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鹿君撩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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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尘想撑起来,却依然身上无力,只得复又坐下,尴尬笑笑:“让你见笑了!不过昨夜我仿佛记得我滚下了石阶,怎的又在此处?”

    蓝光神鹿对曲疏推倒落尘一事并不知,只鹿语道:“我从你虚空中出来时便见你倒在石阶上,索性便将你背了出来,准备带你回天灵山!”

    落尘眉头微皱:“天灵山?”她沉思片刻,叹了口气,“也好,只是族帝对我误会颇深,这一去恐怕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

    蓝光神鹿也有几丝忧虑:“没事,你不也说我现在乃未来王君么?既然如此,只要我为你作保相信族帝不会难为了你。”

    落尘却不依不饶:“你也知你是未来的王君,那此刻不该是去王城见你未来的妻子么?”落尘此刻想起她之前一直将蓝光神鹿禁锢在自己体内,这样一问倒显得蠢笨了,笑道:“这些时日是我不对,一直将你禁在我虚空中,倒委屈你了!”

    “你倒也知道委屈了我?”蓝光神鹿目光颇为冷傲不屑。

    落尘虽知道他是圣鹿,神圣不可侵犯,可是目前在她眼中它就是一头鹿子,一头鹿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盛气凌人待她,她心下怎不气恼,扭着气:“那我跟你赔不是好了,我知你想回到你未来夫人身边心切,对不起,因为我误了你们一年的恩爱时光!”

    落尘虽然向来颇有气度,但是一想到龙毓晞始终心里郁郁,再想到几次三番相救自己的蓝光神鹿却居然是她的王君,就更是气结。如今见不到龙毓晞,这股子气也便撒到了他的身上。

    落尘从初次于天灵山寒潭中遇见蓝光神鹿起,对它一直都敬若神明一般,鲜少像这般发过脾气,但此刻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控制不了自己情绪,但她又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对。

    而蓝光神鹿也转过头背对着她不再说话。

    落尘觉得自己确实太过分了,它明明三番四次相救自己,而自己怎能这般揶揄它呢?忙向它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神鹿转过头,一脸严肃,而沐浴在阳光中的它看起来却依然那般俊美芳华,仿佛将天地所有的灵气都聚于它身,周身幽蓝的光芒和金色日光混合在一起,犹如神灵一般,让人看得如痴如醉,如梦若醒!

    它鹿语回道:“甚么龙毓晞我从来不曾见过,她是不是未来的王我也不在乎,我只记得你!”

    落尘一听这般亲昵的话,脸突地红了,一紧张吞咽时竟自个儿呛着自个儿,不停地咳嗽起来。

    蓝光神鹿以为她身体不适,担忧道:“你怎么了?”

    落尘摆了摆手,忙将脸转了过去:“没事!”

    但一见到神鹿,却又有些心猿意马,心里不住默念道:“落尘啊落尘,你好歹是修道之人,并且都已是师祖辈的人了,又岂能对一头鹿子有了妄念,上次见到人家就忍不住偷偷亲了它,这次又这般,看来修为实在不到家!”

    落尘忙闭上眼,让自己镇定心神,可刚一闭上眼,却突然感觉额头凉凉的,她一惊睁开眼,却见蓝光神鹿正用自己鹿嘴抵着她头。

    落尘又是大惊,忙挪动下身子,一手将神鹿拦开:“你这又是在做甚么?”

    神鹿依然一副风雨不惊的模样:“你昨夜被雨淋了一夜,又见你如此委顿,怕你伤寒患上热病!”

    落尘又是一阵羞缅,侧过头去:“我怎会那般柔弱!好歹也是修道之人!”

    可脸却反而滚烫了起来,她顿时觉得不能跟这神鹿久待,这还是头鹿子都如此让人心慌意乱,要是成人了那还怎般了得。

    神鹿觉得她体温倒也正常也便不再担心。

    但是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地,他将背对向落尘:“我们该动身了!”

    落尘不想让它驮着,但是自己身体又是乏力,没办法,只得又爬上神鹿背上,任由它驮着自己在林中漫步。

    阳光透过林间缝隙倾照下来,洒落在两人身上,使得看上去像蒙上了一层辉光一般,犹如从仙境中走来,又如那古书上骑鹿的神女,倘若寻常人瞧见这画面,定以为遇见了神山精灵。

    待走到树林边际时,蓝光神鹿突然停下了脚步,双耳也竖了起来,静静聆听着周围动静。而它的神色越渐紧张严肃起来,脚步开始往后倒退起来。

    落尘此刻灵力未复,不曾感受到周遭变化,但见到神鹿如此模样,也知道情状不妙,忙问道:“怎么了?”

    神鹿鹿语道:“小心些!”话音刚落,却见漫天花雨般的箭矢从山林外飞射而来。

    蓝光神鹿见状,忙召唤出灵力形成结界,将箭雨阻挡在结界外。然而那箭却不是普通的箭,而是专门破除结界的‘破灵箭’,此箭乃王都‘黑甲军’特有的武器,是专门对付凶狠的妖魔所使用,可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蓝光神鹿的结界虽然强大,但是数以千万的箭矢连绵不绝地袭来,他支撑了没多久结界便破裂开来,而结界破除后,便见从林外一群骑着虎狮的猎魔师朝落尘和蓝光神鹿围了过来。

    这些猎魔师身着黑色战甲,头戴铁盔,他们都经过特殊训练,既有作战的高超战斗力和协作力,又有极高的灵力,所以对付起来极为困难。

    六年前落尘曾被‘黑甲军’攻击过,那时只区区几名猎魔师出动当时已是难以对付,而如今被上百名猎魔师围攻却又该如何脱困?

    落尘自然而然紧张起来,她知道今朝又拖累了蓝光神鹿,她不想神鹿受伤,俯近它耳侧,轻语道:“等会儿你想法逃走,不要管我!”

    蓝光神鹿却是不理会:“我若不逃你是不是又想将我放进你虚空中?”

    落尘哑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从鹿背上站了起来,但身体却依然有些摇摇晃晃的,只道:“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地来对付我,却不知我到底有何能耐让你们这般记挂于心?”

    黑甲军的头盔都将眼部以下面容遮挡住,并看不清他们样貌,只是为首的那人眼神炯炯有神,但却又深幽莫测,让人看之都觉得冰冷。

    只见此人手一挥:“将神鹿带回王廷,这女人掏出她虚空,将火凤带走,然后杀无赦!”顿时黑甲军犹如蜂拥一般朝落尘涌了过来。

    如今黑甲军并不知落尘重伤在身,只收到命令说这个女人身负极高灵力,不容小觑,因此他才出动了数百名黑甲军来对付这女子,可如今看来,这女子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栽倒一般,又哪像一个拥有极高修为之人。

    落尘极力站稳,用尽全力凝聚出灵剑,对着朝自己涌进的黑甲军,屹然而立,然而当黑甲军靠近的时候,那黑色玄剑尽皆朝落尘要害处招呼了过来。

    落尘举剑相迎,然而现在本就虚脱了的她又如何再抵不过这些装备精良的黑甲军团,灵剑只将身前三名黑甲军的兵刃格挡开,可左右的玄剑又如何躲避得过,只听得‘嗤’‘嗤’声不绝于耳,片刻间落尘身上就已被割了五剑。鲜血犹如雨点一般洒落地面,也洒落在了神鹿的背脊之上,

    蓝光神鹿见落尘一席裙褥都被鲜血润湿,心里怎不焦急悲痛,可是他拼命想闯到她身侧护着她,可自己却被从天而降的黑色大网网住,一时之间脱不了身。

    落尘全身上下顿时成了剑窟窿一般,鲜血流淌一地。

    她以剑支地,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抬头看向那黑甲军首领:“若要杀我,何不让她龙毓晞亲自来,派你们来对付我又算作甚么?”

    那黑甲军首领依然面无表情,冷冷道:“公主派我等来,算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但如今看来,应该派最低等的士兵来了结你,让我们来反而抬举了你!”言语中满是对无半点反抗之力的落尘的不屑与轻视。

    而落尘此刻确然已无法支撑下去了,若在平时落尘会召唤出花竹来解困,但是此刻若召唤出花竹,等于是白白送了她的性命,所以她宁可自己死也绝不害了花竹,而她知道这黑甲军除了是为了蓝光神鹿而来还为了她体内的火凤,所以她紧闭自己的虚空大门,任死也不让这些黑甲军得逞。

    她转头看向蓝光神鹿,凄冷一笑:“你多珍重!”此话一落,身后一名黑甲军长剑一送,直贯落尘后心。落尘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头一晕便昏倒在地。

    鲜血流淌一地,将大地染红,也将那晨曦染得满是血色。

    神鹿见落尘昏死在地,不知她是死是活,一时间,受到刺激的它一声长啸,而伴随着啸声,身周蓝色光芒大盛,而鹿角上蓝色藤蔓开始不住蔓延,那藤蔓越来越长,最后形成利剑一般将黑网割裂,最后又朝落尘方向快速蔓延而去。

    待藤蔓到得落尘身边时,那黑甲军欲挥剑斩断藤蔓,但剑触及藤蔓时却如碰到钢铁一般被反弹了回去。

    藤蔓犹如游蛇,又如绳索一般缠上黑甲军的坐骑,一牵一扯便将这些坐骑掀倒,而那些黑甲军也被撂翻落地。而另一根藤蔓则卷起落尘身体将她拉回自己背上。

    蓝光神鹿收回藤蔓,而黑甲军也立刻又围拢过来。蓝光神鹿将藤蔓绕着空中不住旋转,最后慢慢地藤蔓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半球形将它和落尘护在里面。那些黑甲军执剑挥砍却总是斩不断。

    蓝光神鹿听得落尘身上伤口滴血的声音,滴答滴答,每一声都叩在它心上,它知道想冲出突围是不可能的,它近乎用尽自己使用灵力般,将藤蔓尖端凝聚成井口般粗大的尖头,朝你地底下钻了进去,顿时藤蔓犹如在地底扎根一般快速蔓延,最后竟用之打出了数百丈的地下通道。

    蓝光神鹿收了藤蔓,便托着落尘朝地下通道奔了进去,而它自己则用灵力将藤蔓根部削断,这样地表上藤球依然护住入口,一时半会儿这些黑甲军不知他们已从地下通道逃走。

    那首领见部下们久久破除不了这藤蔓形成的半球形护界,心下恼怒,他喝狮走上前来前,右手高举玄铁剑,顿时一道白色光芒披荆斩棘一般划出,顿时便将那藤蔓斩出一道口子来,他再一挥剑将藤蔓一撩,藤蔓便成了枯枝一般萎蔫下去,众黑甲军以为终于可以活捉神鹿取下那女人头颅回王城复命领功,但却没想到,当藤蔓逐渐萎蔫落地时,却不见任何一物。

    那首领这时才急了,凭空之下人难道还会消失?他忙走上前,将枯萎的藤蔓撩开,这时才发现居然有一个洞口在此,他心下大惊,忙命人下洞查看。

    待兵士从洞口出来时,却只听得道:“此洞延伸至数百丈外,他们必从此洞逃走了!”

    那首领忙喝令道:“兵分四队,沿出洞口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搜寻!若遇天玄门弟子,避而退之!若遇天玄门玉华峰弟子,不留情面,一律斩杀!”

    一令而下,顿时众兵士分别朝四个方位搜捕落尘和蓝光神鹿,本清幽静谧的树林顿时布满了肃杀之气,让人不觉森冷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