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求赐君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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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寅见是少君身旁的人,想着虽不知此人姓名,但来者不善,他忙封了周身穴位,让血液不至于流速过快而中蛊毒过深,随后从怀中迅速摸出三枚银针,朝金阙掷射而来。

    这周寅虽然灵力不高,也擅剑术,但是他的暗器之术却是厉害无比,并且暗器之上都涂有剧毒,一旦沾上非死即伤,金阙不敢答应,灵剑一抖便将他的银针尽数抖落,那周寅就地一滚,便滚到了窗边,金阙知道他欲逃走,忙急追而上,周寅却是不急不慢,五枚银针再次朝金阙的周身穴位刺出,每一针都对应着金阙的要穴,一中便会丧了性命,金阙挥动灵剑,只听得‘吭吭吭’几声,银针被格档了开,但是这周寅却也从窗户一跃,便出了殿阁,他忙急奔到窗户往外看,却见这周寅身形一闪,犹如鬼魅一般没了影子。

    金阙顿时懊恼,心想自己怎般这么大意,让此人给逃了,他立刻出去追,却见未追几步,那周寅便站在暗夜之中,他的对面站着的是盈秋。

    原来沧旻早料到这周寅并不简单,怕金阙一人应付不了,因此盈秋守在左首处,而侯云守右手,九书守后方,沧旻则守正前方。

    这周寅夺窗而逃,一出窗边遇见拦路的盈秋,盈秋起初还不信他一个堂堂医仙会做出这等有违医道之事,但此刻亲眼见他逃窜而出,便不得不信,“前辈,在下一直敬慕你高超的医术,却未想到前辈居然也用医道来胁迫人,作为医者,手握生杀之劝,救一人便等于胜造七级浮屠,杀一人便如身置炼狱,其心可诛!”

    “我还用不着你这女人来教训,你等还不是卑劣到用毒来暗算老夫,大家彼此彼此,何必自认清高!”周寅虽自封的穴位,但是蛊毒随血液流动,自然而然已开始一点点地蔓延至全身,他也开始昏昏欲睡,有些支持不住,只是他不知道这只是让他昏睡的蛊毒,而以为是夺他性命的毒药。

    盈秋却不予争辩,“我们只是一心想救活世子,别无他意,也并无冒犯前辈之意,待救活世子后,前辈是否有罪由少君定夺,在下辈分低位,不敢越位!”

    周寅还待抵抗时,少君身影一闪,元神便进入了周寅的虚空中,将他藏在虚空中的魂铃取了出来,那周寅见到魂铃,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方才那个王廷侍卫是你们幻化来骗我的?”

    “你现在知道还不算太笨,太笨的人本君不喜欢听到他多嘴多舌,你还是乖乖睡你的吧!”随后手一挥,灵力倾出,那周寅受到灵力震动,便昏晕过去倒在地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沧旻猜想既然这周寅是受王廷所命,那必定此人也受到王廷的监视,若制服他一事泄露出去,这龙毓晞恐怕又会无端生事,因此沧旻让九道这几日幻化成周寅的模样在宫中走动,以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端倪,九道虽然不愿听令于这少君,但是这人可是自己主人的情敌,但是自己主人心宽,他也没办法,只好听命。

    沧旻拿到魂铃后,便带同几位弟子来到城廷外的一座荒山上,此处四野无人,纵然召唤噬魂兽也不会对周遭百姓造成损伤,沧旻一启动魂铃,顿时铃音传出千里,过不多久,果然见到一头墨黑色的噬魂兽从空而降,落在沧旻面前,此兽高一丈,体型庞大,双眼如火,张口如盆,一声吼叫让整座山都动摇一般,倒有几分骇人。

    九书和侯云见到这庞然巨物,都有几分畏惧,连忙召唤出灵剑,随时准备应战,连沧旻都还未来得及喝止。

    那灵剑反衬出月光,晃到这噬魂兽的眼睛,噬魂兽瞬间便暴怒起来,这兽类除了认训练他的主人外,便最受不得挑衅,尤其是见到剑光,便会激起它的自卫之意,立刻变得暴怒狂躁,沧旻见到这噬魂兽如此燥动,便知现在喝止他们二人已是来不及了,而这噬魂兽也发狂了般朝九书和侯云撞了过去。

    九书避了开,用剑去刺它的前脚,但是剑到腿处,却如刺到铜墙铁壁一般,竟丝毫不起作用,反而更惹得这噬魂兽发狂,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九书似要咬去一般。

    沧旻神剑一出,撞向噬魂兽的颈部,正好将他对准九书的头撞歪,随后待它还未反应过来时,沧旻一个飞跃飞到了噬魂兽背上,收回神将,对底下的九书道:“你这愣小子若再将你自己正对着他,恐怕你的魂魄就被他吸走了!记住,别看它的眼睛,更别对着它的血盆大口,你们两个攻它的后盘!金阙你攻它的下腹!”

    三人得令,便各自为阵又相护配合,一起攻击这噬魂兽,顿时这噬魂兽变得更是狂躁,不停地上天入地,左右碰撞,为的就是将骑在它背上的沧旻震落下来。

    沧旻紧紧抓着这兽的长毛,想结果了它性命,又怕就此会将他吸走的魂魄烟消云散,必须在它活着的状态下将魂魄取出,否则功亏一篑。

    盈秋见他们几人都拾掇不下这巨兽,也有些担心,尤其是见到金阙被这噬魂兽撞得口吐鲜血时,她更是心急,无奈之下将蛊虫召唤出,心想这蛊虫虽是难得,但现在恐也只有冒险一试了,她朝噬魂兽的血盆大口飞了过去,这一举动吓得金阙面如土色,大喊道:“盈秋,不要!”

    盈秋却并不理会,径直飞到那噬魂兽血盆大口处,正准备将蛊虫用灵力送入她口中时,那噬魂兽的眼睛火光一闪,盈秋顿觉身体有些脱力般,欲从云空落下,金阙飞起将她接住,盈秋神志恢复了些许后,道:“将这蛊虫放入它口中,相信会让它镇定下来!”

    金阙点了点头,飞到那噬魂兽的头顶,趴在它的鼻尖,惹得这噬魂兽更是冒火,癫狂地在山间不住飞旋,又横冲直撞,弄得整个清周城都震动起来,让城中百姓误以为是地震来了,深更半夜纷纷逃出屋子避祸。

    金阙实在支撑不住,从头顶上跌落下来,他慌乱中伸手乱抓,却抓到一支撑点稳住身形,可抬头一看,抓着的却正是这噬魂兽的獠牙,他顿时惊得面色惨白,而那噬魂兽伸出长舌,朝金阙倚舔,顿时像舔米粒一般将金阙卷到舌尖,吞入腹中。

    盈秋见金阙被吞,惊得惶惑不已,随后才反应过来,忙高声唤道:“金阙,金阙,你出来!你快出来!”喊着喊着,泪水一串串地滴落而下,悲痛欲绝,心无眷恋一般也奋身朝噬魂兽飞去。

    沧旻忙将她拦住,从云空中揽了下来,落尘奋力挣扎着:“少君,你放开我,我要去救金阙,你让我去救金阙!”

    “你去也不过是徒送性命罢了,这噬魂兽坚持不了多久了,再等等!”沧旻颇为冷静,对金阙被活吞一事仿佛并无在意,他只关心这头兽何事能冷静下来。

    而噬魂兽在将金阙吞入肚后,自然也将蛊虫吞了进去,顿时蛊虫一入人抑或动物的体内,便会本能地释放毒素,因此这本狂躁的噬魂兽慢慢地开始冷静下来,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迟缓,最后倒在地上,昏睡不起。

    沧旻见噬魂兽已不再暴动,便立刻将元神逼出,飞入它的虚空中,却见虚空中果然有许多的魂魄,他唤着世子虞褚的名字,果然一团青色的雾气回应了他,围绕在他身边旋转,沧旻将这魂魄放入缚魂袋中,然后飞出噬魂兽虚空,回到原身。

    他见盈秋已委顿在地,看来仿佛伤心欲绝了般,顿时心有不忍,召唤出神剑,对准噬魂兽的腹部,用灵力切开噬魂兽的肚子,却见一个人从这噬魂兽的肚腹中滚了出来,九书和侯云两人立刻去将他抬了出来,擦干他脸上污秽之物,触其鼻息,喜道:“还有气息,他还没死!”

    盈秋不听,立刻有了生气,忙踉跄着奔到金阙身边,摸了摸他的脉象,又听了听心跳,确然还有气息尚存,她忙用随身携带的灵药用灵气送入他的体内为他疗伤,可他呼吸虽然慢慢正常了,可人却依然不醒。

    沧旻见盈秋又要泫泪欲滴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他进入噬魂兽的体内,自然而然也中了蛊毒,想必睡上个十天半月或许也就醒了,你不必担心!”

    盈秋一时着急倒忘了此事,经沧旻一提醒才明白,顿时喜极而泣,抱着金阙又是痛哭又是欢喜。

    沧旻见盈秋对金阙如此上心,不由得甚为感触,心想倘若有一天自己魂归天外了,她可曾愿为自己流一滴泪,可会像她一样为自己伤心欲绝!

    罢了,自己曾经已让她痛苦绝望过,那种绝望甚过心死,自己又怎能再让她为自己落一滴泪呢?他想要的不是她的泪,而是她像六年前一样对着他露出羞怯而欢喜的微笑,只是此生,恐怕再也机会看到了。

    沧旻取得世子的魂魄后,便带同几人一同返回清周城,然后连夜告诉城主虞颂已寻回世子魂魄,今夜便可为世子魂归原位。

    城主自然欢喜不已,焦急等待,直直等了两个时辰,才见落尘出来向他通报道:“世子已醒,城主可去见世子了,只是现在世子身体还甚为虚弱,还请城主不要多言,需让他好生歇息!”

    城主进去一见世子,果然已苏醒,只是看来憔悴了许多,父子二人再相见,两人都是泪水盈盈,喜极而泣,而雅歌见到兄长已醒,也是欢喜不已!

    第二日,城主大摆筵席,感谢少君和盈秋等人的鼎力相助,少君对这佳肴美酒并无兴致,只是记挂着城主的承诺,并提醒道:“城主是否还忘了一些甚么,该当不需要本君来提醒吧!”

    虞颂本不想提及此事,但这少君却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兑现承诺,面色一凝,又复又恢复笑容,一派和气地道:“本主答应过少君的事,自是不敢有违,只是我们清周城有祖令,世世代代只能效忠于王,如今落尘公主还未称王,却让本主如何效忠?只怕我是有心,却名不正言不顺,会遭到本城百官劝阻!百姓亦会有所微词!”

    沧旻知道他的意思,顿时道:“城主倒是提醒得是,确然是需要一个名号的,好,待后回到金昭城后,你便会收到由王发出的王令,那时城主便无可厚非了吧!”

    “这是自然!”城主一脸堆笑,觉得这缓兵之计甚是妙,若这落尘称王成功,那自己效忠于她便不会背负骂名,更不会戴上谋反的帽子,所以便解了自身危机,他顿时心情大好,面向九书、盈秋还有侯云,道:“你们几位仙友也对本主倾力相助,若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本主若能办到定会答允!”

    侯云和盈秋并没有甚么可求之处,所以都婉拒了,九书正准备婉拒时,却见右前方投来火热的目光,九书看向那目光,心头一凛,心想雅歌这般盯着我,是为何意?莫非她有话要说?

    九书猜不透雅歌心思,心想又在酒宴上总不能起身走到她身边相问,正自狐疑时,虞颂见九书一直未开口,便主动问道:“敢问这位九书将军,可有何求呢?”

    九书愚钝,正准备拒绝时,坐在他下首的侯云突然踩了他一脚,九书疼得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瞪着侯云,低声道:“兄弟,你踩我做甚么?”

    侯云也觉得这九书太过迂腐了,有些气急,但作为兄弟此刻不帮他何时帮他,凑近他耳边,道:“雅歌公主是想让你向她父亲请求将她嫁给大哥你,你还不快趁此机会说明心意!”

    九书一听,才恍然大悟,立刻起身,郑重其事地走到殿中间,朝城主虞颂拜了一拜,道:“末将确实有一事相求,还请城主答应!”

    “哦?你有何事,但请说来!”虞颂心想这个粗鲁汉子想必也提不出甚么难办的事,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请城主将您女儿雅歌公主许配末将为妻!”九书说得铿锵有力,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余声,自然也在这城主的心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让他脸如土色,怔在当处!