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可愿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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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帝虽曾受重创,但是如今早已复原,灵力过人,这一掌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潮涌而来。

    落尘估量形势,与族帝对战,未必能胜券在握,并且族帝毕竟是自己的外公,岂能与之真正动手,她将九道推开,随后一掌迎上,灵力从她臂间贯穿而出,形成风云一般环绕在族帝身周,顿时族帝的灵气犹如海水被风包裹住,翻腾还是平静皆由这股灵力相控制,他心下大惊,没想到一出手便被对方制住,自己的颜面何存?

    族帝连忙催动灵力,顿时他浑厚的灵力形成了一股漩涡,犹如陀螺一般急速运转,想要破除落尘的灵力之界重得自由,然后朝她心口逼迫而去。

    落尘岂能让族帝反制,一旦输了就会受制于人,她重伤或身死倒不在乎,但若她被制服那山下的上千兵士定会成为她的陪葬,所以起初对族帝还有一丝保留,此番却觉不能再心慈手软,她运起曾王后便是自己母亲所授的“灵修归元**”,顿时体内灵鹿族的魂气开始蕴起,此功法是神鹿族功法,与族帝所习乃同出一脉,但她体内因融有神鹿族众先辈的魂气还有王后和茹彦姑姑两人的魂气,积于一起自然胜过族帝灵力百倍,她之所以用灵鹿族的灵力与族帝相抗,为的是这样既可压制对方,亦可保全对方性命,让他不至于受到重创。

    族帝感受到对方灵力正源源不断地朝他蔓延而来,仿佛无穷无尽永无阻断一般,自然也有些心惊,再相持下去必会输于此人。

    情急之下他用左手拔下自己头顶发髻中的鹿形的发簪,对口一吹,鹿簪变为一柄灵剑,便飞入空际绕到落尘身后朝她后心直刺而去。

    落尘感应到身后的灵剑已至,顿时松了灵气,返身一招“海底捞月”便偏身避过利剑所刺,然而族帝却趁她松灵力的这一刹那,一个箭步飞跃而前,便一掌拍向落尘胸口,顿时落尘被震得身子飘飞于空,体内五脏六腑犹如撕裂一般剧痛难忍,更让她惊奇的是,体内莫名地好像有一股火在灼烧一般,让她如置身于昧火之中,全身都滚烫不已,而心口一阵剧痛,哇的一声一口鲜红鲜血喷薄而出。

    她有几分疑惑,心想依族帝的功力,即便自己受了这一掌,也不该当会如此难受,可为何体内五脏翻涌,炽热剧烈呢?莫非是族帝这一掌催动了她的内息,导致她原本已经将融汇一体的红魔圣尊的魂气与灵鹿族魂气被再度打乱,从容引发这股灼热么?

    可是气息本就融汇一体,又岂会再度凌乱?

    可此时不是思索原因的时候,落尘还未站起身来时,便见一柄灵剑朝她疏忽即至,这灵剑正是那龙毓晞的日月神剑,此剑何等凶猛,如今落尘气息全乱,身体又处于重创之下,如何能抵挡得住,眼见即将剑穿于体,落尘又避无可避之际,一道白色身影一闪,便飞到她身前挡住了来剑。

    而那日月神剑不偏不倚地正中此人的胸口,贯穿而过,鲜血汩汩留下,溅落得白色裙褥犹如点点梅花盛开,嫣红了大地,也红了落尘和龙毓晞的眼。

    挡剑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茹彦,她忍住胸口剧痛,颤抖着手握住龙毓晞的长剑,凄苦地抬首看着她,泪眼朦胧:“孩子,求你,饶了她性命,用我的命还恕罪,可好?”

    龙毓晞看着贯穿她胸口的长剑,看着面前这个生下自己的母亲,呆若木鸡,双手颤抖,面容失色,一双眼变得通红,她喃喃道:“你为了她可舍周身灵力,也愿舍你性命,你可真是一位好母亲啊!”

    想到自己此生唯一有所顾忌牵绊之人,如今却为相救自己一生最大的敌人宁可自舍性命,龙毓晞已伤痛暗恨到了绝点,她所有的期盼化为乌有,她不甘此生为何没一人愿意为她如此,有的始终不过是自己亲生父亲对自己的无休止地利用,原本以为这世上可能只有那被囚禁在密室中的女人对她还存有一丝亲情,所以她对贝隆王下得了狠手,可对她始终设法保全她性命,所以直到最后她将她交付给灵鹿族,为的也只是能留她一条性命,可如今,自己此生最为珍惜的一个人到最后却也成了背叛她之人,她的爱全给了那个落尘,丝毫未留给她,她如何不恨,不怨,不绝望。

    若她弃她,她也必弃她!

    龙毓晞将剑拔了出来,侧立而对,任凭泪水滑落面庞,却不愿再看她一眼。

    落尘将茹彦抱住,对龙毓晞怒目而视:“她可是你的…”

    落尘‘母亲’二字还未说出口,手臂却被茹彦压住,示意她不要将真相说出,一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二也是为了保护落尘,她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撕裂的疼痛却也比不上女儿一剑的心痛,她抬首看着龙毓晞,依然求肯:“此生我只希望你幸福安康,别无所求,你孤身一人在世,我恐怕是再也照拂不了你了,你今已成血瀛国之王,便请你善待你妹妹,也善待你的子民!”

    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呕出,她若周身灵力还在,这剑伤虽重,但还不至于要了她性命,但是如今她散去了周身灵力,已如同一个普通人无异,又如何承受得住日月神剑,没到片刻,便委顿晕倒在落尘怀中。

    落尘恨然决然地看着龙毓晞,冷冷道:“我以为你龙毓晞只是行事有些心狠手辣罢了,却没想到你居然冷血到这般程度,连你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放过,也不知他沧旻如何选中的你来做这天下的主人,真是可笑!”

    “你记住,并且一辈子都记住,她是你害死的,是你的伪善害死她的,你不仅害死了她,还害死了许多许多的人,包括你的师傅,你的夫君,你的亲生父母,你对于这天下才是一个祸患!”她退后两步,朗声道:“这妖女连自己生母都不放过,不孝、不仁、不忠、不义,当诛杀之!”

    落尘凄冷一笑,一步步地走向族帝,朝其跪下,将怀中的茹彦姑姑呈给族帝:“我曾听王后说,神鹿族的人仙逝后必须回灵鹿族,为的是葬在千冢陵中好让他们的魂气能镇压魔王裂天的魂气,虽然如今魔王裂天魂气已复生,但这几百年的规矩想必也不会因此而破,便请族帝将茹彦姑姑带回神鹿族好生安葬,她一生凄苦,年少便离开父母身畔,后不幸遇到薄幸男子,又与骨肉十几年分离,实在令人痛心,如今只望她魂灵能得到安息,我也便欣慰!”

    族帝本对落尘充满了恨意,但听得她居然知道神鹿族千冢陵秘闻,心下有些惊骇,心想莫非当年当真不是她引魔族入天灵山,而如她所说,是她力抗群魔才得以保全神鹿族,他心下有些犹疑,但此番失女之痛已无法让他去细细追究其中根由,只得接过茹彦已经渐渐冰冷的躯体,痛心疾首地落下眼泪,凄绝道:“你若还有一分良知,便该当随本帝回天灵山受罚服罪,想必茹彦魂灵才会安息!”

    落尘却不理会族帝,而是返身朝龙毓晞走去,停在她面前,厉色道:“我已说过,我并无意这天下,请将璟尧交出,否则今朝纵然是死也绝不下祭天台!”

    “你还想拿圣君来掩饰你夺帝之心,可你问过圣君,他心里可曾有你半点位置?”龙毓晞面向幻化为璟尧的九道,凛然而对,怒道:“圣君可愿跟这女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