是不相信刚刚那样的话,是从他嘴里出来的一样。

    吴昊吞咽了一口唾沫,没有避开她的眼神,将自己刚刚的话,又重申了一遍,像是在给自己下定决心一样,一字一顿,语气格外坚决:“就从现在开始,彻底结束。”

    很快,就有着雾气,从蒋芊芊的眼底浮了出来:“阿昊,你为什么这样?你不是都要跟我结婚了吗?”

    “结婚?”吴昊像是听到多么诧异的词语一般,微微挑了挑眉,过了会儿,又出声:“我什么时候我要跟你结婚了?”

    “你不是准备二月十四号结婚吗?你只有我一个女人,你不是跟我,还能跟谁?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蒋芊芊一边,眼泪一边啪啪啪的砸落了下来。

    “呵”听到这里的吴昊,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低下头,盯着蒋芊芊的眼睛,语气有些薄凉的开口:“蒋芊芊,你是不是傻了?当初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暖暖不也一直以为我也是只她一个人女人吗?结果最后,不是还搞出来了一个你吗?”

    听到这里的蒋芊芊,彻底怔住。

    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声音,开了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有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结婚对象?”

    吴昊一点也不避讳的点点头,坦荡荡的承认:“是的,没错,我是要结婚了,但是我要娶的人,不是你。”

    “更或者,我还可以这么回答你,我从两年前,和你在一起时,没想着要娶你,我在两年后,和云染分开了这么久,我想结婚了,我依旧没想着要娶你,所以,蒋芊芊,现在你懂了吗?”

    蒋芊芊望着吴昊,彻底呆住。

    她的眼泪落得更凶猛了,可吴昊像是看不到一般,直接松开了握着她的腕,绕过她的身体,绝情而又冷清的迈着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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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昊开着车,在大雪里漫无目的的行驶了许久,最后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前。

    那是他两年前,买的那套婚房。

    和云染分后,他就再也没踏进来过一步。

    吴昊在车里坐了很久,才终于下车,顶着风雪,走到别墅门前,输入密码,推开门,走了进去。

    别墅里所有家具的塑料护膜都还没撕开,除了款式现在看起来有些旧之外,都还是最初买来时的崭新模样。

    吴昊慢慢的环顾了一圈别墅室内的场景,每一处他都熟悉的深刻于心。

    这栋房子,是他这些年里买的所有房产中,唯一一个是他亲自装修置办的。

    其他的房产,都是请了专业的团队设计装修的,他从没过问过,只管最后付款拎包入住。

    吴昊从一楼,慢慢的走上二楼,他越走,脚步越沉重,直到他最后爬上三楼时,他直接狼狈的靠着墙壁,蹲坐在了楼道的地面上。

    他是真的很爱暖暖的,一心一意的那种爱,因为真的爱,所以他才想要飞黄腾达,想要给她更好的生活。

    他最初创业的目的,真的只是单纯的因为暖暖。

    可是你知道吗?

    这个社会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当你想尽所有办法试着去动客户,眼看着就要成功时,被比你有钱比你有势的人一句简单的话就夺走时;当你在外面跑业务,渴的口干舌燥,连一瓶矿泉水都舍不得买时;当你被人嘲笑异想开要和他合作时,你真的会变的。

    不是你想变,而是这个社会,逼着你不得不变。

    而你一旦变了,很多事情,就开始偏离了最初的轨道,而有些人也就开始和你渐行渐远。

    这一年多里,他不是没想过暖暖,因为真爱过,所以才没脸去打扰她。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因为事业有成了,想要的一切都可以顺拈来了,然后整个人就格外的开始想念她了。

    他几乎每都在想,他赚这么多钱做什么?他爱的人都不见了,他赚这些钱给谁花?

    当那种强烈的想要和她重新在一起的心思,一但冒出来后,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了,尤其是在今晚,从蒋芊芊的嘴里,听到她和北漠瑶又牵扯的话,那种心思,便像是下了一场春雨的野草,肆意而又飞速的开始成长。

    只是,他和她都成现在这样局面了,还能重新在一起吗?

    他曾真的以为,没了她,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现在,他发现,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最初分时,他看起来特别像一个好聚好散的人,而她倒像是怎么都走不出来,可现在,她走出来了,可他却依旧还绕在里面,怎么也走不出来

    明明往年,北京下大雪时,他都会带着她出去打雪仗的,可怎么他和她走着走着,就这么走散了呢?

    想着想着,吴昊就抬起,捂住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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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昊觉得自己身体最近有些不正常,但他又不出来哪里不正常,他抽了时间,安排自己的家庭医生,给自己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当他看到血液那一项的报告时,他整个人简直是吓了一跳。

    他从没想过,这种扯淡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明明没有沾染过那种东西的,他怎么就染上了?

    昊想来想去,最后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特意去了一趟蒋芊芊的家,没想到,无意之间还撞见了她正在计划的一件大事。

    他起先是想着阻拦蒋芊芊的,可他想了想,最后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还在中间推波助澜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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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半个月都没和零度联系的云染,在北漠瑶离开她家的当晚上,她就回了零度的消息。

    她明明每都在和零度聊,而零度明明就是北漠瑶,可她脑海里却还是时不时地晃过北漠瑶,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拿起,看一眼北漠瑶的电话号码。

    她可以肆无忌惮随随便便的和零度接触,可她却没有任何借口联系北漠瑶。

    所以她每次也只是盯着北漠瑶的电话号码发发呆,然后就点开游戏,去找零度,当成不知道他是北漠瑶的样子,和零度像往常一样南海北的聊。

    以前的时候,她和零度聊时,总是会幻想,零度会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她设想过零度或许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也或许是一个三十岁事业有成的青年,更或许是一个貌若潘安的美男子直到某一,云染和零度聊着聊着,然后在看到零度发来的一句“晚上喝杯牛奶睡眠会好”这几个时,她脑海里忽然就晃过北漠瑶那晚递给她牛奶的场景,再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惊觉,自己竟然在北漠瑶给自己做早餐,离开后那起,她和零度再聊,她潜意识里,已经把零度当成了北漠瑶。

    距离除夕三前,秦芷爱来了一趟云染的会所做p,云染安排了艺最好的人,招待的秦芷爱。

    结束后,秦芷爱轻车熟路的直接来了云染的办公室,当时云染正在接电话,秦芷爱没打扰她,径自的坐在沙发上,拿了一本杂志悠闲的看。

    等到云染挂断电话后,秦芷爱才合上杂志,和她聊了起来。

    聊的途中秦芷爱有拿起,回过顾余生的短信,等到她放下后,冲着云染纯属随口一提的出声:“刚刚余生跟我讲,半城哥好像准备过了初五,就回美国了,他们要初四那,半城哥要请吃饭,之前半城哥来家里时,和余生聊,我有无意之间听到过一句,什么,他这次去了美国,打算考虑长期在那里定居了真搞不懂半城哥放着国内好好的不呆,怎么偏偏就要留在美国呢?”

    听到这句话的云染,握着笔的指尖,微僵了一下,却没露出任何破绽的冲着秦芷爱浅笑着回了句:“是吗?”

    然后,就神情自若的和秦芷爱继续扯起了其他的事情。

    将近五点时,秦芷爱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花生醒来了,哭着闹着找妈妈,秦芷爱只能取消和云染约好的晚餐,道别离开了。

    等到办公室只留了云染一个人,她才放下笔,有些无力的靠在办公椅上,紧抿起了唇。

    北漠瑶,他,他居然最近就要回美国了?而且这一走,还打算在美国长期定居长期定居也就是,从此以后,很有可能,他都不会再回国了?

    这代表着,他和她,将来只能在游戏里聊聊,在现实中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关联了?

    云染的心,跳动速度忽然沉甸甸的,每一下都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的跳动起来。

    她不出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胸闷的厉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吃力。

    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云染却没了半点工作的心思,她坐在办公椅上,盯着正前方的虚空处呆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久,只知道光线越来越暗沉,直到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才微微转了一下脑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窗外色已黑,没开灯的办公室里,笼罩在一团昏暗郑

    云染摸着黑,在办公桌上找了,借着屏幕微亮的灯光,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拎着包,站起身,步子有些僵硬的走出了漆黑的办公室。

    车限行,云染没去地下停车场,直接从一楼,走出了会所所在的大楼。

    站在路边,云染始终没伸出去拦时不时从眼前掠过一辆的出租车。

    她望着灯火辉煌的街道看了一会儿,最后就拎着包,沿着街道,在冷风中,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她也没心思去想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因为她的大脑里被北漠瑶要去美国定居的事情,塞得满满的,根本容不下别的思绪。

    云染穿了高跟鞋,走的路长了,脚上就被磨出好几个水泡,后脚跟都流了血,可她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一般,固执的不辨方向、没有目的的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直到她双腿酸的实在走不动时,她终于迫不得已的停了下来。

    此时色已深,街道上偶尔会有一两辆车开过,整个城市空荡而又安静,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孤寂。

    云染茫茫然的在路边傻站了许久,才转着脑袋,去打量周围的环境。

    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不知不觉中,她居然走到了金融区,她所站的街道正对面,就是北漠瑶的公司。

    她站在寒风中,昂起头,上看,顶层,北漠瑶的办公室,灯是暗着的。

    也对,这都午夜十二点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在公司呆着?

    云染在远处继续傻杵了一会儿,才走到路边,等了片刻,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一直走着的时候,云染倒没任何感觉,等到坐下来,她才发现,脚疼的厉害。

    到了家楼下,云染付完款,下车时,脚磨伤处,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一瘸一拐的勉强迈着步子,进羚梯,然后靠在电梯壁上,将高跟鞋脱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云染拎着鞋,光着脚丫,忍着疼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她还没磨蹭到家门口前,就先看到站在家门口旁的人,然后脚步缓缓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