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揭穿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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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采妮惊得踉跄两步,看着周围的人,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便明白是怎么回事,颤声问道:“妹妹这是在跟我开玩笑么?还是在戏耍于我?”

    清远见到自己的父亲突然变成落尘,有些惊讶,捂着剑伤拉扯着她裙褥:“尘儿,怎会是你?”

    落尘见清远这样子不似作伪,心想难道他真是真正清远,那让幻化作清远的侯云哪里去了?落尘有来不及细想这中间出现的差错,怕清远流血过多,将他交给盈秋,让盈秋将他带下去疗伤,随后面对采妮,双目含泪,冷冷道:“姐姐没想到是我是吧?”

    “你不是被关押在水牢中么?”金采妮虽然知道自己中计了,但还是不太明白到底是怎般回事?

    “对,在水牢中的人是我,在大殿上的人是我,但自你离开水牢后我就已幻化成了鸣凨师伯,姐姐,你来找我时,哦,不,应该是鸣凨师伯时对他说的那些话,告诉他经书在璟尧身上,可还记得吗?”落尘步步紧逼,她实在不愿相信面前这个嫣然柔媚的女子竟然次次谋害她,眼睛湿润了这个雨夜,无声无息。

    子崎和雅歌他们见到鸣凨变化成小师祖,都有些讶异,子崎反应较慢,但雅歌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心有领会地一笑:“看来还是我低估了小师姑,想不到她早已步步算计,却连我们都瞒过了!”

    原来自那夜璟尧将怀疑金采妮私通魔族的臆测告诉落尘后,落尘决定亲自验证采妮是否当真如璟尧所说,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她,与她之间所谓的姐妹情谊也不过是虚情假意,所以她布下了此局。

    岳巽城主那夜便已回城,在回城路上被璟尧拦截,璟尧告知岳巽城主他们的意图,言道可帮助城主查到真正的私通魔族之人是谁,但需要岳巽城主配合演一场戏,岳巽城主也想知道毁掉他城郡的人到底是谁,因此答应了璟尧的请求,所以那日大殿上也不过配合璟尧和落尘演了一场戏。

    而鸣凨和清远,落尘其实最初是让九道幻化成了鸣凨,而再让九道使用幻术将侯云变化成清远,可方才依清远的反应来看,清远仿佛并非是侯云所变化,这其中出的小差错她也来不及追问,但也无伤大局,因此未再深究。

    金采妮听得落尘的话,早已面色突变,“我不知道妹妹在说甚么?这么说来,破魂剑在妹妹虚空中找到,难道杀害师尊的人当真便是妹妹你,所以你幻化成鸣凨师伯的模样实则是为了脱罪后陷害给他?妹妹怎能利用我如此为?”说着声泪俱下,一副哀婉凄绝的模样。

    “够了,采妮,到现在你还在伪装么?”落尘现在看着采妮就如同在看一张假面,一张做足了戏的假面,让她觉得既心痛又觉得恶心。

    “我伪装甚么?明明是妹妹你伪装成师伯来欺骗我,亏我还一心为你脱罪,你便是这般待我的么?”金采妮突然朝岳巽城主跪下,“今晚的事城主亲眼所见,我本好心为妹妹洗刷弑杀师尊的罪名,也替她洗脱勾结魔族的罪名,却没想到妹妹见计谋被揭穿,无法再掩藏身份,才恢复原身,反而来诬告我,如今我孤身一人,无父亲兄长在侧,望城主念在我乃先城辅大人后人的情分上,请为我做主!”

    岳巽叹了口气,觉得今晚上演的一切却是有些云里雾里,对落尘喝问道:“好了,本主是答应过你协助你查出到底是谁私通魔族毁我城廷,但今夜我甚么都没瞧见,只瞧见了你假扮你师伯欺瞒众人,你若不将这事说得信服,本主觉得采妮姑娘所说很有道理,你就是为了嫁祸给你师伯才演出今晚这一出!”

    落尘长叹了口气,缓缓朝采妮走近,轻声笑了笑:“采妮,你当真还要继续作伪下去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对妹妹实在失望至极!”金采妮恶狠狠地道。

    “好,我现在告诉你,其实水牢之中我念给你听的‘云笈竼空心法’并非是真正的心法,而是师傅所创的另一套功法‘九霄破魔功’,这套功法若是寻常人习练之并无大碍,可若是身有魔气之人习练,此功法的所产生的周天之气会将练功人体内的魔气聚集在头顶百会之穴暂时压制住,若不得化解,魔气越聚越大,便会伤及自身肺腑,最后命不久矣,你若不信,我便让你看看!”落尘秀手一扬,灵力朝金采妮头顶倾去,顿时在她周身神气的激荡刺激下,聚集在金采妮头顶百会穴处的魔气果然显现出来,顿时她的头顶被黑气笼罩,整个人看来诡异不已,而她自身也头痛欲裂,全身战栗,痛苦不堪。

    “你…你居然骗我?”金采妮咬牙切齿起来,极力压制着魔气的侵扰,良久才使用体内灵力暂且将魔气压制下去,疼痛才稍微缓解。

    “没用了,就算你暂且压制魔气,那下一次魔气反噬得就更厉害,痛苦就会多十倍,如此反复,你必会承受不住魔气的侵扰从而爆裂而死。”落尘神色凄哀,见采妮走到这一步,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忍。

    “是你骗我修习魔功,妹妹,你…你好狠毒的心肠,亏我一直替你脱罪,你却这般害我?”说着时眼眶润红,喉头哽咽,声泪俱下,已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我有没有骗你这经书拿给师叔伯们一看便知,采妮,你体内的魔气从何而来,恐怕不用你说我也清楚了!”想起往昔,落尘也是难过莫名,“还记得我与你初遇时,在日月典阁中我找能替弘鼎提升灵力的典籍,便是那时,你偷看了本门禁术‘逆摩**’心法,你为了在拜师大典上胜出,便偷练此功,并用此功法将附着在破魂剑上师傅的百年功力吸入你自身体内,可是当年我就跟你说过,这逆摩**催人心,逆真气,会引人入魔,让你勿在修炼,但事实看来,你不仅在修炼,还越法入了迷,所以在拜师大典上你与我对战才会失神差点伤了我性命,因为你已渐渐被魔气所控,而后你修炼越久,替你真气便越难自控,你自知若再不得时机,便会走火入魔而亡,因此你想到了师尊他老人家一身修为,若能为你所用,不仅可以救你性命,还可以功力倍增,所以你借机接近师尊,趁他老人家为飞升做准备练功闭关神识皆闭时用被魔气污染的破魂剑伤了师尊,并吸走了师尊一身功力,你为了脱罪,便故意留下破魂剑,嫁祸于我,我说的可对?”落尘此刻已双眼朦胧,想到疼爱她的师傅,心中阵阵酸楚,面对心如蛇蝎的采妮,又是愤恨却又是悲怜。

    金采妮凄然一笑:“这也不过是你的推测,你有何证据?”

    “你头顶上的魔气便足以证明你因习练逆摩**魔气缠身,还有在无妄神山时,黑龙被长霄剑所封印,火凤说过,必须由身具仙泽之气之人方可拔出此剑,那时我乃凡体根本无法拔出长霄剑,可你却能轻易就将神剑拔出,便是因为你吸收了师傅的灵力,体内有仙泽之气,所以才能将长剑拔出,所以你前往无妄神山根本就不是如你所说你是心里恋慕少君沧旻才去此地,其实你是受命于魔族奉命前去将黑龙解除封印,只是你没想到我居然也在无妄神山,因此你便诱导我去解除黑龙封印,这样你便可以脱离干系,是也不是?”落尘想到采妮的处心积虑,步步计谋,心中也有几分胆寒,她从来不曾怀疑过她,因为她当她是挚友,可如今往昔一幕幕再从眼前划过,落尘不得不承认,是她自己太过轻信人了。

    “你凭什么说是我跟魔族勾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落尘如今为了脱罪想拿我做你的替罪羔羊,你也太过狠毒了!”金采妮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看着落尘,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妹妹不承认便也罢了,当年魔族攻上山门,姐姐送我一套裙褥,却正是魔族的‘宝光天衣’,魔族一直想拿我做复活他们宗主裂天的容器,你便答应相助他们,暗害于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跟魔族勾结,但是猜测恐怕魔族知道是你暗害了师傅,以此要挟于你,所以你才一次次地相助魔族,还是说你本来就是魔族出生?”落尘步步逼问,众人都等着金采妮如何答复,可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寂静得仿佛要窒息了般。

    良久,金采妮才凄然而笑,她突然看向璟尧,一脸的柔情与期待,软语相问:“璟尧哥哥便容那女人如此欺侮我么?你不是说待大事一了便带我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做对神仙眷侣么?”

    此话一出,落尘包括雅歌子崎等人都有些震惊了,心里万千念头起伏,目光都投向了璟尧,尤其是落尘,心里也是万马奔腾,心想他难道跟采妮之间真发生了何事么?为何采妮如此说,还这么亲昵地称呼他?

    璟尧淡淡一笑,眼中也有几分苦涩:“尘儿并未欺辱你,她只是在说事实,采妮姑娘,你跟魔族的黑袍客,也就是以前的蓝魔伏音到底是何关系?”

    金采妮带着期待的眼神突然冷了下去,目光中含着冰寒的光芒,“原来你也是在欺骗我么?所以那夜你拥抱我,亲吻我也是虚情假意么?”一个女子当庭说出如此秘事出来,自然有些伤风化,让人觉得这女人好不知耻,可如今这般情况下说出来,却更是让人信服她言中所言非虚。

    众人灼灼的目光齐齐盯着璟尧,而落尘的目光也变得凄迷痛楚,幽深的眸子变幻不定,在那绝美的面容上留下一丝暗影,心中却无数个念头划过:“璟尧,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你果真还是忍不住情动对她动心了么?”

    璟尧知道这是金采妮故意挑拨他和落尘之间的关系,抑或说是为了让他心软,让他对她起怜悯之心,好相助于她,助她脱困,但是此事本就是他和落尘一起谋划,他岂会因她而起怜悯之心。他闭上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采妮姑娘就莫再做最后的挣扎了,本君虽不敢欺骗于你,但对于狡诈如狐的你,本君也只有出此下策,那夜你偷偷取走的药丸并非是解药,而是毒药!而那伏音也并未中甚么毒,一切都不过是本君引你入局的法子罢了!”

    金采妮一听此言,惊得脚下一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她退后几步,双目死死地看着璟尧,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刺入他的心髓,才能解她的怨恨。

    瞬息间眼泪滑落面庞,凄迷而苦楚,那张本绝美至极的面容此刻犹如被雨吹打的牡丹,虽依然摄人心魄可却摇摇可坠,不知命之归途,她凄冷一笑,做着最后的挣扎:“圣君在说甚么,我听不懂,你是不是怕落尘她知晓我们之间互许终生的事所以才突然这般,你可以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但是你不能惧怕落尘而反来污蔑我!”

    泪水涟涟,楚楚可人,让在场的人本对她生出憎恶之心的此刻也起了怜悯之心,开始落尘所有有理有据的推断此刻都土崩瓦解,开始怜悯这个被璟尧和落尘利用的柔弱女子!

    岳巽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毕竟金采妮是自己父亲最倚重的大臣后人,自己作为城主,岂可见她被如此欺辱,厉色道:“好了,圣君和落尘公主今朝所说,也只能作为臆断,无法定罪,至于你所说她修炼的那‘逆摩**’本主也不是很懂,此事待你们同门中人来后再做定断,至于她勾结魔族一事,实在太过牵强,本主答应你们二人配合查明此事,可却不是任由你们欺辱我金昭城忠臣后人!”

    璟尧心情更是沉重,他想若是金采妮自己招认也就不必将她逼上绝路,可如今她竟然以苦情之计来逼迫他,他岂肯就此被她胁迫,又长长叹了口气:“采妮姑娘如此,便莫怪本君最后一丝情面也不留给你!你身上被我布下了可以追踪你行踪的灵虫,你…要我现在就让大家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