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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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
霓虹灯在朦胧的夜色中闪耀。它们努力摇摆着身躯,争奇斗艳,妄图多吸引一点别人的目光。
看着那些色彩热烈的灯光一一奔向身后,文雪旗的心,也跟着他们一起跑远了。
“你现在还太了。”
这是吴禹同最后留给她的话。
她那时躲在他的颈窝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待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走。
她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偏过头来观察时,却发现并无稀罕事。
倒是吴禹同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也许是抱着她太重了,他的呼吸有些乱,额角还沁出了一层细汗。
文雪旗本来就不愿意被他抱着,见状连忙推他,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吴禹同却死要面子,绝不承认自己是体力不支,还故意加重了力道,将她抱上了车。
他甚至还俯下身来,帮她系安全带。
空间狭,两人挨得极近,呼吸互相喷薄在对方的脖颈,可以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退出去的时候,文雪旗配合着转脸,两人有一秒钟的对视,鼻间相隔咫尺,气息不可避免的交缠在了一起。
吴禹同直直的盯着她,末了,似在叹气,又似乎在惋惜。
“你现在还太了”
文雪旗觉得他很奇怪,搞不清楚这里面的意思。
他突然间对她如此亲密,还什么大的问题。跟上一世的他,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样子。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他的太了又是什么意思?
窗外的霓虹灯让人眼花缭乱,文雪琪的心跟着霓虹灯一起乱了。
他是感叹他现在年龄,不能即刻为他利用,为他卖命吗?
还是,他对她,有了什么别的想法?
毕竟,他那时的眼神,不似正常的样子。
转头打量着他。
他满脸严肃的看着前面,薄唇紧抿,一言也不发,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分明是对身边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呵!
文雪旗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怎么会有如此不该有的心思?
是啊,他可是吴禹同啊,吴禹同对她还能有什么想法?
无非是在找到可以利用的工具之前,先利用一下她罢了。
就像他曾经过的,她是他买来的工具,他当然要好好的利用她,让她物超所值。
在他眼里,她几时算是一个人?
文雪旗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或许,自始至终,她都不算。
为了不让张大姑看到,文雪琪让车停在了老远的路旁,她要步行回区。
吴禹同锁上了车子,想要送她回去。
文雪旗赶忙拒绝,“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你送。”
大晚上的,万一被人看到,不好解释。
吴禹同却有他的坚持,“一个真正的绅士,决不会让一个女士,在大晚上自己回家。”
哎哟,真是稀罕!
上一世,她每晚加班到半夜回来,也没见他有什么绅士风度。怎么这一世变得这么快?
文雪旗转身,“把你的绅士风度留给淑女们用去吧,我不需要,再见!”吴禹同忙走两步,堵住了她的去路。
“明天我来接你。”
文雪旗摇头,“不用了,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没有什么能再帮到你了。”
作为一个工具,她已经很尽职尽责了。
她尽到了自己的本分后,自然有权利拒绝分外的事情。
“你不是要告诉我,夜市上那些低价护肤品,是怎么回事吗?”
“我们今天的目的是找补钱,那些事情,即使告诉了你,也不会找补到钱,所以没必要。”
吴禹同坚持,“我想知道”
“对不起,无可奉告。”
文雪旗完坚决离去,不给他任何话的会。
他想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干脆去问十万个为什么,她可没有义务帮他解答。
这一世,她已经不是他买回去的工具了。
吴禹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怎么又惹到这妮子了,竟给他冷脸子看。难道是因为,他今天的举止太过冒进了?
其实他也不想的,就是一时间没控制住。
而且他也没做什么啊!
一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些懊恼。
要是当时自己能再禽兽一些,直接抛弃理智,不管这妮子的年龄和意愿,直接亲下去就好了
即使挨巴掌呢,也比得过现在被冷暴力强。
时间啊,走快一点吧,这妮子什么时候才能成年啊?
今天他差一点就失控,**在体内疯狂的乱窜,叫嚣着迸发而出。
再过两年,怕是要顶不住,忍受不了诱惑,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现在这滋味,折磨精神,也折磨身体,太难受了。
文雪旗回到张大姑家后,简单的冲了个澡就睡下了。
她本想跟张文丽一床的,但张文丽不习惯和别人身体接触,更不能和别人睡一起,整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看着她。
文雪旗好笑又无奈,只得求着张大姑,把书房里的弹簧床收拾了出来。铺上床垫褥子,换了新的床单被罩。
她躺在干净温暖的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这一夜谁的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很长,很累的梦
梦里是夜空漆黑,月色朦胧。
她穿着职业套装,踩着黑色的高跟鞋,拖着疲劳身子,加班回来。
心情倒是还不错,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还拎着从买回来的啤酒。
他们公司刚刚开发出一个新产品,即将引领一波护肤品行业的新风潮。作为产品总监的她,自然志得意满。
那时候,她嫁给吴禹同差不多有两年时间了。
他们经过重重困难,终于是将大部分实权,掌握在了里。
眼下急需做出一波业绩,巩固自己位置,塑造吴禹同光辉的形象。
在这个时候,开发出来新产品,就像炎热的夏天,给你送个冰镇西瓜一样。
那感觉,别提有多美了。
所以,文雪旗虽然疲累不堪,但却觉得很充实满;虽然每天过得痛苦折磨,但心里却是快乐无比的。
他俩作为并肩战斗的战友,如今打了一场漂亮仗,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她破天荒的买了两听啤酒,高高兴兴的回家找吴禹同,却不料听到了他的电话。
音量不大,但是别墅空旷安静,有点声音就听得特别清楚明白。
电话那头,似乎是在对他道喜。
那是个熟悉的女声。
虽然没有听清楚具体的话,但是,文学期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其声音的特色。
她可以确定,那是老吴总的媳妇儿。
就是那个跟吴禹同一直不清不楚的后妈。
不知道那边了什么,吴禹同轻笑了一声,温柔的哄她。
“那女人就是一个性价比还不错的工具,怎么跟你比”
这句话瞬间将文雪旗打回地狱。
仿佛被人扒光了皮毛,暴露在阳光下的老鼠一般。
慌乱与疼痛,瞬间侵入了四肢百骸。
自她嫁给吴禹同之后,明里暗里的,不知道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多少遍。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豁达的,是不在乎的。
因为,她一直凭本事吃饭,吴禹同也真心尊重她的才能,将她作为战友,作为一个有想法的人来看待。
她自活的毫无尊严,所以在长大后,极其看中别人对自己的尊重。
因此,当吴禹同亲自踏破了她仅有一点尊严后,那些自诩强大的保护罩,瞬间土崩瓦解。
过往的流言像毒箭一样,万箭齐发,刺得她体无完肤。
最该死的是,吴禹同正好注意到了她。
他挂了电话,春风满面的跟她打招呼,看到她里的袋子,眼里闪出一丝惊喜与期待。仿佛刚才满口轻蔑嘲笑的,不是他一般。
文雪旗忙把袋子藏在身后,强装着镇定,礼貌的回应了他的招呼,然后逃跑似的钻回了房间。
她把啤酒全都倒进了花盆里,又把易拉罐踩扁,用卫生纸包起来,塞到垃圾桶里。
然后把垃圾袋系好,扔进了另一个垃圾袋里;又把另一个垃圾袋系好,丢到了墙角。
消灭光了啤酒的痕迹,这才稍微有些安心。
她抱着双膝,瘦削的下巴搁在膝盖上,双眼酸涩,她腾不出来,就用膝盖去蹭,结果是弄的膝盖一片潮湿。
坦白地,那一次,吴禹同的妈妈来刁难她之后,吴禹同常做一些菜放到冰箱里。
虽然他没有明过,但她一直认为,那是为了犒劳她辛苦工作,而做的宵夜。
她认为自己是被关心,是被尊重的,即使不把她当同伴,只当是一个打,那她也是一个有尊严的打。
所以不管被别人怎么她职升鸡,她段肮脏下作,她都没有在意过。
她只想尽到自己的责任,为老板拼尽全力去做事,对得起他对她的信任和尊重。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倘若他并不把她当人,只当是死干活的工具,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给她留,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怎么会这么傻?竟然还想着和他一起庆祝,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搞清楚。
她接下来所有的任务,就是帮他拿到约定的一切,还情欠款,然后离婚,将自己赎身出去。
只有那样的生活才是自由的,才是有尊严的。
别人不给她基本的尊重,她不能自己还不去争取。
她要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自由且有尊严的活着。
吴禹同在外面敲门,“睡下了吗?我有事情想跟你。”
他想什么呢?
难道是要当面告诉她,她这个工具做的不错,让他很满意?
文雪旗猛的一下睁开眼睛,大声叫嚷着,“你走!”
张大姑被她吓了一跳,忙揪了一块卫生纸,给她擦汗。
“怎么了,旗?做噩梦了?”
文学期看着张大姑的脸,发了半天呆。
日头高照,阳光明媚,麻雀在窗外叽叽喳喳的开会,即使隔着厚厚的窗帘,也能感觉到天色的明亮。
“姑姑,几点了?”
张大姑找了个薄褂子给她披上,以防起床着凉。
“不着急,才点。昨天干活挺累的吧,你这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文雪旗摇头,“我很好姑姑,我不辛苦,我现在觉得很幸福。”
比起上一世来,这样的日子,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张大姑买了糁汤和油煎包,张文丽已经早早的吃过早饭,去给爷爷奶奶送东西了。
文雪旗不好意思再赖床,赶紧爬起来去洗漱,却在看到客厅里那个,反客为主的男人后,全身雷到焦糊。
他换下了西服套装,黄色格子衬衫加蓝色牛仔裤,配一双白色帆布鞋,非常休闲年轻的打扮。
此刻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新闻。
看到她出来,他把胳膊搁在扶上,以支颐,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笑得风骚无比。
“侄女,你好能睡懒觉啊,等你吃饭,等得叔叔都快饿死了。”
一边还一边打量起她,那乱糟糟的头发和干瘪瘦的身材,让文雪旗显得有些邋遢。
她连忙护住胸,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吴禹同摊了摊,一脸的理直气壮。
“我来蹭饭啊,张大姐的饭太好吃了,一经品尝,久久不能忘怀。”
一边,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她,“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